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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里亚……”埃德难过的声音终于让女孩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抱起双臂,直视着埃德,生硬地说了句:“好吧,我在听。”
埃德呆在那里,额头开始冒汗,事实上,他还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
在娜里亚的怒火显然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解救了埃德。
“埃德,不知道你是否……”
年轻的金发牧师看了看整横眉怒目的娜里亚和满头大汗的埃德:“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不!没有!一点也没有!”埃德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几乎要扑过去抱住他,“我正想找你!”
这位高大英俊,有着跟伊斯一模一样的眼睛的牧师就是他最好的解释,但……
“我们也许应该找个更合适的地方?”牧师问。
“我跟我的朋友之间没有秘密,而且你应该能帮我解开一些小小的误会,所以……”埃德寻找着他的朋友们,娜里亚在他身后一脸怒气,泰丝在不远处虎视眈眈,阿坎好奇地盯着他们,诺威站在更远的地方,注视着一切。
“当然,”牧师微笑着说,“这件事本来就跟你们所有人都有关系。”
。
太阳神的神殿宏伟宽阔——就是有点冷飕飕的,但现在,即使是泰丝也顾不上这个了。她钻进诺威的怀里,眼睛瞪得圆圆的,一时看看埃德,一时看看牧师,无论表情还是姿势都跟莫奇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也得来这儿?”菲利·泽里满脸的不情愿,“我已经背了一大堆的麻烦,我什么秘密也不想知道!”
“对你而言这不是什么秘密,菲利,如果他们不相信我,只有你能证明我的身份。”牧师说。
菲利悻悻地闭上了嘴,还是不怎么高兴。
娜里亚更不高兴:“我什么秘密都不喜欢!你到底想说什么?”
牧师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像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最后他说:“好吧,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弟弟……我想你们应该回家了。”
在长长的、长长的寂静之中,埃德不安地动了动靴子里的脚趾。
娜里亚从地上跳了起来:“这算什么?!你凭什么让我们回家!你……”然后她才突然意识到牧师的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让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伊斯的哥哥?斯科特……”
“斯科特·克利瑟斯。”牧师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是艾伦的女儿?你们长得不太像。”
“我像我妈妈……”娜里亚茫然地回答,又坐了回去,她有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去了哪儿?你为什么不回来?艾伦一直在找你……伊斯一直在等你!”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更加强烈的不满,娜里亚怒视着斯科特。他看起来过得不过,依然年轻而充满活力,笑容明亮,眼神清澈。
与之相比,艾伦,她的父亲,衰老得要快得多……
“可那个别扭家伙的哥哥不是水神的圣骑士嘛?”泰丝大声问出另一个问题,“水神的圣骑士可以兼任其他神的牧师吗?”
菲利木无表情,假装没有听到。
“不能。所以我们才会在这儿——”斯科特环顾四周,“我希望你们能暂时为我保密。”
“没问题!”泰丝一口答应,“我最喜欢这种有趣的小秘密啦!”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一点兴趣!”娜里亚怒气冲冲。斯科特显然无视了她的问题,她也用不着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家伙客气,“你也没有任何权力让我回家!”
“可是,娜里亚……”埃德小心翼翼地叫她,“他是伊斯的哥哥……”
“伊斯是一条龙!”娜里亚吼回去,“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就算伊斯叫过他‘哥哥’……他还叫过我‘姐姐’呢!”
埃斯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闭上嘴。
“可你也是艾伦的女儿。”斯科特试图劝服她,“冰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艾伦说,‘找到伊斯,平安回家。’”娜里亚昂起头打断他,“没错,我是他女儿,所以我会听他的话,而不是你的!”
斯科特眨眨眼,在片刻的哑口无言之后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跟艾伦形容的简直一摸一样。”
“而你跟伊斯形容的一点也不像!”娜里亚毫不客气地回敬。
伊斯——至少是没变成龙之前那个伊斯,像几乎所有的男孩儿一样,崇拜着他身为圣骑士的哥哥。但娜里亚可一点也没觉得眼前的人有什么可崇拜的。
他抛下个小男孩一去不回,他对信徒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他在他们面对亡灵时姗姗来迟,什么忙都没帮上,只能对着一堆的尸体说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安抚人心的空话……他甚至连侍奉神明都未能始终如一不是吗?而他看起来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斯科特眼神一黯,笑容僵在了嘴角。
“无论我们是否要放弃……”诺威看了看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埃德,缓缓开口,“你打算怎么做?你会去找伊斯?你有他的消息吗?”
如果斯科特一直在卡斯丹森林,在冰原附近出没,他应该能掌握比他们更多的消息。
但斯科特摇了摇头。
“我会去找他,但我并不知道他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找到他又能怎样。”他坦率地承认,“但正如菲利所说,这是我的责任,而不是你们的。从我给他取名伊斯康提亚·艾伦·克利瑟斯,让他成为我的弟弟开始,无论他变成怎样,都是我的责任。在知道他变成一条龙的时候我就该去找他,可我没有……如果我一直在他身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似乎那个小小的婴儿还在他的怀中。
那恍惚间温柔下来的表情让埃德吞回了他的问题。他没办法忘记那个他连名字不记得的圣骑士的话——“一旦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是一条冰龙,他会比我们更加愤怒。毕竟他被那邪恶的生物所欺骗,用心抚养了他十年。”
但显然,无论斯科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养大的男孩是条龙,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杀他。
那些话听在娜里亚的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不是什么见鬼的‘责任’!”娜里亚猛拍地面,确定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斯科特,“就算我不是那个养大了他,给他取名字的人……”
承认这一点让她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但他叫过我‘姐姐’!他的中间名是我父亲的名字!如果你想去找他,没问题,如果埃德想回家,也没问题,但我没找到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她站起身,至少是为自己做出了不容任何人反对的决定:“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比你先找到他,斯科特·克利瑟斯,让你,还有艾伦,跟你们所有的秘密都下地狱去吧!”
第一百三十章 真正的勇气
“为什么我觉得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呢?”埃德蹲在那棵枯死的树下,仰天哀叹。
娜里亚气势十足地说完那番话之后就扬长而去,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阿坎用同样的姿势蹲在一边,同情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虽然同样参加了那秘密的小会议,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听懂了多少。
“阿坎……”埃德依旧抬头看着似乎永远灰白的天空,“你要跟我回家吗?我家有一个城堡……啊,如果瓦拉知道斯科特还活着,那城堡大概就不是我家的了,不过没关系,我家在维萨城有一个很大的房子,在斯顿布奇也有。你去过南方吗?斯顿布奇有很多很多喷泉,人们叫它万泉之城,那儿很漂亮,又暖和,泰丝和诺威也住在那里,你可以每天去找莫奇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平和美好的景象,普通却幸福的生活,却激不起他一点向往。
而且,他又怎么可能丢下娜里亚独自回家。
“阿坎,”他忍不住叹气,“死过一次之后才怕死是不是很丢脸的事?”
“也许死过一次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到底会失去什么,因此而害怕一点也不丢脸。”有人在他身后回答。
斯科特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们。
“你也会害怕吗?哦,我忘了,你是耐瑟斯的牧师,即使死后你的灵魂也会在他神圣的殿堂之上,拥有无限荣耀,受万人敬仰。”埃德没精打采地说。
“是啊……但我再也不会有血液沸腾的感觉,再也不可能喝黑岩矮人的麦酒喝到晕乎乎的,再也……再也没机会对伊斯说‘冬天不许打赤脚在走廊上乱跑!’”他带笑的声音中满是怀念,“埃德,怕死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那并不是什么坏事,你或许只需要问问自己,为了那些东西,你愿意付出多少。”
“如果我只是因为留恋躺在金币堆上打滚的感觉而不想死,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吗?”埃德闷声闷气地问。
斯科特笑了起来:“那你愿意为了躺在金币堆上打滚而死吗?”
“斯科特!”
菲利在神殿里大声叫道。斯科特应声而去,留下埃德和阿坎,继续呆呆地望着天空。
。
“如果我为了躺在金币堆上打滚而死了,我还怎么躺在金币堆上打滚!”泰丝不耐烦地把埃德傻乎乎的脸推到一边,“谁让你来问这种蠢问题的!”
天已经黑了,除了斯科特之外,他们都留在了太阳神神殿,没过多久,艾瑞克也摸了上来。这里比下面的大厅更干净和自在。
但娜里亚的怒火显然还没有平息,她谁也不理,就像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自己找了一个房间,点起火做了她一个人的晚餐,吃完就背对着门口躺下了。于是精灵只好接过了为大家准备晚餐的重任。
埃德一脸期待地把头转向菲利。
“我没有那种嗜好。”菲利咧着嘴笑,“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一条龙。”
“我只认识一条龙,我很确定他对金币一点兴趣都没有。”埃德愁苦地说。
“你怎么知道?也许他现在就躺在金币上打滚呢。”泰丝坏笑着。
“……泰丝,用不着你帮忙他的脑子里也已经够乱了。”诺威拿来了更多的食物,泰丝的胃口一天一天向菲利和阿坎靠近,这让精灵有点担忧。
“他有脑子吗?我以为那东西已经被他自己吃掉了呢。”
“泰丝……”
“嘿,阿坎,别吃那个!那是埃德的脑子!”
“泰丝!”诺威无奈地提高了声音。
埃德一脸想把自己往墙上撞的表情。
“埃德,别管那堆金币了。”诺威叹着气,“我确定那不是重点。”
“我知道。”埃德呆呆地说,“他想问我是否愿意为什么而死,可我一点儿也不想死。我自私又胆小,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也不配做伊斯的朋友。”
“埃德,”诺威认真地看着他垂头丧气的人类朋友,“我们终归都是要死的,事实上,我们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死掉。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或许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但在那之前,你更该问自己,你想怎样完成在这个世界的旅程,无论它何时突然终结,即使有遗憾,也绝不会后悔?”
“……我想找到伊斯。”过了好一会儿,埃德才轻声说,“我想骑在他的背上越过冰海……我想去看看冰原,交上几个野蛮人朋友,再去看看传说中巨人的遗迹……我还想去精灵王国的都城,去你去过的西部荒原,认识你的博尔特矮人朋友……我想和你们,和娜里亚,和伊斯一起去做那些。”
他用力抽抽鼻子:“好吧,现在我自私胆小又贪心了,如果你再也不愿意做我的朋友,我一点也不会怪你。”
精灵笑了起来:
“那就一起去做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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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里亚在清晨独自上路——至少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她承认她是在赌气。就像从前在家里那样,她别扭起来就会摆出一张臭脸,谁也不理,告诉艾伦“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我根本一点也不需要你”,同时忐忑地想着艾伦什么时候会来低声下气地安抚她,或者拿拐杖猛拍她的门跟她吵上一架,然后一切恢复如初,他们依然是相依为命,亲亲热热的父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