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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王的爷爷很心疼的哄孙女。
顾明珠很尴尬,狠狠的瞪了容易一眼。
谁知道小家伙自认没做错事,根本不怕她,腰板坐的笔笔直,昂着小下巴得寸进尺,声音洪亮的冲她喊:“我没犯错!”
顾明珠怒,抬手吓唬他,作势欲打。
容易可能是当着这么多人,觉得没面子了,竟然也“哇”一声大哭起来。
容磊妈妈大为心疼,连忙过来搂过孙子心肝肉啊的哄。
顾明珠觉得自己这正教育孩子呢,老人这样护着就前功尽弃了。可是容磊妈妈是长辈,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瞪着儿子。
容易哭两声、偷看一眼,只见妈妈瞪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凶,他胆怯又悲愤的往奶奶怀里钻。
容磊妈妈更心疼了,看向顾明珠的眼神已经有些责怪之意。一时之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容磊爸爸和施王的爷爷是多年的朋友,这时两人出来打圆场,一个说:“老容啊,乖乖,你家孙子不得了,小伙子反应很快嘛!哈哈!”
容磊爸爸也笑,“你家孙女也厉害,一个顶俩!我喜欢的很——不如这样吧,我们两家就结个娃娃亲好了。”
施王爷爷大笑,摸着孙女的头,哄:“小八,爷爷把你许配给容易,要不要?”
施王正伤心呢,闻言止了哭,张着嘴巴泪眼模糊的看向容易小帅哥。
容易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捶胸顿足、哭的更大声,“……不要不要!要睿睿都不要她!”
是个女孩子都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于是施王再次嚎啕大哭。
快要吃晚饭时,施王输液结束,大家各自回家。容磊的爸爸抱着孙子,容磊妈妈跟在后面逗孙子笑,顾明珠走在最后面,准备一起从医院回容宅吃晚饭。
他们到楼下等司机开车过来接,刚到门口时,容磊匆匆忙忙的赶到,顾明珠于是上了他的车。
回到容宅,下车时容磊从后座上拿过一只PDA给她,顾明珠一看是自己的那只,“咦?”了一声,在自己包里翻了翻,“怎么在你这里?”
容磊笑着捏她耳垂,“你啊,这丢三落四的毛病总也不改!”
这时容磊爸爸妈妈和小石头也到家了,家里容老爷子和薇姨都担心着小孩,一听见车子声音就迎了出来,一时打岔过去,顾明珠就忘了再问容磊是怎么回事。
回去之后容易一直很生气,不肯理睬顾明珠。吃了晚饭,回到容磊的公寓,顾明珠本来照例要给他洗澡,谁知道小家伙快她一步溜进浴室,把门从里面插死,抵死不从。
僵持了一阵,隔空喊话,谈判很快破裂。
顾明珠怒不可遏,乒乒乓乓的砸门,容易在里面尖声大叫“爸爸救命”。
被惊动的容磊连忙来打圆场,把愤怒的要踹门的顾明珠控住,单手夹在腋下。他笑着敲门,好言好语的劝服儿子赶紧投降。
顾明珠被气的直咬人,把容磊当做沙包捶,“都怪你!就是像你!倔的要命!别扭的要命!臭石头!两块臭石头!”
“是是是,都是在下基因不好,夫人性格温顺,柔肠百转,堪称千古少女典范!”容磊笑的眉眼弯弯。
“啊呸!”浴室里有人大声抗议。
“容、易!你给我立刻滚出来!现在、马上、right now!老娘要剥了你的皮!”顾明珠大抓狂。
女王气势所及,里面吓的再无声响。容磊乐的大笑,把不断挣扎的顾明珠抗上肩头,敲敲浴室的门,“我和你妈妈需要进行单独而有深度的对话。洗完澡喝了牛奶,自己睡觉。踏出卧室门半步,伤亡自理,明白?”
“YES SIR!”容易在里面高声回答。
顾明珠撒泼的时候真的很像野猫。
容磊把小野猫抗到客房,背上和大腿都已经被她挠的火辣辣了。
“好了好了,”他把顾明珠放在床上按住,“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要拆房子啊?”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顾明珠极度不满,“容易这孩子本来就难管,你们都宠着他就算了,刚在医院里当着受伤孩子家长的面我说了他两句,你妈妈竟然还瞪我!我以后怎么管得住他?!”
容磊吃惊,“我的天!”
顾明珠以为他站在了自己这边,撇撇嘴冷哼,“什么?”
“我一直以为,夹在妈妈和老婆之间两头受气,是那些娶了凡夫俗女的男人要承受的,没想到啊……恩,你懂的。”容磊适时打住。
顾明珠眯眼,“我不懂,你给我说、说、清、楚!”她说完一跃而起,掐着容磊的脖子使劲摇。
容磊很配合的装翻白眼咽气。
在他身上发泄了一通,顾明珠还是不高兴,“你说!容易在学校打架难道是对的?我说他他还顶嘴!你妈妈心肝肉啊的护着,最后还冲我不高兴!”
容磊张手张脚舒服的躺着,把她抱在身上揉来揉去,“等容易长大了,忽然有一天领个孩子给你,说妈这是我儿子你孙子。你也就能理解我妈妈为什么特别的宠容易了。”
顾明珠一听这话不干了,“又要翻旧账是不是?!我做错了这么一件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是不是?!这孩子以后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教怎么教!我走了!”
容磊叹气,把她拉过来翻身压住,“小猪,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有了?怎么脾气忽然这么暴躁?”
顾明珠也是明事理的人,他给了台阶下,她也不愿真吵架的。只见她双颊艳红,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生一个我都烦死了!”
“好好好……呐,你现在心平气和的听我说。第一呢,孩子确实要教,可是现实情况摆在这里了,我爸妈又不是没带过孩子,你看我被教的多优秀——干嘛呀呸我一脸口水?”容磊抹抹脸,顾明珠已经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抓狂
“第二,你觉得我妈不对,我妈也未必认可你的教育方式。这个问题很深刻,你得和我妈促膝长谈一次。我坚决的相信,你们这两位优秀的女性,一定能在这个初衷一致的问题上达成共识。”
“你就说你不想管这事,干脆些。”顾明珠冷眼戳穿他。
容磊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就你凶!”
“还有最重要的,我从来没打算翻什么旧账。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没帐可查了,自从容易回来,我就没打算再跟你算什么帐。你为我生下他,作为他的父亲和你的男人,前因后果我通通一力承担。”
“以后,我给你划一个范围,你老实待在里面。在这里面你想怎么骗我瞒我都可以。出了这个圈的话——我就罚你!”他的手在她胸上狠狠揉,充满暗示的力道,“再笨的小猪,收拾个几十次,总也能学的很乖了吧?”
顾明珠被他说的心里发酸,身上发软,一张口咬在他下巴上,咬的他“哎哟”出声,她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蒙着媚眼挑逗的看着他。
容磊食指大动,一个饿虎扑食,几下就把她剥光。
“容易还没睡呐!”顾明珠半推半就的打他。
容磊抱住她不停的啃,呼吸粗重,“小猪猪……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我想要个女儿……给我生个女儿!”
顾明珠全身酥酥软软的,被他高大的身体压的呼吸困难,“不要!女儿长大了会被你这种臭男人欺负!”
容磊含着她的耳垂,嘴里含含糊糊的:“不会的……不是所有男人都有我这样好体力。”
“不要脸!”顾明珠狠狠瞪他,被他没头没脸的吻了去,又舔又咬的逗的浑身酥软。
那天晚上,顾明珠被容磊折腾到很晚,摆出各种撩人以及羞人姿势,最后他趴在她光滑润洁的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吼,把自己和她又一次一起送上极致。
顾明珠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以至于彻底的忘记了问他,自己的PDA怎么会到他的手上。
梁飞凡和方家的矛盾日益尖锐,眼看一碰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顾明珠不遗余力的两边游说,忙的头重脚轻。
过了不久,她请人从国外带了一套适合阮夏用的保养品回来,因为太忙,她交给了程光让他送过去。
也因为太忙,她忽略了程光回来复命时,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外婆走的那天,C市刮着很大的风。
容磊当时正在外地谈一个很重要的合同,早上八点多得知,立刻打顾明珠的电话。电话那头顾明珠平静的很,“我正在赶过去,梁飞凡派了人手给我,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专心工作,别回来了。”
容磊答应着,“你没事吧?”
“没事,你别担心。”顾明珠干脆利落的回答。
八点半,助理进来催,说是会议快要开始了,请容磊过去。容磊拿了资料出去,边走边和手下商量着待会儿谈判时需要注意的几个关键问题。眼看就要到会议室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容总?”部门经理小声提醒。
容磊沉吟片刻,把手里的东西全都交到身后人的手上,“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这里交给你们了,我有急事要马上赶回去。”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回走。
到达C市已经是下午了,路上容磊给延打了电话,他到村口时延和海棠也正巧赶到。
车子开到离外婆家小院老远的地方就开不进去了,狭窄的乡村小道上停满了高级轿车。
容磊和延下了车步行,一路碰见好多挂着梁氏工作牌的人。
进到小院,里间的灵堂已经搭好了,都是黑白的装饰,素雅而肃穆。外婆的遗照摆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桌上,照片上老人的笑容慈爱祥和,让每一个进来的人不由得心头都是一紧。
丧事是外婆的三个外孙女办,守灵的位置上并排放着三张椅子,此时却只见阮夏一个人在。小姑娘眼睛红肿,神色木讷,正披麻戴孝的跪着烧纸。
延和容磊一前一后的进门,在外婆遗照前鞠躬。阮夏站起来还礼。
礼毕,延沉默的上前给了阮夏一个拥抱,阮夏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容磊站在一边,摸摸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能安详的离开也是一种福气,别太难过了。”
阮夏点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
容磊掏出自己手帕递给她,又摸摸她的头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你明珠姐姐呢?”
阮夏闻言抬头盯了他半晌,泪滴成串,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嘶哑:“刚才还在的……说是出去透透气。”
容磊心里一紧,拍拍阮夏的肩膀,又安慰了几句,留下延陪着她,他出去找顾明珠。
问了好几个梁氏的员工才找到了小院后面,远远的,他看到顾明珠正站在篱笆边,背对着他来的方向,背影说不出的孤单哀伤,微仰着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天空,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了的烟。
青烟袅袅,在偌大的空荡天地中孤孤单单的散去,无声无形,像极了她那安静的悲伤。
“不是说叫你别回来了么?”顾明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到容磊,很平常的对他笑笑,又回过头去。
“我一想到,你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就再没心思工作了。”容磊淡淡的说。
顾明珠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手上的烟却被他劈手夺去,丢在了地上掐灭。
顾明珠白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又问:“见过小夏了么?安慰安慰她……她半夜做梦吓醒,去外婆房间一看,竟然外婆真的走了……小丫头伤心坏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容磊却始终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她无话再说了,表情又开始恍惚。
容磊这时向她伸出了双臂,“过来。”他的语气平常而坚定。
顾明珠眼眶猛的一热,然后连忙的用干笑掩饰,“干嘛啦……”
只听他温柔深情的重复了一遍:“过来——小笨猪。”
那是天地之间最最最最重的一句话,顾明珠瞬间被压垮。
依偎进他怀抱里,她把脸贴在他胸口,无声而迅猛的泪流满面。
容磊感觉到衬衣一点点被濡湿,风一吹,寒意渗透肌肤纹理。他把大衣敞开来,把她抱进去,再裹紧了衣服包着她,双臂环紧。
顾明珠哽咽有声,手扶着他的腰,手指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肆意的哭的更厉害。
容磊搂着她,轻轻的左右晃,温声软语,含着她冰凉的耳廓呢喃着哄:“小猪,你乖啊……”
这好像是床底之外,容磊第一次见到顾明珠的眼泪。
他低头胡乱的在她额头侧面和头发上亲,她抬了抬头蹭他,眼泪便打湿了他颈间的皮肤,那种黏黏湿湿的感觉渗进他的皮肤,好像传递了某种心痛,而后便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乱了位置。
容磊很清晰的感受着“心疼”二字。
顾明珠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效的浓硫酸,任何晦涩如岩石的痛苦回忆都会被侵蚀的只剩一汪清水,然后照着天上的佼佼明月,让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