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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乖小孩,乖得变态的小孩 Chapter (1)
我叫舒纯,十七岁,是个乖小孩,乖巧得有点变态的小孩。
长过肩的直发,齐眉刘海,戴着像笔笔一样的黑框眼镜;穿中规中矩的T恤配牛仔,颜色永远都是保守的黑白;语速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习惯于低头行走,不去管谁在与我擦肩而过。
身边同学的名字永远也对不上号,因为总是低眉顺眼地不去看人家的脸。
当然,理我的人也很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乖巧是变态的,是令人后怕的。
我知道在他们中间,关于我“乖巧得变态”流传得最广的一件事,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因为很多说不上来的原因,那节体育课我迟到了,新来的体育老师严厉苛刻,不由分说便罚我站在烈日下。
那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属于王琼花那狰狞变态的表情,所以尽管汗水湿透了衣裳,尽管头晕目眩,都一直乖乖地站着没敢乱动。
下课后,体育老师像王琼花一样把我给遗忘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座永远屹立不倒的雕塑。
那时是六月天,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运动场的塑胶地面,我的身体像置于火炉里一样,燥热难忍,尽管如此,却依然不敢移动半步,更惶说离开。
老天也许为了让我变态的乖巧显露无遗,只一个眨眼,天地间乌云翻滚,狂风大作,随之而来的,是倾盆直下的暴雨。
一时之间,我的意识被这阵暴风雨冲刷得濒临崩溃,却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
体育老师苛刻地责罚我站在太阳下时狰狞变态的表情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王琼花,一想起王琼花我就全身紧绷,好没来由地瑟瑟发抖,像掉进千年冰窟一样。
与其要对着王琼花那张脸,我宁愿承受这暴风雨的袭击。
后来,雨越下越大,继而猛烈,夹杂着肆意狂妄的风,模糊的视线里,很多人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指指点点,后来我知道,他们都在嘲讽地议论着,“她真是乖得变态啊……”
终于,有好心人打着伞过来要拉我离开,大雨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凭着最后一点意识坚决不肯离开。
我不想做任何一件忤逆大人的事,尤其是老师或者父母那种具有某种神圣身份的人,忤逆他们只会被罚得更惨!
我有深刻的经验及教训!
再后来,大概是那位我看不清模样的好心人去找了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冒着大雨亲自来解除罚令我才移动身体,结果很不意外地晕倒。
身体歪斜落下的一瞬间,残存的意识告诉我,一双强劲有力的双臂将我横抱起来,恍然间,脸贴到他胸口的位置,透过湿透的衣衫,我感受到一股温热,仿佛有迷迭香的味道沁入鼻间,然后,没了知觉。
我不知道抱我去医务室的,是体育老师还是那位好心人,只知道那件事很快被传了开去,经过渲染加工,我被定义为乖小孩,乖巧得变态的小孩。
当然,他们在嘻笑着议论这些时,无不夹杂着某种讽刺。
嗯,也许我有令他们嫉妒的地方,不然,那些对于我来说相当陌生的脸,为什么会对我作那样的表情,用那样的语气?
不过,他们说什么我不怎么在意,在意的话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总之,到后来那位体育老师很快便因试用不合格被辞退,而所有人的都认为,他被辞退都是因为我,然而不管怎样,从那以后,没有老师敢罚我做什么,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变态的乖巧令人生畏,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因为罚一个学生丢了金饭碗多不划算!
本来不大愿搭理我的同学们更是避而远之,所以,除非必要的接触,没有愿意搭理我。
我乐得清静。
我是个乖小孩,乖得变态的小孩 Chapter (2)
我的文化成绩平平,但上帝终究是公平的,在音乐方面他赐予我惊人的天赋。
我十六岁时就上了青篱皇家音乐学院。
青篱虽然是贵族学院,治学严谨、师资力量雄厚却是远近闻名的。一些喜欢音乐的孩子用尽办法挤破头皮也想进去。
进入皇家音乐学院,门坎其实并不高,要么有才,要么有钱。这是贵族学院的生存法则。
而我,是在青篱皇家音乐学院免除所有费用之后,校长安妍岚亲自上门来请去的。
——我有时候就琢磨着是不是这点让人嫉妒了?
唔,我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这话儿似乎掺了水分。
有时候,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其实比任何人都在乎。
那一回,一向刻薄看我不起的王琼花四处向人炫耀她有个好女儿,完全忘记了平时是怎样尖酸刻薄地骂我“贱货”、“野杂种”、“不要脸的婊子”的。
我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王琼花为什么总要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很是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王琼花的亲生女儿!
老天怎么没赐予我窥透人心的天赋?否则我真想看看王琼花骂我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一点都不希罕什么贵族学校,除了个别是真想学好音乐实现自己梦想的,其余都是些纨绔子弟富家小姐有钱没地方花去附庸风雅的——
他们在学校除了显摆攀比,就只剩下谈恋爱、举办派对花天酒地。
只是很久以前就想逃离那个看似完美到令人羡煞实际上早已支离破碎的家,青篱皇家音乐学院较一般贵族学院治学稍显严谨,加上环境优美,风景怡人,除了变态的学生守则,一切都很适合我。
是个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并且,一向沉默而卑微的舒子予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这似乎是是舒子予第一次完全发自内心的笑。
瘦小的舒子予遇到像大猩猩一样的王琼花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他常常被王琼花打得皮开肉绽无法动弹。
王琼花打人不分青红皂白,不需要任何理由,她唯一的理由,便是看我不顺眼,只要我的行为稍有忤逆,或者碍她观瞻,舒子予便会遭到毒打。
记得十岁生日那天,舒子予给我买了一条漂亮的碎花裙子做生日礼物,我一时高兴得忘了形,便立刻换上了。
结果刚巧被回家的王琼花看见,她立刻拉下脸,露出狰狞的表情,迅速拎起脚上的高跟鞋朝我扔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又细又尖的鞋跟砸中我的鼻子,鲜血直流。
舒子予奔过来要给我止血,还没走出两步,王琼花的拖帚便朝他打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一个贱丫头,穿得像个*一样,想去勾引野男人吗?舒子予,她就是个肮脏的野杂种,谁让你对她那么好的?”
那一次,舒子予被打掉两颗门牙、并且鼻青脸肿后,我被王琼花*了衣服,一阵歇斯底里的毒打,舒子予跪下来求她不要打我,说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是无辜的。
我是个乖小孩,乖得变态的小孩 Chapter (3)
舒子予的好心,却给我带来更大的灾难,变态的王琼花把我推进庭院,任火辣辣的太阳灸烤我浑身都是伤痕的身体,她狰狞变态的脸上,一点心软的表情都没有。
舒子予亦浑身是伤远远地站着,满眼心疼却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楚地知道,他对我有多好,王琼花便会给我多少虐待和折磨。
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敢给我买任何礼物,再也不敢待我过分地好,当然,也再不敢替我求情。而我,从此再也不敢在不经王琼花同意便穿稍显漂亮的衣服。
说起来王琼花这样的行为真是既狠又毒,如果因为我忤逆她,因为我碍了她的眼,她打的只是我,我会咬紧牙关仰起脸恶狠狠地瞪她,必要时给予反击!
可无论我做错什么没做错什么,只要她不顺眼了,最先受罪的总是舒子予,舒子予受罪后,才轮到我。
——因为舒子予被打得皮开肉绽,王琼花又会心疼,她一心疼,我就少不了承担厄运,被王琼花拿来泄气!
“贱货,你是一切灾难的根源!我打死你,世界就太平了!”
王琼花在打我的时候,常常会冒出类似于这样的话,我不明白,一直以来都弄不明白。
我也曾想过逃离这个家,无论逃开后是当乞丐还是被饿死,都心甘情愿,可是王琼花似乎能窥透我的心思,她威胁我说:
“贱货,你别妄想着要逃离这个家,除非你希望舒子予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才动起的念头,就这样在她的威胁下夭折,她知道我的软肋,舒子予,这个懦弱的男人。
为了让舒子予少挨一些打,我很努力地做个乖小孩,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因为王琼花不高兴我穿得漂亮;我也从不在她面前做忤逆的事情,虽然转身之后会是另一番模样。
我自己都常常觉得我的乖巧真是超级变态,可我必须这么变态地乖着,这是我在这个家里的生存法则。
所以,我会像别看到的“乖巧得变态”都是王琼花给逼的,看我不顺眼直接拿我出气得了,干嘛非要从舒子予身上绕一圈!
有时候我隐约感觉,王琼花这样做是不允许我和舒子予对对方好!
可我怎能不对舒子予好?他是我的父亲,卑微而可怜的父亲!
然而事情有些蹊跷。
在舒子予的建议下,在家里我和他谁也不理谁,可是,我们同样遭了殃。
我被扇了两个耳光,两颊痛得麻木地失了知觉。
王琼花说:“贱丫头,他是你的父亲我的丈夫,有种你就再当着我的面对他摆一副臭脸不尊重他试试看看!”
我浑身打着冷颤,拿眼去瞟舒子予,他只低下头来叹气。
王琼花转过脸对着他,“舒子予,如果你不把她当女儿,当初为什么要我生下她!”
舒子予不敢抬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紧紧地捏着拳头,在心里大吼:
“王琼花,你这个变态,超级变态,到底要我和舒子予怎样!”
见我和舒子予都安静沉默,她这才踩着高跟鞋昂首离开,像凯旋而去的女王。
我想,也许她的目的只是让我和舒子予都乖乖地听她的话,像低贱的物种对身分尊贵的她臣服。
她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我和舒子予只好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不过分对对方好,亦不可过于疏离。
我是个乖小孩,乖得变态的小孩 Chapter (4)
我反抗不了王琼花,而舒子予从来不会反抗,即使皮开肉绽也一声不吭,一开始是站着,后来支撑不住了就躺倒在地上像个死尸一样任由鞭打。
有一次,舒子予被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我哭着吼她:
“舒子予,你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任由王琼花鞭打,为什么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舒子予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拭去我脸颊的泪,强自微笑着:
“纯子,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爱与恨从来只在一线之间,这种感情产生的那种强烈碰撞,不是现在的你所能体会的!”
“你年轻的时候做过对不起王琼花的事?你愿意承担这一切是因为赎罪?”我只找得到这个理由解释他们变态的行为。
舒子予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我还来不及捕捉详细信息,他已波澜不惊地开口:
“在男女关系里,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王琼花的事!我们之一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纯子,千万不要爱上心里早已装了人的男人,爱上,便是万劫不覆,像是走进一条无处可去,无路可退的绝境!”
当时我点了头,他们的牵扯纠缠让我过早地成熟,过早地不相信爱情。
爱情,是奢侈的毒药。
可是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当爱情来临,就像死亡降临一样,你别无选择,在劫难逃。
这是一种悲哀的宿命。
我不知道舒子予和王琼花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
王琼花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打舒子予,也从来不在外面骂我贱货这类字眼,我们一家三口在青篱市其实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琼花是珠宝界大亨,拥有的珠宝连锁集团不计其数;舒子予虽不及王琼花,却也是青篱市最大的珠宝设计E…shine的董事长;而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舒纯,乖巧听话,自三岁开始,便是知名的音乐神童,无论哪种乐器,一看便会,从来没演奏过的曲子,也能如行云流水般演绎。
在外面,王琼花和舒子予是模范夫妻,出席各种宴会常常出双入对,总是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
而我,终于脱去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