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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沈奕白也想起来了,被关在女更衣室的时候,自己确实编造了很多“妈妈说”。
他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要不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不知道被困在哪里,只怕被人救起也变成木乃伊了,比起这个来,是不是倒霉一辈子就不重要了!”
“这……也对哦!”沈奕白居然肯牺牲一辈子的运气,来救她出去,巴蓓洛有点小感动,“那——我上去之后,马上就拉你出来哦!”
想一想,又补充一句:“这次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先逃的!”咳,这么说话不太像自己的风格,但是像上帝保证,这次绝对是真心的——再说了,外面似乎鬼还在打着墙呢,自己就算想一个人逃,也逃不出去。
“我相信你!”沈奕白轻轻地说。扶着一侧洞壁,单膝跪下,“来!”
这动作有点熟,像童话里王子向公主求婚诶!
巴蓓洛微一迟疑,很“谦虚”地说:“我有点重,你小心哦!”关键是别把我摔下来!
她脱下鞋子拎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踩在沈奕白的膝盖上,他扶着她送上肩头,然后慢慢地站起来。
巴蓓洛一点点地上升,双手在四外摸着,忽然手边的实物由垂直变成平面,急忙双臂撑住:“好啦!我的头在地面上啦!”
沈奕白立刻双臂较劲,托着她的腿,用力地向上送去。两下用力,巴蓓洛终于钻到地面上来。
眼前所见仍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巴蓓洛并没有觉得害怕,她也有点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不怕黑了呢——是因为他在的缘故吗?
“奕白,我扔绳子下去,拉你上来哦!”她趴在井边向下喊。在包包里把常年必备的绳索拿了出来,怕手腕的力气不够,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腰上,另一端扔了下去。又担心他看不见,翻出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立在洞边。
沈奕白抬起头,看看上面,那团暖洋洋的光亮边,是她一张略显焦急的俏脸,心里也暖洋洋的,急忙将绳端挽在手里,先拽两下试试差不多还算牢固:“好,我上来了,你注意啦!”
他拉着绳子,手臂使劲,两脚撑在洞壁上,开始向上慢慢爬升。由于有轻功的底子,平时也喜欢玩攀岩,借助一条绳索向上爬,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巴蓓洛感觉就不一样了。沈奕白的体重虽然只有七十公斤,但是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已足够要命了!她只觉得身子一沉,差点又被他拉下去。急忙四肢并用,拼命稳住身体,来对抗那股向下的拉力。
绳子并不粗,虽然隔着衣服,但仍深深的勒进她的腰里,疼得她差点叫出来,照这样下去,自己不会被勒成两段了吧?要有蚯蚓那功夫,变成两个巴蓓洛也不错,可惜人没那断体重生的功能,唉!刚才做个简易的滑轮装置好了,那么着急干什么嘛……
她心中胡思乱想,咬牙忍痛,竭尽全力地往上拽,全身的血液都随着力气涌到双臂上,手被绳子磨得火辣辣的,眼前金星乱闪……正当她觉得快要被绳子“腰斩”时,终于手上一轻,沈奕白一跃而出。
“老天,您真是好人!救命之恩哪!”巴蓓洛感激涕零地趴在地上,差点跟上帝来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沈奕白急忙来扶她。刚碰到她的手,她“哎哟”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样了?”他急忙问。
“没……没什么……”才怪!巴蓓洛自己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我……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不对!”沈奕白觉得手掌有点湿湿的,他摊开手掌,借着蜡烛的微光,发现自己的掌心有淡淡的血迹。然而他确信,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流血的地方。
他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她娇嫩的掌心,有两排血印,正在微微的渗着血——难怪刚才只轻轻的一触,她就把手拿回去,原来是为了拉他上来,她的手掌被磨出血来……
这两条血痕,仿佛是印在他的心上,心脏微微地疼痛着,有一瞬间,他甚至想用自己的唇,吻去那双纤小温软的掌心里的血珠,他有些怔然,一种烦躁又惶惑的感觉袭上心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自己,在口袋里找出一块手帕,用力的撕成两片,把她掌中的伤包起来。
“轻点啊你!”巴蓓洛抱怨着,嘴里轻轻地吹着气。
沈奕白声音有些喑哑:“巴蓓洛!”
“啊?”巴蓓洛不明所以地回应。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其实是个傻丫头?”
“我傻?!”巴蓓洛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傻——事实上,似乎整个世界也没有人说过她傻呢!她傻?这从何说起?!
“嗯!你就是傻!”他的一双大手,将她的两只小手包起来,放在胸前。“只有你这样又笨又傻丫头,才会把自己的手磨得出血……”沈奕白凝视着她,声音柔柔的。
他的个子高,巴蓓洛要把头仰成45度角才能看到他的脸,在足边短烛的微亮里,他清俊的脸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迷人,宽宽的额头上洒落几缕碎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剑眉下,一对灿若朗星的眼睛幽黑深遂,焕发着异样的神采,线条优美的唇微微抿着,似在极力地克制什么。
沈奕白凝视着她,这丫头眼波灵动欲流,明亮的目光带着三分迷离,浅浅的酒窝盛着三分的娇羞,望着自己的表情愣愣地可爱。他忍不住用两根食指抵住她颊上的酒窝,她的肌肤凝滑幼细,带着些微的沁凉,从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滑进他的心里,他情不自禁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的唇,离她那两片粉嬾如樱花的唇,仅仅一指之遥。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巴蓓洛不安地垂下眼帘,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突然涨满了她的身心,一瞬间,属于她的天空里飘满了花瓣,晚风温温暖暖,醺人欲醉,自己仿佛吃了嫦娥姐姐偷回来的灵药,身体轻轻盈盈,简直要飞起来与花瓣共舞了。
“呯呯呯~~呯呯~~~呯~~~~”哎哟,自己的心脏出毛病了,早搏,偷停,慢半拍……她急忙把手抽出来,按在自己的胸前:心脏大哥,拜托你争点气好不好,千万不要中途罢工哦,原来生活是这么美好,很多事情咱们都没体验过呢!
沈奕白也有些意乱情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轻轻一笑,宠溺地摸摸她滑顺的头发:“小洛,我们走吧!”
“啊?”巴蓓洛被唤回魂,“啊!”她恋恋不舍地收回满心的遐思绮想,拿起蜡烛,与沈奕白并肩而行。
呵,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夜晚,居然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美妙动人,注定会在她心底永不磨灭。
看吧,神侍的复仇!
仍然是在茫茫的黑雾之中,也许是掌心中多了一团烛光,也许是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生,巴蓓洛觉得前路虽然莫测,但行走起来却轻松许多。
“奕白,我说笑话给你听吧?”
“那很好啊!不过要是想绕着弯子骂我的,那就免啦!”听到她很守信用的叫自己“奕白”,沈奕白心里很高兴,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对她放松警惕哦,这家伙,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逮个机会就害人的!
“我哪有啊!”巴蓓洛笑嘻嘻地说,“人家是觉得走路无聊,想放松放松嘛!”
“呵呵,不用感觉无聊啦,你看那是什么?”沈奕白指着前方说。
巴蓓洛睁大眼睛望去,只见浓雾之中,隐隐透出豆大的一星光线。
那点点光,在翻卷的雾流中,飘飘摇摇、明明灭灭,看上去很有几分诡异。
“那光……有点怪耶!我们快去看看!”巴蓓洛兴奋地说。在很多的故事和传说中,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的光芒,通常都和鬼啦怪啦的有关系。
沈奕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那有什么可怕?”巴蓓洛反问。她一向只怕孤独,不怕鬼喔!最主要的,这不有他作伴呢嘛!
“万一那里是什么鬼屋之类的呢?”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丫头,别的女孩一听有鬼,吓得哇哇大叫,她却跃跃欲试,好像恨不得快点出来几只鬼!
“呵呵,要是有鬼,我……熏死它!”巴蓓洛抖抖衣服,那个洞里的怪味道都沾在身上了,好难闻,如果鬼真的咬她,只怕一闻就不敢下口了——哈哈,它一定会当她是……是臭豆腐了!
沈奕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笑了笑:“那好,我们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鬼,就……”
“就捉一只送实验室去!”巴蓓洛“恶狠狠”地说。
坏丫头,捉弄人还不够,还要捉弄鬼啊!“呵呵,也不一定是鬼呢,也许是居民家、便利店、加油站什么的呢!”
巴蓓洛露出经典坏笑:“那不管,捉不到恐龙,就拿蜥蜴顶!抓不到真的鬼,就拿你来顶!”
“坏蛋,干嘛老想欺负我!不捉弄人会死啊!”沈奕白拉着她的手,向着灯光走去。
“嗯哼!对付凶恶的人,就要比他更凶恶;对付卑鄙的人,就要比他更卑鄙……”
“喂!我有那么坏嘛!”沈奕白“委屈”地叫。
“别插嘴,人家还没说完呢!”巴蓓洛也不知道打哪学来一肚子歪词,接着说道:“对付潇洒的人,就要比他更潇洒;对付英俊的人,就要……毁他的容!”
“不要啊,魔王,放过我帅帅的脸吧!”沈奕白假装害怕地捂住脸。
“哈哈,居然敢自称帅帅的,你你你……你哪儿还有脸?”两个人斗着嘴间,已经来到了那亮光前。
那会是个什么地方?荒村?野店?古堡?别墅?废弃的教堂?还是荒芜的义庄?
望着挂在雨篷上飘摇的那盏灯,两个本来做好精神准备迎接任何怪事发生的男生女生,都有种泄气的感觉。
唉!一路走来,引起他们无数幻想和猜测的“神秘诡异离奇”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个卖章鱼烧的“屋台”,摊主正背对着他们,在身后的架子上鼓捣着什么。
虽然知道在此情此景之下,突然冒出来的章鱼烧也八成不是善良之辈,但仍然难掩巴蓓洛和沈奕白的轻松兼失望。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奕白提议:“小洛,饿不饿?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嗯!”巴蓓洛说。不饿才怪!下午被他拉出来,一直转悠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进过肚子呢。
两人坐在“屋台”前的凳子上,沈奕白对摊主说:“老板,麻烦来两份章鱼烧!”
“好咧!”摊主答应着,慢慢地回过身来……
巴蓓洛“啊”地一声轻呼,眼睛瞪得溜圆:天哪!这是什么怪物?胖胖的肚子,细细的脖子,大大的脑袋,乱乱的胡子,还有一双又小又细的眼睛——倒了我!这是人吗?这分明是肚脐眼成精!
沈奕白也为摊主的古怪形貌吃惊,不过他一向有涵养,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瞪了她一眼,用眼神传递讯息: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老人家只不过长得有点……纯天然而已!
然后礼貌的又对摊主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摊主裂嘴一笑,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上来。
巴蓓洛看看面前的章鱼烧,肚子“咕噜”了一声,回眸对沈奕白一笑:“开动啦!”拈起一只送到口中,刚刚咀嚼一下便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沈奕白大惊:“怎么了?”
“哎哟……放好多的青芥辣……拜托给我一杯水……”她捏着鼻子对天吐气。
“啊!”原来是被青芥辣呛到了!沈奕白还没想好是笑是不笑,“咣当”一声,摊主已把一杯水砸在她面前。
啊哟喂,这位老爷爷还挺横!巴蓓洛忍气吞声地拿起杯子,准备喝水漱漱口顺便压压惊,哪知水一入口,便如一道烈焰从她的唇舌上燃烧开去,从喉咙一路烟尘滚滚地烧进肚子,她的一张脸顿时灼成煮熟的虾米样,天地间一阵旋转,头嗡嗡直响……
巴蓓洛跳起来,跑到一边“哇哇”猛吐!
沈奕白又是一惊,急忙跟过去:“小洛,怎么了?”
“我……呕……”巴蓓洛伸直脖子运了半天气,也没把那口可疑的东西吐出来,不过总算好些,胃里不那么烧,只是还有点头晕目眩,全身轻飘飘的……
她扶着沈奕白稳住身体,指着摊主,怒声问:“老爷爷,这是你们家的水?”
摊主皮笑肉不笑:“啊,拿错了!误拿了我的烈度酒!”他顺手又递来一杯深色的饮品,“可乐!”
巴蓓洛可不敢喝了,谁知道这杯子里面的是可乐还是什么酱油、醋、止咳水的!她打量着这摊主老头,虽然长得很古怪,却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