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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多伦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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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脸间台子上的那张纸也一样,程序烦琐地告诉她如何使用淋浴的开关。天啊,老太太似的。洗脸池下面的柜子里,买了那么多洗头液、防晒霜、护肤用品,有专门为成人的,也有专门为儿童的。在国内的时候,谢明知道她在这方面比他懂,所以从来不擅自做主给她买这类东西。也许,是英文惹的祸。知道她那三等残废英文,没法看懂护肤用品上的说明?
  谢明怎么还不来电话?老公,你想急死我呵?
  她又开始拨电话,屏心静气地听着,希望电话里会传来谢明的声音。她早就知道谢明会跟她说什么了:“我和老板解释了你们要来,可是老板……”她笑了,微微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出差离了谢明就不行,他肯定不会去的。
  “咔嚓”电话又断了。也许,田建设说得对,谢明的手机不是漫游的。
  他也许在开会,不便给她打电话;也许他出差的地方很小,旅馆的电话不能打长途;也许……总之,如果他能打,他一定会打的。而且,无论怎样,他都会想办法给她打电话的。
  他牵挂她们,她知道。他是操心的命,不嘱咐她一下,“睡觉前,把大门锁好”,他都睡不着觉。
  “妈妈,我饿了。”小乖从楼上跑下来和她说。
  她拉开冰箱的门,里面塞了满满的食品。
  她又打开墙上的吊柜,里面塞着各式盒装饼干和巧克力等一大堆零食。再打开一个,里面塞满了罐头,有汤的,糯米粥的,素鸡的,红烧肉的。要地震了?还是“酸奶和奶油卷”的延续?
  她轻轻地念着炉子上躺着的一张纸:“如何使用炉子:(一)四个开关对着四个炉盘。(二)开关向右是大火,向左是小火。(三)电炉不如煤气火力大,但是关了以后,热力还会持续一阵儿,所以要小心。(四)炉子下面是烤箱,温度按开关上所标数字调试即成。”
  “事儿妈。”她嗔怪着,敬而远之地看了一眼那雪白色的炉子。
  睡觉前,仿佛被谢明仔细关照过似的,柳香香检查了数遍大门上的锁。然后她关上了厨房的灯,关上了客厅的灯,关上了楼道的灯。整栋房子的黑暗,将她驱使进了惟一亮着灯的房间———她和谢明的卧室。说是要做好“出国”就是“洋插队”的吃苦准备,可是在柳香香的准备里,还真没有“没有谢明”的日子。
  她没敢再打谢明的手机,那“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她害怕。现在,她全部身心都沉浸着被人爱、被人呵护的满足和平静中。嗨,该打电话的时候,谢明会给她打的,别瞎操那份闲心了。
  卧室里的光不是那么亮,淡淡的,暖暖的。
  小乖抱着一只小熊正往被窝里钻,边钻边叫她:“妈妈,你来闻闻,是爸爸的味儿。”
  柳香香灵活而优雅地把自己扔到床上,趴在米色的鸭绒被上闻着,她闻到了槐树花儿的清香,是那个春天的槐树花儿。
  那时候她和谢明还没有结婚。
  那条僻静的土路两旁种着槐树,开满了白色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清香。
  阳光明媚,暖暖地照着。白云像棉絮一样,在蓝色的天空上缓慢地移动着。周围很静很静,可以听见蜜蜂忙碌的“嗡嗡”声。她坐在谢明自行车的后座上,右手搂着他的腰。他们慢悠悠地向前骑着,像在穿越一个梦境,尘世的一切渐行渐远……
  已经躺下的小乖,又变戏法似的从被子里举出个信封:“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信!”柳香香一把抓了过来,天啊,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谢明会留给她一封信的。她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发抖了,笨拙而急不可待地撕着封口。
  “妈妈,我想开信!”小乖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上的信央求着。
  于是,她大度地把厚厚的,信封上什么也没写的牛皮纸信封给了小乖。
  小乖撕开信封,口朝下用力地抖着,一堆二十元的钞票散落在被子上。钞票撒完了,小乖的小手在信封里掏了又掏,没有掏出哪怕是一张小纸片。
  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柳香香在心里大叫起来,你就不能写上三个字:“想你们”?你在电话里不是一直告诉我,你想我们吗?我想你,我Miss you!老公。
  正在洗澡的时候,她好像听见电话铃响。她把水关掉,再仔细听,又没有声音了。她身上披挂着一层水珠,冲到卧室,床头柜上的电话,静静地,带着坟墓般的死寂。
  顺着走廊里浅褐色的地毯,她把电话拉到浴室。
  龙头开得小小的,她生怕流水的声音盖住电话的铃声。没用,电话跟坏了一样,压根就没响过。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面对着电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黑暗中,视觉能帮她捕捉声音似的。时间像一堆被点燃的木柴,一点一点地煎熬着她的神经。她不信,谢明就真不给她打电话了?
  整栋房子被夜的黑暗笼罩着,被夜的沉默压抑着。
  这儿的夜真长。
  不行,她爬了起来,跑到客厅又开始拨谢明的手机。她机械地,神经质地按着那几个烂熟的号码。那一个接一个的“咔嚓”声,居然连成了一片,在她耳朵里没有间断地响着。
  她要疯了。
  她又一次拨了号码,听筒里传来田建设带着浓重睡意的“哈?”声。
  已经夜里两点了。
  “马上到我们家来一趟行吗?”
  “谁呀?”
  “柳香香,你晚上到机场接的人。”
  “你们家进贼了?”怎么这女的但凡长得有点模样,就觉得有了随便使唤男人的崇高特权?
  “没……”柳香香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已经挂上了。
  她又开始拨。
  他怎么那么贱,非要给她留一张名片?田建设关了手机,倒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只好又把手机打开。好男不跟女斗,他爬了起来,向自己温暖的被窝默哀了几秒钟。
  柳香香听到汽车停在车道上的声音,她马上把门打开等着他。
  “什么事?”他都听出来了自己话里面的挑衅成分。
  她睁着大眼睛盯着他说:“谢明没来电话!”天塌下来的样子。
  他笑了,实在是没控制住,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问我?”
  这个没有心肠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笑?
  “不问你问谁?”
  “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说?”
  “电话里看不见你的脸,你要是隐瞒什么我发现不了。”
  “那你现在从我脸上发现什么了?”
  “给你,”柳香香递给他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发现你在想我什么时候付你钱。”
  田建设随手把钱揣到兜里。
  “你还得找我十块呢。”
  怎么回事,今天老想笑?他忍住了,掏出十元钱递给柳香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不来电话?”
  “他不是后天就回来吗,等他回来问他吧。”然后田建设故意把个小哈欠打成个伸展运动。
迷失在多伦多 第三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柳香香还没有顾上给同学格格打电话呢,田建设就到了。格格的电话号码压在卧室电话底下,谢明同志的呵护应该说是无微不至的。外边阳光炽烈,把黄色的树叶照得跟金属片似的,闪闪地发着光。在加拿大金秋的怀抱里,柳香香特想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趁着小乖没看见,她往浴室的墙上、厨房的柜子上和客厅的沙发上都狠狠地踢了数脚:谢明,你真敢不来电话!她不是没试着说服自己,她知道人一生气,面部表情都显得狠歹歹的,毫无美感可言。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再忙,打一个电话能用多长时间?哪怕没工夫逗她高兴,就说:“到了吧?”也成,也知道他还惦记着她们。
  田建设带她们去办了健康卡和社会保险号,也去了谢明为小乖联系好的学校。
  对新移民来说,健康卡要三个月以后才能起作用,柳香香不明白为什么谢明要托田建设现在就帮她们办了。她也不懂什么是社会保险号,为什么谢明回来再办就不行?
  田建设解释:“社会保险号就跟北京的身份证一样,你要想找工作就离不开它。以后在加拿大的工作经历也都要记在你这个保险号下面,其实就是保存在政府那儿的一份你的档案。你在加拿大都做过什么工作,什么时候领过失业保险金等,一输入你的号就都知道了。”
  “不是那么着急嘛,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办?”
  田建设耸了一下肩,没说话。
  因为小乖要去的学校需要家庭医生填一个表,田建设便带她们去了家庭医生诊所。诊所离柳香香家很近,是谢明提前告诉他的。田建设以为谢明在这儿看过病,所以上来就和护士说柳香香和小乖是谢明的家属。护士没有找到谢明的病历。
  “是不是全家一般都看一个家庭医生?”柳香香问田建设。
  “是。”
  “那为什么谢明的病历不在这儿?”
  这也值得怀疑?女人是不是天生都是侦探?他本来懒得说,迫于柳香香的目光,他还是开口了:“都愿意找离家近的家庭医生,他原来的家庭医生可能离他以前住的地方近,搬到这儿以后他还没来得及生病。”
  “家庭医生可以随便换?”
  “应该说是这样的。”
  “反正和他不给我打电话没关系吧?”
  绕了半天,原来还是为打电话这事。
  “应该没什么关系。”
  “谢明挺好的吧?”
  “不知道。”
  “就是从表面看。”
  “没看见过他表面。”
  “那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他放到我家门口的信箱里了。”
  “他怎么认识你的?”
  “可能是从报纸上查的吧。”
  “商人重财轻离别。”和谢明通话时,田建设觉得他是个很儒雅的知识分子。看了他们的家,他认为谢明是个生意人,在国内赚了不少。因为一个没有雄厚家底的新移民,就算你在公司干,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置办出这样一份家当,又没在地下室种大麻。这位既然嫁了这么个有钱人,在感情上就不能要求太高。“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这么悲壮的比喻是给牛的,人和牛可不能同日而语。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田建设把她们送到家。目送着这母女俩进了家门,他眼睛里筋筋拉拉的,没能一下子放开。这姓谢的也真是,有钱就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孩子?没准是二奶?
  接到电话,格格马上就跑过来看柳香香。
  格格从舞台上一退役就开始发胖,以把以前的岁月补回来的速度胖着,最后成了一个球。可是她对异性的态度,始终拿着舞蹈皇后的款儿,颐指气使的。而且男人们都还听她的,这就使她没有机会去做因为视觉效果的变化而应该做的一些改变,比如和蔼可亲或谦虚谨慎什么的。尤其是她先生,当初疯追骨瘦如柴的她,现在依然怜香惜玉地宠着球状体的她,使她完全没有改变体形或者说减肥的压力。
  “哟,你不是在减肥吗?”看着熊猫般的格格,柳香香想笑,就是笑不出来,扯不动脸上的肌肉。
  “已经瘦了好几磅了。这是水,不是脂肪,多喝水对皮肤好,你不知道啊?”没等柳香香回话,格格已经转移话题了:“你们谢明是怎么回事啊,你来了他还敢出差,反了他了?还不让我们去接你,什么时候学会假客气了?还不来电话?假装忙。回来怎么罚他,你说?到时候不许心软。”
  格格虽然大呼小叫着,也没耽误她参观柳香香的新家,“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谢明怎么发的?”
  “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
  “没有。他是不是贷款买的房?”
  “贷款也得有四分之一的先期付款啊,他从哪儿来的钱?”
  “他不是在公司工作吗?”
  “他才干了几个月啊,就是不吃不喝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可能是用了你们以前的积蓄?”
  “我们哪儿有什么积蓄啊,所有存款加一块儿,才换了两万多加元。他也就带了这么多过来。”
  “那他肯定在这儿做其他生意,没跟你透露过?”
  柳香香摇摇头:“没有。”
  格格翻了翻眼睛,看柳香香那副少见的愁肠满腹的样子,拣了一句最轻描淡写的说:“回来好好审审他,居然敢向上级隐瞒自己的经济状况!”她心里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哪儿不对也没想明白。她知道谢明一直宠着柳香香,瞧瞧人还没到,就给准备了这么一个家,她来三年了,还家徒四壁呢。可是……别瞎猜了。
  明天谢明就回来了。
  虽然柳香香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但是明天,近在咫尺。在企盼中,柳香香没有再纠缠他没打电话的事,可能是打电话有困难,他也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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