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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着头,一直不停地摇着,如果他知道我的伤心难过,应该要安慰我才对,没错,他的安慰只能让我暂时不悲伤而已,当我在某年某日想起时又会伤心,但那又如何,遇到难过的事,人本来就会伤心了,不是吗?
我根本无法像他这么冷静。
“波蜜,别这样,别让自己一直陷入谷底好吗?我很想拉你一把,你愿意吗?”他将我再次抱进他怀中,我没再说话,只是将双手圈住他的腰。
也许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是我真的需要他的怀抱。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波蜜,说说话呀。”他在我耳边呢喃。
听着他再次的喊声,我才终于有了回应。
“算了吧,我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哭过就好了。”离开他的怀抱,我说了这些话。
“你可以不哭,但如果你一直想要让自己哭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了。”他对我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奈,“在我眼中,你一直是很坚强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我大声吼着,“我一点都不坚强,别把我看得这么厉害,其实我很脆弱的。”
也许我现在该做的是立刻逃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盖上棉被狠狠地痛哭一场。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做得到,”他用坚定的语气对我吼着,“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怎么相信自己。”
如果我真的做得到,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无法放开,无法忘怀爸妈离婚的事?
空气倏地凝结起来,安静得我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我相信会有奇迹。”他终于露出他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奇迹会出现在你身上。”
是吗?如果真有奇迹,我希望我爸妈都可以陪伴在我身边。
那才是一种奇迹吧。
“快乐点吧,波蜜,你这样一直压抑着自己,久了会生病的。”他关心的言语出现在我耳边。
“生病了又怎么样,我早已将生死看得很开了。”我无所谓地回答他。
他闻言,无奈地摇着头,“你又来了,不要老是想那些,快乐也是过一天,不快乐也是过一天,何必搞得自己每天都不快乐。”
“我没办法,我做不到。”我摇着头。
“还没开始做就说做不到,怎么这么没毅力。”他说完后,突然开始对我唱起歌来,低沉的嗓音慢慢飘进我耳中。
让我唱首歌给你,唱我的真心给你
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分离是情不得已,说再见谁都不愿意
让我大声地喊出我爱你,怪我自己不敢表明
等到失去我才懂珍惜,我真的要你会不会来不及
用我的所有换回你
我真的愿意陪你一个世纪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
第四章 现在的我,需要的是安静(2)
“这是唱给我听的吗?”我没想到他的歌声这么好听。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任贤齐唱的《你愿意、我愿意》,我将我最喜欢的歌献给你。”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如果你愿意让我陪起一起走过你的悲伤,我想告诉你,你愿意,我愿意。”他温柔地握着我的手,“我真的愿意陪你一个世纪,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尾端的那几句歌词,再次从他口中唱出来。
这代表他向我表白了吗?也许不是吧。
他的歌声真的好听,这是他特别的安慰方式吗?
“你的答案呢?”
“你唱歌真好听。”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要答案。”
“今天月亮好圆哦,你发现了吗?”
不是我不回答他,只是这一句回答可真难。
如果我说愿意,那是代表我要和他在一起吗?
可是我不想这样,如果我只是因为他的关心就答应他,对他是不公平的吧。
我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无论他说什么根本就没跑进我的脑子里。
“波蜜?”他猛地拍了我一下,手还在我面前挥了挥,“波蜜波蜜?”
“什么?”这时我才倏地清醒过来。
“答案。”他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无比坚定地直视着我。
怎么他就是不死心呢?
“答案?答案就是……”我开始左顾右盼,东望望西望望的。
“是什么?”他的脸从坚定慢慢转成了无奈,我想他早料到我不会说了吧。
是啊,我根本就不会告诉他答案,因为我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个答案很难吗?”他轻轻从嘴里吐出话来,接着大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不说答案就算了。”
我没说话,我该说什么?也许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比较好吧。
“心情好点了吗?”他转移了话题,我为他的聪明拍手。
“好多了。”现在是好多了,但谁知以后我还会这么轻易快乐吗?也许不会了吧。
“真的好多了?”他狐疑地看着我,“也许你还想再荡秋千?”
“呵呵,我想荡秋千呀,不过你愿意让我荡秋千吗?”
刚刚荡秋千的情景深深烙印在我心中,因为有他的陪伴我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的,也许我该跟他说一声谢谢吧,毕竟是他让我的心情得到纾解。
“谢谢,谢谢你带我来荡秋千。”
“我接受你的谢意,不过我可不同意你的玩法。”他看了身边的秋千一眼,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你这样荡秋千,只怕会出人命,下次可不许你再这样了,听到没?”
我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上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小星星而已,“其实刚刚我觉得自己似乎就快抓住天上的星星了,我在想,我抓住星星,它们是不是会帮我实现愿望呢?这么想着,就越荡越高……”我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专心注视着他,“可是我发现,这星空虽然离我好近,但抓不到它,星星其实离我好远好远,就如同我爸妈一样,他们跟我的距离好远,好远……”
“你爸妈可不是星星。”他跟着我再次望着天空后,冒出了这句话。
“他们当然不是猩猩,他们是人。”我故意扭曲他的话,我只是想让气氛不再沉闷,即使我依旧伤心,我不想要再次在他面前哭泣。
只要一次就够了,因为他说我很坚强,所以我一定要坚强给他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他说完后,再次将目光移到星空中,便不再说话,而空气中再次寂静了起来。
是啊,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知道我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需要再点出来了,说太清楚恐怕只会让我再次想起我爸妈。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空,星星闪呀闪的,现在是一个轻松的时刻,我不愿意再想起令自己悲伤的事,暂时不想,只想暂时快乐,就我和他。
到家之后,芳纹早已回来了,我在鞋柜上发现了她的鞋子。
透过门底,她房间灯是亮着的,不过我现在也不想再去问她和贺帅轲两人到底解决得如何了,现在的我,需要的是安静,我只想要一个人静静思考。
第四章 你这是自我安慰吗
早晨7点,我的手机响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找到手机,接起电话时,我惊讶地大叫,这是真的吗?真的是妈妈打电话来了。
我无法置信地拿着手机在面前晃了晃,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字幕是“妈妈来电”后,才将手机贴近耳边,带着颤抖的语气说着,“妈妈!”
“波蜜,最近好吗?”话筒另一边出现了轻松的口气。
“好好……我很好。”我很少接到妈妈的电话,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和妈妈说些什么,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只有我一个人生活,怎么好得起来,而妈妈可以发现到我的不快乐吗?也许不能,因为我和妈妈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虽然我渴望见到她,渴望听见她的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分离太久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表达我心中的思念。
“波蜜,你要是过得好,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要挂电话了吗?她难道不知道我有多需要她吗?
我好想告诉她,我真的过得一点也不好。
“妈,你什么时候要回台中?”
也许这只是我的奢望,妈妈根本就不想回来看我,就跟爸爸一样,我不懂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决定生下我?
“你想要妈妈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就去。”妈妈这席话让我霎时涌起了无限希望。
“真的吗?妈妈你真的要来?”我的口气开始兴奋了起来,也许这真的是个奇迹。
“是啊,妈妈也很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呀。”
“好啊好啊。”我开心尖叫着,“那我们星期日见面好吗?”
我开始期待着星期天,我期待看到妈妈。
今天星期五,我跟妈妈敲定星期日来,妈妈应该就不会这么紧迫了吧。
结束通话后,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亢奋中。
我冲出门,不多想就往楼下跑去,拼命按着门铃,当贺斯奇来开门时,被我满脸的笑意吓了一跳。
“波蜜,笑得这么开心,你中乐透啦?”
我一脸兴奋拉着他两旁的袖子,“是比中乐透还要开心,你知道吗?你说的奇迹真的出现了。”在我眼中没有亲情,有钱又有什么用?我只要爸妈就好。“我告诉你哦,刚刚我妈妈打电话给我了——”我开心地跳了起来,脸上的笑靥一直是展开的。
“真的。”他脸上的笑容应该是为我开心吧。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高兴。”我脸上的笑靥一直是展开着。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别一直站在门口,进来坐坐吧。”
我看看手上的表,已经快要上第一节课了,“你今天没课吗?”
“我星期五都没课,你呢?”他笑着问我。
“真好,你都没课,我今天上到第四节。”我大大唉了一声。
“别嘟嘴,既然有课还不赶快去上课,还在这里跟我拉咧,赶快去上课啦!”他翻转我的身子,一直推着我赶快上楼去准备准备,好上学去。
“可是我……我真不想去上课。”现在这么开心,我想我一定也无法静下心来认真去听课,而且我真的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上课?”他笑着反问我。
“我想去买衣服,我好久没见到妈妈了,想给她好好看一看。”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奇迹,我不想要轻易破坏它,“以前妈妈爱看我穿裙子,说我穿裙子挺好看的,所以我想去买几件衣服还有裙子。”
“是吗?我还没见你穿裙子过,呵呵,”他开始轻笑起来,“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的衣服都是宽宽大大的T恤加七分裤,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你要穿裙子了,我可真讶异极了。”
“这没什么好讶异的,我穿裙子只穿给我妈妈看不行吗?以前的裙子我全丢了,反正妈妈都和爸爸离婚了,我也不需要穿裙子了,所以全送人了。”那时我想丢了也好,再留着也只是令自己伤心而已。
“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你妈妈了,因为你妈妈,所以我才有眼福看你穿裙子。”
“也许我还可以把你介绍给我妈妈认识,因为你们都喜欢喝波蜜果菜汁。”我瞟了他一眼,“小时候妈妈常跟我说,她好喜欢波蜜果菜汁的味道,又香又好喝,所以干脆把我叫做波蜜。”我无奈地摊开双手,“你要知道,我可是很无奈哦,谁叫我拥有了跟饮料同名的名字,好在我只叫做蔡波蜜,而不叫波蜜果菜汁。”
“哈哈,你这是自我安慰吗?”他突然进屋里去,不到一分钟又出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一脸笑意地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确定吗?”他难道不晓得女生逛服饰店都会逛上好几小时吗?再说男生通常不会这么有耐心,他可真奇怪。
“别怀疑,是真的,也许我还能给你意见,以男生的观点来看你买这衣服好不好看,值不值得。”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觉得你去当女生会比较适合,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
他笑着,“呵呵,不用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当男生。”
“为什么?当女生也没那么糟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当女生不好,而是我当男生,我才能追求我喜欢的女生,而且我不是个GAY。”他双眸炯炯有神直盯着我,接着又说,“而我喜欢的女生,就在我面前。”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他的告白,“哦,你要陪我买衣服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