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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处安葬的青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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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中海其人身上虽然有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特点,但他却吝啬的有些匪夷所思,这我和猪头深有体会。上个月他想和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约会,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叫我和猪头帮忙,说事成之后请我们喝酒;第二天晚上,他确实请我们喝酒了,可喝的是三花酒,我和猪头一瓶还没喝完就菜菜了。对男人越吝啬,对女人就越大方,这话用在地中海身上最合适不过了。自从和那女生好上以后,他就将那女生照顾的无微不至,只差没帮她买卫生巾了,甚至连人家上厕所的时候他都在走廊上东张西望,直到看到她从厕所里出来他才放心。一路上我就想,没想到这小子过生日还会来这种地方,是不是买彩票中头奖了,同时我又担心,今晚我们不醉不归的愿望是否能够实现。

  我们302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除此之外就是几个女生,但我对她们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在这里就没有必要浪费笔墨了。我和猪头是最后到的,按照规矩,我们每人得自罚三杯。三杯过后,我的脸已经有点热了,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七溪,我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于是我就静静的坐着嗑瓜子,口干的时候就大口大口的喝酒。看着地中海神气活现的样子,我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可是我不知道。有人说,狂欢是很多人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可是看着鬼哭狼嚎的他们,他们是否也和我一样孤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的我真的很孤单很孤单。

  看着他们没完没了,我只好借上卫生间溜了出去。我沿着四十米大道一路狂奔了下去,当我累得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到巴列恕B飞弦桓鋈擞岸济挥校级挥谐盗揪?醋徘胺降钠岷冢彝蝗痪醯煤煤ε拢胧俏抑缓米碜呋赝仿贰R宦飞希以谙朊魈炀褪切碌囊荒炅耍私裢砦矣Ω靡匀碌拿婷埠妥颂有碌纳睢?

  回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已经关了。我靠在铁门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没见什么动静,想校警应该做春秋大梦去了,于是我用力的踢了几回铁门,然后转身准备从后山爬进去,这时有人拍着我的肩膀,吓的我差点就心脏病发作,幸好我没心脏病。我回头发现是那个校警我就放心了,那个校警见了我到是不好意思了,说怎么会是你,去哪里喝酒回来,我据实以告,说去过同学的生日,他就什么话也没说就开门让我进去。那个校警我认识,他就是我们村子里的,记得小的时候他还常常逗着我的小弟弟玩呢,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一个可以让人逗着小弟弟玩的小孩子了。来到宿舍前,我从窗口瞄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我想他们应该还在酒吧里疯狂吧。我下意识的摸了口袋,可是我没有找到钥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宿舍的钥匙,幸好我的手臂够长,可以从旁边的窗口绕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我走进宿舍,看着一排排的空床,我突然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想把他们一个个的从床上揪下来恨恨的揍一顿,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不记得我是如何脱掉鞋子,被子如何跑到我的身上了,因为此时我的心里只有我的七溪,她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在我的潜意识里布下下了天罗地网,让我无处可逃无处可想。中午猪头回来的时候发现我还在睡,就拉着我起来说,好你个自大狂,回来也不叫我一声,我还以为你掉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了呢,还的我找了好半天——快点起来吃饭吧。从宿舍了出来,我发现今天居然是个好天气,好久不露面的太阳终于又露面了,照得人心里痒痒的。吃完饭,我头脑发神经的说要去教室,猪头中邪似的看着我说,自大狂,我没听错吧,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吗,我劝你还是节哀顺变,去和我打打台球吧,不要没事摆出一副阳痿早泄大便不顺畅的样子。我做了一个将猪头击毙的动作说,台你妈的球,我就是要去宿舍,不服你就跟我一起去啊,罗里八嗦干嘛。我依然从二楼经过,经过高三五班时,我依然会放慢脚步,可是我已经看不到我的七溪,我只看到了她空空荡荡的座位。来到教室里,我发现抽屉里的彩票兑奖券累积起来又有几本书那么高了,可是我再也骄傲不起来,于是我将它们塞进了垃圾桶,可是这是毫无意义的。回到座位后,我发现我不知道该干什么,那些熟悉的课本让我觉得好陌生,我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对此我毫无办法,只能怨恨为什么它们不像我的七溪一样让我为它们深深的着迷。无奈我只好叫猪头拿本小说给我打发时间,猪头把一本厚厚的小说丢给我,说只有这一本了,我一看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第一页开始看。看着看着,我不禁觉得无比的难过——我并不是因为里面的情节而难过,而是因为在这新的一年里,我只能一个躲在这里看《平凡的世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3   活着
新年的第二天,因为说不清的原因,我有幸到医院看望一个据说是患了白血病小女孩。我不知道白血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种病几乎可以与死亡划上等号,因为我想到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里的女主角轻舞飞扬,她就是死于白血病。当我看到那个小女孩时,我突然觉得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居然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患了白血病,简直太没有天理了。值得欣慰的是,那个小女孩始终快乐着,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患的是白血病,或者是根本不把白血病放在眼里,这同时又让我无地自容——看来只有孩子才能符合“生命”这个词语本身的含义,而我们自以为是的大人只不过是一条活了很久的性命而已,与那个小女孩相比,我们简直肮脏的无地自容。回来的路上,我不禁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活着,可是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在小学的时候,老师就常常以周恩来的故事来教育我们,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周恩来真的很伟大,甚至下定决心要向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了要为祖国作贡献,可是现在,我只能像穷小子仰慕富人家的千斤那样仰慕他老人家了,至于“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这样的话想都别想了。我们到底为什么活着,我不知道,或许正如余华所说的那样,活着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但真的是这样吗?想想自己地20年,我发现自己简单得只能这样形容:

  1岁的时候:断奶。

  2岁的时候:开始知道尿不应该放在裤子里。

  3岁的时候:知道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东西。

  4岁的时候:觉得隔壁家的阿姨很漂亮。

  5岁的时候:知道有一种人拉尿的时候居然不是站着,而是蹲着。

  6岁的时候:依然在玩泥巴。

  7岁的时候:知道偷看阿姨们上厕所洗澡等。

  8岁的时候:觉得穿开裆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14岁的时候:早上醒来偶尔发现自己的*变成地图。

  17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是爷们,对异性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已经不满足于只看**了。

  20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20岁的人了。

  可是我依然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20这个数字,对年龄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对于英年早逝的人来说就更不用说了。以前总是觉得自己长不大,恨不得吃了一粒瓜子就可以长大,像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一个20岁的人了,我好羡慕彼得。藩,因为他可以不长大。20岁,应该有所作为了,可是回首往事,我只能为自己的碌碌无为和无所事事而难过和悔恨。在新的一年里,我该以怎样的面貌和姿态迎接新的生活呢,是否应该从今天开始努力,开始奋斗,可是我努力什么啊,我奋斗什么啊,我现在最想做的,只有如何把七溪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从医院回来,只有猪头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其他人都到楼下打篮球去了。看着他们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好羡慕,对猪头说,自恋狂,你为什么不去打篮球啊。猪头用大便未遂的目光看着我,令我毛骨悚然,我以为他又要长篇大论,可是过了好久他才迸出这么一句话:我不想打。

  那你想干嘛啊?

  喝酒。

  前天晚上不是刚喝吗?

  可我现在真的想喝酒。

  为什么啊?

  我就是想喝,没为什么。

  你有钱吗?

  没有。

  那还不赶紧睡觉。

  这和喝酒有关系吗?

  你会做梦吗?

  会。

  那就好。

  这和喝酒又有什么关系啊。

  做梦的时候我请你喝酒,你等我好消息。

  我说完就钻进被子,心想猪头一定拉我出去枪毙了的想法都有了,心里一阵得意,只差没起来真的叫猪头去喝酒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梦见自己下楼梯时不慎踏了个空,惊醒了过来,看看猪头,依然睡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来真的梦见喝酒了,也不记得叫上我。我拉过被子准备又睡,这时小班进来了,咧开两排大便颜色的牙齿对我傻笑着说,做什么啊,睡觉啊,我说你废话啊,你没看见啊,他又咧开那两排青黄不接的牙齿对我傻笑,我恨的直想把那两排牙齿给拔下来。没想到的是,小班居然说要请我喝酒,看来这小子一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请我帮忙了,但我还是爬起来洗了一个脸,胡乱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跟着他出去了。到了楼下,我突然记起了什么,于是我返回宿舍拉起睡熟的猪头说,对不起,打扰你喝酒了,不过一下我再补偿你也不迟,走吧。猪头看着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爬下来跟着我出去,走到楼下才记得要回去梳头,我说你头上的那堆牛粪整理那么多干嘛,反正又没人看,走吧,他才转过身悻悻的跟在我后面,可是出了校门之后,他总是千方百计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的玻璃整理头发,有几次差点被车给撞死。

  我一向喜欢吃现成的,当老板娘过来问我要点什么时,我指着小班说你问他吧,然后看着闷闷不乐的猪头说,自恋狂,你想喝酒我都满足你的愿望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干嘛闷闷不乐的,好像我欠你几百万似的。猪头瞪着我说,不是你欠我几百万,而是我欠你几百万,行了吧,说着终于露出了几滴笑容。一会儿,小班点的一件啤酒和几个小菜上来了,对此我没什么意见,说的高级一点就是入乡随俗,见啥吃啥。几杯啤酒下肚后,我发现有点不大对劲,对小班说,你那小妹妹呢?小班露出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要深奥的表情说,她在我的房间里。这时猪头插进来来,说你这祸害祖国未来花朵的家伙,根据我国刑法第26条规定,对于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少女,不管是使用暴力,还是其自愿,只要与其发生关系,一律按*罪处理,我看你那小妹妹胸部一片平原,看来还不到14岁吧,你到底干下了好事没,从实招来。小班被正中下怀,又咧开两排大便颜色的牙齿对着我笑说,我不正着急现在吗,然后喝了一口酒叹了一个几方寸的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我都替他难受,说别婆婆妈妈爷爷奶奶的了,反正饭我也吃了,酒我也喝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几直说吧,只要不叫我结帐就行。小班等我这话已经好久了,我这么说了,他终于向我们诉说了他的难言之隐。原来他已经打听到有一种药只要在72小时内服用便没事,可是他在药店徘徊了好几回都不好意思去买。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对猪头说,自恋狂,这种事你最拿手了是不是?还没等猪头回答,小班就迫不及待的说,那麻烦你了,一下回去我们马上去买,脸上还洋溢着农民伯伯等待春雨般的表情。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猪头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事情已经弄假成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好让猪头练习练习了,也许日后他也会碰到这种事。回去后,当小班从猪头的手里接过那盒用10块钱换来的东西时,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扑通的一声落地了,然后直奔自己的房间。

  看着小班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我的七溪和那个患了白血病的小女孩,觉得特别的难过,对猪头说,自恋狂,你为什么活着啊。猪头用奇怪的目光扫描我一遍,说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多愁善感,干嘛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难道你希望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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