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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这才明白:要把我接到广州来的,其实并不是任兮兮自己,而是眼前这个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可这位名叫子尤的男子,又到底是什么人?他为啥要接我到广州来呢?我心里一半是失落,一半是疑惑。
";太好了。";子尤似乎很高兴:";吃完饭,你把我那间工作室给收拾一下,让她洗个澡,好好地休息一下。";……
青春流浪2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子尤已经出去。
"; 快来洗把脸,待会我带你到下面去吃早点。";任兮兮在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探出头来对我说。
在楼下的一间小吃店里,吃完早餐,任兮兮对我说,子尤走时,特地交待过她,让她休一天假,好带我到天河城去买几件衣服。据他说,我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衣服,已经老土得掉牙。
又是子尤!我挺生气:难道作为母亲,你就不该替我多买几件漂亮衣服?我长这么大,你负过啥责任呀?
突然想起鄢家河,我问任兮兮:";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安排谁?";她问。
";我阿爸。";第一次这么称呼鄢家河,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习惯。
";怎么安排?";任兮兮笑笑:";他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不笨,用不着我们操心……";
";喂,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点?怎么说,他以前也当过你老公的……";想到鄢家河一个残疾人,又是第一次来广州,我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任兮兮居然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当一回事。
";瞎说……";她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继续叫:";我和他,并没有正式领过结婚证的……";
";可你却和他生下了我……";我讥讽似地盯着她。
";我的乖乖,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小心让人给听见……";她紧张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凑近我耳边:";那时,我可是被人卖给那个哑巴当老婆的喔……";
";不会吧?";我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我还能骗你?";她缓缓地进入沉思:";那时,你奶奶花了五千块钱,托人给你爸,到外地找个对象……我哥那会刚好欠下别人一笔赌债,就和我嫂子谋划,把刚满十五岁的我,卖给了你爸当媳妇……";
我睁大眼睛:";那为何到了后来,奶奶硬要赶你走呢?";
";呵呵,那可不是她赶我走哦,是我自己要走的。";任兮兮又笑。
";你若要走,为什么不早点走?为什么非要等生下我后才走?天下哪还有比你更不负责任的老妈?";我满脸泪水,一把甩开她牵住我的手。
";这事……说来可话长。";此时,到天河城的公交车已经开到眼前,任兮兮过来重新捉住我的手:";乖,我们先去买衣服,这事待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阿爸现在在哪里?";我问。
";我已经托了朋友,把他送到火车站去了……";她一边说,一边将我推上了公交车。 。 想看书来
青春流浪3
走进天河购物中心的那一刻,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地方可真美真大呀!任兮兮牵着我的手,在里边游逛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后,停在一个女生衣服专柜前。
";刚上市的新款,要不要试试?";女营业员热情地招呼我们。
任兮兮挑了件粉色的裙子,随口喊我:";试试这件。";
我一看颜色,蛮喜欢的,拿了衣服,在营业员的指导下,到更衣室换上。
站在试衣镜前,我看见了里边的那个,全新的自己:刚刚过了十二岁生日的我,已经长到和任兮兮差不多高,穿上这条漂亮的裙子,不是仙女却胜似仙女。
";哇噻,你简直太漂亮了耶。";营业员有些夸张地对我大叫。
我左看右照,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心里倒有点怪怪的。
";什么价格?";任兮兮问。
";一千六。";营业员微笑。
";哦,太贵了。";任兮兮拉了我的手,想逃。
";这已经是便宜的了,靓女,'夏奈尔'可是国际名牌啊。";营业员不甘心到手的鸡给飞了。
";走,我们走。";任兮兮拉我的手。
";不,我要。";我心里突然一动,缰在那里,心想:她不买,我偏要!
要是换在婺源,这衣服的价格奶奶就是不说,我自己早都会逃之夭夭。但是今天,我偏不,心想这么多年,你从没关心过我,今天不狠狠放你点血,我就不姓鄢!
任兮兮见我不肯走,脸涨得通红,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躲到一边,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任兮兮对着手机不住地点头:";行行,OK……";然后走到营业员身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要了,替我包装好。";
又逛了几圈,接下来,再让任兮兮又替我买了条";三宅一生";牌牛仔裤。
其实,对于名牌不名牌,我当时心里根本没什么概念,只想让任兮兮多花钱!
午饭的时候,我的腿已经有些发酸,任兮兮说:";中午我们吃肯德基,你看怎么样?";
我第一次听说";肯德基";这个名词。
于是,我问";'肯德基'有'清蒸荷包红鲤鱼'好吃吗?";
";吃吃看吧。";任兮兮回答。
任兮兮给我点了一份 ";骨肉相连";,另外还点了份";新奥尔良鸡翅";。
我后来才明白,在";肯德基";面前,";清蒸荷包红鲤鱼";有多么逊色!
任兮兮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微笑:";还要不要再来点别的?";
";还有什么撒?";我头也不抬,把一块鸡翅,放进嘴里,狠狠一咬。
任兮兮听我这么一说,赶紧下低头,去查看她手里拿着的那一叠肯德基优惠券:";要不,再来杯雪顶咖啡?或者来份鸡爆劲米花?";
";好,两个我全要。";我在心里暗暗发笑。
任兮兮吃了一惊:";你的胃口可不小啊?";然后起身,去了服务台。
我当然知道,除了肯德基这东西确实味美,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想让任兮兮明白:养个女儿,哪有那么容易?
青春流浪4
傍晚回到";黎江花园";,子尤正在厨房忙碌。
任兮兮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子尤,你居然也会烧菜?";
";来来来,先尝尝,看口味怎么样?";子尤不答任兮兮的问话,反而乐呵呵地冲我一笑。
我心里偷偷暗笑:要是他知道,我今天一天就花掉他们两千六百八,不知道他还笑不笑得出口?
";这件'夏奈尔'裙子,一千六;这条'三宅一生',一千三百八。";我故意把新买的衣服和牛仔裤摆在沙发上,挑衅似地望着他。
子尤看着我,愣了愣,突然大笑:";呵呵,你的眼光不错嘛。";
";子尤,你看……";任兮兮歉疚地望着他";我们两个月的饭钱……";
";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只要鄢然喜欢,那就OK?";
原来,买下那件";夏奈尔";之前,任兮兮打电话,是征求他的意见?
达不到让他们吵架的目的,我心里颇有点遗憾。
吃着子尤做的";咕噜蜜肉";,我感觉比任兮兮煲的什么靓汤,至少好吃八百倍。
";好不好吃?";他问。
";不好。";我口是心非。
";哦?";他有些尴尬";要不,明天我给你做'红烧大裙翅'?那东西养颜补身,吃了保准让你长得比现在更高更美。";
";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替任兮兮补一补吧,她太瘦了。";我说。
";鄢然!";任兮兮沉着脸。
";难道我有说错吗?";我望着她露出青筋的手臂,微笑,然后推开椅子,转身进了我住的那间小屋。
";对不起……";我听见任兮兮在我身后对子尤说。
我想不明白,在她眼里,子尤难道就那么重要?重要到抛夫弃子?私奔出逃?
我小小的心,怎么也不肯原谅她!
躺在屋子里的小床上,我想着婺源的家。
鄢家河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吗?奶奶现在在干什么?我离开家那天,奶奶偷偷流泪的样子,仍然清晰可见。
杨小娅呢?她还住在婺源的小姨家吗?她现在的成绩,还是那么的糟糕吗?
思绪越缠越多,越绕越乱。我索性坐起身,走近昨晚任兮兮才整理好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油画。我一张一张的查看,大多数都是还未画完的风景油画。翻到最底层时,我发现,竟然是一叠任兮兮的祼体油画,青一色的油菜花背景。
这些画,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在我眼里,再也谈不上什么美感。
画上,居然标有绘画时间:1996年3月!一行行龙飞风舞的华文行楷。
哦?我脑里突然闪过,任兮兮信中那歪歪歪扭扭的八个草字。
天,难道那些画,根本不是出自她的手?
唉,我超级笨,早就该想到:她自己怎么可以画得出自己? txt小说上传分享
青春流浪5
广州的夏天,一点不比南昌清凉。闷在一个";鸽子";笼里,就算整天吹着空调,也没有婺源的夏风来得凉爽。
那天是个周末,子尤据说带一群学生,到芙蓉嶂写生去了,任兮兮呆在家里,狂看韩国的言情电视剧。我闲得无聊,便从小屋里抽出一张她的祼体油画, 故意凑到她面前翻过来又翻过去。
";你不会也想学画画吧?";任兮兮很不自在地盯着我问:";如果想学,我让子尤教你。";
";不想。";我干脆地说:";特别是类似这种黄色的东西。";
";哦,你不懂,这叫艺术。";她涨红着脸,和我争辩。
";这也配叫艺术?鬼才信。";我一脸的不屑。
任兮兮急忙转身,从卧室里拿出本毕加索的《人体艺术画册》,翻开来让我欣赏:";这可是世界级的,鼎鼎有名的名家名画。";
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轻声冷笑:";就你那熊样,还能和人家毕加索笔下的人物妣美?";
";哦,你错了,我的体形在广州人体模特儿里边,可是公认最优美之一……";
我呕心得差点要吐血:看样子她还挺自恋呢!
";现在好像不太流行骨感美吧?你瞧人家毕加索画里的人物,哪一个不比你丰满?";我故意气她。其实她现在虽说有些偏瘦,可总的来说,她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我恨她心里只有子尤,什么好吃好喝的,全让给子尤,神经质到连一点自我都没有。
";哦,鄢然,你还不到十三岁吧?咋就懂得这么多呢?";任兮兮拿眼睛,死死盯着我,喃喃地问。
是啊,我咋会懂这么多呢?没人跟我玩的时候,书就是我的朋友,博览群书的原故罢了。
";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呗。";我偏吐出来这么一句。
";你……";我看见她的眼里噙着泪:";鄢然,我知道你恨妈妈……";
我拼命忍住眼睛里的泪,不让它轻易地掉下来。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离开婺源吗?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她说。
";你说吧。";我道。
于是,她开始讲述,她那些年的故事。
";十五岁那年,我哥嫂决定拿我去换钱还赌债,当听说对方不仅年过三十,而且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时,我哭了三天三夜。可哥嫂对我又哄又吓,最后还向我承诺:只要我和男方举办个结婚酒席,等拿到那五千块钱,他们就会设法把我救走。
";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只好屈从了他们的意见。记得那天,我木偶似的被人打扮一新,然后再被闹哄哄的一群人,嘻嘻哈哈地送进了新房。
";酒席散后,我警惕地捏了捏,藏在贴身衣袋里那个硬硬的什物。其实,我从就小晕血,又被嫂子折腾得象个童养媳似的,根本不敢拿刀刺人,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