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怏怏地打马回来,齐兴心里倒有点为许沅气不过,敢情这许家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连平日的走动都不要了。可这算什么事儿,就是养个阿猫阿狗,送了人还得想个一天两天呢,怎么亲生的闺女会这般地不待见?
钟景庭看他一副垂头丧气、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好笑地问道:“怎么了?”
齐兴忙把刚才的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了说道:“九爷,您说这算什么事,许大人这么对姨奶奶,可是连钟家的面子都拂了。”
这哪里是拂钟家的面子,分明是故意让他钟景庭下不了台,他不禁冷笑一声,连这等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许轻谋也不过如此。
齐兴不小心看到主子面上的阴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表情,还是他们尔雅温文的钟家九爷吗?
殊不知这二十多年来,庶出的身份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钟景庭,只要在钟家的势力范围,他便无处躲藏……而青台虽小,从内到外却是由他一手打造,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抛开钟家赋予的一切,拥有属于钟景庭的尊严和体面。
“这事就别和姨奶奶学了,”钟景庭淡淡地吩咐。
齐兴正容,应了一声“喏”。
内宅许沅的西厢房里,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们的媳妇都到齐了。
名单是许沅拟定的,外院大管事李成的媳妇王爱芝,齐兴的媳妇张芸娘,府里账房胡安泗的媳妇刘凤英,胡安泗是胡嬷嬷的儿子。钟景庭和胡安泗怎么说也是同母哺育,二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一些,而钱这种东西,必然是要由亲近之人掌管。
钟景庭不常过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这些人说了算,许沅当然要和他们拉近关系。至于钟景庭贴身的小厮范喜儿,小孩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娶亲,只能再想其他办法加以笼络了。
加上胡嬷嬷和陈婉,一屋子共是六个女人,数字都透着吉利,还够唱两台大戏的。
几个女人都带着礼物,虽说也花了不少心思,可到底还是受了性别限制,送上的无非是些绣件衣物。许沅接过来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含笑赞赏,同时也向她们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直唬得几个女人都傻愣愣的,这做主子的向下人道谢,天底下怕还是头一遭吧。
钟小猫由陈婉抱着,远远地站在一边,小家伙并不在意人多,也没有半分的好奇心,自顾自的吹着嘴里的泡泡,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许沅本意是不想让钟小猫出场的,小孩子身体弱,对哪怕微小的细菌或者病毒都没有任何抗体,而这里的人又缺乏卫生观念,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传染到小孩子身上就麻烦了。
可是一来这府里人手在钟景庭的倡导下向来是人贵精而不贵多,所以除了陈婉并没有其他照顾孩子的合适人选。这二来嘛,若是一眼也不让她们看到孩子也有点说不过去。
是以折中下来,许沅让陈婉抱着小猫先让几个媳妇不远不近地看一眼,至于男人们,许沅则是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看。再说了,相信凭着小猫的兴头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他现在的作息完全是颠倒的。
洒宴正式开始的时候,钟小猫果然已经熟睡很久。钟景庭在内室看到白白嫩嫩的儿子睡到酣处,嘴里还“哧哧”有声,面上便流露出几分宠溺,对陈婉道:“即是睡熟了就不要再叫醒了,你也一起到外面喝杯酒。”
陈婉拘谨地答应着,却拿眼看向姨奶奶,见她并没有半点不悦,才迈步跟上二人,向外室走去。
于泽成的礼物果然新奇,是一辆专门给小儿做的“娃娃车”。
他那日走了十余家,才看到这么个宝贝。据伙计说,是东南边的安准某富户为家中小儿所制,那位制车的师傅和掌柜的本是远亲,再加上家中有事急需用钱,便私自做了几个卖给他们。
“先生好眼光,放眼整个中州,也只有这么几件,绝对是再稀罕不过的物件。”
车身全部是用木板制成,从侧面看,像极了一个长方的柜子。下面还安有六个轮子,同样也是木头所制,打磨地圆润光滑。位于顶部的木板一方挖有一个很大的圆圈,它靠近的那一侧突起的地方有些像椅背。而且这张木板还可以整板开启,伙计说这是为了方便孩子入座。
打开那块木板,圆圈直下方中间的位置,也安有半块木板。这半块木板斜下方的底部还安有同样大小的一块,而侧面则是用的完整的两块木板。连结这些木板之间的暗槽,也做的精致整齐,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接缝。
于泽成照着伙计所教的向众人说明,乘坐此车时,需先将上方的木板开启,让孩子坐在中间的小凳上,然后再让那块木板圆圆的一方从孩子的头上套过,将边角卡紧扣牢,便可由大人推着前后移动。
许沅见此立马被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所震憾,天啊,发家致富奔小康的道路彻底被人堵死了,咬牙切齿地问于泽成,“这个东西从哪买来的?”
“东街市,恒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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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看图说话是件这么难的事,狂汗,木板木板……我自己都被雷到,所以,这是纠结于看图说话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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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于中州西南的东街市上,开张还未满一年的恒盛源毫不打眼儿,一间店面后头还带着两间厢房,唯一的小伙计张升到了晚上便得和那些货物挤在一起。山路文学
掌柜的姓袁,名本斋,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游历,认识的朋友遍布三教九流。待到近些年上了岁数,受不得路途中的风霜之苦,便将这些年收集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搬到店里,开了这家恒盛源。因着东西新奇,价钱也不是很贵,是以生意倒也过得去。
看到太阳已经移到了正中央,店里的小伙计张升便趁着这会儿没有生意,将冷饭团子放到碗里用热水泡了,再加点酱油,坐在柜台里面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两天掌柜的都是半下午才过来,盘盘账拿了钱紧接着就走人,带来的吃食也多是混着菜一起蒸的糙米饭团子。
对于张升来说,每顿能吃上糙米饭团子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日子了。他家中本就穷困,父母在这两年里又相继过逝,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骤然失去依靠,又没有谋生的本事,无奈之下才投奔了表舅袁本斋。
俗话说的好,一表三千里,亲也不是亲,好在袁本斋的恒盛源刚刚开张,恰好张升又天生的伶牙俐齿,便被留在店里做了伙计,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二钱银子。
听到吊了竹节的门帘发出清脆地响声,张升习惯性地扬声招呼:“客官您里面请!”忙放下手里的碗,随便抹了一把嘴就走出柜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脸上便露出了十分的欢喜,问道:“这位先生,可是娃娃车用的还合心意?”
来人正是于泽成,他是陪着青台官邸钟家的那位姨奶奶来看看这儿都有什么新鲜玩意,一同前来的,还有府里的账房先生,胡嬷嬷的独子胡安泗。
张升很快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意识到中间那位头发松松挽成髻的女子才是他尊贵的客人,便很是殷勤地问道:“这位女客官,您看您需要点什么,小店的物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图的就是个新奇。”
许沅一进门就仔细地打量了这家店,根本谈不上装修,也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东西也不过是平常的那些东西,之所以稀罕,不过是因为多是来自偏远的地方,而且做工用料的略有不同罢了。
她之前还以为,能够出售这样先进的童车、抢了她第一桶金的店铺,必然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如今一看,泯然众铺矣,显然是她误会了。
许沅从前的单位,是做钢铁贸易的,所以她平时接触的大多数的公司,也都是一些重工业的企业。可如今到了这里,面对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她所知道了解的那些通通都用不上了。
但是所幸地是。贸易和历史。许沅却自认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一点地。
在查阅了一本名为《千年通史》地史书之后。许沅才知道。这个时空地历史早在隋朝地时候便发生了巨大地改变。
据上面地记载。纪元杨坚受天所命接受周静帝地禅位。于临光殿即皇帝位。并大赦天下。改国号为隋。始称高祖文皇帝。
杨坚在位二十三年。并未立有太子。死后下诏传位于第二子。即晋王杨广。后世尊其为世祖明皇帝。又有史家认为杨广在位期间。“宣隋之名于世。扬国之威以远”是以也称其为隋扬帝。
然此扬非彼炀。这位隋扬帝。全然不是许沅初高中历史书上所描述地那位隋炀帝。没有为了得到皇位在父母面前装乖扮巧。也没有丧尽天良地杀父弑兄。更加没有骄奢淫逸荒诞暴虐。
千年通史上所记载地隋扬帝。同样是美姿仪、少敏慧且有雄才。而且他即位之后所做地那些于隋炀帝所做地并无太大差别。只是一切都是在循序渐进地状态下完成地。没有丝毫地暴虐。
开设科举、修通运河、南讨陈wàp字版朝、北征突厥、东服琉球,当是时,隋朝社会安定、文化繁荣,天下一统、江山幅员万里。扬帝在位时,隋王朝亦因繁华昌盛引得四方朝贺,众海归一。其时,隋扬帝的文治武功、赫赫威名远播于天下。
隋扬帝在位四十四年,享年79岁,一生三子二女,两个儿子未成年便夭折,唯一长成的幼子又死在了他的前面,且无嗣。
一生辉煌又从未服过输的隋炀帝,在晚年常常感慨造化弄人,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在临终时以长兄杨昭的第三子杨侑为太子,这便是隋朝历史上的最后一位皇帝,世宗恭皇帝。杨侑的一生软弱无能,却也是隋朝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庸庸碌碌、默默无闻地在那个冷冰冰的皇位上做足了五十一年。
纪元隋恭帝崩于正殿寝宫,亦无子。上柱国大将军裴世都引“君终无嫡子,其国可破也”,遂除隋朝国号,自立为裴。随后裴高祖重整全国州郡,划天下一百九十郡为十一郡,迁都至隋朝的东都洛阳,随后又几易其都,一路北迁至涿郡,史称北裴。
许沅悲哀地发现,她所熟悉的中国古代史在这里悄然出现了一个拐点,随后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一条未知的道路,这也就难怪那日钟景庭视那几首诗词如获至宝了。
这是一个没有唐诗宋词的中国。
然而,没有了唐诗宋词的中国还可以称之为中国吗?许沅不知道,也疑惑了。
北裴建国九百一十七年,历二十三世,这个王朝如此之长寿令许沅惊叹不已。北裴建国之初的几十年间,朝廷都在不停地玩着各式各样的文字游戏,十一郡三十三州九十二县的名字三年一小改五年一大改,便是做为都城的涿郡,名字也被经常地改来改去,直至北裴的统治无懈可击。
许沅留意了一下,自周静帝禅位以来,这个时空的朝代更迭、政权转换,总是以一种平静舒缓地节奏进行着,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武装暴力事件。由于太平日久,做为保护一个国家的钢铁长城,这里的军队早已经是形同虚设。
伊位克战争爆发的那一年,许沅听电视上的军事专家侃侃而谈,言道:“战争带来贫穷,贫穷带来博爱,博爱带来富裕,富裕带来嫉妒,嫉妒带来战争,而这个世界则总是在这个怪圈中循环。”
镜头里交替出现的那些悲惨的画面,令许沅这一辈子都记忆犹新,对战争的厌恶和恐惧深入骨髓。在事关切身利益的情况下,许沅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苦思军队的建设问题,可惜受自身才能所限,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疾而终。
更加令许沅觉得气愤地,还有北裴初年的那些为了巩固政权所使出的荒谬手段,竟然将这里原有的地域划分彻底打乱,重新建立了一套新的格局,而且在大运河的基础上修建了渭水和汾水,不同于大运河的渭水和汾水又改变了途经地方曾经的地理地貌……
于是在这个有着一部分古代中国的国家,许沅一向引以为傲的地理知识、那一手闭着眼就能画出各省地图的本事,再也无处施展,仅此一点,不可不谓为平生之憾事。
历史的车轮仍然在继续前进。
作为北裴的继任者,西齐,它的政权夺取采用的则是强势的逼迫。先是罗列罪名,随即骤然发作,废末帝于太庙,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改朝换代。然而国姓的变更曾一度使百姓陷入恐慌,朝廷无奈之下,只得延续北裴的一切旧制。
北裴旧制,商贾之家拥富贵而无尊贵。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