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翠屏微微一笑,脸侧向一旁,嗫嗫嚅嚅自说自道地:我是过来人,啥都清楚。男人家没出息,憋不住就胡来。我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的确敬你是条汉子。你要实在想干那事,就
萧山万没料到翠屏会是这个意思。她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他岂能不懂,紧忙说道:婶子,我不是那意思。
她兀自走到炕前,脱下鞋子上了炕。
他起身想拦却没拦住,急切地:婶子
她没搭理,伸手探向脑后拔去发簪,顷刻间,一片乌云在她肩头飘荡。
他焦急地:你
她羞戚地朝他一笑,转过身去,面朝墙侧蜷在那里。天生丽质使她依然保持着少妇的那种风韵,纤细的腰身与浑圆的臀部之间形成一弯柔和的抛物线,巧妙地勾勒出她纤巧诱人的身躯。
这突然的一幕把萧山弄懵了。论辈分翠屏是长辈,萧山对她绝不会有非份之想。然而,一个女人躺在他炕上算咋回事,他急切地赶过去,轻拽着她的衣角:婶子,别这样。婶子
就在这时,门像被一阵风刮开似的,灯火一闪,牛学义已站立在门口。
他俩窘迫不已。
牛学义见翠屏披头散发地躺在萧山炕上,萧山站在炕边,抓住翠屏衣裳,一个劲地喊婶子。刹时,他一脸愤懑,脸胀的想个紫茄子。
翠屏“嗖!”地从炕上坐起,挺身下炕穿了鞋子,走到牛学义身边,不屑一顾地嗔他一眼,冲直走出门去,竟把栏在门口的牛学义撞了个趔趄。
牛学义气得脸色发青,却奈何不得,顿时眼圈儿就红了。他是来问萧书记,那张死牛皮敢不敢卖掉,不曾想碰上了这事。
萧山满脸通红,他无法向牛学义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低下头走过来,拔下那二尺长的门栓,塞在牛学义手中,说:不怨婶子。便转过身去把脊背给了牛学义。
牛学义举起门栓狠狠地砸下去,却没落在萧三身上,“咣!”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撒开两条小短腿匆忙追出去。
十四
白露种高山,寒露种平川,眼看已是中秋,地里没墒却难以下种。萧山从县里弄回一台抽水机,没渠没法灌概,便领着大伙修水渠。每人一丈,还用白灰划了线,分工包干,各自在这一丈长里努力。
牛金斗背着处分还算老实,他那三个兄弟可就不同了。银斗、铜斗、铁斗,一个拄着锨把看热闹,两个拍在地上扯闲。萧山懒得和他们磨牙,看见也装作没看见,只顾忙别的去了。
歇下来时大伙就东拉西扯胡乱侃,年轻人嚷着要萧山讲朝鲜战场上的事。铁斗藐视地一笑,说:人走时运马走膘,兔子走运不怕恶老雕。不就是个穷要饭的,有啥
银斗接着说:啥英雄不英雄,说不定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
有人便哄笑起来。
()
铜斗裂开大嘴说:是英雄就露两手叫大家伙瞧瞧。
萧山从来就把这英雄看得很淡,别人怎么说随他便,他根本不往心里去。
铁斗晃晃悠悠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萧山肩上:大英雄,咱俩比试比试?
牛王寨人历来就有习武的习惯,无论大人孩子谁都能比划两下。因而榷磋技艺,比试武功也就是家常便饭了。
萧山拨开铁斗那手:有劲往地上使。
铁斗: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让我跟铜斗俩,咋样?
立即便有人嚷嚷:萧书记,你是英雄,就让他俩,比试比试!
铁斗以为萧山胆怯,便揪住萧山衣领:不敢比就是狗熊。
萧山缓缓站起笑了笑:真想比试?
铁斗决然地:孬种才不敢!
萧山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这儿就你哥仨,一起上吧!
想看热闹的人嗷嗷叫着朝后退,让出一大片空地。
铁斗三兄弟眼睛一对视,二话不说便分散开来把萧山围在了中间。
萧山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明白,这三兄弟早有预谋。来者不善,何况牛家兄弟个个矮、粗、胖,体壮如牛,也会几路拳脚,他也就不敢掉以轻心。一挥手脱去军装,只穿了件白衬衣,把军装搭在左胳膊腕上。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萧山个子高大,身材匀称,眼睛活泛手足麻利,一举一动都显出练家子那种干练劲儿。牛家兄弟自是不敢小瞧,只不过凭着人多势众,倒也并不怯阵,铁斗在左,银斗在右,铜斗在正面,朝萧山围拢过来。
萧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眼扫着周围,耳听后方。见这三兄弟距他还有3米左右,倏地抽出搭在作胳膊腕上的军装,朝右边的银斗劈头盖脸地砸下去,银斗自是躲闪。就在银斗这一闪之间,萧山两脚一纵,朝左边一个箭步就窜出去两米多,抬起左腿一弹,脚尖就点在了铁斗小肚子上。铁斗一声“啊”尚未出口便仰面朝天地滚躺在了地上。接着萧山就扑向铜斗。铜斗绝不会跟萧山单打独斗,他撒腿就跑。萧山并不追赶,他冲出了“包围”圈,站在空地一边。
牛家兄弟咋也没料到,萧山就这样轻易而举地破了他们的三角连环套。银斗接了一虚招,铁斗挨了一脚,铜斗落荒而逃。第一个回合就落了下风。
周围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唏嘘、赞叹声。
哥三个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肩并肩站成一排,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半伸着胳膊,活像三根移动着的木桩朝萧山一步步逼过来。他们自以为萧山绝不可能同时把他三个撩倒,只要有一个人抓住萧山,那两个就有机会扑上去把对手制服。他们的意图萧山一目了然,便扔下手中的衣裳,揉搓着两手,准备迎战。
这回牛家兄弟稳当多了。从左到右,铁斗、铜斗、银斗,靠得很近,围成个半圆,步步为营,齐头并进。当双方相距一丈开外时,萧山猛地两脚一跺地,哥三个一愣,就在这当儿,萧山朝铁斗冲过去。铁斗也一个饿虎扑食蹿上来。萧山一缩身从他腋下钻出去。
萧山在前面跑,哥仨在后头围追阻截。萧山身手矫捷,左一躲右一闪就到了空地的另一边。若大的空地,几个照面下来,这哥仨就渐渐拉开了距离。萧山稍稍一回头,见铁斗紧跟在他身后。他突然一转身,腾空跃起,使了个凌空大劈叉,一腿就砸在了铁斗脖子上。铁斗很沉闷地哼了一声,便笨狗吃屎地爬在了地上。银斗已到了跟前,他一仰手,银斗便举手相迎。他抓住银斗手腕一个“反剪”便把银斗揽在怀里。铜斗扑过来,他用力把银斗平推出去,铜斗闪身躲过,直取萧山,使了个黑虎掏心。萧山飞起一脚,铜斗急忙收手。萧山一招“双风灌耳”,铜斗使出“二鬼拨门”。萧山转手直取铜斗面门,他并没有打下去,只是托住铜斗下颌轻轻一拉,铜斗那脸就长出三寸,国字脸变成了刀条脸。顿时就两手扶住下巴,“啊啊”地鬼叫着说不出话来。
铁斗被摔得鼻口窜血,他从地上揪一把草擦着,银斗便落了单。眨眼间萧山已窜到银斗跟前,他虚晃一脚,条件反射引逗得银斗也还了一脚。萧山一个海底捞月抓住银斗那腿,只一推一拽,银斗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铁斗见两个哥哥已经挂彩,心里便有些发毛。与萧山一对一,他自知不是对手。但在牛王寨有个规矩;倒下是好汉,逃跑是孬种。他明知自己不抵,也只得硬着头皮招架。萧山猛地一抖身子,铁斗便急慌躲闪。萧山却像猫戏老鼠,不吃它也不放它,耍它。运用“推手”借力发力,连连将铁斗掀翻在地。
人群中发出阵阵喝彩。
陡然间,铁斗来了个“黑狗钻裆,”接着使出“仙人摘桃”直取萧山腿铛。
铁斗这一招是阴招、损招,如若得呈,便可致人断子绝孙,为习武人所不齿。若安套路,萧山就该使出“铁杠顶门”,就是用膝盖去撞铁斗的面门。
萧山的顶门杠一出,铁斗必然满脸开花。萧山没有,他一侧身让过铁斗两手,抓住他两臂,一推一拉,铁斗两只胳膊就像风中的丝瓜,逛逛荡荡挂在了肩膀上。萧山一伸手抓住铁斗举过头顶,像舞车轮一样在空中旋转。
人们一片惊呼。
很显然,萧山一松手,铁斗马上就是半残废。
萧山慢慢地放下铁斗,撒开了手。
铁斗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咋也站不稳,倒在了萧山怀里。他一脸绝望,两腿一弯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好看的txt电子书
铁斗为啥给萧山下跪?他自己心里明白,众人心里更明白。铁斗本想与萧山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才使出“仙人摘桃”这一歪招。既然他下了黑手,就别怪对手以牙还牙。萧山竟然放过了他,只是把他降服,并没有伤他,也就是说,萧山并不和他一般见识。只要他铁斗还在牛王寨活人,就理所当然地要当面谢罪,任凭萧山处置。
萧山扶起铁斗:闹着玩哩!你咋认真啦!
就在这时,牛金斗拨开人群挤进来,一脸歉意地:萧书记,我来迟了一步
萧山微微一笑:不迟,正是时候,动手吧!
牛金斗紧忙退闪,一迭声地:误会,误会照着铁斗屁股就是一脚:你们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是啥东西,敢跟英雄动手,活腻啦!胡乱拍打他那三个兄弟。
萧山淡淡一笑:要教训回家教训去。
牛金斗点头哈腰满脸陪笑地:萧书记,你使得这是啥招数,他三个
萧山抓过铁斗胳膊一抻一推,三下五除二,铁斗那当啷着的胳膊举起来了,银斗撇拉的大腿站起来了,铜斗也张嘴说话了。
起初人们还为萧山捏一把汗。人常说:“好汉难抵四手”,萧山一人要抵六手,行吗?牛家兄弟仰仗人多势众,全然不把萧山放在眼里。凭他们那点三脚猫功夫怎抵得过一个在枪林弹雨,真刀真枪中拼杀出来的汉子。不消一刻工夫,便被萧山整得屁滚尿流。
萧山就因为身手矫健,反应敏捷,参军后就编入特务营,受过特种训练,擒拿格斗是他的强项。他用的这一招俗称“大卸八块”,是A军特务营的独门绝技。就凭着这手功夫,萧山多次只身潜入敌后,活捉敌指挥官,屡建奇功。荣获“孤胆英雄”,“一等功臣”,是名满全军的英雄侦察排长。
萧山抖抖褂子上的土:大家热闹也看了,干活吧!回过头拍拍铁斗肩膀:加把劲!
铁斗苦笑着满口称是,再也没了才刚那股子张狂了。
牛王寨是大将牛皋的老营,不光崇尚习武,也继承了爽快的秉性。愿比服输,能者为师。谁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人们真真切切目赌了英雄的身手,大开了眼界。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功臣不是白给的。英雄就是英雄!
十五
萧山收工回来,见牛万和独自坐在院门外的石墩上**,便问:“大,咋啦?”
牛万和摇摇头没吱声。
萧山蹴到他身边:“不美气?”
牛万和长叹一声,说:“他俩又呕气哩!”
萧山明白,牛万和说的他俩是指秀秀和铁抓。便说:“我去看看!”起身就要走。
牛万和喊到:“不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抬起屁股进了门。
当初结这门亲,牛万和就一百个不乐意。多少家来提亲,秀秀都没答应,却答应了铁抓,说是就图个没公没婆心里清静。就铁抓那穷得叮当乱响的家,能娶上秀秀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阴德,还敢呕气?牛万和憋了一肚子火,后悔自己当初咋就没拦住这门亲呢!
牛万和嘴上说不管秀秀家的事,可还是悄悄去了一躺椿树峪。回来后,眉头拧成个疙瘩,不住地长声短叹。不论萧山咋问,他一字也不露,只是说:“三儿,听大一句话,这事你别管。”牛万和越是这样说,萧山心中就越没底。越是没底就越想知道秀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吃罢晌午饭,萧山没歇晌就下了地。把荆筐和麻袋放在地头,便顺着牛王寨山后的小路来到麻姑山顶。
麻姑山与黑狗山仅隔着一条黑石沟。在沟这沿喊话,沟哪沿都听得真,椿树峪就在黑狗山的半山腰里。站在麻姑山顶上看椿树峪,就巴掌那么大一块地方,在一些山洼洼里有着几块庄田,那稀稀拉拉的禾秆夹杂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好似洇开来的淡淡墨水。这里总共只有三户人家,还分散在三个山旮旯里。透过树木的缝隙,依稀可见最东边的山坳里有三孔土窑洞,院外有着一棵槐树的就是铁抓的家。那里宁静的没有一丝声息,也看不到有什么人走动,仿佛就是一张静止的画面。突然,山涧里隐约传来“哞”的牛叫,划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一切都又恢复到原来的死气沉沉。
萧山面对那苍凉的景象,不由得黯然伤神。如果不是因为他,秀秀也不会嫁到这穷山沟沟里来。明明是自己作的孽,却来充当什么和事老,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顿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