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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下)明月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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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终松开了手。
  他说,我等你。
  129佛祖说,人生有八苦。
  就这样,六月底,我回到了国内。
  最初的三天的时间,都用在与时差做斗争上面,我不想出席柯小柔的婚礼时,自己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像一只刚捕回来的熊猫。
  梳妆台前,我盯着自己的脸,仔细地看。
  低头,手指所触,是凉生在机场放入我手中的信封,拿起,反复而仔细地看。抬头,看着这偌大的房间,我迅速整理起自己的情绪,将它放入钱包里。
  佛祖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这些,我都在一一体味着,或体味过;但是,我觉得佛祖少说了一样苦——那就是被老陈这样一个像奶妈一样的管家聒噪之苦。
  回国这三天时间里,老陈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太太,您还是劝劝先生也回来吧!
  他会笑着说,你看啊,就是工作再忙,你们俩既是大喜也总得拜见一下程家老爷子吧!本来这婚事就没提前征得……他说到这里语气弱下去,忙改口说,也能多在国内陪陪太太您……
  这个时候,我就会看着老陈,皮笑肉不笑,转身上楼。
  这三天,我除了睡觉的时候,无一不遭老陈荼毒。他语言之苦口婆心,眼神之幽怨已登峰造极。
  我开始烦躁,眼神之怨毒已经达到瞪谁谁怀孕的地步;在我彻底变成神经病之前,我决定将老陈赶回法国,原因是我和他八字不合。
  凉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给他电话。
  电话里,他迟疑了很久很久,最终,同意。
  他说,那么大的一个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我说,你忘了!这是国内!我有一堆狐朋狗友!
  他叹气,让步,说,好吧!
  老陈下午走的时候,我将他送出门,说,你要是有本事呢,就将凉生亲自押解回程宅!不过,陈叔,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人不是神,做不到谁都喜欢!你不能让他既讨程老爷子开心,又讨周家喜欢,左右逢源,最后自己还本领通天!
  老陈愣了愣,说,是,太太。
  我说,无论是不是,以后,这都是与我无关的事,不要让我去掺和这些我不想掺和、也没能力掺和的事。还有……
  老陈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补充道,以后对我好一点儿!别大晚上喂我喝浓茶!别总话里有话!别再做不该做的事儿!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笨!但我也比你想象的记仇!
  老陈直接傻掉了。
  我知道,在老陈眼里,我这属于“翻身小妾”把歌唱,他只等着将来看我哭的日子。但将来那么远,我只想今朝的舒坦快活。
  送走蜜蜂陈后,我走到客厅大大的玻璃幕墙边,想象着,曾经那些孤孤单单的日子里,凉生,也曾这样站在这个地方,握一杯红酒,孤单地瞭望着,一城热闹繁华。
  喧啸红尘再热闹,那也是别人的,寂寞愁苦,才永远是自己的。
  但我知道,这一生,即使有再多的愁苦,这座城,总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如果知道我回来,便会纷纷打车、开车、搭地铁……蔚为壮观地向着我奔涌而来时,我就觉得身上有种东西在复活。
  什么东西,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整个人突然轻松了起来,有了依靠,有了安稳。我觉得友情最好的状态就是——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
  本来,朋友聚在一起,也不是发明原子弹,进行G8峰会,只不过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和另一些无所事事的人,一起无所事事地在一起,然后无所事事地结束,最后大家竟然还都觉得,哇塞,好充实的一天。
  我窝在沙发上,想象着这个城市中,我的她们和他们,正以怎样的姿态工作生活着。我的金陵正一面淘宝一面杜撰着八卦吧;北小武正热情澎湃地做着卖绿茶的小男孩吧;八宝在豆瓣上忙着转型做文艺女青年吧,柯小柔正在为婚礼明媚而忧伤吧……那我的小九呢?
  不!她是小九,只是,已不再是我的。
  该醒醒了,别再吃药了,我的二十三岁,它就要来了。
  我叹了口气。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我的脸立刻跟被蛰肿起来,心下一绝望,蜜蜂陈,你不是又回来了吧!
  我一开门,傻了。
  钱伯?!
  我呆在那里。
  他冲着我微微一笑,很恭敬谦卑的姿态,说,太太。
  然后,他转身对钱至,说,还不见过三少奶奶。
  我微微一愣。
  瞬间,又觉得——
  这称呼!太受用了!太爽了!
  不久之前还逼着你给他家大少爷做“妾都不如”的人,现如今尊你“太太”喊你“少奶奶”,我只觉得气儿顺了太多太多。
  舒坦!
  原本想关门的手,在那一刻,也就停住了。
  见过了这类人太多,便也学会了拿捏,仰着脸,冷着表情,端着姿势,唇角轻轻一扯,点点头。
  全十分!
  只是,钱至在一旁,一直看着我,眸子里盛满了说不出的伤感,良久,他低头,吃力地喊了我一声,太太。
  既已受用,就不想再多做解释。
  钱伯躬了一下身,很恭谨,全不似以往的用和蔼包裹的倨傲,他说,老爷子要我来请您回老宅。
  我说,我不去。
  钱伯一愣,笑,说,老爷子身体不好,想来太太也是知道。
  我心下想,当然知道!他养病可是多日,当年凉生被陆文隽差点活活害死他还在养病呢。
  他说,老爷子啊,得知了您和三少爷新婚,心下高兴。
  我不自觉笑了一下,心想,高兴个毛线!恨不能拆房子了吧!恨不得往巴黎发一颗原子弹吧!
  钱伯看着我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笑着说,当然啦,三少爷人年轻,先斩后奏的,可到底有自家父亲证婚,老爷子也是开心的!毕竟咱们程宅多久了,也没桩喜事。
  我笑,心下想,这抱怨倒是真委婉。
  钱伯说,老爷子也是思念孙儿孙媳的心,听闻您回来了,要我请您回老宅一坐。到底是人老了。
  他又说,本来您下飞机那天,就该去接机的!只是怕您旅途劳顿,回了老宅去见各位亲戚会累,我就想着让您多休息这几日,再回老宅,亲人相见。
  我脸色一变,说,你们监视着我?!
  钱伯立刻解释,笑道,太太您误会了。这是为了保护咱们程家人的安全,所有人在进出关口都有报备的。
  我冷笑,说,保护?受不起!
  说完,我抬手,准备关门。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钱至,突然抵住了门,他望着我,开口,说,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怎样了吗?
  他的胸膛起伏着,只一双眼眸,便似是万语千言——
  您就真的就一句都不问起?!那个为你赴死、为你目盲的男人!即使用一生运气奉送了你新婚大喜的男人,即使你一身红妆,即使你琵琶别抱,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他怎样了吗!
  我定定地站在那里,低头,手缓缓地从门上移开,半晌,转脸,问钱伯,说,他,好吗?
  钱伯瞪了钱至一眼,狠狠地;回头,对我笑,说,让您和三少爷牵挂了,新婚宴尔的。大少爷一切都好,手术很成功。
  他的话那么得体而又有距离。
  我又怎么不知避嫌二字呢?
  冷漠,疏离,不在意。
  130我们俩用最好的演技,扮演着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终,我还是去了程家老宅。
  钱伯说,三少爷在綦天动力一事上,对程家到底是有所欠,您今天去了,也算帮三少爷缓和了这矛盾。
  他悄悄观察着我的脸色,说,太太,您是知道的,三少爷有了今天这番天地,也不容易啊。
  每个人都有软肋。
  见我有所动,他便笑着又说,老爷子啊,身体日渐不好,日子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老了,就想亲近人。算是了却老人的心愿,也请太太去一趟吧。
  这是一栋森严的老院落,靠在半山之上,一栋主楼,两栋附楼,雨花石堆砌着,三面环山,一面迎海,独自静谧,一旦穿过一片密密的竹林,不出两公里,便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喧嚣。
  曾经在雨夜里,我为凉生求救,怎么拍打都拍不开的门,如今,却对着我,毫无保留地,敞开。
  那个只生活在传说里的老人,这一天,我终于见到了,在程宅的主楼,水烟楼里。他果真如钱伯所说,已经垂垂老矣,只是,那种骨子里的威势,还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尽管,他一直和颜悦色,与我聊着琐事。
  他问我巴黎的天气还是像以往那么多雨,我说是;他说他年轻时,也在那里住过。就这样,巴黎的旧街道,古老的建筑,还有那条流淌在都心的塞纳河。
  龚言在一旁,极力地观察着老人的一举一动,我亦处处留心。
  钱伯给他递了茶,我忙起身接过,端到老人眼前,老人笑吟吟地接过。龚言在一旁,说,到底是三少爷不在身旁,三少奶奶一个人紧张的,也不会说句爷爷,吃茶。
  钱伯看了龚言一眼,为我圆场,笑道,三少奶奶本就是内秀之人,不是那些围在少爷们身边的莺莺燕燕,谄媚聒噪。
  龚言立刻堆笑,说,想来三少奶奶这也是颠簸乏了。
  他们一来一往,我却难掩尴尬,“爷爷”两字,卡在嗓子里真的是辛苦极了。
  罢了。既然来都来了。
  我脸微微一红,喊了一声,爷爷。
  我说,您吃茶。
  老爷子笑着,说,这人老了啊,就喜欢人多热闹,儿孙绕膝……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来人,说,二少爷来了。
  我的心莫名一揪。
  来之前,钱伯承诺过,只陪陪老爷子说说话就离开的,不会见任何人。
  程天恩进来的时候,汪四平跟在他身旁,我下意识地往椅子背上靠了靠,手心一阵汗意。
  他没看我,上前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笑,说,来了。
  他说,是。
  老爷子说,你弟妹刚回国,你们都是年轻人,想必之前就熟识。不比我这老头子,到现在才见到。
  程天恩看看我,转头对老爷子说,是。
  极恭敬。
  这时,有女工端了一杯茶到我眼前,笑意盈盈,说,太太。
  我硬着头皮端起那杯茶,捧到程天恩眼前,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看了看我,唇角荡着笑意,眼神却是可以杀死人的冰冷,说,弟妹近来可好?
  我低头,说,一切都好……二哥……最近可好?
  程天恩俯身,接过茶去,说,好得很。然后,他在我耳边狠狠地低语,说,至少比大哥好!
  这句话,声音极小,只有我听得到,心下滋味百般。
  老爷子问,你大哥呢?怎么这半天都不见人。
  程天恩正在端量着手中的茶,抬眼看着老爷子,愣了愣。
  我也愣了。
  然后,一瞬间,程天恩,钱伯,龚言,汪四平,四个人的眼神唰唰唰——地交汇着,无声地传递着“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滚”“呵呵”之类的讯息。
  我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老爷子问龚言,我不是让你去通知天佑的吗?
  龚言张张嘴巴,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望向钱伯。
  钱伯忙笑,说,我觉得大少爷八成在休息,就自作主张,没让龚言去打扰他,只喊了二少爷。
  老爷子摆手,说,去!喊他来!他转脸对程天恩说,我身体抱恙,你父母也远在香港,但是你们年轻人今晚也该举行个家宴啊。
  我忙起身,越加尴尬,说,真不用了。
  老爷子说,那怎么能行。然后,他抬头看看龚言,说,你也糊涂!
  龚言忙不迭地说,我这就去!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说,不必了,我来了。
  程天佑走进来的时候,钱至在他身旁,他把着钱至的手臂,许是手术后身体刚刚恢复,他的气色并不多好,人清瘦了许多。
  他一出现,我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上前,说,爷爷。
  老爷子笑,说,你弟妹回来了。
  他说,我知。
  然后,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我和他身上,钱至扶着他转身,他微微冲我一点头,唇角沉默地抿着。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眼眶红了,那么努力地克制,声音却还是抖得一塌糊涂,说,你好吗……
  他打断了我的话语,似乎这一刻,这人前,我们之间连问好与寒暄都是逾礼,所以,他的声音那么清晰,说,弟妹!一路辛苦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一种温度,却什么也没有,这本该是我们最好的姿态的。
  最好的姿态下,连一句“你好吗”这样的叙旧语,都是败笔。
  所有的问候都该死!所有的过去都应该抹去!就像两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那样!无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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