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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两个人穿梭于各个club之间,臣向北大多时候都不发一言地看。
冷淡的眼睛。
臣景阳偶尔会朝舞池外的他投上一眼。心里想,这个男孩,是真的喜欢着自己的,可惜,在爱情面前,他太幼稚,即使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但爱,和IQ又有什么关系?
孩子的执着,不是不好,是很不好。
她的友情
西曼接到温晴微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图书馆看书。五点的夕阳照得整面玻璃呈现出橙红的暖色。
“晚上有课么?”她在那头问。
西曼想了想,“没有。”
“晚上我想去唱K,”温晴微那头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詹意杨晚上有课,没空陪我。”
“……”
“你要不要一起去?”
西曼看了看窗外,午后的阳光甚好,异常暖人,夕阳也是慵懒的步调。
想了想,西曼才说:“好吧,什么时候?在哪里?我现在图书馆。”
西曼挂了电话,收拾了书本就要走。
一旁的文蓝看怪物一样看她:“又是那温晴微?”
西曼点点头。
“真不知道是你有病还是她有病。她还给过你一巴掌呢!怎么,忘了?”
西曼笑一笑,少有的沉默。
对于文蓝的疑惑,她是真的无言以对。可她依旧认为,对于温晴微那样的女孩子,最残忍的,莫过于喜欢的人视自己为无物。她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的心里,是真的疼痛。
两个人在钱柜开了个小包厢。
温晴微是生活历来精致的人,喜欢这些分量很少却很贵的布丁冰激凌,而西曼点了一壶花茶,便宜又润喉。
她唱歌,西曼就在一旁听。
她唱梁静茹的歌,唱王菲的歌,唱蔡依林的歌,一直不停。西曼看着慢慢化掉的冰激凌,心揪起来。
“我把风情给了你日子给了他
我把笑容给了你宽容给了他
我把思念给了你时间给了他
我把眼泪给了你……”
她唱够了,把麦克风交到西曼手里,自己拿手机拨号码。
“臣向北……”
“我在KTV呢……”
“放心,我没喝,一滴都没有……你过来……”
“我一个人……”西曼拿着麦,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子屏前唱歌,手在麦克上攥得紧紧的,耳边是温晴微一直嗫嚅着的声音,她唱着唱着,心不在焉起来,温晴微的声音占据她耳朵,她也听不到音乐了。
这时,这首《不留》已快到结尾,温晴微突然挂了电话,拉起西曼。
“干嘛?”
“喝酒去。”温晴微说的理直气壮。
酒吧很好找,钱柜楼上就有一家,温晴微拽着西曼,两个女孩子坐到不显眼的地方。
温晴微点完酒,骄傲地看一眼西曼:“他不让我喝来着。我才不听他的话。”
西曼失笑。
对温晴微,她是既羡慕又同情。羡慕她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折磨自己和别人,同情她竟要这样的折磨自己和别人。
西曼想,这温美女现在应该算是自己半个朋友了吧,见她这么喝酒,是不是要劝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温晴微执着于一个男人,在西曼看来其实没什么错,拿得起放得下的,不配称为真正的喜欢。
比如佳佳。西曼就奇怪了,她怎么可以这么频繁的换男友?口口声声说喜欢,到头来仍旧可以好聚好散。这算哪门子的恋爱?
一打啤酒,西曼只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温晴微却趴在桌上,拿着酒瓶,一直不停的往嘴里灌。桌上摆满了空酒瓶,温晴微也醉得差不多了,西曼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这么想着,起身就要扶起温晴微。
温晴微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却还有力气挥开西曼的手:“别管我!”
骄傲漂亮的女孩子,在酒精作用下,变得着急而狼狈,美态尽失,可也平添了几分真实。原来知道她是臣向北女朋友的时候,除却心里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失落,客观点说,西曼觉得他们其实挺配的。
都是那种完美的跟假人一样的存在。
温晴微说完,又开始摸口袋找手机。西曼在一边看着,无奈地叹气,把她放在台子上的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迅速拨了一串号码。
可是神经早就有点混乱了,温晴微对着手机,说话,却舌头打结,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迷蒙着眼睛,转头看一眼西曼,然后把手机递给她。
“他……他要你接电话……”
西曼心头一顿,迟疑着,最后还是接过手机,移到耳边。
“请问一下,你们现在在哪里?”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沉静宛如深潭的水,无波无澜,却在她耳边缓缓的撩拨。
西曼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在寰太,钱柜KTV的楼上。”
那头安静了几秒,臣向北的声音再度响起:“顾西曼?”
西曼心又是一跳,错愕着,支吾着,不知道怎么答,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嗯。”
臣向北再度陷入沉默。
西曼平复了心跳,这才道:“她醉得很厉害,你来接她吧!”
那边又是沉默,许久,他说:“我马上过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西曼收了线,坐回高脚靠椅上,已经开始有点魂不守舍了。
潜意识里在笑自己,不就听出你声音了吗?什么大不了?可她就是缓不回神来,看着面前这个烂醉如泥的女孩发呆。
客观来说,这女孩儿真的是很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难怪连詹意杨那样落拓的男孩子也能迷她迷成那样。
再看看自己……西曼叹气。
嚣张个屁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西曼不时地看手表,一边等着臣向北,一边又要看顾着温晴微,不让她再喝。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见臣向北出现,她看一眼pub门口,出出入入的俊男美女,光鲜亮丽的潮流人士,可就是没有她等的人。
西曼偶尔回神,竟看到温晴微又在喝了。自己明明叫侍应生把酒全撤走了,也不知道温晴微这次是从哪弄来的酒,伸手过去,正欲夺去她的酒瓶,不料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哇噢,mm,酒量不错哦!”
西曼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温晴微身边已不知不觉多出了几个人。而他们,还在继续把酒拿给温晴微。
她今晚第一百多次叹气,看看来者不拒的温晴微,她跳下高脚椅,拦在了那几个人面前:“对不起,她不能再喝了。”这么说着,就要把温晴微手里的酒瓶拿走。
“哟,哪来的mm啊?”
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模样的人瞥一眼西曼,一面痞子一样的笑着,一面高声问着温晴微。
温晴微也瞥一眼西曼,不甚清醒地说:“不……不认识……”
“哦——”混混故意拖长音调,“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mm,别多管闲事!”
西曼无语了。
抚住额头。
温晴微怎么能说不认识她呢?
她这是在帮她好不好?!
难道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卡在中间只是碍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她回身抓住温晴微的手,用力拉她起来:“走!很晚了,我们走!”
“别管我!”温晴微不耐地挥开她的手,力气还真不小。
西曼心里狠狠问候温家祖宗十八代,可还是不能不管她,她挥开她的手,她就再伸手过去拽她。她在挥开,她就再粘上去,就不信拖不走她!
可就在这时,西曼纤细的胳膊被那混混攥住了,混混趾高气昂地俯视西曼:“喂,她不想走哦!”
西曼还是不肯放手,于是这人手上加了力,捏得西曼骨头生疼,她拧起眉心,用力挣了挣,却无果。
“你朋友我们自会照顾着,你先走吧,别多事儿。听话,啊。”放肆的语调,张扬的神情,放在西曼臂上的手,越发用力地攥紧。
西曼吃痛的低呼,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觉得臂上一松,原本逼她就范的强硬的手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扯开。
西曼疑惑地仰起脸,正迎上一双无波五澜的眼瞳。
原来是姗姗来迟的臣向北。
臣向北抓住这人的腕子,手一翻,就把这人的手臂反折到了身后。
他的视线在西曼身上停留一秒,之后转移视线,看向趴在桌上的温晴微时,舒展的眉心瞬时便蹙起。
“对不起,她喝醉了,我可以带她走吗?”
“你谁啊你?”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西曼闻言,慌乱地垂下视线,揉着自己的手臂,痛,越是痛她越是用力揉。
她没有看到此时的臣向北再度看向了自己,却听到臣向北略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有,这女孩,麻烦你跟她道歉。”
刹那间,西曼诧异地抬眸,不可思议,看看臣向北,再看看那混混,结巴着道:“不,不用了啦。”
臣向北这才放开那人的手,走到温晴微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唤她。
温晴微没有丝毫反应。臣向北无奈,只能拉起她一只手臂,搀着她站起来。
“吃瘪了吧?”
“人家男友都来了,你没戏啦,走了啦!”
“来来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那几个混混见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拽成这样,刚被臣向北控制住,差点就被逼着向西曼道歉的那个混混气势上一下子就输了一大截,这时候又被那几个同样不是什么善类的朋友取笑和撺掇,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操起桌上的酒瓶,大步跟上臣向北:“靠,小子,嚣张个屁啊?”
说完,拿着酒瓶照着臣向北后脑勺就这么挥了过去。电光火石间——
“臣向北!”
臣向北闻言回头,正见顾西曼朝自己奔过来。
下一秒,才后知后觉地看见朝自己挥来的绿色的玻璃酒瓶。
酒瓶在他眼前晃过的同一瞬间,顾西曼挡在了他身前……
……
……
前任女友
西曼看着那人操起酒瓶,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臣向北,恐怖的预感瞬间慑住她的心神,来不及多想,她脚步不受控地追了过去:“臣向北!”
臣向北闻言回头,可已经来不及了。酒瓶离他已经那么近,即使他再敏捷,也已经躲不过了。
西曼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到臣向北面前去的。
却记得后脑勺一阵尖锐入骨的刺痛。
酒瓶在她脑后炸裂,玻璃渣刺进了皮肤,疼痛在一秒内触及神经,无以复加,头骨猛地一震,冰冷的酒和流出的血,混成了一道,打湿她后背。
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臣向北一张放大了的脸。
“顾西曼?顾西曼?”
他惊惶地扶住向前倾倒的她。
奇怪的,昏眩的这一刻,留在西曼脑海里的、每一次臣向北出现时的景象,恍若电影回放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无论何时出现,无论何时在她面前,都一样的云淡风轻。只是偶尔像这样笑一下,便帅得一塌糊涂,不留余地。
现在,此时此刻,他的脸却因为紧张而略微扭曲——她想说:“没事……”可她还没来得及安慰他,便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周围的尖声戏谑都停了,接着,一瞬间再度爆发。有慌乱的脚步声逃出,另一些匆忙的脚步在靠近。
那人手里还剩半个酒瓶,紧接着又要朝臣向北挥过来。臣向北一手要护着怀里的顾西曼,情急之下只能用手臂去挡。安管很快赶到,臣向北只伤了两处,伤口并不严重。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搀扶着已经昏厥的西曼,正要往外走,却又回身看了一眼思维完全不在这个世界的温晴微,他顿住了,想了想,他把西曼交给跟他们一道往外走的安管,“你送她去医院,我还有事,不能走。”
安管狐疑地看了臣向北一眼,心中迷思,到底什么事比这女孩的伤势还重要?自己朋友伤这样一点也不着急。安管又看了西曼一眼,搀着西曼,加快步子离开。
臣向北回到狼藉的吧台旁,取过温晴微的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詹意杨的手机号码。
“微微?”
“是我,臣向北。”
那头声音立刻冷下去:“你们在哪?”
“寰太,钱柜楼上。”
“你们怎么会……”
“她喝高了,”臣向北习惯性地想要把手机交到另一只手上,可那只手突如其来的撕裂一般的疼痛提醒他,自己也受伤了。他咬咬牙,忍着疼,继续,“过来接她。尽快。”
西曼再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
周身都是消毒水的气味,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可能在医院。觉得渴,勉强撑了撑眼帘,触目却只是一片昏暗。
要坐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她习惯一切都靠自己,好不容易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要下床,可这么一动,全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