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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夙紫的声音啊,我每天都有听他主持的神秘国都。”
“我也是啊,好喜欢他的声音。”
“我觉得上弦和他是最完美的搭档,但是上弦忽然消失了。因为最近听不见他的声音,我都快失眠了。”
“嘿,你是喜欢他的声音,还是他小王子型的模样令你心动了?”
……
公交车到站了,上弦在小女生兴奋的议论声中下车。她走进彩虹广场,脚步轻快,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
灯火璀璨,将彩虹广场照得亮如白昼。喷水池绽放着,在夜中盈盈闪烁着光芒。许多恋人在广场上散步,或是坐在咖啡店之类的地方。
上弦慢慢走上彩虹桥。
“是男生还是女生,这很重要吗?而且,交往之类的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呢。”
“不放,这是恋人的权利!”夙紫握着她的手举起,妖冶地笑着凑近她的脸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和你恋爱,难道你把我们的交往当成游戏了吗?”
“我会保护你,会做到任何你所希望的事情……”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毫不躲闪地望进她清澈的眼底,“我发誓,我不会再伤害你。只要我能够呼吸,那么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上弦回想着他们认识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的温柔不会令她心动……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再高明的演技也会有破绽……
“夙紫……”上弦低低地唤着这个名字,心口微微发疼,抬眼微笑了下,她拨下“神秘国都”的电话。
电话一直占线,上弦大概重播了十多分钟才接通。
“你好,我是韩甄,很高兴你能拨通了我们‘神秘国都’的电话,请问你的名字是?”女主持人的声音轻快地说着。
上弦的喉咙微微发紧,手心沁出了冷汗。
“喂,这位听众朋友,你还在吗?”
上弦紧张地握了下手指,她深深呼吸几下,平息下心口的情绪,微笑着开口:“我叫上弦。”
“是个有点熟悉的名字呢……”韩甄的声音顿了下,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激动起来,“难道……你就是那个上弦,号称和夙紫是最完美搭档的上弦?!”
上弦觉得这个主持人很可爱,她轻轻笑了:“是,我就是那个上弦。”
“天哪,我真的觉得很意外,神秘失踪的上弦忽然给我们节目打来电话,难道你有什么烦恼吗?”韩甄把话题转给了她的搭档,“夙紫,你不惊讶吗?你的反应真冷淡啊。”
“这是节目,又不是私人时间,请韩甄小姐不要把个人情绪带进节目里。”夙紫这样说着。
上弦听见了夙紫的声音,心跳顿了下。然后,一种柔软酸甜的感觉溢满整个胸口,令她的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个弧度。
“夙紫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我可是上弦最忠实的FANS。”韩甄用夸张的语气说着,然后转回了话题,“上弦是有什么烦恼吗?我们一定认真地倾听,为你解决烦恼。”
“那个啊……”上弦微微笑着,细细软软的声音里充满一种歉意,“我其实是想向我所有的FANS道歉,我一直隐瞒了大家一件重要的事情……”
“……”
“隐瞒了自己是女生的事情,我觉得很抱歉,但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能做什么……虽然隐藏性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不管我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的确是欺骗了大家……”上弦仰望着星空,静静地说出自己的歉意。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段时间,接着和她说话的人竟是夙紫:“很抱歉,韩甄因为无法这个事实晕过去了,所以接下来的节目将由我一个人主持。”
“啊?”上弦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打散了。
“我相信真心喜欢你的FANS会原谅你的隐瞒。”夙紫华美清冽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进她的耳中。
“是吗?”上弦微笑,“你也会原谅我的隐瞒或是欺骗吗?”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了。
“对不起,我说谎骗了你……对不起,我没有信任你……”上弦倚着栏杆,夜风将她的金发吹得微微凌乱。
“……”
“不管影是什么东西,就算没有性别,没有容貌,没有生命,仅仅只有一个‘声音’,但对我而言,只要那是影就足够了……”上弦忽然念出了《御之影》的舞台剧台词,和夙紫的声音不同,她的声音纤细柔软,带着几分孩子气和甜腻的味道。
“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才能够不在意这些事情。我不是圣人,我没有能够包容任何人的缺点的心情……只因为是喜欢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法拒绝……”
“……”电话那端仍然没有任何的声息。
“如果现在我说……喜欢你……会太迟了吗?”上弦的声音里有最细微的颤抖,“夙紫,请你回答我……会太迟了吗?”
“……”
“不愿意回答吗?”上弦的手指僵硬着,声音也变得僵硬,“我在我们赌约开始的地方等你。如果十二点之前你没有出现,我不会再等你。”
上弦颤抖着手合上手机。
夙紫,你会来吗?
上弦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慢慢地蹲下身来,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膝盖里,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她的FANS会原谅她吗?以后要怎么办?未来的声优生涯要怎么继续下去?可是——
把秘密说出来后,心里轻松了很多。不需要担心着什么时候会被人揭穿秘密,心里也不会再有欺骗观众的内疚感。这样轻松的感觉真好!
十点半的时候,夙紫没有出现。
十一点的时候,夙紫还是没有出现。
当广场上的钟声敲起,十二点正式来临的时候,上弦所期待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
凌晨两点的时候,彩虹广场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行人,对面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有酒吧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上弦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固执地蹲在彩虹桥上。
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出现……上弦抱着这样的念头,固执地不肯放弃,数了整整7200秒。不想再错过了,不想这样放弃……
凌晨五点。
不知什么时候,夜幕已然退却了,璀璨的星光渐渐黯然下来,天际透出朦胧的金光,已经是——黎明了。
上弦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珠子,眼底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她抬眼看着微亮的天空,眼底的光芒渐渐消失。
她终于相信——他不会出现。
“真的不会出现吗?”上弦把头埋进膝盖里,眼眶微微灼热,“我已经数了一万八千秒了,为什么还是不出现?”
寂静的黎明,一切的声息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阵脚步声在桥上响起。
沉浸在伤心之中的上弦,没有听见这个轻微的脚步声。
“只是一万八千秒的等待时间,就已经失去耐心了吗?”声音响起的同时,上弦被拥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她的身体将在那人的怀里僵硬了。
“夙紫……”她低低地喊出那人的名字,她的声音几乎哽在喉咙,那一万八千秒的等待,几乎让她感到绝望了。
她以为,他不会出现……
“我们来打赌吧。”夙紫抱着她,魅惑的声音在黎明的广场轻轻飘荡着,仿若妖精的吟唱,“三年后,你能否超过我,我们来赌这个吧。”
“……”
“如果我输了,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永不离弃;如果你输了,那么——请你永远地喜欢我,直到你停止呼吸的那刻。”
绝美的少年许下了一辈子的赌约。
这是——喜欢的契约!
尾声 我们的赌约
一年后,岚岛市的演出会场。
这是舞台剧《御之影》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最初和终结都是在这个地方举办,为这出舞台剧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一年前影的扮演者上弦忽然消失了半个月,一度传出由沙蓝取代她的位置。全国巡演的第四场,无数喜欢上弦的观众,在听见她声音的那刻,被感动得落泪了。
舞台剧的最后一场,比起以往任何一场都要盛大华丽。
像往常的演出一样,南宫集团的总裁——南宫名仍然出现在贵宾席当中。男人恍若高高在上的帝王,神色冷漠。然而当上弦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他眼底的神色渐渐转变得慈祥温和。
一年前的夙紫,在上弦去见南宫名之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不能击败你的敌人,那么就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