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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冲上去拉住了骡子,展现出皇家侍卫的过人风采,回头见到他两个相对无言的样子,不由暗自摇头——十三爷一向极聪明伶俐的,怎么一遇上这位就变得笨了?
嘴快的那人摸了摸脑袋:“我说姑娘,下回要考量十三爷,好歹也挑个安生点的法子。今儿,别说十三爷,就是我们也被你吓得去了半条命呢。”
“咳,咳。”十三阿哥恼火地瞪了跟班一眼,很担心楚言如今的样子经不起玩笑。
听见有人窃笑的声音,楚言把头低了又低,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经意间发现身上少了一件东西:“我的荷包不见了。”
几个人都是一呆,接到十三阿哥的眼色,正要四下查找,楚言叹了口气:“别找了,方才被一个孩子狠狠撞了一下,想是那时就丢了。”那种伎俩,小说里看见过很多次了。
“那个荷包,可有什么要紧?”十三阿哥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也没什么。是冰玉做的,花了她不少心思,回头少不得要挨一顿抱怨。里面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对珍珠耳坠,当初老太太给的。”想到老太太,就想起她关于对错的那番话,也不知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多还是错的多。
十三阿哥笑道:“荷包要多少有多少,冰玉嫌麻烦,我赔你一个就是,倒是老太太留给你的耳坠子,可惜了!”
“咦?”楚言讶道:“十三爷几时会做荷包了?”
十三阿哥笑笑,见她又有了笑话人的精神,暗暗放心,却问:“你方才站在路当间发呆,就为了那个荷包?”
“当然不是。”楚言顿了顿,收拾起所有的愁肠,微微一笑:“我在想,不该辜负了这么好的天,去那里踏青才好。”
十三阿哥望着她,嘴角渐渐扬起,眼中笑意越来越浓:“我可巧知道一个踏青的好去处,正要往那里去。”
坐在御景亭里,冷眼观看御花园里来来去去的各色人等,楚言觉得自己最多就是个愤青。不满意这个世界,看不顺眼许多的人和事,不肯按被设定的道路走下去,却也找不到自己想走的路,愤世嫉俗,却连谩骂的勇气也没有。对这样的自己,她颇有点失望,这样的心态实在于事无补。
应该争取万分之一的成功可能,活出王楚俨的精彩,还是接受现在的一切,完全进入佟楚言的角色?这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人生充满着选择题,大多时候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知道答案应该是哪一个,这一次却不同,她很早就知道正确的答案,却固执地想要选另一个。地球还是那个地球,但这里不是王楚俨的世界,她即使能够存活下去,也很难称得上活得精彩。可她很怕一旦选择了那个正确答案,会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永远地失去王楚俨引以为骄傲的东西。
她一直在拖延着,不愿意选择,留念着王楚俨的记忆,也眷恋着佟楚言得到的温情,可如今,梦幻已经打破,她无法继续欺骗或者麻醉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不得不决定是在现实中努力求存,还是在追求中碰个头破血流,鱼死网不破。
楚言叹了口气,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曾有个男孩说,她太scientific ,太mathematical,这样的女孩现实得可怕。
一阵轻柔的脚步,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楚言扭头对来人一笑:“近来可好?”
“很好。你可大好了?”采萱温柔地微笑。
“好的不能再好了。”
采萱静静地注视着她,嫣然一笑:“那敢情好。你很久没到这里来了。”
“嗯,逛过不少地方,发觉宫里最好的地方还是摛藻堂,自在!”
采萱笑:“自你走后,我们越发自在了。”
楚言张了张嘴,赌气道:“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惹事的主。”
“对不住!”采萱笑得更加开心,道歉也听不出什么诚意,过了一会儿,认真地望着她:“你这人,虽不惹事,也有事儿来惹你,出的事儿多了,你就是没有错处,也是错了。趁着还不晚,在那几个人里挑个好的,快些嫁了吧。就有什么,也有个人帮你扛着。”
楚言默默不语,良久,幽幽地问:“你呢?难不成在摛藻堂过一辈子?就是你愿意,只怕也不能够。”
采萱淡淡地望着山下那一池碧水:“你先管好自己,若是真放不下我,方便之时,为我讨个封号吧。”
“你——”楚言大惊失色,东张西望一番,压低了嗓子问道:“你可知道封号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个答应——”
“知道。”采萱淡淡地笑着:“我在宫里住得惯了,倒想这么一辈子住下去。”
看出她是认真的,楚言有些着急,想起一事,忙把声音压的更低:“你心里的那个人呢?你可曾想过跟他?”是她错了,不该因为大阿哥命运不济就想要阻止采萱的爱情,再短再苦,有过,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采萱微微一愣,眼神染上几分迷茫惆怅,又渐渐恢复清明:“心里的人留在心里,梦中的事留在梦中,不好么?”
楚言眼眶一热,心里的人留在心里,梦中的事留在梦中,任时光流逝,任容颜变老,任世事沧桑,只要采萱活着一日,在她的心里梦中,大阿哥永远是银铠白马的少年英雄。
“我会为你设法。”
“多谢!”她们相视而笑,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然。
帮着舞兰把面点摆出讨喜的图案,交给两个小宫女拿了,一路慢慢行来,才到跟前,里面已经有人抢着打起了帘子,微哈着腰,满脸堆笑:“太后正同德主子说起姑娘,姑娘快进去吧。”
楚言心中微诧,慈宁宫的太监宫女一向对她客气,可象今天这样的,也很少见,口中含糊答应着,迈步进去,立刻见到紫霞碧霭青桐几个,就连冰玉都是一脸的暧昧:“太后,楚言来了。”
“丫头,快过来。”太后笑眯眯地招呼她过去,拉了手,慈爱地问:“我问你,十三阿哥如何?”
婚事
原来,要来的总是要来,逃不过的不止一件。楚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着头恭谨地回答:“十三爷自是极好的。”
借着将点心呈上的机会,悄悄扫过室内,不由暗暗叫苦。这会儿,屋子里坐着好几位,德妃荣妃,两位太妃,还有三四位面熟但记不清是哪一府的福晋,而太后竟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提起这件事。
果然,太后笑眯眯地追问:“你且说说是怎么个好法儿?”
楚言硬着头皮,斟词琢句:“十三爷心肠好,性子更是随和,宫里宫外没有人不夸的。”
“还有呢?依你看,十三阿哥品貌如何?才学如何?性情如何?”
楚言把头垂了又垂,有些慌张:“奴婢不敢妄议主子。十三爷样样都是极好的。”
太后极为满意,却摇着头:“不是说人无完人?十三阿哥样样都好,就没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我不信!”
主子客人都笑了起来。饶是楚言平素自负机灵,此刻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怎么才能让话题不往她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又着急又害怕,直挣得脸色发红,一声不吭。
这番神情落在喜欢做媒的老人眼里自然有了另一种解释。
“小丫头害臊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十三阿哥又是个万里挑一的。”
“可不是?十三阿哥要相貌有相貌,要学问有学问,要才干有才干,又最稳重和气不过。在家时,私下说起,认识的这些个格格姑娘,一个个看过来,竟没有一个足以匹配的,也不知哪一位能有那个福气。”
“要说起来,十三阿哥的婚事拖到现在,都是我的错。”德妃叹息道:“皇上把十三阿哥交给我,让我多照看这没了额娘的孩子。却是我失职,对不住皇上,也对不住敏妹妹。”许是想起前情,竟有几分哀伤。
太后有些不耐:“谁怪你了?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荣妃也劝道:“德妹妹快别这么说。谁不知道,敏妃在时,你姐妹二人最是亲厚,打小,十三阿哥在你面前就同亲生的无二。不单皇上太后不曾怪你,就是我们这些姐妹也只有钦佩之情。”
“多谢荣姐姐。只是十三阿哥的婚事一拖再拖,我确实有愧!只不过——”德妃顿了顿,含笑嗔怪:“这个错,我认下七分,倒有三份要算在十三阿哥自个儿头上。”
“这话怎么说?”众人来了兴趣。
“早两年,我想着他年纪不小,也该娶位福晋了,又想他自个儿样样出挑,对媳妇儿,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半不肯将就,偏偏在各家的适龄女儿里看来看去,竟没有特别出色的,只得挑了几个还算出挑的,私下问他。若有还入得眼的,先指了侧福晋,日常起居也好有人照应,把嫡福晋的名分留着,日后遇上更好的,也不至于为难。谁知他看也不看,一个也不要。问他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他只是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说儿子年纪还小,不急。我知道他心中有了人,只是不知是谁,想他年轻脸皮薄,也许还没问清女孩儿的心意,不肯仗了身份勉强人家。我爱他这份心气,也不逼他,又因着实喜欢一个女孩儿,舍不得让给别人,索性先偏了老十四。等到十四阿哥儿子都生出来了,十三阿哥这边还没动静,我耐不住又把他叫来问。可他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笑嘻嘻地说不急,过些日子再说,倒叫我有劲儿没处使。这么拖了又拖,简直成了我的一块心病。直到前些日子,他进宫请安,吞吞吐吐地求我成全。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枉我这两年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不知他在哪里见到了那女孩儿,品貌如何,家世可还配得上,性子好不好,白担了许多心,竟没往眼前这个人身上想。再一想,除了她,还能有谁?他俩个自打相识就投缘,见了面总是有说有笑,倒有说不完的话,旁人见了也要心生欢喜。女孩儿有什么事儿,十三阿哥自会办的妥妥帖帖,十三阿哥有了什么事儿,女孩儿也是尽心尽力,两个人竟是早就不分彼此。只怪我老眼昏花,白白耽误了一对妙人儿。”
众人大笑。太后乐不可支,指着德妃笑道:“你可不是眼花?还不如我!我一早看出来了,他俩个郎情妾意,只不过舍不得这丫头,再说,留着丫头在跟前,十三阿哥就得找借口往我这儿跑,早早把丫头给他,怕不躲在府里蜜里调油,把我这把老骨头抛在脑后?你若早早来同我商量,也不致白白操了那些心。”
众人赔笑:“太后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旁人哪里比得上?”
“怪不得德妃娘娘,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才容易没放进心里。”
德妃笑道:“倒不全是那样。我是一门心思挑媳妇儿,倒忘了家里的女儿。头回见着这丫头就觉得亲近,倒象是一个丢了的女儿回来了。我亲生的三个女儿都没了,好歹还有这个丫头在跟前,总算老天待我不薄。看见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她一处说说笑笑,只欢喜他们友爱和睦,就没想到别的。有时倒发愁,赶明儿她嫁了人,不能常见,却忘了她是别家的女儿,娶来做了媳妇儿,可不就一辈子留住了么?”
众人又笑,唯有荣妃想起自己生了六个孩子,死了四个,一个远嫁,不由心有戚戚。
太后喜道:“正是这样。可怜咱们天家,嫡亲的女儿反倒留不住,幸而这两个丫头不是亲生的,又投了咱们的缘,正好便宜了两个小子。”
“太后好打算。只苦了十三阿哥和楚言姑娘,这些年两下相思。若是早早大婚了,只怕这会儿小阿哥小格格也有了,一起在太后跟前承欢,比现在还要热闹呢。”
太后一愣,笑道:“倒是我老糊涂,没想到这个,背地里只怕没少挨埋怨。”
德妃忙道:“太后怕是有意磨练他们呢。容易到手的,多半不知珍惜。早两年,十三阿哥还有些孩子气,楚言也调皮,倒叫人放心不下,朝夕相处,万一有个什么闹将起来,谁也不让谁,反倒僵了。我看,这两年,他俩个都沉稳多了,也没再惹出什么乱子让人操心,倒有了点相敬如宾的意思,都是太后调教有方。”
太后听得十分欢喜:“我老了,懒得操心,偏是老十三和这丫头对我的心意,委屈了哪一个都舍不得,可巧他俩个自己好上了,可不是缘分?”
她们说得热闹,楚言早就听呆了,差点忘了自己是当事人。原来德妃才是讲故事的高手,好一个母慈子孝,情深义重,更说得声情并茂。等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更觉得糊涂,她是女主角么?为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个到底是谁的版本,德妃的还是十三阿哥的?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乱哄哄的议论奉承,哄得太后心花怒放,听得楚言头晕脑涨。
德妃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