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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雅摇头,反手拉住他:“王妃在哪里?好不好?”
“还好。王妃在赛里木湖。我们在那里住了半年多了。”
“你一直和王妃在一起吗?”图雅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阿格斯冷不会让人对王妃不利。
“王妃回来后,大王子就让我和水灵回伊犁陪伴王妃。王妃开始被禁足在伊犁,后来被转到赛里木湖。我和水灵一直跟着王妃。”
“你又怎么到这里来了?万一你离开的时候——”
“王妃让我来的,叫我去看看你母亲,送点东西给她男人。王妃不放心别的人去。你别怕,王妃身边还有敖其尔。”
“敖其尔?”上一次,他给王妃惹的乱子可不小。
阿格斯冷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是皇帝派给王妃的侍卫,是准噶尔人,大汗和大王子都信任他。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汗好像是派他来监视王妃的,不过,他对王妃还好,很周到很仔细。有两次,阿拉布和巴尔斯跑来想羞辱王妃,都被他打跑了。”
阿格斯冷抬头看天,云色更黑了:“我们走吧!雪下来之前还赶得到你母亲家里。路上再慢慢说。”
两匹马生在一个马栏,一起长大,久别重逢,兴奋地亲热厮磨一番,高高兴兴地并肩奔跑起来。
当日,索多尔扎布是想借题发挥,把楚言的势力连根拔起,据为己有,也给阿格策望日朗一个大打击。
策妄阿拉布坦却不糊涂,知道他这个老婆的斤两。一半的蒙古人都从楚言的药材生意受益,准噶尔得到的好处更不用说。前方备战,药材也是军需,后方稳定,治病防疫也很要紧。楚言若想使坏,只需混些假药毒药进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准噶尔的安定。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楚言的存在代表着一条后路。再说,阿格策望日朗是他最出色的儿子,哈尔济朗是他最喜爱的孙子,楚言也是他最欣赏的儿媳。阿格策望日朗死顶着不肯另娶,这个妻子在他心里的份量可想而知。眼下可不是家庭纠纷,闹内乱的时候。
不过,他的种种布局安排又不能让清国知情,侍卫出逃报信正好给他一个借口,名正言顺地割断她和东边的联系。
楚言被禁足在伊犁官邸,并不妨碍她做女主人,替丈夫打理产业,管理自己的生意。索多尔扎布毫无进展,好容易塞到阿格策望日朗身边的两个侄女也没有一点机会。
索多尔扎布在大汗枕边吹风,说楚言通过手下的回人,联络南疆维吾尔贵族,意图策动叛乱。策妄阿拉布坦耳根不软,可也不敢小瞧这个儿媳的能耐。她对阿格策望日朗的影响力,她在维吾尔人中的人脉,她在蒙古人中的威望,她的性格手段,她为了哈尔济朗和喇嘛结的怨,对他的不满,他一项也不敢忽视。伊犁现在是王廷所在地,决策中心,离南疆和哈萨克都太近。她现在没有不好的念头,不等于一直不会有。她要是真想捣点乱,够他受的。
阿格策望日朗闻歌而知雅意。夫妻能在一处是最好,可他事务繁忙,经常不在,伊犁人事复杂,索多尔扎布窥视一旁,府邸里现放着两个添乱碍事的,万一再弄出些个事端,她的处境就更困难了。正好天气渐热,阿格策望日朗就说楚言往年不是去昭苏就是去乌伦古湖度夏天。
昭苏完全是阿格策望日朗的地盘。乌伦古湖离喀尔喀太近。策妄阿拉布坦还不准备放开这张有用的牌,就提出让楚言到赛里木湖休养。赛里木湖夏天不热,风景很美,离伊犁不远,方便阿格策望日朗去探望。
楚言离开伊犁,彻底放开手中的事务,至少表面上听天由命,悠闲地过着日子。索多尔扎布仍然不能如愿。
楚言的人马有三拨,清国或喀尔喀来的,阿格策望日朗绝对忠诚的手下和维吾尔人。索多尔扎不动不了前两种人,就选择从维吾尔人下手。可惜她对楚言建立的组织架构就不很明白,被楚言重用的维吾尔人大多原本身份低微,对从泥土瓦砾中看中发掘了他们,给予尊重信任,赋予机会和希望的女主人忠心耿耿。
索多尔扎布又想再次收买敖其尔。敖其尔却忘不了前一次她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差点置他于死地。没有楚言先前的信任和后来的大度,他根本没有机会赢得大汗和两位王子的重视。敖其尔是聪明人,不准备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索多尔扎布气急败坏,唯一能够打击楚言和阿格策望日朗的只有串通喇嘛,坚持让哈尔济朗留在喇嘛集学习三年。
将军行
策妄阿拉布坦调动军队,征集粮食,置办器械,为战争做准备,对外声称将要出征哈萨克。经过一年多完成所有部署,大策凌敦多布统帅六千多人的远征军从伊犁向西边的伊塞克湖进发,从西边绕过汗腾格里峰,经乌什沿塔里木沙漠西边行军,抵达阿克陶。
大策凌敦多布声言将护送拉藏汗之子丹衷与其妻策妄阿拉布坦之女博托洛克归藏,并协助拉藏汗与布鲁克巴人作战。远征军经过一番休整,行军至和田,备足给养。于次年开春,从和田出发,涉险越障,翻越荒无人烟的昆仑山。驼马倒毙,人员冻伤,准噶尔远征军仍然顽强地越过冰山,进入阿里地区。
拉藏汗得到消息,却未引起警觉。准噶尔远征军向拉萨逼近,越过乌巴什山脉,进驻申扎。拉藏汗仍不在意,却令次子苏尔扎带人马前去迎接丹衷。苏尔扎在扎木草原迎头遇上饶过纳木湖的准噶尔军队,遭到袭击,逃回拉萨报信。拉藏汗急忙找康熙派入西藏的侍郎赫寿商议对策,一面派人往西宁求援,一面召集藏地民兵抵抗。
大策凌敦多布将主力集中在达木草原,一边派人潜入拉萨,联络三大寺众喇嘛,准备里应外合,一边派人四处宣扬准噶尔的来意在于废伊希嘉措,迎噶桑嘉措坐床。
藏军集中优势兵力开往达木,与准噶尔军队展开激烈战斗。以乌梁海人为主力的准噶尔军队勇猛顽强,把占据人数优势的藏军打得节节败退。拉藏汗带领儿子苏尔扎和色布腾临阵督战,拼命抵抗,仍不能阻止准噶尔军队的进攻,无奈地提出停战,请来班禅额尔德尼,试图说服其弟子大策凌敦多布以和谈方式解决问题。大策凌敦多布识破拉藏汗拖延时间等待清军救援的用心,和谈破裂。
双方僵持之际,格鲁派和三大寺的喇嘛四处筹集粮食衣物武器弹药支援准噶尔军队,并动员藏族青年自备武器加入准噶尔军队。
藏军被击溃,拉藏汗与儿子逃回拉萨,躲进布达拉宫。早在准噶尔军队来袭之前,拉藏汗就在赫寿的建议下,在布达拉宫和拉萨周围布下层层防御措施,致使准噶尔军队无法攻入。然而,拉藏汗的手下却为准噶尔军队打开了北城门。
准噶尔军队进入拉萨,占领大昭寺小昭寺,包围布达拉宫,命令拉藏汗投降,交出伊希嘉措。拉藏汗不从。准噶尔军队终于攻入布达拉宫。拉藏汗与儿子们从暗门仓皇逃跑,与途中被准噶尔军队追上。拉藏汗被杀。苏尔扎和色布腾逃至大臣达克家中,却被达克献给大策凌敦多布。大策凌敦多布将二人送到伊犁,并囚禁伊希嘉措,委任达克为第巴,管理西藏事务。
从策划准备到取得西藏,历时三年。准噶尔军队出其不意,以少胜多,在西藏僧侣和贵族的帮助下,漂亮地攻下西藏。大策凌敦多布准备进而进军青海,在青海诸台吉的协助下夺取塔尔寺的噶桑嘉措。
然而,此时青海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康熙瓦解了青海诸台吉的力量,派安西将军额伦特和侍卫色楞领兵进驻西宁,基本控制了青海全境。康熙早得到准噶尔军队远征西藏的消息,不清楚其真正目的,并未予以重视,还以为拉藏汗会合策妄阿拉布坦的兵力准备去打什么人,直到接到拉藏汗的救援请求,才于第二年春命额伦特和色楞等人统帅西宁和青海各路驻军出征西藏。
清军统帅认为准噶尔军队翻雪山越冰川,千里跋涉而来,人员冻伤,驼马倒毙,加上病死阵亡,战斗力所剩无几,只能趁夜袭营,干点偷鸡摸狗的伎俩,因而心存大意。色楞抢功心切,又一向与额伦特不和。两位主帅因为决定将部队分为两支,各率一路,各走一条路线,议定两路清军在木鲁乌苏会合,然后入藏。四川提督康泰奉命率手下千人从南边入藏,以为呼应。
额伦特率军赶到木鲁乌苏,欲与色楞会师。色楞已于数日前经过此地,渡河翻山,孤军深入。额伦特只好急忙率军入藏。
大策凌敦多布得知清军入藏增援,在那曲一带,集结准噶尔远征军和藏军数万人马,布下包围,派出小股轻骑,引诱清军深入,准备一举歼灭。
色楞中计被引进埋伏。额伦特遭遇准噶尔军队袭击,正好色楞又派人来请他前往会师。额伦特于是拔营,赶往那曲。
额伦特和色楞所率六千清军完全陷入大策凌敦多布精心设计的包围圈。大策凌敦多布将数万人马布兵分两股,一股将清军团团围住,另一股切断了他们的归路。额伦特行军时,沿途未设兵站,留守的少数军队无力前往救援。其他几路军队被准藏联军拦住,无法前进。
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六千清军冲不出数万人的包围,只得原地筑起防御,等待增援。大策凌敦多布围而不攻,等清军粮尽水竭,自行饿死。围困月余,清军吃完粮食牲畜,全都做了准噶尔人和藏人的刀下鬼。
康泰率部千人入藏,未能与额伦特会合,在拉萨之西被黑帽喇嘛诱杀,手下伤亡惨重。逃出的五百人又被准噶尔军队截获。
康熙首次派兵进攻西藏,惨败!七千人的入藏军队,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北京,朝中大哗,上下震惊。康熙皇帝更是怒不可遏,他对准噶尔和西藏的多方部署,完全失败。更可恨的是,策妄阿拉布坦竟然一直利用敖其尔向他传递假情报,迷惑他的视听,致使他没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
非我族类,必异我心!敖其尔到底是准噶尔人!可是,楚言呢?她怎会一点不知情?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康熙怒道:“朕封她为靖安公主,她怎敢辜负朕的期望?!”
在场几位皇阿哥面面相觑,心中发寒。
四阿哥排众而出,下跪回禀:“楚言久无消息。吉日德勒两次试图进入准噶尔,都在阿尔泰地区被阻。儿臣因而派亲信侍卫护送怡安的侍女至喀尔喀。该女在准噶尔长大,对楚言忠诚不贰,潜回准噶尔,找到楚言,传回确切消息。早在贺黄两位侍卫逃回报信后不久,楚言就被迁离伊犁,异地监禁。额附阿格策望日朗为了保护楚言以及避免嫌疑,不得不交出兵权,将原率大半人马交给噶尔丹策零指挥。哈尔济朗一直被拘禁在喇嘛集。另外,监视楚言的,正是敖其尔。太后病重时思念她,皇上传召的旨意,根本也没能送到他们手里。”
康熙颓然跌坐。回想起他们上回回来省亲,在行宫的一次次谈话,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没有辜负他,是他毁了他们。昨日一去不可挽。康熙打点起精神,环视殿内诸臣:“你们看,该怎么办?”
议政大臣们纷纷表示藏地既远且险,不予用兵,不愿再议出兵之事。青海诸台吉对此事态度漠然。被康熙从青海召回北京封为多罗郡王的察罕丹津更建议皇帝撤回松潘等处兵丁,牧马休卒。身在塔尔寺的噶桑嘉措也上述表示“随地可置禅榻,兴大兵恐扰众”。
一时间上下内外一片阻战之声。康熙心绪烦躁,召三阿哥四阿哥至畅春园商议。
三阿哥先发言:“儿臣以为,不宜战,也不必战。”
“为何不必战?”
“策妄阿拉布坦此番攻打西藏,乃受喇嘛托请,用意在于废伊希嘉措,迎噶桑嘉措坐床。如今拉藏汗已死,伊希嘉措已废,噶桑嘉措身在塔尔寺。皇阿玛只需册封噶桑嘉措为七世达赖喇嘛,则准噶尔军队再无理由留在西藏。策妄阿拉布坦狡诈嬗变,这次出兵先佯称攻打哈萨克,却改道西藏,又称送女儿女婿归藏,却杀了儿女亲家。只因拉藏汗和伊希嘉措不得民心,准噶尔军队得僧侣襄助,贵族内应,藏民拥护,方才有了今日声威。一旦准噶尔兴兵入藏的借口失效,却滞留不去,西藏上下自会认清策妄阿拉布坦背信忘义,出尔反尔的嘴脸。彼时只要七世达赖一道谕旨,令其退兵,不必我们兴干戈,西藏民众自会赶他们出去。”
康熙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三阿哥的说法固然有些道理,却太书生气。楚言一届女子,都看得出来蒙古和西藏接受的游戏规则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没有那多道义情分可讲。策妄阿拉布坦岂会乖乖退兵?就算退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