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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鬼面公事为重的又问。
“没事。”炎狼口吐寒冰的丢下简短两字便自顾自的拂袖而去。
鬼面并未阻止。他了解炎狼的个性,问了也是徒劳,只要组织没事便成。他倏地想起大事,急切唤住炎狼:
“唐纳森!”
炎狼闻声驻足但未回眸。
鬼面习以为常的把全副心力集中在正事上:
“昨夜我在‘第凡尼’遭到一群蒙面仇家寻仇。”
炎狼猛然回首,完全是组织老大的口吻问道:
“知不知道对方来历?”
炎狼和鬼面都深切体认到这事非同小可!
鬼面的真正身份只有炎狼知道,除了炎狼,不该有人知道鬼面昨夜到“第凡尼”,更遑论前去寻仇这种荒唐事!足见对方绝非泛泛之辈,不能等闲视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有机会确认。”鬼面把昨夜发生在“第凡尼”的危机简述一遍,且很巧妙的掩去了和展令扬有关的部分。
“我会尽速查清楚对方来历!”炎狼语毕便迅速消失。
鬼面亦展开了追查行动。
行进间,心头不禁浮现展令扬的形影和昨夜的长谈,令他心绪澎湃翻搅,久久难以平息。
不,别想了!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仲夏夜之梦……
鬼面敛起泉涌的激情,全心投注于揭露蒙面仇家庐山真面目的迫切正事。
※※※
“狂影”是欧洲最大的国际恐怖组织。
此刻,组织总部的第一会议室森冷阴霾满布。
单膝跪地请罪的葛夫头垂得老低,鼓不起勇气抬眼直视副老大“邪煞”。
“昨夜的行动全是属下思虑欠周详、莽撞行事所致,请副老大降罪。”
葛夫便是突袭第凡尼的蒙面歹徒头头,他真正的身份是狂影的中阶干部,直属于副老大邪煞旗下。
他原本是奉邪煞之命负责揭露炎狼组织副老大鬼面的庐山真面目,想不到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的全盘大计。
“鬼面有发现你们的身份吗?”邪煞不带感情的问。
“我相信没有。”葛夫笃定的回答。
“你认为那个意料外的大英雄是什么来历?”邪煞又问。
“很汗颜,属下完全没有头绪。像她那么漂亮的东方美人本事又那么高超,如果是道上混的角色,早应该闻名遐迩才是,除非她是初出茅庐或者不属于黑暗世界的人。”虽然展令扬乔扮的女人是导致葛夫转胜为败的罪魁祸首,但一想起展令扬那令人喝采的高竿本事,葛夫便掩不去满心的赞叹与佩服。
女的?邪煞心湖一沉。
他最讨厌和女人有关连的事。
“那女的还有什么特征?”邪煞决定尽速解决,不想被女人的秽气玷污。
“她有相当深厚的中国功夫底子,且手执一种极罕见而神奇的中国古兵器长软剑。”
“长软剑?”这词引起邪煞的强烈重视。
“对,而且那女的还挥洒自如,像韵律体操选手耍彩带般驾轻就熟。”葛夫是中国功夫迷,所以对中国功夫和兵器颇有研究,他知道长软剑是极难操控的武器,所以才会更加佩服展令扬。
“那把长软剑是不是黑色的,而且那女的约莫一百八十多公分高?”邪煞像极了铁口直断的半仙。
“对!”葛夫肯定后才感到纳闷,“副老大认识那女的?”
“哼!”邪煞冷哼一声,未置是否旋即又问:“昨夜他和谁在一起?”
“这——”葛夫面有难色的支吾半天,终于吐实:“属……属下不知……”
“算了,你下去吧!”
遣走葛夫,邪煞立即下令心腹手下调查展令扬的近况。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扯上关系了,令扬……
※※※
今早,异人馆的气氛有点异于往日,原因是安凯臣昏迷不醒人事。
“凯臣的情况如何了?”和安凯臣同行的南宫烈自责甚深,紧抓着替安凯臣诊治的曲希瑞频频追问。
曲希瑞很想给伙伴们一个可喜可贺的答案,怎奈天不从人愿,他只能实话实说:
“情况很不乐观。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却很难在短时间里正常的苏醒。”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烈一听更加自责。
虽然曲希瑞的诊断结果和他的第六感预警的一样——安凯臣没有生命安全之虞。但这并未能稍稍舒解他的自责。
曲希瑞沮丧的低咒:
“如果我没判断错误,凯臣体内的药剂可能含有‘无瑕’的成分而引发急性麻药中毒,不管它的话,凯臣会像植物人一样,一直昏迷不醒;如果要让凯臣醒来,必须再注射相同成分的药剂。不过如此一来,凯臣就会永远受控于那种药剂,因为一旦停止注射,凯臣便会再度昏迷不醒。”
“没有其他医治方法吗?”南宫烈和向以农齐声追问。
“依据我在无瑕研发中心所了解的情况,目前炎狼组织并未研发出解毒方法,他们研发无瑕的目的本来就是用来控制人,好从中图取暴利。”曲希瑞据实以告。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年来虽然不断研发出无瑕的各式药剂,却未曾开发出解毒的方法?”向以农但愿不是这样。
“正是如此。”曲希瑞无奈的给了肯定的回答。
“可是你在桑亚那斯堡期间不是已经研发出解无瑕毒性的方法了?”南宫烈心急如焚的又问。
“我是研究出解无瑕毒性的方法没错,但只能解第一型药剂和第二型药剂的毒性,因为那时第三型无瑕药剂还在研发阶段,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突破瓶颈研发成功了。”曲希瑞也因此强烈意识到蓝洛的过人本领,那家伙不愧是炎狼上任首席谋臣,能力果然不容小觎。
“对你而言,研发出第三型无瑕毒性解法应该不是问题,对吧?”展令扬对曲希瑞的本事深具信心。
“是没错,但却有时间上的困难。”曲希瑞轻叹一气,“而且我无法保证凯臣在昏迷期间会不会再有其他变化。另外一个难题是:要研究解毒方法得先取得第三型无瑕药剂,才能分析它的成分和化学结构。”
“这简单,我去偷来就行了。”向以农自告奋勇的说。
“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展令扬出声打断伙伴们,“这应该是出自诸葛避的‘连环计’。一开始先以甫研发成功的第三型无瑕对付凯臣,如此一来,我们便会采取行动。而他们认定的行动就是以农去偷药剂,或者希瑞光明正大的去找蓝洛大叔要。不论是哪一种,诸葛避一定已设好陷阱等着我们踏进去。”
经展令扬分析,三人顿时恍然大悟的体认到一个重要的事实——
“看来这些大叔们相当认真,非把我们一网打尽不可!”
“就是这样哩!所以小烈烈你就别再自责了,换做咱们任何人陪小臣臣去赴约,结果都是一样的,懂吧?”展令扬粘在南宫烈身上,拿人家的面皮当玩具,东拉西扯的大玩鬼脸游戏。
“可是我——”
“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今晚好好的杀杀诸葛避的威风来出口鸟气,如何?”展令扬很了解如何让自家伙伴们重新振作。
“就这么办!”南宫烈果然精神大振,杀气喧天。
“那就……”展令扬对三位好伙伴勾勾食指,三人旋即默契十足的凑向前倾听他的锦囊妙计。
三个好伙伴愈听愈眉飞色舞,跃跃欲试的齐声催促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快出发到拉斯维加斯去吧!”
※※※
拉斯维加斯
东邦一行人抵达曼姬夫人的赌场之后,展令扬趁着南宫烈和诸葛避正式对决前的空档,到盥洗室周游一番。
方进门,炎狼便尾随闯入,以不容抗拒的强势扣住展令扬的手腕逼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马尔斯的真面目?又为什么会和马尔斯彻夜对酌?”
展令扬吹了声口哨,了解的点点头,以发现新大陆的口吻笑道:
“原来大叔你有偷窥癖呀!”
“少跟我装迷糊,说!”他绝不允许他们背着他秘会。
“好,我说,我想尿尿!”展令扬正色的朗声道。
炎狼未料到他会有此一答,不觉呆愣当场,片晌才回神怒道:
“我不是指这个,说!”
展令扬大装无辜的道:
“我实在想不出来耶,到盥洗室来不是如厕就是整装,还有什么值得一说的吗?”
“不准愚弄我!”炎狼把展令扬的右臂完全钳制,语带威胁的大喝:“说,否则我折断它!”
“别这样,唐纳森!”比他们早一步进盥洗室的鬼面不想连累展令扬,及时打开门现身。
炎狼面无表情的冷瞪意外出现的鬼面,未发一言。
展令扬则从容不迫的挣脱炎狼的钳制,拍拍屁股走人。
“好了,你们自个儿慢慢谈吧!”
只剩炎狼和鬼面的空间变得极为安静,静得令人胆寒。
鬼面深睇炎狼冰雕似的侧脸片晌才主动解释:
“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和令扬见面一事,而是不想节外生枝。”见炎狼未有负面反应,鬼面才往下说:“这事说来巧合,我妹妹这回的柜亲对象正好是K。B大学的现任理事长,至于令扬为何会女装和那个理事长一齐出席相亲宴,我就不得而知了。”
鬼面开诚布公的坦言一切,不想为这事和炎狼有了疙瘩,毕竟他们一直是默契十足的好搭档——虽然彼此个性南辕北辙。
“我并未告诉令扬我的真正身份,是他自己识破的,这点连我也很意外。不过,相信你也很清楚那小子的能耐,我只能说那小子很有一套。”
“发生蒙面歹徒突袭事件时,那小子正好在场且主动出面替你解危,事后,你便和那小子一齐去共酌,是吗?”炎狼替鬼面把接续的话说完。
“是的,不过我——”
“够了!”炎狼不想再多加追究的打断鬼面的话,“对赌时间到了,走!”
“嗯!”鬼面确信炎狼已不再对他存有心结,终于大松一口气,把注意力全数转向即将上演的赌局。
经过那夜的长谈,他更想要令扬加入炎狼组织,所以这场赌局非赢不可。
而他相信只要诸葛避的“真正王牌”切实发挥效用,他们便稳赢不输!
※※※
在曼姬夫人亲自下海发牌、詹森负责监督下,南宫烈和诸葛避的对赌正式展开。
“这次赌局的输赢以双方筹码为基准,有一方输光所有赌金比赛便宣告结束,若无异议,比赛便正式开始。”曼姬夫人深睇了南宫烈一眼才专心发牌。
除了赌桌上的主角南宫烈和诸葛避之外,东邦和炎狼双方各有三名观赛者。
东邦这边是:展令扬、向以农和曲希瑞,至于昏迷的安凯臣则在詹森与曼姬夫人的人马保护下沉睡。
炎狼组织列席的有:老大炎狼、副老大鬼面和炎狼心腹尤金。
在众目睽睽下,南宫烈和诸葛避分别拿到第一副牌。
然,南宫烈却在拿到牌之后渐渐感到头热发胀,全副神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南宫烈本能的意识到自己的症状似乎并非只是发烧那般单纯……
注意到展令扬投射过来的关怀视线,为了不让他瞎操心,南宫烈遂抛给令扬一个“没事”的笑容。
事实上他古怪的不适状况却是愈来愈严重。冷汗涔涔,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自内心深处迅速窜升,侵蚀全身。
“怎么了,烈?”将南宫烈的不适尽收眼底的诸葛避,饱含森邪笑意的假意关心道。
“没事……”南宫烈竭力佯装若无其事的抬眼回应诸葛避。
却在触及诸葛避的视线之际心头猛然一震,所有的强装更在瞬间溃决,令南宫烈无法自制的浑身颤抖不止。
诸葛避相当满意南宫烈的“表现”,云淡风轻的催促:
“该你了,烈。”
南宫烈闻言又是惊心动魄的一震。
“烈?”诸葛避见状又刻意再唤。
这回南宫烈已经完全确定他的不对劲必和诸葛避有绝对关系,否则不会在诸葛避每多唤他一次,他的恐惧感便随之增强几分。
“要叫牌吗?烈。”诸葛避知道南宫烈已濒临全面崩溃,于是打落水狗似的一路穷追猛打。
“我……”南宫烈拼命命令自己不要紧张,但一触及诸葛避的视线、一听到诸葛避的叫唤,他便不由自主的感到莫名恐惧,无法以平常心去面对诸葛避,更无法以正常的情况去玩牌,每次一触及扑克牌,脑海便一片空白、冷汗直流,无法思考。
“你是不打算叫牌了吗?烈。”诸葛避苦苦相逼,完全不给南宫烈喘息的机会。
“我……”
“卡!”就在南宫烈即将崩溃昏厥之际,展令扬介入了赌局来到南宫烈身边,温柔的搂抱着全身发凉、抖颤不止的南宫烈,以自己的体温支撑着他。
“令扬……很抱歉,我……”南宫烈自责甚深。
展令扬阻止他往下说,柔情似水的在他耳畔低喃:
“什么都别说了,先下去休息让小瑞瑞帮你看看,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嗯?”
“令扬说的没错,我们先离开,你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曲希瑞和向以农合作无间的搀扶全身抖颤、摇摇欲坠的南宫烈回座,并不停地安抚满心歉疚的南宫烈。
“嗯……”在伙伴们的温情簇拥下,南宫烈心头盈满氤氲热气,虽然冷汗依旧潸流不止,内心却温暖洋溢。
“慢着,烈,我们的赌局怎么办?”诸葛避乘胜追击。
展令扬抢着代答:
“别那么紧张嘛,以后有空再切磋不就得了?”
“这怎么可以?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