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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她,她还捡了我一百万呢,那她就真的捡了吗?”他大声地吼道。
“闭嘴,捡了别人钱包还那么大声,你比较凶啊?”
“我们确实没有捡啊,还能怎样?”我委屈地说道。
“快交代,在哪捡的钱包,钱包里面有多少钱……”
“里面有50块!”坐在一旁的小妹妹激动地插嘴说。
我们眼都大了,50块钱?看来现在的“坑人学”的学龄已经提前了。
“交出来还给人家吧,快点!早点还给人家早点回家。”主任有点不耐烦了。
“没有50块,才40块。”我激动地说。
“快,还给人家,刚刚不承认啊!好嘛,嘴硬啊,那么小就学会骗人了。”
我们把捡到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一共40块钱。主任拿过钱,数了一数,又吼道:“还不诚实是不是?把剩下的10块钱交出来。”
“真的只有40块钱,不信你搜身。”我们很有默契地一起说。
主任还真的搜我们的身,但什么也没搜到。
小妹妹显得有些紧张,忙带着哭腔说:“那10块钱一定是给他们花了。”
“对,一定是被你们用了,你们家长电话多少?叫他们来还。”
“我们没花,学校里又没有商店,我们可以买什么?”他委屈地说。
“你们……你们买……买本子,学校里有本子卖,10块钱买20本本子,然后骗家长,叫他们给钱买本子,然后不用买,就有现钱了。”小妹妹显得有点高兴。
“你好有经验哦!如果你们真觉得有可能,那就搜我们的书包啊,如果搜到有20本新本子我们就还那10块钱。”我们还是很有默契地一起说。
主任还真的搜了,搜了一会儿,马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说:“看来你们分赃分得不均匀啊!”
主任在我的书包里搜到6本新本子,在他的书包里搜到14本新本子。
我和他彻底没话说了。
到后来,我们没有现钱,只有写下欠条了。我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我记得当时的我被爸爸训了好一阵,大致内容是说我们捡到钱包为什么不藏到一边,被抓了还主动提出让别人搜身。甚至还说我像我妈妈一样笨。而他,听说被他奶奶打了一顿,还不让他和我有接触。
值班教官终于下命令了,让我们全部躺着。我知道,躺着肯定是要我们做仰卧起坐了。
站在一旁的教官冷笑了一下,说:“脚练累了,换手,手练累了,换腰。多科学的体能训练啊!”
我放松了手脚躺了下来,抬着头,喘着粗气。晚风轻轻吹拂,拂动了我的衣襟。湛蓝的夜空,是那么的深邃,诱惑着我,吸引着我。整片夜空,布满了耀眼的星辰。每一颗星星,似乎都在跳着舞蹈一样,一闪一烁的,没有节奏感地手舞足蹈着,淳朴得让人有些向往。在整片夜空中,还少不了那勾弯弯的残月。在城市,残月总是孤独存在的,让人看得心有些发凉,一股悲伤不禁涌上心头。而这里的残月,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笑容,陪伴着大大小小的星星嬉戏着。
四周一片宁静,我悄悄地合上了双眼……
一
第二天下午,我们站完军姿后,被分班领导了树荫下休息。
在今天早上,我们还是做体能训练。体能做得很辛苦,休息的时候还要检查头发。这里的制度很严格,男生的发型必须是平头或者寸头。而我的发型,虽说不长,挺阳光的,但还是不合格,被拉去剪掉了。
剪的时候我看着我的头发一块一块地坠落,感觉非常的爽快,就像要去出家,主持给自己剃度一样。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看破世俗,能以慈悲为怀的高层。
但当“理发师”给我清理脖子上的碎发的时候,我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摸样,我的心如被绞一般的疼痛。我本来就有一对招风耳,再加上我是个圆脸,换上这个发型之后,又给我增添了不少稚气。
回到队伍的时候,我是戴着帽子的。但教官要我摘下帽子给他检查。这下可难为我了,虽说我不怎么顾及个人形象的,但对于这个发型我还是喜欢自然点好,而剪了这个头发之后,显得我有一种故意的稚气,别说别人了,就连我自己也感觉到非常的扭捏,非常的做作。要我摘下帽子,真的像要了我的命一样。但不摘嘛,就是违抗命令,还要害得全班同学被罚。站在这样的天平秤下,我毅然地选择了摘帽子。
当我摘下帽子的时候,全班同学轰然而笑,但笑声一下子又收住了。我看着站在第一排的女生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得身体不停滴颤抖,像是触了电一样。我也憋不住了,把牙齿露出来,笑了。
教官也附和着我们,也笑了,说:“笑,那么喜欢笑是吧?全体起立!”
同学们有点迟钝,都以为教官在开玩笑。教官看有的同学慢慢吞吞的,又呵斥了一下,那些慢条斯理的同学马上站好了。
“那么喜欢笑,那我就让你们笑个够。全部,给我把手举起来,伸直,呈外八张开,头望着天,给我笑,有多大声笑多大声。”
同学们很无奈,但又不敢不服从命令,只有照做了。谁知教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光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教官举着手机,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哈哈!以后让你们多做一些猥琐动作,全部拍下来。”
站在队伍外面的我没有被拍进去,也跟着教官得意地笑了。
一阵锐耳的哨音传了过来,同学们立刻起立站好。教官从远处的草地走回队伍来,整理了一下队伍,又转头看向值班教官,然后下命令,把我们带到了被跑道围着的那块没有生机的草地。
一个个班陆陆续续也来到了这片草地,一共有8个班,站在这只有枯草的草地上,有点像在长征路上,军官给士兵开会。
不仅学生,就连各班的班主任都到了。他们个个洋溢着春风,就像遇见了不俗的桃花,笑得松不下嘴。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就和一个驱不散的冤魂一样。
我们班的班主任发出了和谐的声音:“做好一点啊,不要输给7班。”
7班的班主任冷冷地笑了一下,7班的同学们也用力地合着嘴,尽量不笑出来。
值班教官开始发话了:“各位同学,今天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相信你们在昨天已经收获了不少的喜悦了。那么,今天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西边的太阳是那么的温和,让我们又充满了喜悦、又充满了热情。所以,我们要冲着这份热情,怀着这一份喜悦,一起来做一个游戏。”
说着停顿了一下,同学们也露出了可怜的笑容。
值班教官突然严肃起来,说:“好,全体听口令,俯卧撑准备。”
很多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站在那里;还有的同学发出不满的哀叹声,妥协般地撑在地上。
我很快就撑在那里,又想起了刚来的时候,6班班长的表现。
第一天刚来,6班班长因为不服从命令而被拉了出来。他的样子很气愤,很不服,凶巴巴的表情,就像要杀了教官一样。教官罚他双腿挂在台阶上级,双手撑在台阶下级。他还是不服从,甚至嚣张地说道:
“我凭什么服从你们,你们这是体罚,法律规定是不能体罚学生的。”
教官一气之下,给了他一记耳光。那记耳光拍得真够响的,别说同在篮球场上的我们,就连坐在宿舍楼楼梯口的班主任们也能听得很清晰。
教官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这里不是学校,你来到这里就得听我们的话,在军队里就必须服从命令。只要你们死不去,你们的法律在我们面前不管用。”
6班班长的眼眶里还转着泪珠,但他还是很倔强,一点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最后,他被老师带去思想教育了。
在草地上做俯卧撑比在篮球场上做要舒服多了。草地上的泥土是软的,双手压在上面,松软松软,就像压在枕头一样,比压在满是石子的水泥地要舒服多了。
虽然压着舒服,但“累”总是逃不了的。汗水一滴滴浇在松散的沙子上,双腿也在嗖嗖地发抖,撑不住了,也跪了下来。整个脑袋,就像被灌了水一样,沉重得很,双眼的视线也有点泛红。我的心里想:“我会不会突然猝死的?”
俯卧撑后,就是登山跳了。登山跳就是撑着俯卧撑的架子,一脚前一脚后,来回换脚,把后脚换到前面,把前脚换到后面。吹一个哨音就跳三下。
刚开始我还是认真做的,但到后面就只跳一下,到最后干脆不跳了,直接换脚。
手脚都累了,甚至用“累”已经形容不了我的感觉了。还是老样子,值班教官又下命令,让我们全部躺下。
很多同学在昨夜就已经让腰部做了超负荷运动了,腹部也酸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刚一开始做,很多东西就认真不起来了。越做到后面,同学们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男男女女,不绝如缕。而且全部都是躺在一块草地上的,逼着我放开思维去联想。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看来这场“游戏”已经达到高潮了。我撑起身子朝声源望去,只见几个女生慌张地跑来跑去,两个教官也迅速地跑了过去。
4班教官蹲了下去,由于很多同学都起来了,所以我看不到4班教官在干什么。
5班教官说:“抽筋吧,是抽筋吗?”
4班教官说:“不是抽筋,快,叫医务人员来。”
说完,5班教官跑走了。
躺在我旁边的一位7班同学说:“人工呼吸啊,快点人工呼吸啊,不快点来不及啦!”
一阵小小的笑声之后,四周突然染上了诡异的静谧,每个人似乎都在屏着呼吸,往同一个方向看,似乎想了解到什么。
过了一会儿,医务人员也小跑了过去,蹲了下来忙活了一阵子,从地上背起一个同学就走,后面还跟着几个班主任。
我仔细地看着伏在医务人员背上的同学,只见他的右手被一块纱布裹着,而那块纱布,也被染成了红色。
值班教官马上命令我们全体起立,靠拢,全体坐下。虽然纪律很严格,但发生这么一件让人猜不透的事,好奇的年轻人也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7班的一个男同学鬼鬼祟祟地拍了一下旁边的女同学,说:“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啊?”
女同学眼珠子动也不动,如雕像一样坐着,说:“不知道哦,听说好像是羊癫疯吧。”
男同学说:“羊癫疯?那么恐怖?你听谁说的?”
女同学说:“我听6班的人说的,想不到林子大了,还真的什么鸟都有。”
男同学说:“那个人是6班的?”
女同学说:“不,是5班的。”
男同学说:“那他们怎么知道的?”
女同学说:“听5班的人说的。”
男同学说:“哦!但我觉得不是羊癫疯,我觉得应该是肌肉运动达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住了,搞得肌肉萎缩,导致抽搐,很像羊癫疯,所以,很有可能是你们误会了。”
女同学说:“有道理哦!”
男同学得意地笑了笑,说:“那当然,我是理科生来的。”
值班教官一脸不爽的样子,说:“你们这些人啊,有问题就不要来了。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承受不住就咬拳头,咬得一拳头都是血,真是会害人。搞个体能训练都不能好好搞,你们啊,还有谁有问题的,赶快叫家长来接回去,不要在这里害人。”。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
晚饭过后,我又回到了看台。现在已经快临近黑夜了,四周正被黑暗吞噬着,四处的景物也渐渐地黯淡了,仿佛快要熔成黑色的液体,然后凝结成一块黑色的硕大空间。我看着山后,那还有丁点光线,有点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了,此时的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一样,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的心情在这种颓废的环境的熏陶下,也悲伤了起来,我的思绪也忍不住跳到了莫柯那。此时,我很想要看到她,哪怕只有一眼;我很想让她看到我的辛苦,哪怕她用厌恶的眼神看我。我逃避了已经够久了,一个人呆在黑暗的街角,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是诡秘的。我不想再逃避了,我想走出这个黑暗的街角。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轻柔的脚步声,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赵妮。她坐到了我旁边,我呆呆地看着她。在这昏暗的看台里,她变得更加的美丽,那双如水一般澄澈的眼睛,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就像是跌落凡间的天使。
“在想什么呢?”赵妮打破了这本属于我一个人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