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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则私下安排人调查胤禛交代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夜半才过来回禀。
因为胤禛暂时只有躺在床上,因此盈淇陪他说话又发觉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就改成给胤禛讲一些农家的故事,胤禛反而听得津津有味的。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我家有一次进来了一个大老鼠,它每次都来偷娘藏起来的面粉。可奇怪呢,娘不管藏在哪里,它都能找到,然后面粉就全部被吃掉了。”盈淇记得胤禛有一次在四川遇袭就是查亏空。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不过不管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帮着提示一点。“不管我们用猫呀,还是用捕鼠夹呀、老鼠药呀之类的都没逮着它。后来我同哥哥说,不知道它吃饱了还会来偷吗。于是有一次我们把面粉就放在院坝正中间,晚上我们偷偷看到它跑来吃饱了,就走了。娘藏起来的面粉并没有被吃掉。所以后来我们都会给它正大光明地放一点面粉。家里也没有再丢过面粉了。哥哥进学后给我讲了诗经这句诗,我就想起了家里的那只大老鼠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圣人说得对呢,还是我们那样喂饱了它对呢。”
“那,要是它吃不饱,或者它还要喂它的孩子吃,你家的面粉就总不会够呀。”胤禛想了想,提了个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没遇着这个事情啥。没遇着,就不管它,是吧,大宝哥哥。”盈淇给胤禛也取了个名字。胤禛第一次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对人家说我叫爱新觉罗胤禛吧,所以也就将就了盈淇了。
“对了,大宝哥哥,我最喜欢竹子,你会画画吗?等你好了的时候,你画一幅竹子给我好吗?人家说你们大富人家的公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盈淇突然开口要求道。
“为什么喜欢竹子呀?你还是个小女娃呢。”胤禛有些奇怪。
“上次宋哥哥来给念了一首诗,可好听呢。因此我就喜欢竹子了。我念给你听: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盈淇自然是有意识地念给胤禛听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我听过,好像是郑燮的诗句,对,就是郑燮的。”胤禛皱着眉头想了想。
“你看这首诗写得多棒呀,宋哥哥给我讲解了,那竹子不管经受了怎么样的风吹雨打,遇到怎样残酷的环境,它都坚韧而低调地抗争着风暴,顽强而傲然地挺拔生长着,最后它节节高升。真的,我家屋后面就有长着青竹呢。有一些竹子你抬眼望去,感觉它一直笔直地往上延伸,往上延伸,似乎直达天际呢。而且宋哥哥也说了,大家都认为青竹具有高洁、正直、坚韧、常青的品质。所以我最近特别地喜欢它。不过家里可还没有这个条件能买画给我呢,哥哥现在也还在练字阶段,还没学习画画呢。不过他说先生以后会教他画画的。”
“坚韧而低调,直达天际吗?”胤禛小小地低吶着盈淇的话,“等我能起身了就给你画一幅,好不好?”但随即便回复了盈淇的问话,并没有注意盈淇大大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黠意。
“嗯,谢谢大宝哥哥。我去端药来,你喝了药就休息吧,我明儿再来陪你,给你讲别的乡村的故事听。”
“好。”盈淇待他答应了就出门去端药了,反而是胤禛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
后面几天,盈淇就真正讲的是乡村里面发生的点点滴滴了,再没有引经据典了,这样,反而让胤禛把这两件事记得特别牢实。
过了三五天,胤禛能起身了,第一时间就用富毅的纸笔给盈淇画了一副竹石图,还特地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盈淇非常地高兴,一直守在那副画面前。直到她爹周春贵来说,要不就花点钱把画裱了挂在她房里,盈淇赶紧点点头,同意了。
当然,她知道,她爹是不明白这幅画的意义的,可是她明白呀,所以她特别地开心,以后这个可要留着做传家宝的呀。
要裱画,就得上府城里去。这样一说,胤禛说干脆等两日自己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就一起过去。自己在府城那边有朋友,到时可以直接过去。
虽然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宝少爷不直接叫他朋友来接他。不过毕竟是牵涉到别人家的事情,因此周春贵一家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同意了。周春贵当日午后便去陈大郎家定了下一个集市的马车位置。
第二十九章 面熟
十七日,周春贵、盈淇和胤禛卯时就一起出发了。
因为担心胤禛身体还不是完全恢复,因此周春贵便同陈大郎谈好慢慢悠悠地行路,等到了府城,已经两个半时辰过去了。
进了城,胤禛就同周春贵讲,将他直接送到中央大街府衙侧门就行了。重庆府新任的知府大人前儿个才上任,是这次清洗后补任的,据雪云说,应该是十七暗中操作,将陈鹏年调用重庆知府。
陈鹏年,康熙三十年进士,最初授浙江西安知县。后因调赴江南河工,升海州知州。今年初,以山东饥诏截漕运四万石,致使数万人存活。皇上南巡回銮,赐御书嘉奖。不知道十七是如何想的,因为他失踪的事,再加上胤禛又在川陕失踪,因此皇帝一怒之下,将川陕的总督和知府全部换了人。而陈鹏年则调任了重庆知府。为人还算正直忠诚。
同时皇帝也给陈鹏年下了秘密口讯,找到皇子胤禛后就命胤禛立即返回京城。由于几个老臣的私下汇报,这次亏空已经打算就此作罢了。
几人坐着简陋的马车向中央大街行去。
“让开让开,一群乞丐怎么跑这来了。”一匹神采飞扬的骏马忽然从他们马车旁边擦身而过,只听到“嗬!”地一声,突然马匹一个转身就停了下来。
“真是流年不遇,他姥姥的,出个门还能碰到乞丐们坐马车的。”马上一年轻公子哥脸色恼怒地看着他们的马车,一边嘲讽着。
而陈大郎的老马则是被骏马的疾驰和突然的马呼声,吓了一跳,竟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这是后面一辆镶红顶鹅黄帘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过来了。跟着也停了下来。
“三少爷,表小姐说你吓坏老人家啦。”一个脆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了,表妹,管他们作甚。快走吧,姑妈还等着我们呢,今天就要返程了。”公子哥被一说,有些皱眉,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不住了,吓坏你们了吧。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马车里钻出来一个鹅黄绸裙的小女孩,梳着一个丫鬟发髻,发髻上戴着两朵赤金花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她递给了陈大郎一个小银锭,估计有一两银子。
“没事没事,不敢不敢。”陈大郎见是有钱人的马车,吓得连忙摆手。
“没事,当我家小姐赏你的。”小丫鬟说着就给他搁在了马车边沿。然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家的马车里。
“谢谢小姐。”陈大郎忙道谢道,同时吆喝着自己的老马挪到了一边。
在这点耽搁中,公子哥的骏马早跑了一路了,而漂亮的鹅黄马车也跟着追了上去。
“爹,那个人好眼熟呀。”盈淇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就是以前州府的三公子呀。”陈大郎顺着她的眼光望去,然后说着。
“难怪这么嚣张跋扈的。”盈淇想起来了,就是害死雪云她爹的那个公子哥儿。
“确实。”胤禛也点点头。不过他倒是习惯这类的公子哥儿的横行霸道。京城里多的是这类人。
“不过据说这次三公子他爹,就是知府大人已经调任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全家搬家吧。”陈大郎挥着马鞭边说道。
“调任了?哎哟,调任了好呀,至少少了个这么专横跋扈的公子哥来折腾我们老百姓。也不知道新来的知府又是什么样的人。”周春贵说道。
“哎呀,当官的人家都离我们太远啦。反正来谁我们都是这么过日子呀。”陈大郎说,“换了这么多任知府,我还不是一样在赶马车。”
“大郎哥哥,你现在还在赶马车,说明你生活稳定呀,这有什么不好。”盈淇呵呵笑道。
“也是也是的。其实我们这里比那些什么穷省好多了。据说山西多穷呀,那里的人们每天都是吃草根子什么的,还有那个挨着黄河住家的,年年都遭大水。看我们这,还算不错啦。”陈大郎感叹道。
“是呀。”周春贵也点点头。
众人便闲聊着,马车又摇摇晃晃地向前行去。
“小姐,刚才我下去的时候,那个马车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坐着一个小女孩,我都觉得好面熟哦。”小丫鬟环儿此时却在对自家的小姐乌雅洁钰说着。
“你怎么会有面熟的?这里这么偏远,不可能会有人过来呀。而且那辆马车,嗯,难道是你进府以前认识的?”乌雅洁钰突然想起丫鬟环儿是卖身进府的。
“不知道,就是觉得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地。”环儿有些疑惑地摇摇头,但就是想不起具体的感觉了。
“算了,别想啦。小心把你小脑袋摇晕了。真认识,以后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乌雅洁钰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得宠的小丫鬟。
乌雅洁钰的马车终于赶上了她表哥的骏马,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城外五里亭了。亭里坐着几个长辈在叙话,有两三个朋友来送别。几个年轻的小辈站在一侧,女眷们则在各自的轿子里等待。
很快叙完话,众人便出发了。
半个月后,众人回到了苏州李府。
“小姐,小姐,我知道是谁了。”环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环儿,你注意点,我们现在在外祖家呢。”乌雅洁钰皱皱眉,不过也没多过于责备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什么是谁?”
“小姐,你记得姑奶奶吗?”环儿没理她家小姐的教诲,反而放轻了声音,低低地说。
“大姑奶奶?”乌雅洁钰问道。
“不是,是二姑奶奶。”环儿说道。“就是已逝的二姑奶奶呀。”
“二姑奶奶?”乌雅洁钰有些疑惑。
“小姐,你记得不,有一次我陪你去上香,在老夫人房中,有一张二姑奶奶幼时的画像,好像是,对了,是在扑蝶的画像。可可爱呢,那张画像,因此我特别留意了的。”环儿话音转了,“那天,我们不是碰见那辆破马车吗,我上去给他们银子,车上有个小女孩坐在一侧,穿着一身粉红的小襦裙,扎着两个小辫,相貌和二姑奶奶一模一样。”
“你确定?”乌雅洁钰大惊失色。这可是大事。“真的是一模一样?”
“真的,和那张画像一模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异常熟悉。”环儿强调道,看到小姐严肃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又隐秘的事了。
“我们马上赶回去。这个事情,可能是大事。得立马跟老祖宗讲。回去后你也不要说是你发现的,到时万一又什么,说不定把你给卖了或者处理了都有可能的,你也知道家里的手段。到时我就说我无意发现的,知道吗?”乌雅洁钰记得二姑奶奶过世的时候办得很盛大,当时小表妹据说思母过哀,一直在别庄调养。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小表妹了,只是每年外祖母和大姑奶奶会定时地送节礼到公爵府中,也派人过去看望,但是亲戚间的走动却从来没有过。
“小姐,我知道了。我一定除了你,谁问都不说。我都说我不知道。”环儿吓得捂紧了嘴。想起夫人们处理那些丫鬟,都是让家丁仆妇们观看过的,那个场面之凄惨,不寒而栗。
“马上把行李收拾了,我这就去给外祖告别。”乌雅洁钰立刻整理衣衫,赶去了外祖母庭院。
半个时辰后,乌雅洁钰和环儿就登上了回京城的马车,李家特地派了四个侍卫护送她返程。
又经过了半个月的快马加鞭,众人回到了京城的乌雅府中。
“果真有此事?”老夫人单独见了乌雅洁钰。
“祖母,这种事情我哪里敢说谎。我反复看过了,确实和祖母这幅画像,就是二姑奶奶一模一样。”乌雅洁钰站在那张扑蝶的画像前,想起环儿刚才在一侧侍候着的时候,再次看了这幅画像,对她暗暗点头,便很坚定地答复着老夫人的疑问。
“我发现了后,立马就赶回来了,连母亲那都没有过去。”老夫人听她这样一说,满意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