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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这便是我派最重要的炼丹之火——南明地火!据说祖师正是看中了这一处地脉,才命人挖通山底,将此地火引导出来的,本派是先有这处炼丹房,才开始布置护山灵阵,大兴土木,在此创派。”
杨青随口问道:“哦?竟连师祖也看中此火,究竟有何特异之处?”
“此火有三大神妙之处,一是凝而不散,喷涌成柱,极易降伏……你看,中心圆坛处的那几个石莲蓬,各孔洞皆有火苗冒出,便是各个炉位,届时你可将自己的丹炉搬到孔洞上方,正好使用。这第二妙处便是火热极高,可以轻易炼化各种材料渣滓,这第三嘛,便是它自带火性灵气,但凡有丹药和器皿在其中融炼,必会沾染火气……”
掌管炼丹房的执事弟子认得杨青,见了之后,一边引导杨青使用这里的东西,一边献宝似的介绍,也让杨青对本派最重要的根基有了些粗浅的认识。
传说丹仙山地底还有另一处炼丹房,但那是仅供结丹期以上的前辈高人使用的,而且那里地热极高,普通弟子根本下不去。
不过,杨青想要炼制的丹药,在这里便也可以炼制了。
修炼法剑之道,消耗是非常大的,不仅是精气,就连神魂念头也要被炼化,如果不是杨青早年练武,体魄强健,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奇功,而现在,他便开始注重养生长寿之道。
只有先保住了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地修炼。
而在决定利用丹药补身的过程中,他又以副作用少,不积累成毒为前提。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灵药,仙丹?即便是可以充分炼化的药力,最后也会堆积起来,最终危害身体。不仅如此,就连凡人的各种凡谷俗粮,也有着几分毒力,长久下去,以致衰老,所以,杨青宁可药效低微,也不愿投机取巧,反倒毒害了自己。
乌炎传授给杨青两张方子,一是“益血丹”,用以补充元气,壮实身体,二是“辟谷丹”,取代凡谷俗粮,虽不能当成主食,但也可在闭关修炼时服食。而这些,正符合杨青的各种要求,对他目前的修炼是非常有用的。
在这时候,身为杰出弟子,声名显露的好处也展现出来。杨青得了前辈高人赏识,李副掌教便识趣地大开方便之门,就连进入这炼丹房,取用其中灵药,也是畅行无阻,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财、侣、法、地皆为修炼之助,杨青背后有了三位老祖宗的支持,想进步不快都难。
执事弟子为杨青取来药材之后便离开了,偌大的炼丹房中,只余杨青一人,他小心翼翼地按丹方所载之法,称量,调配灵药。
他所用之丹炉,乃是最为普通的钨金炉,这在修真界较为常见,但却也是一件灵器,只有经过特殊法门炼制,才能承受地火的高温,甚至是高人前辈用本元之火催化的高温。
像杨青这样尚未达到结丹期,没有掌握真火法诀的弟子,想要炼丹,便只能使用这些平常之火了。
丹炉内有阵法,所有灵药先后添加之后,俱皆浮空,旋转,受地火的炼化,药力逐渐散发开来。
“这丹药炼制简单,不费什么精力,倒也省去我许多事情了,三日之后再来看吧。”
炼丹房中热气极盛,不宜长留,所以杨青添好药材之后便离开。
……
三日之后,杨青开炉取丹。
益血丹个个通体暗红,宛如梅子,极易从颜色气味判断成色。杨青一看便知自己炼成此丹,不由感到惊喜:“有了这益血丹,我每次存想剑德,修炼剑气,都可以更快地恢复过来,以免身体虚弱,被伤病所侵了……”
都说丹道艰深晦涩,极难学成,可凡事都有个先后难易之分,入门普通丹药还是非常容易炼制的,所需的材料,时间,精力都不多。
只是,那名监管灵药的值守弟子疑惑了:“师弟,此‘益血丹’为滋补养身之用,但血气充盈的常人服食并无益处,你为何一次便炼了近百枚出来?”
对于杨青的“浪费”,他心中颇不以为然。、
虽然这些药材都不是珍贵之物,但占用地火丹炉,耗费阵法灵石的力量炼此丹药,也还是有代价的。
这“益血丹”名副其实,常用于补血养气。由于它药性平和,也没有所谓虚不受补之说,最受长期闭关,辟谷的修士所钟爱,甚至有一些月事到来的女弟子,也会服此丹药调养。但却没有任何一名修士会一口气炼制百枚之多,值守弟子几乎怀疑,杨青是打算把它当饭吃了。
“我炼此丹自有妙用,师兄便不必为**心了。”杨青淡淡一笑,心中对这丹药的效果很是期待。
“那好,你在此处留名,登记造册,便可以将它们**去了。”想到此丹的种种用处,那执事弟子看着杨青的面色也逐渐变得怪异起来,但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杨青依言料理好所用炉器,药材,然后便将自己所炼丹药装好,带走。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这法剑之道,尤为讲究炼化之术,将体内元气都转化为剑气,却是比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要危险得多,如此不用此法,只怕再练下去。”
“此丹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是正合我用。”
杨青回去之后,当即效法古仙,服丹练剑!
丹道如天道,乃是采摘灵药炼成仙丹,被身体吸收,而法剑之道如人道,是炼化自身力量,修成神通。
如此施为,正应了天人相合之理。
杨青按常日之法存想剑德,炼化剑气,体内剑气增多之余,也的确感觉到了稍许的疲惫与不适,那是精力损耗,转为剑气的最直接体现。
而就在这时,他服下丹药,再运内功催化,顿时便感觉腹中宛如有一团温水在化开。他服下益血丹后,忽然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热流随着经脉传遍了全身,四肢百骸都变得**,逐渐暖和起来,全身就好像是被浸在热度适中的温水中一般舒坦。
丹药开始生效了。
杨青明显感觉到,刚才损耗的些许元气被补充回来,又是精气充盈的状态。
若不是同时服食过多益血丹无益,杨青几乎忍不住将自己带回的所有益血丹一口吃光,再行修炼了。
至此,他炼化剑气之时,动辄染病虚弱的软肋终于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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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御剑术】………
得此之助,杨青修为再将大进,步入了继最开始修炼后,又一个新的快速增长期,剑魄期修为的境界不断巩固。
他这是将激进与保守合而为一,明智地修炼。
但就算这样,该有的瓶颈还是很快到来,杨青在不久之后的一天里,忽然便感觉到了自己心灵上的漏洞,竟对自己一向坚持的剑道产生了动摇。
……
“剑魄既成,当淬炼阴渣,重归阳性。初时,面东而坐,五心观日,上接太阳取日精……”
此为《剑藏神意经》的剑气诀,第三境界“剑丸”之文。
杨青虽然没有修炼到这个境界,却也时时诵读,将之记得烂熟于心。
他并非好高骛远,而是以此后文引导自己修炼的方向,不致产生偏差,但也就是这后期境界的危险描述,令他想起当时淬炼月魄的危险,进而怀疑自己能否度过这一关。
“连乌炎师叔祖也不知道它的来历,看来,《剑藏神意经》是名声不显的前人所作,了解的人不多。”杨青踱步在屋内,心中暗自思索。
在过去一月中,他天天前往神火洞所在的孤石山,向乌炎讨教养生长寿之法,在这过程中也尝试着旁敲侧击,向他打探法剑之道的各种功法,可乌炎师叔祖只知有《青萍剑歌》、《破天剑法》、《玄天升龙剑》等几部有名的剑法,其他一概不知,杨青主修剑法“天道剑势”之名,他更是闻所未闻。
杨青由此得知,《剑藏神意经》并不出名,或许并无传人。
得知这一点后,他本想向乌炎请教的念头也打消了。
乌炎师叔祖虽然是前辈高人,但却不是杨青的亲友,在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之前,他是绝不会轻易将它拿出来的。
不过,也正因为无人指点,他隐约陷入了困境。
这一个月以来,他通过对养生之道的了解,逐渐从《剑藏神意经》中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此剑道凌厉异常,正是所谓“以力证道”的典型功法!它的前期境界只修剑术神通,每一招都威力极大,甚至有可能以弱胜强,击伤比自己高明许多的敌人。这一切,都取自剑道凌厉,锋芒毕露之意。”
“练到高深境界境界,它开始讲究蕴养剑气,人剑合一,剑招转向精巧玄奥。但这时候更是危险,表面看来,修炼它的人已经修成了神通,厉害无比,但内里却寿元耗尽,大限将至。”
“这剑法,非大毅力,大悟性者不可修炼!它到底是正道功法,还是邪道魔功?逆天之极,果然便正邪难分!”杨青想到这里,忽然在房中停下来。
他已经在房中转了一整个下午,心中杂念渐生,感觉到自己这种状态,便异常敏锐地停止下来,要将这些杂念驱除。
过去,杨青通读剑藏神意经,便感觉它周全,博大,字里行间尽显正道风范,是当之无愧的正道功法,可随着逐渐认识到修炼它的弊端,又产生了新的看法。直到他亲自服丹补身,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元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侵蚀了许多。
此刻的疑虑正是由此而生。
但杨青又知道,如果不将这一道坚持到底,自己便将是一事无成的平庸弟子,终生碌碌无为。
“长生,我所欲,神通,亦我所欲,舍长生而得神通,披荆斩棘,以力证道,这才是剑道刚正锋利的真意吗?我的心性修为,还远远未够啊……”
杨青仔细回想自己过去修炼之法,忽然暗生惭愧。
说起来,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刻苦有加,勤于修炼,但幼时并不知晓自强为何物,只是因师父不肯传授仙门功法因生心怨恨,存着激愤之心修炼。
成长后,以武以道,偶得法剑之书,便又看到了新的希望。但却更多是迫于无奈而去修炼。杨青扪心自问,按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倘若自己能够得到修炼五行功法的机会,肯定会放弃此道,投入更为安全平坦的金丹大道中去——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性。
“我以前总认为,自己有大毅力,大悟性,是池中金鳞,一遇风云,便要化龙,腾飞于天地之间,但现在看来,我终究还是庸碌之人,哪有脱颖而出的资格?”
“三千大道,条条坎坷,是时候坚定道心了。”
杨青暗自反省,检验自己的作为是否真的符合了那不甘平凡的本心,但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只做到了表面的投身剑道,而没有真正把灵魂深处的最后一丝真诚也投入其中。
“唯有坚持心中之道,才能有所成就,而我心中之道,便在于此……”
突然之间,杨青盘腿而坐,伸手轻抚自己的长剑。
他已经领悟到了一丝剑道的真谛。
俗世名剑客,仙门名剑仙,大多钟情于此道,真心投入,才能与自己手中的剑融合一体,领悟到无上剑道的真谛。真正的剑修,不管今后遇到何种艰难困苦,甚至是自己所学比不上别人,被斥之为不入流的小道之时,也毫不气馁,决不放弃。
如果自己还存着过去那般取巧的心思,固然是变通的表现,但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本心的背叛?
“愿我如宝剑,天赐良材,红尘降生。”
“沉痛挫折如重锤,劳我筋骨。”
“孤寂寥落如寒水,坚我心意。”
“艰难坎坷如磨石,砺我志气。”
“我心有剑德,斩破万难。”
这时,杨青抚剑轻吟,却是突然灵感生起,自然而然地念了起来,发了一个宏大誓愿。
一种顿悟般的明悟与充实之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杨青不禁抚剑微笑,露出了犹如面对爱人般,痴心爱慕,不论她是贫穷困苦,美貌丑陋,都不再对自己的选择有所悔恨的痴迷与坚定。
一股血肉相连般的感觉从心间生起。
近来他日日冥思,对剑呼吸吐纳,已经令桃木剑“镇雷”,沾染上了自己的一丝气息。
这是法剑之道中的“祭剑”之术,只有勤勉坚持,才能够让手中之剑与自己心意相通,施展各种剑仙神通。
而现在,他以道心祭剑,此间亲密联系,更上了一层楼。
叮!杨青手间的长剑忽然发出一声轻鸣,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