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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清清楚楚的看着这女人的脸,是他失手被柳眼所擒,被五花大绑缚在床上,这女人进来侮辱他、折磨他、扇他耳光、在他身上下毒、把他当成肉票要挟那只白毛狐狸。他这一辈子虽然说不上出身高贵,却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在她扇他耳光的时候,他已下了决心要将这女人碎尸万段,当日自身所受,要她百倍偿还!但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遇见她。
两次,他只真正见过白素车两次,两次都是敌人,那女人杀人如麻,心机深沉,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好女人。
但为什么忘不掉呢?经常会想起那张看似秀气、却是冷静又狠毒的脸,那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眼睛,那种和唐俪辞有些相似的深沉复杂的眼神,她为什么要背叛白府?投靠风流店,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吗?嫁给他池云有什么不好?当梅花山火云寨押寨夫人,一样手握重兵,一样有权有势,在北方一隅,她便是皇后一般。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池云呆呆的看着头上的纱缦,心头突然觉得很辛酸,一股分辨不清的情绪缠绕在心,让他觉得很难受。如果她只是白府的大小姐,岂非很好?但她若真的只是个娇柔无知的女人,他又会这么难受吗?低低的呻吟一声,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头脑灼热,似痛非痛,似昏非昏,全身说不出的难受,不住的想白素车,愈想愈狂,愈想愈乱,万千思绪在脑中最后只化为一句话——老子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哪里配不上你?
“咯”的一声轻响,金秋府和余负人堪堪走到门口,尚未进门,便嗅到门内一股似甜非甜的怪异气味,余负人脸色微变,这和茶花牢底那蛊蛛的气味一模一样,眼见金秋府伸手推门,池云沉重的喘息之声隔门可闻,顿时抬手阻拦,“且……”金秋府手腕一翻,避开他这一拦,怒道:“你干什么?”余负人道,“门内恐怕有变,小心为上……”金秋府呸的一声,“这是中原剑会的地盘,我火云寨五十名兄弟将此地团团围住,哪里会有什么意外,让开!”他往里便闯,余负人只嗅到那气味越来越浓,池云那日狰狞骇然的模样赫然在目,当下青珞剑柄一抬,“且慢!”
好啊!中原剑会果然有鬼!我不过想要进门看一眼寨主,你拼命阻拦,究竟居心何在?金秋府见余负人动了兵器,大喝一声,一掌便往余负人脸上劈去。余负人眉头紧皱,“金先生,此事说来话长,切莫误会……”金秋府见他闪避身法了得,心中赞一声好,双手一盘,一招“清风秋露”对余负人肋下击去。余负人青珞在鞘,逼不得已挥剑招架,连退三步,陡然身后疾风凛冽,却是护在屋外的火云寨人马眼见金秋府遇袭,纷纷挥刀砍来,大喊大叫。余负人倏然翻腕,当当当连挡三刀,金秋府一声长笑,掌力已按至他后心要害之处。
“保护寨主!”金秋府纵声大呼,火云寨众人齐声答应,余负人心中大骇,形势骤然失控,却要如何是好?“金先生住手!池云他——”一句话未说完,金秋府掌力已至,他匆匆招架,无暇说完。火云寨人马已有人冲入门去,查看池云的情况,余负人青珞挥舞,眼见有人进入,不顾金秋府雄浑掌力在前,纵声大喝,“别进去——”
“彭”的一声闷响,刚刚踏进房门的人身如流星,竟刹那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愕然回首,只觉脸颊上溅上阵阵热辣,伸手一摸,却是满手鲜血。金秋府骇然震惊,“怎么回事?”瞬间砰砰连响,踏入房内之人四散受震飞出,倒地软瘫如泥,竟是全悉一掌震死!金秋府大步闯入房门,只见房内床榻之上一片紊乱,池云坐在床上,脸颊潮红,呼吸急促,眼神凶恶狰狞,正自恶狠狠的瞪着他。“寨主?”金秋府一声呼唤,池云身影一晃,一环渡月破空而出,金秋府骤不及防,硬生生一闪身,银刀钉入右肩,血溅三尺!池云触目见血,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自金秋府身边掠身而过,倏然拔去他右肩上的银刀,瞬间夺门而出。余负人人在门口,出剑急阻,池云一挥衣袖,余负人虎口有伤,青珞把持不住,脱手飞出,池云一晃而去。余负人转过身来,急急扶住金秋府,“你——”
金秋府右肩伤口血如泉涌,一把将余负人推开,咬牙切齿,甩袖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他提气厉声大呼,“降云魄虹,武梅悍魂,泣血啊——”这一声厉声震动山林,在客堂外信步的轩辕龙和殷东川蓦然变色,善锋堂外静静等候的火云寨弟子闻声跃起,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中,数不尽的人影跃进善锋堂围墙之内。
隆隆的战鼓雨点般敲打起来,火云寨人马唱着他们突袭劫掠之时惯唱的歌谣,“降云魄虹,武梅悍魂,泣血遍洒山川,天地唯我纵横……”地动山摇的呼喝几让好云山战栗,风云聚合,树木摇晃,剑会弟子相顾骇然,眼见条条精壮威武的汉子如狼似虎闯将进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招架。
唐俪辞人在房中,骤闻一声厉喝,他五指一握,咯啦一声手中水晶杯应手而碎,碎裂的水晶碎片混合半凝的血液深深扎入手掌,染红半边衣袖。火云寨战鼓擂起,他拂袖而起,便待出门,却见桃衣一飘,一人浅笑盈盈的拦在门前,“唐公子,我思来想去,觉得你我还是有必要仔细谈谈。”
唐俪辞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左手犹自斜搭在椅背上,他双手皆有伤,红润鲜艳的血液顺修长的五指而下,自尖尖如菱角儿的指尖点点滴落在地,地上椅上便如无声的开了朵朵黑红的小花。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西方桃,幽暗华丽的屋内,碎裂的水晶、如花的血迹,双手染血的男人……一切构成了一副妖异诡丽的图画,酝酿着一种阴暗的危险性……
“哟……”西方桃的目光自唐俪辞脸上转到地上、再转到他染血的双手,嘴角略勾,“原来唐公子是忙于练妖法邪术……你的兄弟现在外头杀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她温柔的语音含着股说不出嘲讽的味儿,“你——救不了他了……他的命,在你让他孤身去追人那一刻已经注定——在他跳下茶花牢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救,你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该死心了?”她衣袍略拂,身姿说不出的妖娆好看,“池云这一局,是我赢了,并且——我让你就在这屋里听着、看着——听着被他所杀的人的哀嚎、看他杀人痛快的模样,但你却救不了他……甚至救不了中原剑会的任何一个人。”她柔声道,“你是不是该服我?有没有开始后悔——非要和我作对了?”
唐俪辞眼睛微阖,长长的睫毛扬起,随即睁眼,声音很平静,“你——断定你能将我拦在这里?”他搭在椅背的左手缓缓抬起,染血的手指指向西方桃,鲜血丝滑般顺指而下,映得那血红的指甲分外光泽华美,宛若地狱鬼使之指,真能勾魂摄魄。
西方桃红润的樱唇含着一丝残酷的微笑,“你么……你让我发现一个弱点……”唐俪辞指向她的手指一伸,五指疾若飘风,刹那已扣到了她颈上,竟是根本不听她究竟要说什么。西方桃手腕一抬,架住他这一扣,两人拳掌交加,已动起手来,只见屋里人影飘转,却是不带丝毫风声,连桌上点着的熏香袅烟都几乎不受影响。
这两人在中原剑会僵持已久,之所以没有正面动手,理由或许多种多样,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两人对彼此实力心中无数,贸然动手并非明智之举,即使唐俪辞摞下话来说要杀人,但那也是在他手握绝对优势之后的事。如今池云毒发伤人,西方桃当门拦截,唐俪辞出手突围,冲突之势已是不可避免。
门外,火云寨众人瞬间连破大半个善锋堂,余负人集结六十余名剑会弟子,困守问剑亭,面对勃然大怒的火云寨众人,中原剑会却是顾虑重重,难以放手一博。余负人仗剑当关,与轩辕龙相持,另一处却是尸横遍野,发狂的池云刀掌齐施,怪笑连连,所到之处不论中原剑会弟子或是火云寨人马,都是死伤惨重。
难道中原剑会不曾亡于风流店一役,却要亡于火云寨铁骑么?余负人听着火云寨众人的怒吼悲鸣,目见轩辕龙和殷东川惊怒交集的表情,看着昏迷不醒满身鲜血的金秋府,心头一片寒凉——唐俪辞呢?如此危急的时刻,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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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唐俪辞房中。
“碰”的一声,唐俪辞和西方桃接了一掌,各自震退一步。唐俪辞掌势凌厉,双掌相接之后第二掌随即挥上,单凭掌力雄浑浩瀚,丝毫不顾及招式章法。西方桃接下第一掌,胸 口气血翻涌,心中微凛,传功大法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功,唐俪辞如此掌力,不逊于有一甲子修为的丹客,可惜这样人才却不能为她所用。一念电转,第二掌第三掌当胸而来,她衣袖横飘,雄心骤起,翻掌加劲迎上,唐俪辞眼见她出手再接,左手加劲拍出,两人再接一掌,骤然只闻爆破声响,屋中熏香铜炉突然翻倒,帘幕齐飘,随之咯啦咯啦四周衣柜桌椅不住颤抖,各自裂开数条细纹。三掌接实,唐俪辞的脸已是极近面前,“噗”的一声,一口血雾运劲喷出,西方桃侧脸急避,她这一张脸花费她许多心思,自不能被唐俪辞一口鲜血毁了,就这么一闪之间,唐俪辞穿门而出,扬长而去。
屋中犹有细碎缥缈的血雾缓缓飘落,西方桃站在门口望着唐俪辞的背影,双眉高挑,心中喜怒交集,喜的是这一掌相接,唐俪辞拼出了十成功力,结果是自己稍胜一筹,怒的是此人接掌败阵,随即喷血伤人,虽败犹胜,仍是让他脱身而去。她这一掌也是尽了全力,唐俪辞虽然负伤,但是究竟伤得如何,是轻伤重伤?她心中却无把握,眼眸转动,霍然负袖,接着赶往问剑亭战场而去。
问剑亭外,悲壮的战鼓不停,中原剑会众人被火云寨团团围困,刀剑光影闪烁,喊杀不停,众人勉力招架,却是面面相觑,不敢伤人。余负人拦住满脸怒色的轩辕龙,一边心急如焚的张望着池云,池云白衣染血,在人群中倏忽来去,人过之处,便是血溅三尺!殷东川拔刀阻拦池云,然而池云身法银刀之快,又岂是“三刀夺魂”阻拦得住?堪堪招架便是险象环生。
“轩辕先生,请喝令住手,否则中原剑会将不再留手,”余负人提气喝道,“这其中有许多误会,请住手听我从长道来,事情绝非如你想象那般,我等对池云绝无伤害之意……”轩辕龙冷冷的道,“他已经变成如此模样,妄谈没有伤害之意,你当火云寨都是白痴不成?不将中原剑会烧成一片白地,不能抵消我寨主身受之苦,不能弥消我帮众心头之恨!”
“啊——”惨叫之声不绝,余负人急于救人,怒道,“你再不住手,死的都是火云寨无辜的兄弟,池云他身中奇毒,神智不清,快住手合力将他拦住!”轩辕龙 阴森森的道,“等我杀了你便去!”余负人气怒交加,“你这人冥顽不灵荒唐糊涂……”在两人怒吼动手之际,只听殷东川“啊——”的一声长声惨呼,轩辕龙蓦然转身,只见池云一只血 淋淋的手掌正自从殷东川的胸 前拔出,他竟一拳击 穿了殷东川的心!余负人目瞪口呆,轩辕龙脸色惨白,刹那之间火云寨众人、中原剑会弟子如死般寂静,众人呆若木鸡的看着池云,一时之间,竟是不敢相信会目睹如此惨状。
“寨……”殷东川方才一刀不敢当真砍到池云身上,池云却趁他犹豫之机一拳击穿了他胸 口。殷东川张口结舌,胸前鲜血喷了池云满头满脸,池云狞笑的看着他,仿佛看他如此惨状他很是开心,殷东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神情似哭似笑,低声道,“寨主……”一言未毕,气绝而死,却是双目圆瞪,目中突然落下两行泪来,死不瞑目。
“老殷……”轩辕龙全身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余负人却是紧紧握住青珞,心头苦涩,池云啊池云,你半生豪义英雄肝胆,就全然葬送于此了吗?苍天啊!是谁之过?谁之过?
“住手!”万籁俱静之时,有人平静的喝了一声。
池云蓦然抬头,手一推,砰的一声殷东川颓然倒地。他连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定定的看着迟来的人,那人灰衣银发,就站在尸首堆外。
唐俪辞!余负人心中狂喜,他终于来了,随即一阵悲凉,他来迟一步,大错铸成,已无可挽回。池云听入这一声住手,仰天怪笑,众人皆嗅到一股浓烈 刺鼻的怪异甜香,余负人捂鼻变色,“蛊蛛之毒!”蛊蛛之毒竟然能在池云体内潜藏得如此根深蒂固,而如今发散出来,若是众人一起中毒,岂非要在这里自相残杀致死?轩辕龙骇然失色,“怎会如此?”余负人淡淡的道,“蛊蛛之毒,本来池云身上的毒性已被压制下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