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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有了他,前前后后打理得异常妥当。毕竟采艳团名义上要抓捕使女,但反正要出门一趟了,千山万水的,哪个领队不会顺手做些值钱的买卖?否则撷艳使这位置为何是个大肥缺?这时,窦二的经验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在哪里采买什么货物,入价多少,在哪里卖出最合适,能卖到多少钱。都要咨询他这个地头蛇。这么走了二十来年,窦二慢慢地也从一个小小的外事弟子混到了副管事的地位。
只是他虽然有资历。但毕竟修为太低,人微言轻。在采艳团里被众多神通高强的修士们看不起。幸好窦二心态好,从来不与人计较,只是努力地干好自己的本份。
“尽好本份?”宁小闲笑了,上下看了他几眼,“只怕不止吧?”
窦二低头看地板,模样老实得很,心里却是一惊。眼前这个女子被撷艳使珍而重之地藏在头一辆青铜大车里,显然是最珍贵的使女,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奇异空间之中,跟眼前的魔头似乎还很熟稔的样子。她这几眼看过来,目光虽不犀利,却带着几分了然,倒似将他里外都看透了。这一瞬间,他倒觉得她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要玄乎。
长天却道:“他方才已跟我说,鸣水宗每一趟抓捕的人都送到奴营去训练。其中最上等的货色,直送天青州奴营,待驯好之后送至天上居发卖。你也知道,要干这种天怒人怨的买卖非得有后台不可,否则做不了几年就会被寻仇滋事者踏平,而鸣水宗不过是个中等仙派,为什么做这桩皮肉买卖能越做越红火?”
“你猜,鸣水宗的后台是谁?”
她心头一动,秀眉皱了起来:“莫非是……天上居?”
“不错,这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他抬手召来茶几,就着开水沏了壶灵茶,“天上居最大规模的发卖会,再有一年又两个月举办,里面就有奴隶这个大类。所以鸣水宗的采艳团这次才会来带走呼延部落的女孩子。经过奴营调训一年之后,她们会是合格的拍品。”
她抿着唇,只觉得怒火攻心。捕奴这种事无论遇到多少回,她以一个华夏人的视角来看,都由衷地愤怒。可是奴隶贸易带来的高额利润,只会让这桩生意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她今日救了四十余名使女,那么以后呢?以她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女子脱离火坑?
长天指了指窦二道:“这人没甚大用,但对西北路线上的风物极熟。如果你不放心劫匪的处置方式,他说不定可以帮着你妥善安置那数十名使女。”
她眼前顿时一亮。长天说得没错,她正为救下使女之后怎么安置发愁呢。神魔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把一大票貌美如花的女子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再说这儿本身阴戾之气极重,这些个**凡胎的娇娇住上十天半月的,少不得就要生病了,初起头晕恶心、四肢无力、经期不调,再多住些时日,恐怕就祸及生命。
她是断不可能将她们送回呼连部落了,否则就是给这个部落带去灾祸,所以窦二如果有好办法,她还是乐于采纳的。
窦二也是个人精,明白生死一念存乎她心,此时要赶紧证明自己的价值,于是道:“小人别的不敢打包票,但安置这四十余名使女之事,由小人来做却最是妥当了。包管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水花。”
他出的主意却是将这几十名使女打散了,分别给些金银,随后安置到其他州郡里去。这里面最关键的是要将双胞胎都拆散了,如此一来,撷艳使就是有朝一日找到了姐姐,却凑不齐妹妹,也未必肯再花力气抓她们了。虽说亲姐妹要骨肉分离,却也强过了被不知来路的男人压在身下夜夜欺侮之苦。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她想了想,同意了。
至于窦二,其实从他没死在息壤嘴里开始,宁小闲和长天就有意饶他一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仅仅是句俗语,也是天道承认的运气,修仙者再勇悍,也没必要和老天爷对着干。
于是窦副管事在神魔狱里寻了差使,暂时住下。相艳之术是鸣水宗的得意本事,但全宗上下精通者也不超过二十人。然而他跟着采艳的队伍太久,前后几任撷艳使吃醉了酒之后,也会说些心得出来,所以窦二的相艳之术,居然也有几分水平。宁小闲离开神魔狱之后,窦二还盯着她消失的位置挪不开眼珠子。
长天自然不快,冷冷地哼了一声,才要动手惩治他。他顿时打了个寒噤,赶紧道:“大人好福气,女主人是罕见的砾中金体质,若行双|修之功法,可得事半功倍之效,外表却不露媚相,不会招引蜂蝶,这是好事。可是……”他大半辈子走南闯北,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怎会看不出女主人和眼前的魔头有情?大凡热恋中的男女,哪怕相隔数丈之远,那眉目之间的浓情蜜意,也是能让明白人一眼看出来的。因此他顿时清楚,这两个以后都是他要竭力讨好的对象。
长天下意识地捏住胸前的魔眼封闭起来,才道:“可是什么?”
窦二顿时压低了音量,低低说了两句。长天听完皱了皱眉,只觉得很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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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耽搁了一小会儿,宁小闲等人遁着胡火儿留下的线索追上大部队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此时天色浓黑。林海雪原上夜风呼号有若厉鬼,不一会儿就下起鹅毛大雪,四处一片萧萧瑟瑟,幸好胡火儿留下的指路灯明亮异常,总能在漆黑一片中照亮前方。这指路灯其实说穿了就是磷火,经过仙家手法炮炼之后绿光幽幽,有灯笼那么大,在大风呼啸下仍然凝实跳动,一盏一盏延伸出去,为后来者指引方向。
隐卫当中也有精通异术之人,一看这指路灯,就知道劫匪里也有能人奇士。(未完待续)
第460章 他乡遇故交
他扇了两下翅膀,居然没能挣脱出来,倒将这禁锢挣得松动了。这时劫匪中有人突然自腰间取出一只酒葫芦灌了一大口,然后对准七仔喷了出去。酒液变成了酒雾挥洒而出,沾湿了七仔的羽毛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天降甘霖。”长天开口念出了这神通的名字。这手神通要练成十分不易,但施展出来,却可以解除身上大部分的负面状态,如滞、晕、迟、凝等等。
宁小闲却觉得那人的葫芦,似曾相识。“在哪见过?”
天空不是她的主场,她没有追上去。可是就这么一迟滞的功夫,这艘特制的玉舟也已经飞远,光七仔一个人,即使能追上又有何用?所以长天沉声将他唤了回来。
庆忌身上的血沸特效,在远开獠牙太远之后会很快消失,但伤口要持续数日才会不再流血,继而结痂、痊愈。庆忌临去前最后望了她一眼,眸中闪动着奇特的光芒。那种眼神,她看不懂。
“死变态,流淌七天吧,让你好好享受女人来大姨妈的滋味!”她在心底暗暗诅咒。
此时正好有人来到她身边,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宁小闲!”
……她现在这么有名气了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啊!
宁小闲转过身去,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身材婀娜,显然是个女子。她身后之人双手环腰,个子很高、宽肩削腰,看起来有几分萧索,应该是男人——废话,女人长这身板儿嫁得出去么?更别说他腰间还挂着那个眼熟的葫芦。
“你是?”她最近阅人无数,光凭声音实在认不出来。
“臭丫头。你的日子过得舒坦啊,连我都不认得了!”这女人多说几字,就泄露出沙哑性感的底音。
宁小闲双眼一亮:“是你!”只觉得一股喜悦油然而生。忍不住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人生四大乐事。她好歹碰上一条了——他乡遇故知。
女子背后那人臂膀一动,旋又压了下去。
女子也伸臂抱住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取下自己面巾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也是宁小闲想问的。她上下看了看宁小闲,又补问一句,“还有了这么一身厉害的神通?”她有一双猫儿般碧绿深邃的眼睛,五官若浮雕般深刻,嘴唇微显丰厚。笑起来尤为性感。
这正是宁小闲的老熟人,许久不见的朝云宗胡火儿。长天突然道:“这女子进步倒快,已经进入了化神中期。”
“等会儿再说。”宁小闲向她身后探头探脑,这个身形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的男人莫非是……“你好眼熟呢,你是我猜测的那个家伙么?”
高个黑衣人眼里储满笑意,也揭开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随性不羁的面孔,一双黑逡逡如深潭的眼睛。这是她的另一个熟人,曾经赠给她救命玉玦的澹台翊。说起来,他还有恩于她呢。
“宁小闲。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两分淡淡的沧桑。
澹台翊不是一直躲着胡火儿么,现在怎么会堂而皇之地站在一起。莫非是?她转了转眼珠子,正想回话,身后却传来了第二个唤她的声音:“宁小闲!”这声音却是听熟了的。
这世界明明比地球要大上十倍不止,为何她总能遇到这些认识的家伙?她撇了撇嘴,转头道:“傅首领,好久不见啊。”
不须来人解下面巾,她就知道这家伙是傅云长。结果这家伙接下来直指她的痛处:“你方才怎地和庆忌站在一起,被他所制了?”他眼尖,混战中一眼瞄到庆忌将她拦腰抱下马车的情形。只是那时青甲卫护得严实,他凑不近跟前去。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宁小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感觉耳朵和脖子上似乎又出现了那种被舐过的粘腻感,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说。这儿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吧?咱先转移了阵地行不?”这四下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首,里面还有十几具是肢体残缺不全的,空气中弥漫着深厚的血腥气,实在不是一个适合闲聊的场所啊。
眼见几人开声,刚刚从尸首上扒拉完财物的劫匪们靠了上来,有些人还在微微喘着气,显然杀戮的兴奋感还没有过去。相比之下,隐卫们就镇定得多了,他们悄无声息地走到宁小闲身后,静若磐石。这份杀人如无物的风范,令场中其他人反复打量了他们好几眼。
傅云长的面色最是奇异,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些目光冰冷的家伙,身上具有的隐流妖怪的独特气质,心中不禁一凛:这女子,居然在隐流那等古怪地方也混得风生水起。
一名隐卫上前一步,手里提着一个人道:“宁大人,这人如何处理?”
被他提在手里的家伙正是撷艳使钟离皓。庆忌自己离开时都狼狈万分,青甲卫哪里还顾得上他?此刻他也知道大势已去,正垂头丧气地站在众人面前,不敢吭声,再无这两日来的颐指气使。
若按宁小闲原来的计划,是要一刀杀了这家伙,然后扔进神魔狱里当肥料。毕竟他修为太低,占用一间牢房都嫌浪费。她抚了抚下巴,还没开声,胡火儿已经道:“小闲,这家伙能交给我们处置么?我们和他还有一笔账要算。”
她既开了口,宁小闲哪有不允之理?当下劫匪就将钟离皓提了过去,顺便将使女们都从青铜大车里带了出来,清点人数。
方才这一场战斗虽然激烈,但使女们都缩在青铜大车里没有动弹,倒是毫发未伤,只有两、三人借机逃走了,所以车队里还剩下三十来名瑟瑟发抖的美丽少女。她们从车上走出来后,看到场中如修罗地狱一般尸身横斜的可怖场景,有些儿胆气的还惊得面无人色,多数人扶着身边的树木吐得不可收拾,或者直接就晕了过去。
呼连敏敏走下来后也是骇得面无人色,但此刻却比其他女子显得坚强,只是娇躯摇摇欲坠罢了。
再漂亮的人儿,吐出来的东西一样有酸腐味道,飘飘荡荡地给整片战场染上了第二种可怕的气味。宁小闲苦笑了一声道:“这里是真呆不下去了。傅首领、火儿姐,你们先把大家带走吧,指个方向给我。我将这里收拾善后,即去找你们汇合。”
杀人容易,打扫战场这种事却麻烦得要死,她自然自告奋勇,当然没人会跟她抢这差事。何况刚才劫匪们也将尸首上的值钱东西,比如青甲卫的一身青甲扒拉下来,洗劫个干净。所以劫匪们倒是很痛快地将使女们重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