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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就是中州侯,没想到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以色侍君的小白脸!”夏轻尘一把推开他“你这么看不起我,何必跑来为我疗伤!”
阿得看着他,错愕的眼中渐渐燃起火焰,他低吼一声,像豹子一样扑上去,一把压住夏轻尘,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你是我的人……”
“阿得……啊……”夏轻尘倒在榻上,抑郁的感情被紧张的气氛和火热的攻势激发,他痛苦而无助地紧紧搂着阿得,辗转纠缠“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跟我走……”阿得坚定地说。
“什么?”
“跟我走”阿得停下动作看着他的脸“我们一起离开。”
“去哪儿?”
“离开战场,离开皇朝和西苗,我们去北域,或是去漠海。我会一生一世地守护你,我们就像从前一样生活……”
“可是……我不能走……”夏轻尘茫然地说。
“轻尘,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阿得俯身在他肩窝上舔着“我对你下不了手,我也没法向族人交代,我只能带你走……”
“可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阿得含住他的口,深深地吮吻。
“唔……嗯……不行……”
“跟我走——”阿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像是要把他咬坏了一样,疯狂地啃着他的身体。
“啊……啊……”夏轻尘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呻吟声引来门外守卫,□却在阿得热烈的抚摸下渐渐挺立。
“轻尘,跟我走……我们今后每日每夜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啊……可我……”夏轻尘脑中忽然闪过皌连景袤的脸,他走了,这一切该怎么办……
“轻尘,我和皇朝之主你只能选择一个,我能带着你远走高飞,可他永远给不了你自由……”
“自由……”夏轻尘心一动,往日的麦田映入脑海,他与阿得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幕幕浮现。
“轻尘,还记得咱们同睡一条炕,一同驱车去赶集吗?”阿得在他耳边温暖地说“这次走了,我会比从前更疼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儿苦,轻尘,跟我走吧……”
“阿得啊……”夏轻尘死死搂住阿得,自己不动,也不让他走“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啊……”
他肩上的责任,怎么能这样随意就丢下呀。他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响地丢下阿袤……
“轻尘,今夜是唯一的机会,不带走你,我会后悔。”阿得托住他的头,深吻着他的嘴,抚摸着他的后背让他迷醉。忽然,他伸出手去,在夏轻尘的腰上用力一点。
“啊!”夏轻尘轻呼一声,腰间顿时一麻。阿得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扛在肩上。
“阿得,你干什么?”夏轻尘小声地惊叫道。
“带你走。”阿得一把扯过衣衫裹在夏轻尘身上,扛着他万分警戒地看了看大帐周围的动静,见四下无人,快速闪身出去。夏轻尘又惊又急,无奈身下的是阿得,若出声,必定是陷对方于危境。
红月当空,阿得背着夏轻尘,快速疾行于营地帐篷之间,身形矫健而敏捷,沉着避开巡逻士兵,朝营地栅门走去。眼见出口就在前方,阿得脚步急奔,欲一举冲出营地。殊不料,身后一声轻啸,火矢破空而来,眨眼不及提防之速,径直射向背上夏轻尘。阿得一把将夏轻尘揽到身前,用背挡住一箭。
“嗯!”一声闷哼,不及拔箭,眼前忽然银芒一闪,十余枚金针挥眼而来。阿得仰身急闪,面前人影急速蹿过,将夏轻尘一举卷走,身周众多松明火把亮起,顿时将阿得团团包围。
“哈哈,果然不出阮大人所料哈……”张之敏摇着扇子,替怀里瘫软的夏轻尘扇着扇子“赫炎苍弘,战场上就有人瞅着你看侯爷的眼神不对。你还真不怕死,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也不瞧瞧,营地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光侯爷的帐外没有守卫呢?”
赫炎苍弘一愣,自己当真是关心则乱,竟连如此明显的圈套也没有看出来:
“今天谁也休想挡住赫炎的去路。”
“痴人说梦!”阮洵一声令下,营地守军蜂拥杀上,团团围杀赫炎苍弘。
“不要……”夏轻尘欲冲出阻止,无奈腰间穴道被制,全身瘫软。张之敏也不替他解穴,径直将他交给身后侍卫。
赫炎苍弘以一敌百,虽然后肩中箭,依旧不改勇战之姿。转身回掌,是不动如山的强势。阮洵眼见戍军不敌,大喝一声,抄起判官笔,快攻而上。判官笔如疾风穿林,利刃之气罩住赫炎全身。
赫炎苍弘原本不将阮洵放在眼里,但此刻夏轻尘被从身边夺走,心焦之下唯恐他被带离,于是手上不留余地,发掌便是杀招。只见他反掌一运致阳罡气,身周空气瞬间增温,虹火气焰,铺天盖地朝阮洵拍去。
同一瞬间,阮洵提气护体,硬接赫炎苍弘一掌。猛然一掌打下,阮洵当场口吐朱红。不料此时,他一把反扣赫炎手臂,拖住对手一瞬间。
“就是等你这招了。”张之敏看准时机,手中折扇抛出。白纸扇面翻腾而起,指一拨,扇面飞旋初升弦月,霜冻长河之招直克赫炎之掌。
“喝——”动作瞬间受阻,赫炎苍弘不及回收,冰冷寒气已至身边。只见他身不动,另一手缓缓抬起,掌一翻,尽纳扇气,正正接住张之敏一击。顿时只觉一股冻气透脉而来。
“嗯?”
“冰火相克,你死定了!”张之敏眼一凛,冰寒掌功再运,欲一举重创赫炎。
这时只听赫炎一声冷笑,一掌反握张之敏,逆行筋脉,竟将掌气全数吸纳体内,按在阮洵身上的掌轰然一运,巨大掌劲精致将阮洵震飞。
“啊!冰火双生”张之敏当下一惊“你练的……双修双生的内功……”
“然也!”赫炎苍弘回手一拍,正正打在张之敏胸口。
张之敏重重摔在地上,睁着大眼眨巴两下:
“呃,打不过……”张之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昏聩。
前日逆行筋脉的内伤未愈,冰火双生之招反噬功体,赫炎苍弘回气不足,鲜血同时涌出双唇。然而他强提内力,双足急奔,打开面前士兵,追上被侍卫扶走的,一把向他抓去:
“跟我走!”
就在此时,一条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银芒划破夜色,铁光飞扫,在赫炎面前开出一片灿烂剑花。赫炎苍弘退身急避,只见绯红的月华下,一名战将身披白银战铠,仗剑而立,伸手一扯鲜花斗篷遮在夏轻尘身前:
“萧允在此,任何人不准伤害侯爷。”
“萧允?”赫炎眯起了双眼。
“萧少将!是援军,是援军啊!”刘清河高呼起来“朝廷的援军到了,众人随我杀上,一举歼敌啊——”
闻听援军到来,皇朝守军士气大振。刀枪轮番齐上,围攻赫炎苍弘。
“萧允,杀了他,他要对轻尘动手。”阮洵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声叫道。
“啊,可恶啊——”初听此话,萧允怒上眉山,对着赫炎掌剑合攻而去。
赫炎苍弘分心回神,单掌与他拆招,无奈受创在前,又逢众军夹攻,纵有神力,依旧寡不敌众,酣战中,频频见血。
此时萧允看准一丝破绽,剑锋一沉,朝他刺下。
“不要——”夏轻尘大喊一声,萧允一时错愕,剑尖瞬间迟疑。
就听兜头一声沉喝,一名身形硕大的莽汉跃入战团,手中血刺蛮挥,扫出一条血路,卷起赫炎苍弘快速撤离。
“放箭!别让他们跑了!”刘清河站在高处指挥着。
“不要,别杀他。”夏轻尘推开左右侍卫欲冲上拦阻,不料双脚麻痹,刚一迈步便向前一跌。
“大人……”萧允一步冲上,将他托在怀里“萧允扶大人回去……”
“放开,你放开我……”
“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萧允心焦地查看他的身体,却被夏轻尘一把甩开手去。
“放箭——”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发箭矢。
“不要,不要啊——”夏轻尘来不及阻止,眼看箭雨射出,当场又惊又绝望,胸口一阵疼痛,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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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当空,戍军营地的营帐之中,张之敏一边呕血,一边剧烈地咳着。
“姓萧的,你可来了……我就要死了……咳咳……”
“别说话。”萧允扶着他,将军医熬制的药汤递给他。
“有个屁用”张之敏挥了挥手“那个赫炎什么的……练的是双修双生的内功,这掌,要一边运气逼出一边吸掌接纳,没我师兄,谁也救不了我……我这回……死定了……”
“别乱讲。你师兄在哪里,我去请他来。”
“没用了”张之敏难过地摇摇头“我擅离职守,没在灾区督赈……活着回去也是个死罪……”
“敏之,主上不会这么绝情。就算他要你死,我也不同意。”夏轻尘走进帐来,在他榻边坐下。
“轻尘啊”张之敏委屈地看着他“今天的计都是我想的,你别怪阮洵了啊。”
“我知道,我不怪……我谁也不怪……”夏轻尘难过地闭上眼。
“轻尘啊,我知道你在难受什么……”张之敏抓着他的手,局促而艰难地说“那个赫炎什么的,我记得他……”
“敏之!”夏轻尘打断他。
“轻尘啊,他是我们的敌人……是要践踏皇朝的蛮族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主上啊……”
“敏之,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嗯……”张之敏被血呛住,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敏之,敏之啊!”萧允一把按住他胸口,运气替他逼出喉中淤血。
“看见了吧,这就是你造成的后果”阮洵由侍卫搀扶着,冷冷地站在门口“你还要继续留在战场吗?”
“洵,你的伤势如何了?”
“不容乐观。”阮洵看着他“刘将军与李将军两人也受了伤。”
“他们……他们几时受的伤?”
“在你哭天抹泪的时候,敌军趁我们应付赫炎苍弘之际,乘机偷袭。不是他二人豁命冲杀,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吗?”
“全都伤了?”夏轻尘一下六神无主起来。
“轻尘”阮洵正色道“战争是军人的事,纵然州侯有守卫疆土的职责,但这种情况,再留下,对我军并无益处。”
“我走了,厢军也要跟着走,你们都受伤了,谁来打仗?”夏轻尘摸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只见阮洵缓缓看向坐在一旁的萧允。
“萧……”夏轻尘缓缓开口,萧允顿时不自在起来。
“大人。”萧允将张之敏放好,转过身来对着夏轻尘,端正坐好。
“你带了多少人马来?为何不见其他将领?”
“这……大人,萧允只带了一队快骑过来。”
“什么?”
“大军行程缓慢,萧允原本率前锋先走,途中听到战报回传,说大人上了前线,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萧允看着夏轻尘变色的脸,言语越发困难“一路上,换了两匹马……”
夏轻尘重重地一叹,仿佛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空了一般,虚弱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大人。萧允是担心大人,援军前锋最迟明日就能到达,大人……”
“别说了”
“大人,萧允知罪,大人切勿动气,别伤了身子。”
“别说了,这仗我不打了……”夏轻尘难过地捂着额头“我不想打了……议和吧……”
“大人?”
“轻尘你!”阮洵胸口一阵学期翻腾,当场气得吐出血来。
“阮少将!”萧允一把搀上。
“我这一掌就算白受了”阮洵怒吼道“你理由呢!那个赫炎苍弘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他深夜闯进你的帐篷,你竟然替他掩护!”
“阮少将,大人贵为侯爷,你不可如此无礼。”萧允在一旁劝道。
“侯爷,不能议和啊”刘清河与李昆岭走到帐外听见争执,立即跨了进来“西苗揶揄中原已久,他们要的是咱们的土地,不是别的。”
“侯爷,西苗显然蓄谋已久,岂能轻易罢休!”
“那你们说……”夏轻尘忧伤地看着面前手上的众人“明天西苗大举来犯,我们要怎么退敌?要是他们再放出那些大象,我们要怎么办?”
“末将等,定当拼死抵抗……”
“拼死抵抗就能抗得住吗?”夏轻尘黯淡地说“西苗一个将领就能让你们伤成这样,要是他们明天全上了,我们还能挡得住吗?”
“可……总不能眼睁睁,将土地相送啊。”
“所以议和吧,万般皆为利。他们只是想要更大的生存空间”夏轻尘有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