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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敢问萧将军,自你号令三军以来,随军出征的将领,现在缺失了多少?平南大军的人数,又死伤了多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损兵折将,萧将军是不是应该暂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作为三军统帅的能力了!”
“你这是在向本座问罪吗?”
“问罪不敢。但我既是奉旨前来援战。大略有失,我有责任协助主帅对战局做出正确的判断。”夏轻尘的语气不容众人置疑“平南军累了,明天就由中州厢军出战吧。”
说完他捂着小腹,缓缓转身离帐。
“大人……”萧允见状,举步欲追。
“不准去!”萧翰拍着桌子大骂道“老子在前方流血流汗,如今一来就都归他说了算。这算什么?翅膀长硬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臭小子你敢跟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爹,你少说两句吧,大人病着呢……”萧允急急得甩下一句话,追着夏轻尘出了营帐。
“回来!这营里谁是主帅,老子让你见识见识军威——”
“萧将军……”李昆岭和事佬一样地拦在中间“想想甄大人的消息,别忘了侯爷手里有甄大人的消息……”
“哼!”
……
“大人……”暗淡的夜色中,萧允抱着走不动的夏轻尘,缓缓走进营帐“萧允想知道,大人心里在想什么。”
“我想见他……”夏轻尘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小腹“我需要再见他一次……”
“萧允不想让他接近大人……”萧允不甘愿地看着怀里“大人,再对战,萧允不会败给他的……”
“萧,我是担心你……洵已经被擒,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
“大人,萧允一直不敢告诉你……”
“什么?”
“其实……阮少将他……”萧允面露愧色,将他放在榻上,屈膝跪地“萧允无能,没能为大人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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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津城内,繁华似锦的夜市之上,皌连景焰带着翠娘,穿梭在喧闹的人群中。
“翠娘,好玩吧,我就说雍津城的夜市最热闹了。”
“嗯……我从来没在晚上出过门……”翠娘谨慎地跟在他身边。原本是一路跟来保护他的,谁知一出门,反倒成了他保护自己。
看着一街的繁荣,她这才想起。自己自离开汴州乡下开始,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赶过集了。她一身的绫罗绸缎,走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中,看街边穿着粗裙卖扁食的少女,方才发觉自己早已不再布衣百姓,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年少的村姑。这么多年了,一直陪在那个人身边,时间就像停留了一般。蓦然回首,才发觉一路过来,竟已走了这么远。
回不去了,当年的一切,果真已经回不去了。她的公子还能跟阿得回到从前吗?
“翠娘,我有点走累了,咱们到前面的酒肆里坐会儿,好不好?”皌连景焰扯扯她的衣袖。
“好……”
“咦?那是什么?”两人走到酒肆门口,皌连景焰忽然指着街对面的一个小食摊问道。
“啊……那是烙饼。”翠娘看看他“想吃吗?”
“嗯……”
“你先上里边儿坐着,我给你买去。”说着她揽起裙子,走过街去。
皌连景焰冷眼看着她走远,一转身,匆匆上了酒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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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觉得写武打戏很费劲,好不容易打完了写阴谋,还是很难写。
难道我注定是写H的专业户?TAT,人家不要嘛。。。。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二楼包厢之内,一名身披斗篷的男人静静等候在内。见他进入,立即下跪伏礼:
“参见王爷。”
“起来吧。”皌连景焰压低了嗓子说道“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是……”下跪之人缓缓站起,抬起头,斗篷下赫然露出冷香净苑时常出入的一张面孔。
“王府的兵力,除了被朝廷收回少量守卫之外,已经悉数编入萧翰的西山驻军麾下,在他南征的这段时间内,西山驻军留守人马,暂由属下的胞弟,宇文忠统领。”
“哈……好啊,真是隐藏得天衣无缝。我的皇兄自以为间断了南王府的羽翼,却不知道这是在帮我招兵买马呀。”皌连景焰冷笑一声“现在我们唯一要忌惮的,就是司隶校尉下属,留守京师的三千武士,还有失了萧氏指挥的神策军了。”
“王爷,司隶校尉的军令牌,如今在张之敏手中。他是主上最忠诚的亲随,恐怕难以取得。”
“张之敏——”皌连景焰恨恨地一拳击在桌面上“这条养不熟的走狗!原以为他因为自己父亲的死对皇室心存怨恨,谁知道他对那个庸才竟是如此死忠。要不是他通风报信,我的计划又怎么会失败,父王又怎会白白送死。我又岂能轻易饶他!”
“王爷,如今南王府在明处的势力全数清理一空。原先朝中对王爷怀有异心之人,早在老王爷为少傅大人上的那本联名奏折里,一一暴露出来,借昏君之手铲除一空。如今壁垒分明,只等王爷拟定大计。”
“嗯,甄颖那边的动静如何?”
“伤得不轻,属下认为他难有动作。”
“父王在时曾经说过,甄颖是朝中最大的变数,任何时候不能忽略。因为你总是猜不到,他除了丹药,还会拿出什么致命的东西。”皌连景焰深沉地笑着“盯紧他,一刻不能放松。”
“是。”面前之人低下头
“宇文哥哥”皌连景焰见他拘谨,走上前去握住他的双手,那张酷似父亲的俊脸之上,露出醉人的微笑“幸亏还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爷赞谬,此乃属下当为。”
“宇文哥哥,到如今,你还是这样容易脸红呢……”桃花眼一挤,秋水如微波荡漾,万般醉人的风情,是一脉传承的风流。
“属下……不敢……”
“秀儿妹妹还好吗?我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多谢王爷关心。她很好……”
“哪天将她带到少傅府里来玩吧。”皌连景焰转开眼去“那天翠娘说我不小了,说要为我张罗诗歌宴,让我将京中的豪门千金挨个儿看个遍。”
“王爷,你这是……”
“宇文哥哥,如果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焰儿就不用再这样担惊受怕,你也不用每天只在远处看着我了……”
“我……我……”
“我长大了。长大总要成家立业。如果逃避不了,我宁可选择离宇文哥哥近一些……”皌连景焰身一倾,一把搂住那人腰身“而且眼下,我们需要一场盛事,足以让皇兄亲自参加……”
“我明白了……”男人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
“时间不多,我该走了,翠娘还在下面等我。你小心回去……”皌连景焰嘱咐两句,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出门下了楼梯。半道上,遇见上楼唱曲的歌女,于是顺手拔下了她头上的花簪,掏出一枚金豆给她:
“你的簪子卖我了,不许哭哦。”说着他迷人地一笑,丢下目瞪口呆的歌女跑下楼去。
一楼的大堂之内,翠娘正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地找他。他走过去,在背后扯了扯她的披巾。
“你上哪儿去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见了。”翠娘一把拉过他来。
“楼下的座位脏,我想上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可是都满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公子走的时候就怕有人偷偷害你……我还以为,还以为……”
“你别急啊,我不是好好的吗?”皌连景焰乖巧地笑着,将手里的簪子举到她面前“你看,好不好看?”
“嗯……这个是……”
“刚才楼上有个漂亮女人戴着这个,我一看就觉得和你很相衬,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肯卖给我。你喜不喜欢?”
“府里的首饰那么多,你还瞎给我买什么呢。”翠娘看着那枚珠花,虽不贵重,却也十分精巧。自己若一直是平常人家的女人,应该也会戴着这样的花吧,于是她笑着说:“好看。这簪就是普通的让人觉得好看。”
“我帮你插上……:皌连景焰说着,抬手将那花簪簪上翠娘的头发“翠娘,你真好看……”
“哼,就你嘴甜……”翠娘一撅嘴。
“不是,是真的。”皌连景焰认真地说道“别人对我好,都贪图我的相貌和权势。你不是,你是真的对我好……我干脆不要开什么诗歌宴了,就娶你做我的妻子吧。”
“瞎说什么呢……小不要脸”翠娘有些挂不住地红脸笑着,抬起手作势要打他,忽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个油纸包的烙饼“哎呀,这饼我刚买的,怎么拿在手上就忘了。来,咱们到那边儿坐下吃……”
“不了,这儿很脏,又很吵,咱们上别处吃去。”皌连景焰接过那个油乎乎的烙饼,跟她一起出了酒肆,朝街上走去。
身后阴暗街角里,张之敏远远地看着他们走后,一个身披斗篷的人走出酒肆,匆匆离开。
“哼!小样儿。我就知道你耐不住寂寞。爷爷看你这回还藏着什么鬼把戏,嘿嘿……”
张之敏坏笑一下,跟踪那穿斗篷的男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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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口以外,金沙滩的战场外围,体力虚弱的夏轻尘,散着发靠坐在高处的椅子上,远远俯瞰着脚下整个战局。战团之内,萧允和李昆岭已经渐渐困住火枭,渐渐让他受制。
眼看两人渐渐将他制住,夏轻尘的目光,追寻着停留在对面的阵仗之中,一个手舞画戟,横扫战场的身影上。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他仍是那样地显眼。鬼脸的头盔盖住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脸。但夏轻尘能感觉到,那张威慑的面具之后,两道犀利的目光,从未移开地看着自己。
当年一别,再见面,竟是这般情景。夏轻尘到如今才真正体悟,“咫尺天涯”四字,是何等无奈又悲哀。那是一种永远触不到的距离,即使伸出手、用力握,依旧会从指缝中流逝一空的拥有。
眼看火枭被诱入阵中,团团包围。夏轻尘缓缓垂下眼皮,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
“鸣金。”
金钟敲响,萧允和李昆岭擒下火枭之后,即刻收兵回营。
“大人,我们赢了!”萧允披着铠甲走进大帐“一举擒下敌军将领,全军士气大振!”
“人呢?”话甫落,两名士兵就押着火枭走了进来,强扭着将他一按:
“跪下!”
“你就是火枭?”夏轻尘看了他片刻。
“哼!”火枭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要杀要剐随便!”
“放肆!”萧允在一旁喝道。
“剐了你,阿得又怎么会同意和谈呢?”
“哈!用我要挟他,你未免将他看得太简单了!赫炎苍弘是西苗的男人,族命的脚步,不因任何人停止。”
“哦?是这样吗?我还真想试试,你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夏轻尘眼一瞪“将他拖出去,打一百军棍,然后吊在旗杆上。不准给水,不准给食物。”
“是。”
“我不会让你扰乱他的心。啊——”火枭大喝一声,不顾身上伤口,奋力挣断绳索,朝着夏轻尘一跃而起,猛扑过去。
夏轻尘吃了一惊,本能地向后一退。萧允和身旁侍卫及时冲上,将他按住。然而他刚才那一扑,已经扯下了夏轻尘的前襟和一绺头发。
“拖出去!”萧允一把护住夏轻尘“大人,没事吧……”
“啊……”夏轻尘摸着自己被扯痛的头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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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滩外,火枭被绑在木架之上,已过三天。滴水未进的身体,已至极限。然而他始终握着拳,干涸的嘴唇紧闭着,不发出一丝呻吟。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睁看着对面的族地。平静无波的阵营,预示着他的生命即将悄然逝去。自己至死追随的人,是否如他预期中那样不可动摇。他希望他是,又遗憾着这份舍弃。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