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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这个时候来见我,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计划进行顺利,明日一早宇文忠将率领我们的人马,至东城门外。然后他率精锐,分两队进城,以对入府为王爷贺喜,一队埋伏在主上出宫必经的路上。一旦得手,立即鸣剑传信,届时兵马由东门一拥而入,进逼宫城。”
“嗯……那边的动静如何?”
“甄府一直没有动静。张之敏近来却是动作频频,但属下已叮嘱下面人,让他们别露破绽,”
“我那病怏怏的皇兄呢?”
“主上龙体近来复原得很快。属下曾想过在汤药中下手,但据太医院的内应说,主上服用的汤药,从抓药到送服,皆由张之敏亲手侍奉,半刻不离左右。”
“嗯?”皌连景焰眉头一皱“如此警惕,莫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宇文政还要说什么,被皌连景焰抬手打断。
“此事不简单,要是他们已经有所察觉,那明日,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不行,明天不能妄动。”
“王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明日,要等到主上再次离宫的日子可说是遥遥无期啊。到时少傅与萧翰凯旋还朝,我们再想下手,只怕是难上加难。”
“但是此事不容丝毫破绽。我不能再有第二次的疏漏,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皌连景焰在椅子上缓缓坐下,额上渐渐浸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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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殿内,张之敏端着疗伤的汤药,跪在龙榻前,服侍皌连景袤缓缓喝下。
“嗯……”
“还剩一副药的疗效,主上体内的烈炎之气就可以彻底清除,余下的外伤静多日便可愈合。”
“亏得有你,否则这回,朕是要彻底败在赫炎苍弘的手上了。”皌连景袤兀自看着药碗出神“不知道轻尘的身体,扛不扛得住……战报说他和谈失败,看来他终于都做出决定了……朕也该狠下心,做个决定了。”
“主上,明日出宫事宜,微臣已安排妥当。焰王爷那小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微臣也能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司隶校尉麾下的三千武士,是否真的万无一失?”
“主上放心吧,他们都被轻尘调教得乖乖的。没有令符,谁也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
“啊……”皌连景袤叹了口气,脸上依旧愁云满布“朕总觉得愧对九叔。明日若非万不得已,不要伤他。”
“主上,斩草要除根。依微臣之见,应当趁乱给他来上一刀,让他喜事变丧事,和他老爹一起死。”张之敏眨巴眨巴眼睛“啊……不如干脆顺水推舟,说他是护驾而死。这样轻尘回来,也不会因为这个生主上的气。哈……”
“敏之,你自己要小心。倘若明日节外生枝,你无论如何,不能让令牌丢失,否则我们将无退路。”
“是,微臣遵旨。”
第四十七章
日上三竿,吉时一点一滴地接近。南王府前,步障开道,红毯铺地,恭迎贵人。皌连景焰身穿大红吉服,与前来道贺的朝官一同,站在大门外,准备恭迎圣驾。拘谨谦逊的笑容背后,是僵硬的紧张。虚握的手心,早已汗湿。
此时宇文家的亲眷已经到场,只等圣驾一到,开启吉时。
而在此时,皌连景袤的龙驾,在神策军的护卫下,缓缓除了东宫门,朝南王府行去。
金黄的马车内,皌连荣珍穿得像个红彤彤的小粽子一样,拘谨地侧坐在皌连景袤身边。胖乎乎的小手绞着自己的衣摆,不安地颤抖着。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掌包住了他的小手。他惊讶地一抬头,对上了皌连景袤温和的微笑:
“珍儿,怎么了?”
“嗯……”皌连荣珍紧张地结巴起来“珍……珍儿害怕……”
“怕什么?”皌连景袤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来,告诉父皇,你怕什么?”
“珍儿怕……怕父皇……”
“为什么?”皌连景袤错愕。
“因为……因为他们说……父皇不喜欢珍儿……”看见皌连景袤举起手来,荣珍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唔……”
“别怕”温暖的大掌轻轻抚摸上他的小脑袋“父皇没有不喜欢你。”
“嗯?!”皌连荣珍傻傻地点了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父皇很少跟珍儿说话……还有凌烟阁的其他人,也都不跟荣珍说话……”皌连荣珍低下头去。皌连景袤叹了口气,身在皇家,一朝恩宠一夕疏忽,都会对别人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看着怀中战战兢兢的孩童,皆因自己一时的疑惑所致,心中顿感一阵惭愧。原来身为王者,自己仍丢不开凡夫俗子的私心。“爱民如子”这句话,要做到,是何其不易。他拍拍皌连荣珍的小屁股,冲着他笑道:
“珍儿平时很想跟父皇说话吗?”
“嗯……”荣珍犹豫地点了点头。
“其他的皇子不爱跟你说话,你平时都跟谁玩儿啊?”
“跟……跟皇叔……”
“哦?”皌连景袤脸色一变。
“父皇……”皌连荣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不喜欢皇叔……”
“是谁跟你说的?”
“是……是皇叔……”荣珍咬着粉嫩的小嘴唇。
“珍儿……”皌连景袤无奈地说“你皇叔今日就要订婚了,以后就是有妻室的人,你不能跟他太亲近。”
“是……”荣珍懵懂地点点头,嘴里嘀咕着“但皇叔对我可好了……”
“以后要是想父皇了,就直接来熏风殿,父皇陪你玩儿好不好?”
“好……”
※※※※※※※※※※※※※※※※※
东皇城东北,步障开路,通往南王府的道路周围,回避得不见人影。
僻静的路上,神策军护卫着御驾的仪仗缓缓走来。簇拥的九彩云龙幡中,明黄的车帘在无声的行进中,缓缓摆荡,肃穆沉寂的,不容进犯。
就在队伍行至大街拐角处,两侧织锦缎的步障,突然发出裂帛之声。
数支羽箭射穿步障,直指龙驾而去。
“有刺客!”侍卫队长一声高呼,一剑挡下飞来箭矢,带领部下护住御驾四周。
此时无数名覆面刺客划破步障,飞冲而出,暗器与毒烟齐出,冒死袭击御驾。神策军一时被剧毒所制,陷入混乱不支的局面。就在此时,埋伏在东城门外的宇文忠,未宣而入,冲破城门守卫,长驱直入,直奔刺杀现场。
“西山驻军宇文忠前来救驾,逆贼休得放肆!”宇文忠一声令下,南王府旧部一拥而上,兵刃所向,竟是御前仪仗。
“宇文忠,你反了!”侍卫队长惊怒地喝道。然而宇文忠面不改色,将令一动,指挥部下屠杀御前侍卫。他纵马一冲,杀开面前阻碍,腾身一跃,踩着人头跳上马车,大手一按腰间宝剑。
“臣宇文忠,前来护驾。请恕微臣无礼——”说着,他紧握剑柄,万般警戒地撩开明黄的车帘。帘帐升起的一瞬间,车内忽现惊心一幕,宇文忠“啊”地一声,惊在当场。
“宇文少将,真是让人吃了一惊啊。”司马正秀身穿朝服,稳坐车内。一如既往沉静的脸上,带着轻轻的嘲讽。
意外生变,宇文忠大惊之下,面如冥纸,汗如雨下,猛退一步,脚后跟已经踏上马车边缘。无路可退的身后,传来自己人的惨叫之声。蓦然回首,只见无数利刃剖开步障,司隶俯下的三千武士,从外围将他团团包围。
“啊哈!”张之敏穿着金饰吉服,威风十足地从天而降“我当是谁一直在吃里爬外,原来是你宇文忠!你嫌自己命太长,本大爷今日就送你一程!”
“张之敏,王府叛徒!原来你们早有察觉!”
“哎呀,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张之敏折扇一开,震臂一抖“将叛党全部拿下,违抗者,杀无赦!”
意外生变,局势完全反转。适才混乱一片的仪仗队伍,转眼发下龙幡,亮出武器。宇文忠部众猝不及防,仓惶抵抗。奈何御前武卫内外夹攻,转眼已落下风。他狗急跳墙地一把抓向司马正秀,企图挟为人质。不料下一瞬间,一口锋利的宝剑已经架上了咽喉。
“宇文少将”司马正秀轻描淡写地持着无痕出鞘的剑“老夫用剑的时候,你还是个娃娃。”
见将领被擒,宇文忠手下纷纷弃械就擒。张之敏指挥武士将所有刺客叛军拿下,自己走上前去,对着司马正秀一揖:
“相爷辛苦了。”
“无妨。”司马正秀下了马车。
“将宇文忠及叛军同党押送廷尉府,即刻过堂审问!”
“张大人,你这回安排得周密。”
“相爷过奖了。接下来三堂会审,还要仰仗相爷。”张之敏得意地用脚踹了一下宇文忠“这回所有猴崽子齐聚一堂,正好一网打尽。”
“嗯,前往廷尉府吧。”
“相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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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之下,皌连景焰和众多宾客,等候在南王府外,不断紧握又松开的手心,显示着内心的焦急。
忽然,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跑来,悄悄在宇文政耳边说了两句,后者顿时脸色煞白,靠到皌连景焰身后,小声说道:
“王爷,龙驾改道,宇文忠一行扑空被擒,人已被张之敏带走了。”
“啊……”皌连景焰身体一僵,双眼睁大,呼吸局促间,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在此时,远方传来惊人的高呼:
“圣驾到——”
一声驾到,百官齐跪。御驾的仪仗,远远走过王府前的大街,停在柔软的红毯之前。齐拜顶礼的恭迎声中,皌连景袤牵着荣珍的小手,缓缓走下马车。
“恭迎主上。”皌连景焰恭恭敬敬地跪在红毯一侧。
“皇叔——”皌连荣珍红扑扑的小圆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喜悦。
“皇弟,朕特来打搅你的喜事。”
“皇兄……”皌连景焰看着面前的红毯,汗水顺着鼻梁滴落。
“来人呐,将叛臣宇文政一家拿下!”
“皇兄!”皌连景焰猛地抬头,目光相对,是皌连景焰威慑而愤怒的眼神。心虚之下,顿时气减三分,血色顿失的嘴唇紧紧闭着,原地僵在当场。
“皇叔……”荣珍被这样的场面惊吓,想钻进皌连景焰怀里,又怕皌连景袤生气,只好躲在龙袍之后,用父亲那宽大的袖子,把自己遮起来,无措地看着现场混乱一片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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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张之敏终于带着廷尉府的审案卷宗,匆匆走过白玉台阶,进入熏风殿。
“敏之拜见主上。启禀主上,南王府已被完全包围控制,南王此时软禁府中。宇文家所有亲眷,已全部收押。”
“审得如何?”皌连景袤斜躺在榻上,看着面前之人。
“这……这个”张之敏面露苦色“臣无能。请主上降罪!”
“怎么?不肯招?”
“招了,招得可干脆了。可是”张之敏心急火燎地爬了起来“招的不对,招的不对啊。主上你看……”张之敏将堂供递了上去。皌连景袤接过一看,顿时怒上眉山,气血翻腾。胸口一阵窒堵的疼痛,闷咳一声,跌回枕头上。
“主上……”
“咳……好个宇文政,好个景焰,竟敢诬陷到轻尘头上——”
“主上,臣今天能用的手段都用了,抽人抽得,这胳膊都酸了。可那宇文二兄弟,就是疯狗乱咬人,咬死了轻尘不松口啊。不管怎么用刑,就说是少傅指使,要弑君夺位,拥赫炎氏入主中原!”
“啊……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拖住性命,苟延残喘吗!”皌连景袤扔掉那堂供“让朕吃惊的不是景焰谋反,而是宇文一家竟然会是王府的棋子。九叔啊,你的死到底埋藏了多少东西……”
“主上,宇文兄弟口中已刨不出更多的东西。如今他二人被收押,想必南王府早已将他们视为弃子,势必再生异端。如今局势,是当断则断,不容耽搁了!”
“唉……”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