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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萧允做了对不起大人的事。第二天醒来之后自责不已地看着□的自己。而身后的被窝里,更让他自责不已的胡玉钻出了脑袋,一脸乖巧地对他说:
“你要负责啊~~~”
于是,萧允隐约预见,自己后半生,要被这个妖孽给赖上了。他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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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这个下雨天,将近天黑的时候,夏轻尘打着雨伞从外面回来。
“跟阮洵的那位约了去游泳,谁知道一出门就下雨了。衣服没脱,倒沾了一身水。”夏轻尘抱怨着就脱了鞋子,在屋檐下冲洗自己弄脏的脚
“啊……下雨了,总算没那么热了。”皌连景袤已经在屋里挑起了灯,翻看着手里的册子。
“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西苗的生胶运到了,你去看了没有,品相好不好?”
“不用看,那批胶让阮洵去买的。赫炎苍剑是他的老相好,赫炎苍剑的小相公,是他家小徒弟,那西苗的人还能坑他不成?”皌连景袤盯着手里的东西,目不转睛地应道。
“说的也是……哎,你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夏轻尘擦干了脚换上软鞋,走到他身后,目光惊讶地盯着他手里有些陈旧的笔记本“这是什么!”
“哦”沉迷其中的皌连景袤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的几本日记“打雷的时候掉下来的。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字迹也有些像你的,我想大概是你以前的手抄之类,就翻来看看。”
“怎么掉下来的?谁扔进来的?”夏轻尘惊讶地四下张望。
“我没看见人。它就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我还以为是隔壁那个李若言丢过来的呢。”皌连景袤看了看他“这不是你的?”
“这……”夏轻尘止不住地惊讶“这是小学交作业的日记本啊。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跑过来了。”
“哈,果然是你的手抄。”皌连景袤兴致勃勃地低头看了起来“你几岁写的,这上面好多错字。”
“大概……八九岁吧……”夏轻尘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不见可疑人影,只好陪他坐下。
而皌连景袤正看得津津有味,挨着他一起翻看了起来。
“……今天,天气晴朗,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今天,碧空万里,阳光明媚……
今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朵朵仿佛在向我微笑……
……轻尘,怎么每天都是晴天?”
“这个……就没有天气不好的时候吧……”夏轻尘尴尬地笑笑。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往事如烟,许多事情我都淡忘了……你这时不是只有八九岁而已吗,怎么就感觉岁月如梭了,怎么记性这么差?”
“这……我……那只是个开头……”夏轻尘汗颜。
“今天,我在上学的路上捡到一个五角铜板……
今天,我在放学的路上捡到一个五角铜板……
今天,我在上学路上捡到一个钱包,里面有很多五角的铜板……”皌连景袤
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轻尘,这回你可以好多天不用去捡了!”
“… …|||”
“今天,我帮婶婶扫地,扫啊扫啊,终于把家里扫得干干净净,叔叔夸我是个好
孩子,我心里很高兴……
今天,我帮叔叔扫地,扫啊扫啊,终于把家里扫得干干净净,叔叔夸我是个好
孩子,我心里很高兴……
今天,我帮弟弟扫地,扫啊扫啊,终于把家里扫得干干净净,叔叔夸我是个好
孩子,我心里很高兴……
……轻尘,原来你喜欢扫地啊?”
“那个时候劳动最光荣啦!╭(╯^╰)╮”
“咦?还有诗呢……我爱红领巾!?”皌连景袤瞪了不知所以然的夏轻尘一眼“红领巾,你是国旗的女儿,有着鲜红的颜色。红领巾,你是我的梦想,是我奋斗的勇汽(气)。你就像一展(盏)明灯,照亮我前进的道路。只要看见你,我就有了战胜困难的绝(决)心,不屈不挠的精神。你让我明白了做人的道理,鞭策我努力前进。你是我的希望,我的信念,我的骄傲。我要带着你,向着国旗,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敬礼!——哼……哼……”皌连景袤念得慷慨激昂,脸红脖子粗,他啪地一声站起来,瞪着一脸无辜的夏轻尘吼道“这个女人是谁!”
“啊?!”
“你喜欢她是不是,你的爱,你的希望,你的梦想——原来在你心里,背着我偷偷喜欢过别人……”
“这……这什么跟什么!”夏轻尘一把抢过日记本,皌连景袤又扑上来抢夺“这是我入少先队时候交的作业啦。还是优秀作文呢……别看了,根本就没这个女人。我跟你说不清,别看了……”
“拿来!”皌连景袤一把抢过来“真没什么你还怕我看。小小年纪不学好,写这种东西,你几时给我写过这种情诗。别拦我,让我看——咦?这篇很长……”
“是什么?哦,是老师布置的题目啦——”夏轻尘看了一眼。
“‘我的朋友……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头发,长着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樱桃小嘴。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这个又是谁?”皌连景袤眼神变得可怕起来“你还说没有女人,这不是女人是什么!你说,这是谁?!”
“哪有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是我自己乱写的。”
“你你你,你将人看得这样仔细,从眉毛到眼睛到嘴一丝一毫都不落下!字里行间全是欣羡之意,你骗不了我——好啊,原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是跟她分离了,才委身于我的吗?”
“我……我哪有。那是肖像描写的作业啊,大家都是这么写的,不这样写得不会有‘良’和‘优’的嘛……”
皌连景袤一脸受伤地看着手中的本子,一边念一边叹起气来:
“‘每次’班级大扫除,都会看见她勤劳的身影。当劳动结束,她的脸就会红得像红苹果……如此文字,简直如身临其境,你还不承认!你说,她是不是就是你少小相好的情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叫‘红领巾’的!”
“啊??不是啊!”夏轻尘哭笑不得,无奈之下扑上去要抢那日记本“天呐,这个东西是怎么会掉在你手里的,丢死人了。别看了,别看了……”
“好哇,你果然心虚了”皌连景袤高举着那本子,继续翻看着“哦,小轻尘,你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扶老奶奶下台阶……老奶奶感激地看着我说:‘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快乐地笑了笑:‘我叫红领巾!’我觉得,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夏轻尘!你还敢说你对她无情?你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忘她的存在,你才八九岁的年纪,就可以为她行贤德、修美名。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心里真正爱的,不是我,也不是什么赫炎苍弘,是这个红领巾!!”
“不是那么回事,真的不是那么回事……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夏轻尘一边笑,一边绕着他抢那日记本。怎奈皌连景袤又恼火又固执,硬是在打打闹闹中坚持看下去。
“我把钱交到了警察叔叔手里,然后。我带(戴——轻尘的错别字。。。)着红领巾,高高兴兴地去上学……
我高高兴兴地带着红领巾去上学……
红领巾高高兴兴地陪着我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
天黑的时候,皌连景袤终于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日记本,躺倒了已经笑得没了气力的夏轻尘身边,睁眼看着空空的帐顶,若有所思地开口:
“轻尘,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问过你的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小时候,一定就跟萧允、敏之他们小时候差不多,都是那么过来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轻尘小时候,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那些故事是写着敷衍夫子的,不是真的。”夏轻尘枕到他手臂上,笑笑地看着他的侧脸。
“不,我说的不是你写的故事,而是你。”皌连景袤抱着他轻拍了两下“我现在知道,原来轻尘从小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你看,你从小和亲戚住在一起,不受宠爱,要做很多杂事。可是你每天还是坚持上学,做功课,勤学苦读;你的手札里上至国家大事,下至蝼蚁昆虫,都会一一记录,事无巨细,查之入微。还有啊,你从小就心怀仁慈,会不计回报地帮助有困难的人,来修行自己的品德。啊……我总算清楚地知道,我的轻尘是一个从小就怀有远大的抱负的人,从始至终都在为了长大以后‘建设祖国’的愿望而努力着,生下来就为了指点天下而存在的人……”
“噗……”夏轻尘在他怀里笑喷了出来“阿袤,理想只是一个看不见的幻影。在我的家乡,几乎所有的孩子小时候都怀抱着这样的理想,可是,人长大以后才明白,‘建设祖国’的办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啊。农民种田,商人运货,夫子教学生,哪怕是沿街倒夜香,不都是为了维持这个国家的太平昌盛嘛,又不是只有封侯拜相才能‘建设祖国’。每个人都能养活自己的时候,那就是养活了全天下。所以,我们‘建设’好自己的家就行了。”
夏轻尘看着皌连景袤思索的神情,不禁好笑又好玩,“建设祖国”的话题,对一个曾经是帝王的人来说,太深了。他只能像刚才这样解释,无法让他像当初的自己那样,将这句话当成一个口号,一句空谈。
“对不起,是我让你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皌连景袤用力地搂紧他,把他的脑袋捂进自己怀里。
“没关系啦,现在这样挺好的……”夏轻尘在他怀里蹭蹭。
“你不觉得后悔失落?”
“失落什么?”
“红领巾”皌连景袤注视着他“你真的不在乎失去红领巾吗?她那样的女人,非是当世英豪不会垂青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夏轻尘捂着脸仰面笑倒,他已经被这个可爱又可笑的话题笑得脸都酸痛了,他没辙地看看皌连景袤,心有不忍地扯了个谎“我早就跟她断了。她比我年长,我才十岁的时候她就嫁人了,嫁得远远的。”
“是吗……”皌连景袤脸上露出一丝宽慰,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一瞪眼,翻身把夏轻尘压在了下面“这么说你心里还记着她想着她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夏轻尘被他咯吱着,下…身忽然一凉,裤子就被扯了下来。
“我来看看你还记得她多少!”说着,大手一抓,将夏轻尘两腿分开,开始“拷问”了起来。
雨打芭蕉,声声淅沥。掩饰着卧房之内,细密不清的喘息。
“说呀,你的红领巾给得了你这些吗?”
“给……给不了……啊啊……给不了……”
于是,雨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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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我们的主角都有了自己美好的未来。当然,还有一位,那就是我们的阿得。
上天给过夏轻尘很多活命的机会,这一次,终于肯眷顾阿得了。
他没有死。
云水的急流一直将他带回了西苗的圣地娑婆山谷,他意外地在禁地尽头的金枝树下醒来。黑暗中,悬挂西苗历任族长头颅的金枝悠悠地闪着荧光。他在树下半梦半醒地躺了七个昼夜,醒来时,将长伴自己的方天画戟留在了树下。从此抛弃了赫炎苍弘的名字,远走他乡。
那之后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见过他。多年以后,一名形貌酷似他本人的面孔重新回到了西苗地界,带回了一百多名肤色与神貌各异的随众。他们自称为修行者,信奉生命逝去的真理,提倡体悟与珍惜人生,自称为求悟真道。这种信仰的思想,抚慰了战后倍受创伤的人心,很快就募集了许多信徒。
夏轻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与那张无法忘记的容颜重逢。那时,他已是一代宗师了。在那个偶然的午后,一高一矮的两人在夏日的云水河头,看着滔滔浪水奔涌而去,彼此坦然而会心地一笑。他对他说,他爱他,是不变的事实,因为这份爱在他心里,已是永远无法改变的过去。他们在荒废的落魂口上造起了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