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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因为我此刻,真真想将你赐死!”
第九十六章
夏侯府的正房之内,萧允紧握宝剑,守卫着房中的安宁。
房内,甄颖与萧翰对坐在外间的屏风之内,除去多余衣衫,对面而坐。
“伤没好就强迫你做这种事,真是过意不去呀……”甄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上萧翰强壮的躯体,关节轻屈,压上那弹性十足的肌肉,慢慢用鲜血涂成细密的咒符。
“我说……”萧翰有些难为情地扭开脸“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早就在三十年前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寄在你的命上活下去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一脸震惊的模样?”
“是……你当年就说过。只是我一直不相信。”萧翰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如果今天你能成功施行通灵之术,那是不是就证明……我的命是你的。”
“嘿嘿,我的一半灵魂在你那里,所以你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这就叫——心有灵犀,嘿嘿……”甄颖双手捧住他的脸,“啵啵”两声响亮地亲在他僵硬的脸颊上,不等萧翰发作,两手拇指一抹,将亲过的地方涂上了鲜血。
“你!你做什么啊——”萧翰举手一抹,沾了一手血腥“呸!这是什么血?”
“黑鸡血啦……”
“鸡血?”萧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要用乌鸦血的吗!”
“哎呀,抓不到乌鸦嘛……反正都是黑毛的,长得差不多就暂时代替一下嘛……”
“这个东西可以随意代替的吗——等等!”萧翰反扣住他的手腕“你给我说清楚,你……你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制造错误……”
“不会啦。”甄颖腼腆地笑笑“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通灵术啦……”
“什么!”
“我只在当初修行巫术的时候,听师尊描述过通灵术的诀窍。”
“你——你你你!你这是要玩老子的命!你给我滚一边!”
“别这样嘛,我这次会非常小心。”
“这是‘小心”两字就可以解决的吗!”萧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说,你这次又出错的话,后果会怎样?”
“这嘛……如果离魂失败,那我们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如果咒法成功,我的一半灵魂与你的分离,你就会暂时死去。到时,我会以自己作为供奉牺牲,打开看见亡者之眼,引导你的魂魄进入死亡的世界。我与你分离的那一半灵魂会弥留在死亡世界的入口。你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夏轻尘的灵魂,驱散缠绕在他身旁的游魂,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回来,与我的一半魂魄结合,方能复生。这其中只要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你的灵魂就会永远留在死亡的世界中,再也无法醒来。到时,我那一半灵魂也会迷失……不完整的灵魂是无法长生的,所以我也会死。”
“你要玩自己和我的命,还摆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萧翰气结地坐在原地。
“别这样嘛……我这回真的会小心啦,你要相信我嘛。我又不是每一回都捉弄你。……”甄颖继续在他脸上画完那符咒,回身对守在屏风外的张之敏唤了一句“张家小子你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妥当了。”张之敏拿着针盒走了进来“就等你们两个老家伙说完这些让人起鸡皮的亲热话,再一针一针插死你们……”
“别这样嘛,人老了也是有感情的……”
“怎么,还要来这套?”萧翰看着张之敏手中的针盒“你不是说画符施咒就可以了吗?”
“萧世伯,通灵术只能让你离魂。如果不用我的金针锁脉,你难道要把剑来把自己插死吗?”张之敏在金针上手“甄大人你动作快些,别再浪费时间。”
“做什么?等一下……做什么,你们也没跟我说清楚。姓甄的……”
“萧,我们开始吧……”甄颖咧嘴一笑,抱过萧翰的脸,“巴兹”一声吻在了他的嘴上。
“唔!!!”萧翰双目圆睁,大喊一声推开他,正要发作,只听甄颖一声“下针”,自己头顶一麻,眼前一黑,原地闭过气去。张之敏双手开工,数十枚金针快速没入萧翰体内,紧锁周身穴道。
甄颖同时起手运咒,解开联系两人性命的血符,渐渐将自己的一半灵魂,从萧翰体内剥离,慢慢引导灵魂,进入死者的世界……
“萧,亡灵可以看见阴间的一切,而我的双眼,只能看见你。我无法为你找出夏轻尘身边的亡灵,只能给你指引。我替你计算过,你是天生六两九的卿相命格,富贵双全,朝中除了主上与王爷,谁的亡魂也不及你煞气。在死者的世界,你可以来去纵横,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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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动的空间,虚幻的世界。因为被利用作为供奉,精气逐渐流失的夏轻尘,渐渐无法聚集自己的魂魄,陷入了混沌虚弱的状态。他别无选择地靠在那个熟悉的肩膀上,进出依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熟悉的轻慢浅笑。
“是吗……原来不是你将我唤醒。”没有了岁月的痕迹,他优雅的眼角轻轻上扬着“可为什么我睁开双眼,看见的人就是你?你认得我?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了……”
“琨。”夏轻尘看着他“皌连琨,你真的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吗?”
“是我的名字吗?”皌连琨神情疑惑地笑笑。
“你连这个姓氏也没有印象了吗?”
“记不得了……”皌连琨思索着摇摇头“我只记得那首的曲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吗?”
“那是……一首快乐的曲子。”夏轻尘有些懵了。他知道那首曲子,那是皇家宴会上经常演奏的一首酒曲,多年前,皌连琨常常合着这首曲调,优雅地挥扇起舞。这个王爷在死后忘了自己一生的坎坷与痛苦,却只记得生前最美好快乐的时光。也许是值得安慰的事,却又为何如此辛酸……
“是吗……是快乐啊。知道吗,每次听见它,我的心情就如同此刻抱着你一样……”皌连琨眯起漂亮的眼睛,凑近他的耳朵“你跟我走好吗?”
“不……我没死,我不想走!”
皌连琨脸上流露一种忧愁的神情:
“可是你不跟我走,你会消失的……”
“什么意思?”夏轻尘预感不妙地看着他。
“被你召来的亡魂,不止我一人。”皌连琨起身一挥手,四周的围墙顿时如同溶解在空气中一般,消失无踪,围墙之外,上百个面容扭曲的恶鬼在看见他的刹那间,涌了过来。这时,只见皌连琨随手一挥,猛扑而来的一群亡魂顿时比卷入无形的漩涡,绞成碎片。皌连琨衣袂轻翻,斥退周围众多亡灵,再度让院墙重现。
夏轻尘看得真切,不是做梦。那确实是皌连琨的灵魂,在死了之后,失去了记忆,也要追逐旧日的感情而来吗?
“你一路都在保护我?”夏轻尘恍然大悟,然而皌连琨的脸上却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和事,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可我就快要没有力气继续挡住外面下等的亡魂。”
“为什么?”
“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带你离开,我会再度长眠……你给我的供奉,就快用完了……”
“啊……”
“随我走吧,去一个远离污浊、充满花香的地方。在那里,有源源不断的供奉,我们可以永世长醒长眠。”
源源不断的供奉——是皇陵、是太庙吗?是什么打扰了他的灵魂,让彼此在这里相遇。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已经死了,而他,就是等候在阴间,接引自己的那个人。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心虚面对的人。夏轻尘曾暗暗想过,如果有一天,皌连琨阴魂索命,他不会反抗,因为这是他欠他的。没想到,死的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索要灵魂的人就在眼前,而他却退缩了。他不想死,不愿死,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死去,怕死……
“琨,倘若多年后有一日,我真的死了,我会跟你走。可现在,不行——”
“为什么?我爱你呀,我虽然想不起从前了,可我确实是爱你的呀。你难道……”清澈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不爱我吗……”
如雷贯耳一声语,旧日情殇再上心头。同样的双眼,同样是含笑落寞的眼神。曾经说过的绝情话语,怎忍在死后再伤他一次。
“我……”
“你不爱我吗……”皌连琨喃喃地追问着。突然,他一阵风似的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院墙。
“你怎么了……”夏轻尘不解地看着他。
“有其他的亡灵朝这边来。”皌连琨神情严肃戒备起来“不是一般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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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之间,萧翰行走在浮动的夏侯府内,沿路斩杀孤魂野鬼。
“爽快啊!什么时候打西苗也这么省力就好了!”
“你是省力了,我就快被你耗死了……”冷不防,耳际传来甄颖的声音“下等的游魂吓走就行了,你动作这么多,我的血会流得更快……”
“姓甄的,半夜三更突然出声想吓死老子啊……你不是用黑鸡血吗,何时又变成你的血了?”
“咦?你还真的相信那是鸡血啊,你真好骗,嘿……”
“你……”萧翰神情复杂地咬了咬牙“别浪费时间了,快说,怎样找到夏轻尘?”
“我不知道,我的只能看见你,看不见其他的亡灵,也看不见虚空之间。你将你眼前所见告诉我,我会指引你做出对策。”
“嗯。我现在根本就还是在侯府里,只不过看不见守卫。”萧翰在不稳定的侯府内行走着。
“你先四处走走。能够让人虚脱离魂的亡灵不是普通的亡灵,可能是极凶极恶之灵,也可能是一群。通常灵力集中的地方,会有白光聚集。”
“啊,有了,前面空中映出白光。”
“那……走过去。”甄颖叹着气说。
“走不过啦……”
“为什么呀?”
“你看不见我面前是一堵死墙吗!”
“别这样嘛……我看不见虚空之间的,我的眼里只有你呀……”
“住口!别说这种无聊的恶心话!”萧翰左右远顾“我面前这道墙向两侧延伸,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要怎么才能过去。”
“这个嘛……死者的世界是由意念幻化而成的,并非实体的存在,你凭着意念直行,穿墙而过。”
“哦……”萧翰退后数步,猛地拔步向前一冲,登时身体一震,眼前金星迸射“啊——”
“怎么了!萧!萧……”
“甄颖,我CAO你大爷……”萧翰捂着脸倒在墙根下。
“呃,别这样嘛……我想你也许是撞上结界了……”
“你TMD不早说!”
“你再穿一次,如果依旧过不去,我再助你用法咒瓦解这道屏障。”
“你休想老子再撞第二次墙。不试了,直接用其他方法!”
就在萧翰苦于无法越过面前的长墙,准备攀越而过的时候。面前院墙突然凭空消失。百鬼夜嚎,洪水猛兽一般地冲来。萧翰手中长枪挥舞,周气浪掀天而起,四周景物与亡灵无一幸免,瞬间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尘埃落定的同时,一条似曾相识的人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萧翰心头一紧,顿时惊在当场。
“到了这个时候,你们也不让我与他静静相处吗?”眨眼之间,皌连琨已经挡在面前。
“萧,你怎么了?”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着,然而萧翰僵硬的嘴唇动了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萧!到底发生何事?看见夏轻尘了吗?”
“见了鬼了……”萧翰哑着嗓子说“怎么可能……他竟然……”
“他元神消散了吗?在他身边的是什么样的亡灵……萧?”
“你比其他的强,你也想来讨他的命吗?”皌连琨眼中流露敌意,伸手一握他的手腕,向外一拧,竟将萧翰的手腕拧折。银枪落地,守在侯府卧房内的甄颖无端见血。
“是你,你怎会……”一种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