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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南下?”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天下第一神医手指动一动,就针到命除——呃,不是,是针到病除了。”
“天下第一?”
“呃,呵呵,第二……”张之敏犹豫地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又再伸一跟“第三……”
“哈……”夏轻尘在他身前勾着缰绳“前两个是谁?”
“第一是我师祖,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第二是我师兄,鬼手神针杨思修。”
“哦,我记得他,那时在初城,你就是冒充他在街头招摇撞骗,我还见过他一面。”
“对对对,你都还记得呐”张之敏高兴起来“那时候你穿得好破,我都没认出来你就是主上在北域雪地里救下的那个男孩儿。我还记得,你身边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那个人是谁,他后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京城?”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夏轻尘心里又沉重起来。
“哎”张之敏显然没有感觉到身前之人情绪的变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那个人应该功夫不差,当初我逗你的时候,他上来就推了我一掌,把我给推倒了。现在想想……能把我这种顶尖高手给一掌推倒的人,为数不多呀……”张之敏摸着自己依旧闷痛的胸口,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但是他一晃脑袋,那个奇怪的念头就像迎面飞过的苍蝇,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轻尘啊,好不容易主上不在,又没有别人,咱们两个上哪儿玩儿啊?”
“我几时说要去玩了?本侯爷要微服私访,视察灾区田地的整治情况,亲自考察云河水利。一来看看那些个县令郡守有没有老实在办事,二来看看云河溃堤的情况,才能思考针对的修补方法。另外还要看看农田,中州历年的粮食收成都不好,我猜想除了这边温热的气候不适合种麦子,也许还有土地的原因。这些都必须亲眼看过,才能思考答案。”
“哦,要去云河南端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张之敏心痒痒地陶醉着“我早就听人说过,云河南端,水草丰茂,每当入夏,沿河两岸的夜合花就会一直盛开到秋天。那个时候,多情的男女就会私约到没过人头的草丛,在夜合花催情的香气中幽会缠绵。轻尘,我们去吧,我们两个去,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在萧允面前炫耀。”
“敏之”夏轻尘满头黑线“明天我花银子给你买一个女人,你自己抱着她去滚草地吧!”
“我不,我就要你嘛。你比女人还可爱,香香软软,一扑就倒。”说着,张之敏在他背后张开手臂,向前一扑。不料……
座下“妖狐”突然一晃身子,屁股使劲一撅,将张之敏从马背上甩飞了出去。
“哇哈!”
“敏之啊!”夏轻尘在马上担心地回过头来。只见张之敏仰倒在地,身后便装打扮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扶了起来。
“咳咳……咳……”他捂着胸口难受地咳嗽了几下“你这匹……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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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以南,临近落魂口的无名小镇外,一处林木茂密的山丘上。
阿得屈腿坐在树下,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看着远处视野中绵长的云河水。曾几何时,他和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坐在树下,分食手中的馒头——那段时光,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在想什么?”火枭盘坐在一旁,擦着自己的蛇尾血刃。
“没有。”
“自从踏入中原以来,你有些失去敏锐了。中原有什么让你分心的吗?”
“我没有。”
“这群人比土匪还不如,你真以为他们能撼动驻军关口吗?”
“我没指望这群乌合之众能动摇驻军的防守。只是,我们将来进攻的时候,需要有一群人转移驻军的视线。”
“那你为何还不劝他们归附西苗?”
“时机未至,待官府将他们逼至绝境,我们再给他们一条生路。等吧,就快了。”
“我不喜欢中原人。他们既自私又无情。同为中原的族人,却要巧立派别,自相残杀。”
“火枭,人多的地方面总免不了纷争。就连西苗地界,也无法上下齐心。”
“西苗全族为了这场战准备了这些年,难道还不够齐心吗?”
“我不会怀疑众人一战的决心,但族长”阿得看看手中的馒头“似乎有怯战之意。他虽未明说,但我有感觉。”
“阿得,你在中原待得久了,才会疑神疑鬼。族长是你的亲叔父,他有什么想法,还需要瞒你吗?”
“也许是我多心。但若果真如此,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挡西苗的开疆大计。火枭,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当然,我自有记忆起,就决定一生一世跟随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弟,我可以为你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得将手中剩下的馒头放进嘴里“让惊鸿在临县制造混乱,吸引官兵来骚扰这群乌合之众的余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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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桂宫中,红若挺着硕大的肚子,一旁秀莲搀扶着她有些蹒跚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屋里来回活动腿脚。秀莲原是红若入宫前的侍女,红若怀孕后才被送进宫来伺候待产。
“哎呀……”红若捂着肚子轻叫了一声。
“娘娘怎么了?”
“腹中的孩儿,又踢我了。”
“哈……小皇子这么顽皮,生下来一定很聪明。”
“秀莲,还不知是男是女,这种话不可乱说,以免落人口实。”
“娘娘,你就放心吧。十成十错不了,这就是一个龙子。先前赵姨娘怀小少爷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的肚子也是这样尖尖挺挺的;就算宫里的太医不肯吐实,上回我们自家的郎中不是来瞧过了吗?都说娘娘的脉相一定是男婴错不了。”
“唉,但愿如此……”红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娘娘”顺喜端着药碗走进屋来“安胎药煎好了,请娘娘趁热服下。”
“嗯……”
“等等……”秀莲走到碗前,拿起托盘里的银针在药碗里搅了搅,看看没有变色,又端起药碗闻了闻。
“秀莲,都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煎的药,不用这么费事吧。”
“奴婢不怕麻烦,就怕这双眼看顾不过来。娘娘腹中的龙子,关系整个甄家的命运,奴婢不敢有半点疏忽。”秀莲端着碗举到红若面前。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有人有心要害我,你又怎么能防得了……”
“娘娘,别愁眉深锁,这样对孩子不好……”
秀莲扶着红若正要歇下,忽听得门外宫婢叫着急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
“放肆!”秀莲一步将那宫婢挡下。
“发生何事?”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啊?这……”红若一时也莫名惊惶起来“她来做什么呢……”
“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来势汹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娘娘是不是暂时移往他处,回避一下……”
“娘娘……”
“秀莲,我们先去西花园走走吧……”
“是。”
红若由秀莲扶着,正往宫门外走,远远就听见了凤仪宫太监的叫声:
“皇后娘娘驾到——”
“啊,糟了……”
一声无奈,皇后已卖进门来。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众宫婢跪了下去。
“臣妾拜见皇后。”红若站在原地,微微屈了屈膝,又站直了起来。
见面前跪了一地的宫婢也不说话,眼睛在红若身上剜了一下,傲慢地说:
“淑妃,见了本宫怎么不行礼?”
“回娘娘,主上怜臣妾有孕在身,特许臣妾,不必行福礼和跪礼。”
“哼”陈皇后冷笑一声“主上宠着你,你就忘了自己身份了?仗着你怀有龙种就无视后宫家法,你好大的胆啊?”
“臣妾不敢。臣妾不明白娘娘所指为何?”
“本宫丢了东西。”
“这……娘娘,臣妾近来并未出宫,宫中又怎会有娘娘的东西?娘娘丢了东西应该找内务府,怎么会找到臣妾宫中来?”红若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同是身怀六甲的身子,这样对站着,陈皇后一时觉得红若是在用她的肚子向自己示威。于是忿忿地说:
“在不在你这儿,一搜便知。来人,给本宫搜!”
“是。”
皇后一声令下,身后一队太监冲进屋里翻了起来。
“娘娘”看着一屋东西被翻乱,红若强忍委屈与怒气“不知娘娘丢了什么宝贝东西?”
“也说不上是什么宝贝,只是本宫的父亲入宫前送给本宫的一枚凤头钗——金丝点翠的风头钗。”陈皇后阴毒地一笑,满意地看着红若的脸变得煞白。
不一会儿,搜查的太监捧着夏轻尘送给红若的那枚凤头钗走了出来:
“启禀娘娘,找到了。”
“啊,这是……”红若一看那钗,险些晕了过去“这怎会是娘娘的东西。”
“这当然是本宫的钗,是太尉大人让东南老家的人专程稍来的东西。”陈皇后伸出三指捻过那钗,抬眼一看六神无主的红若“淑妃,你该不会说这是你的吧?这上面的翠鸟羽毛只有我们陈家的封地才出产,主上也不曾赐过,你甄家只怕给不了你这么精巧的东西。”
红若听了这话,只觉从头凉到脚,整个人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那是夏轻尘送她的凤钗,她一直珍藏着不舍得戴上。怎么会?怎么会……
“淑妃,你可还有辩解?”陈皇后得意地笑着“来人,将甄淑妃带到内务府,本宫要亲自审问。”
“啊……”红若仿佛失了气力一般,身体摇晃了两下,身旁跪着的宫婢连忙搀上。就在此时,秀莲突然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下:
“皇后娘娘,东西是奴婢偷的,淑妃娘娘并不知情?”
“什么?”突然冒出个顶罪的,陈皇后顿时变色,瞪着秀莲的眼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你为什么要偷本宫的凤钗?”
“回皇后,奴婢见自家主子怀了龙种,又听人传言说是男婴。于是妄想淑妃娘娘能诞下皇长子,取代娘娘的凤位,所以……”秀莲颤抖着说“所以趁娘娘宫中松懈,进去偷了这支凤钗,想为娘娘趁早讨个吉利。”
“皇长子……好,好得很”陈皇后咬牙切齿“来人,将她拖下去,依家法杖毙!”
“是!”
“秀莲啊……”红若难掩震惊与悲痛,泪珠子断了线一般掉下来。
“秀莲拜别主子。”秀莲哭着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愿主子早日诞下龙子,荣享富贵。”
说完她闭上眼,全身瘫软地被拖了出去。陈皇后一计未遂,随即忿然离去。
“啊……”红若哭坐在地上,茫然无助地揪着身边宫婢的裙角。
“娘娘,娘娘振作啊……”
“秀莲,谁能救救她……我该怎么办啊……”红若捂着脸恸哭起来。
“娘娘,娘娘节哀呀……”
“娘娘莫哭坏了身子……”
“主上……公子啊……呜……”红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失声道“天呐,求你给我一个男孩儿吧……”
红若就这样哭着昏了过去,建桂宫的宫婢顿时乱成一团。而在那一团混乱之中,伏首在地上哭泣不止的,还有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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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以南,云河孕育出肥沃的土地,淹没又重生
云河过了落魂口就被称为云水了,进入西苗之后就这样弯来弯去、弯来弯去……(这图谁画的,弯这么多,太强了= =|||)
筋肉男火枭……除夏轻尘外,阿得唯一亲近的生死之交~
当当当当!阿得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锅露肌肉啊?
我要用这个身材——推到夏轻尘!嗷……
熏风殿内,皌连景袤坐在书案前,与司马正秀商量着入秋谷种的分配。
“司马,中州侯的奏章你看了吗?”
“回主上,臣已详读过了。据夏侯爷所说,中州土地贫弱潮湿,除了云水两岸因泛滥被淹没过的田地浮有肥沃的淤泥;东南部多为红土,平原也土质过硬,又因连年过度耕植,出现沙化的迹象。因此今年秋收过后,南部应停耕一季,让土地得以休息。”
“停耕一季未尝不是平复民心的办法。只是中州历年收成不佳,今年又遭逢涝灾。朕担心,中州越冬的存粮不足。”
“主上明鉴,臣也是这个想法。”
“但他的奏章中并未提及要调拨粮草。倒是沈明玉,连上了两个折子,跟朕要粮食。”
“臣以为,应予以适当补给。”
“朕也是这么想。就算官仓他能自己应付,可战备粮仓总不能一直空着。轻尘啊,就是太要强了。连向朕伸手也拉不下面子,真是让人看着干着急。”皌连景袤看着面前修长的字迹叹了口气“亚相可还记得,当日重居正的所供亲眼目睹军粮的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