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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她向你讨要炙炎兽内丹,你若不愿不给便是,又何必打伤她?如今她伤重在床,你却不愿悔过,可见你毫无友爱师妹之心!我罚你去幻音峰思过,你却不愿领罚,方才更是出言顶撞与我,可见你毫无尊师重道之意!”
饱含着灵力的话语在青云峰顶传出,字字如雷,在云间翻滚。
石秀容脸色一瞬三变,就在她想要出声反驳时,殿内的声音又道:“既然你主意这般大,我又要你这弟子有何用?!”
此言一出,不但青云峰上下内外弟子皆为色变,就连原本一脸倔强的石秀容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青云峰虽然只是一峰,但它却是通云门内包括通天峰在内最重要的两峰之一,而青云峰峰主左风仇更是通云门内唯一的一位金丹期修士,深受门主器重。若他执意想要驱逐一位弟子出通云门,门主又怎么会为了一位小小的内门弟子出言阻止?
对他们来说,一个内门弟子的去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她石秀容若真被逐出通云门,那么她可能……不,是一定此生都与修道一途无缘了!
直到此时,石秀容才为自己的倔强感到两分后悔,但只要一想到左思思强抢她炙炎兽内丹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心中的自尊却让她此刻怎么都无法低头来恳求左风仇。
左思思是峰主的女儿,对,没错,但是这就能够强抢她九死一生,赔上全副身家和半条命才换来的炙炎兽内丹吗?!
道之一途,不就是明心见性,顺应天道,清明道心吗?那么她为何……为何还会遇上这样的事?!
气愤、不解、后悔、不甘、怨愤……无数的情绪在石秀容心口|交织,让原本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石秀容再次呕出一口血。
气氛仿佛在此刻凝滞,青云峰上下都在左风仇的威压下发抖,不知该如何收场。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惊呼突然响起,道:“看!是柳师妹!柳师妹来了!”
“什么?柳师妹回来了?”
昏暗的夜色中,一道火焰般的身影御剑而来,划破灰冷的夜空,只是看着那道身影都仿佛都让人心中激荡起来。
只见那道火红色的身影在殿外百米处收起飞剑,稳稳地落在地上,含笑向大殿缓步走来,明明一步步走得极慢,但却眨眼就来到大殿石阶下,身姿如柳絮般轻盈拜下,声音婉转而灵动,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道:“弟子柳婧,拜见师尊,愿师尊福寿绵延,安康永享。”
压抑沉重的气氛在柳婧出现的那一瞬间蓦然散去,青云殿门轰然大开,一身青色长衫,面容威严的中年人从殿内走出,方才还冷厉的语气在此刻不自觉和缓下来,道:“婧儿回来了?”
左风仇顿了顿,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期盼和激动:“此次大比如何?”
柳婧傲然一笑,从乾坤袋中拿出此次大比头名的奖励,恭敬呈上:“不辱使命,得胜归来!”
看着那宝光隐现的琉璃金光塔,又打量了一下柳婧,左风仇不禁露出了笑容:“好,好,好!”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此次的四派新晋内门弟子大比,左风仇对通云门一行——特别是青云峰大弟子、千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天级火灵根柳婧——寄予厚望。虽然此次只不过是新晋弟子的大比,不是真正的四派大比,但通云门也已经多年不曾拿下大比首名。
对于这一点,通云门——这个曾经御领修真界,正道曾经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门人上下无不抱憾。
于是对于此次大比,左风仇在柳婧身上托付了极重的期盼,而柳婧也不负他的重视,不仅带回了大比首名的荣誉,更是已经达到了炼气大圆满,只要机缘一到,随时能够突破炼气期,踏入筑基。
要知道,柳婧才不过是十五岁!
这怎么是能够用一句“前途不可限量”能够形容?
彷佛已经看到柳婧将来怎样为通云门,为青云峰,为他这个师尊争光的模样,原本不苟言笑的左风仇此时竟然是笑意连连,对柳婧嘘寒问暖,最后更是大手一挥,不但将这次大比的所得,玄级二品护身法宝琉璃金光塔交予柳婧随意使用,还奖励了柳婧各种灵石灵丹,眼看柳婧那黄级三品乾坤袋已经装不下了,更是赏了柳婧一个黄级一品的乾坤袋,让聚集在大殿外的青云峰上下弟子看得无不眼热。
法宝分“天地玄黄人”五级,每一级又分五品。人级便是俗世界所谓的“神兵”,大部分修士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但黄级法宝在修士界却是几乎人手一个,既然这样又怎会眼热?慨因乾坤袋自是与一般法宝不同,制作乾坤袋所需的材料早在两千三百年前的正邪之战中被毁去了十之八|九,因此即便是黄级五品的乾坤袋,也要耗费十块中品灵石,这几乎就是一个普通弟子的一半身家,而黄级一品的乾坤袋更是有价无市,就连身为左风仇的女儿左思思都没有,这又怎么不让其他弟子眼热?
但眼热归眼热,作为通云门内唯一一个天级火系单灵根、此时更是夺下四派新晋内门弟子大比头名,几乎可说是风头无二的柳婧,他们也只有奉承的份,就连修为远高于柳婧的筑基期甚至旋照期弟子都不得不堆出笑脸,对柳婧这位前途无量的弟子上前道贺。
于是无数的内门弟子围在柳婧周围,笑意盈盈或是奉承或是道贺,好不热闹,同一旁仅有十尺之遥,却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石秀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为尊吗?
直到此刻,石秀容终于意识到了修真界的残酷和人情冷暖,但她的心中却只有不甘。
她明明入门远比柳婧要早,也远比柳婧要更为努力,但是仅仅是“天赋”一词,就将她死死地压制住。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她才不过是炼气六层,而柳婧入门仅不过九年,却已是炼气大圆满,眼看就要突破炼气期,成为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筑基期的修士……
若她石秀容也有这样的资质,这样的修为……那左思思又怎么敢来惹她?!
这让她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
石秀容咬紧了唇,而就在此时,柳婧却突然发话了,道:“怎的不见左师姐?”
石秀容心中一冷,空气中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也凝滞了下来。终于,左风仇冷哼一声,瞥向了石秀容:“你且问她!”
柳婧看向了一直跪着未起的石秀容,她身旁那原本同左思思形影不离的墨兰芷挤上前来,愤愤开口,语气刻薄地将石秀容不愿将炙炎兽内丹让给左思思,更是出手将左思思打伤的“恶行”描述了一遍,显然是想要让与左思思交好的柳婧为左思思出头,加一把火,彻底将石秀容赶出通云门去。
而柳婧也不负所望,神色一沉,开口便斥道:“这样实为不该!石师姐若不想将炙炎兽内丹让与左师姐,好言相说便是,何必动手?”但就在墨兰芷面露喜色时,柳婧却又转向了左风仇,道,“此举定不可轻饶,师尊,您看,不如让左师姐去幻音谷思过如何?”
墨兰芷的神色僵在了脸上。
虽说幻音峰与幻音谷只有一字之差,但却一个在通云门内北部,一个在南部。若说幻音峰是让弟子思过所去,那么幻音谷便是惩罚弟子的地方。
在幻音谷,环境恶劣不说,更是有诸多法阵,一个不小心就要受法阵内的心魔所困,所有去那里的弟子,就算回来了,没有个三五十年的修养,也是无法精进的。
对于修士来说,耽误修行如杀人父母,这样看来,柳婧此招不可谓不恶毒,实在是为左思思狠狠出了口恶气,但……但若峰主真的应下,那么左思思刻意装作伤重,想要把石秀容赶出通云门的打算不就不成了吗?
墨兰芷这才想起左思思此次的打算还没与柳婧通气,可左风仇此时就站在大殿门前,她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于是向着柳婧挤眉弄眼,好不可笑。
但柳婧却是看着墨兰芷,一脸莫名,似乎完全没有明白的模样。
左风仇沉吟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愿担上一个为了亲女迫害弟子的名声,便敲定了:“既然如此,你便去幻音谷思过,十年后再回来罢!”
石秀容此刻百感交集,向着左风仇缓缓叩首,也不知道是该怨恨还是该庆幸。
但……
“弟子,领命。”
今日之辱,他日必还!
幻音谷的日子着实不算好过,石秀容只不过在幻音谷呆了短短几天,便已对幻音谷的日子深有体会。
不说谷内变幻无常的天气和时不时跑过的兽群,最令石秀容困扰的,还是各种各样不知何人布下的法阵。其他的法阵还好,若她闯入了心魔阵内,那还真不是一两年能够出得来的。
可就算这样,石秀容也从未后悔:不管怎么艰难,总比被赶出通云门,与仙路绝缘要好。
而这一天,就在石秀容小心翼翼避开各种奇奇怪怪的阵法,猎来今日的吃食,打算回到她找到的小山洞内时,她看到有一道炽烈的红色身影从谷口出款款走来。
柳婧?她怎么来了?
她来幻音谷做什么?
石秀容心中警惕,却看到柳婧抬头向她一笑,声线中竟不像往日般清脆婉转,而是带着阴冷渺渺之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朱唇轻启,道:“真是不乖呢,石师姐,你今天怎的又不呆在你那山洞里了?”
在这一刻,石秀容恍然间似乎看到柳婧那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眼染出了魔道人特有的赤红和冷酷杀意。
石秀容心神大震,甚至没有注意到方才那个“又”字,呆立当场,骇然道:“你……你竟然入魔了?!”
柳婧轻笑一声:“每次都是同一个反应,石师姐,你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什么?”
“好好睡一觉吧!”
柳婧长袖一挥,石秀容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地上。
正文 第十章 毕方(六)
青色的火焰燃烧起来,铺天盖地,似是要将这山洞的一切都焚烧干净!
在这样的火焰下,这个平平无奇的山洞洞壁上附着的冰层迅速消融,连大地似乎都要同这冰层一同融化,甚至于阿婧感到自己的视线都在这样的火焰下扭曲。
多么骇人的火焰!
多么骇人的高温!
但就是这样骇人的火焰,却偏偏无法靠近阿婧身旁的石棺半步。
阿婧眼带惊奇地瞧着这一幕,而后不由得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石棺。
山洞外那气急败坏的鸟鸣声越发大了,一声一声似是在怒骂着什么,可阿婧却是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再一次将手伸向了石棺里的那人。
“唧——!!”
阿婧收回手,外头稍稍安静了些,只有大鸟愤愤拍打翅膀的声音回响。
阿婧眨眨眼,第三次伸手。
“唧唧唧唧唧——!!!”
阿婧第三次收回手,外头又一次安静了些,只不过似是有什么东西愤怒地在外头蹦来蹦去。
阿婧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说,这里的一切异状,应当都是这石棺——又或是石棺里的人——的缘故吧?
而这个人,又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为何他身上竟有这般重的寒气呢?
阿婧开始仔细地打量着石棺里的人。
此时此刻,睡在石棺中的人,是一个面容十分俊美的男人……不,用俊美来形容这个男人,其实并非十分合适,因为仅仅“俊美”两字,完全无法形容这个男人面容的万一。
这样的面容这样的人,咋一眼瞧去,让人除了目瞪口呆、除了觉得这人定是夺了天地的造化外,竟是生不出半分旁的心思。
他就像是上天的宠儿,完美无缺,叫人无法逼视,自惭形秽,甚至觉得只要被这样的人的这一双眼瞧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可还好的是,他并未睁开眼,所以阿婧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地看着他。
虽然阿婧自认为就算这人睁开眼,她依然能够从容不迫地看着他。因为不知为何,从瞧见这人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这人当真是面善至极,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也正是阿婧推开石棺后怔住的缘由所在。
——阿婧化作魂魄,已是将近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