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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工是一件大事,要选取良辰吉日,祭拜河神后方可动工。
这一日,汴河岸边热闹非常。
在翰林院大学士刘潜的带领下,各级官员和城中富豪,以及数万百姓聚在一起,隆重的祭拜了河神,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祝词,动工仪式就此开始。
江蓠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百姓,其中有部分是治河的民工,他赫然在其中发现了焦九的身影,此时的焦九不再是文士打扮,而是一身平常的民工衣着,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若非他相貌奇特,江蓠也难以察觉。
第九章 水怪
在各方的配合下,河工的进展非常顺利。
江蓠没事的时候也会到现场转一转,刷一下存在感,若是恰巧碰到刘潜刘大人巡视工地,还能向其请教一番,交流感情,加深印象。
说实话,数万人共同劳动的场面实在颇为震撼,这些民工精赤着上身,踏足在泥沙之中,用原始的工具一点点的清理淤泥,让他想起了愚公移山的故事,这种状况持续到一个月后,一个传言打破了上京城的宁静。
汴河中出现了水怪。
治河的民工言之凿凿,有的说水怪身长数丈,头大如伞盖,双眼如铜铃,也有的说水怪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无踪,还有的说水怪会吃人,已有十几个同伴被水怪吃掉,只留下一滩血水。
各种传言,不一而足。
甚至有人说这是河神发怒,派出水怪来阻挠疏通河道。
这些言论影响了民工劳作的积极性,无论是有人故意散布还是真的有水怪,工程的进度明显慢了下来,民工们人心惶惶,生怕会被水怪吃掉。
工期拖延不得,每拖延一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银钱,若是继续如此,到了冬季,冰冻千里,更是难以进行下去,眼下只有先安抚民心,查找出事情的原委。
翰林院大学士刘潜亲自到河边辟谣,言明疏浚河道上承天意,下应民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水怪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朝廷将彻查此事,对造谣生事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此时江蓠正站在刘大人身旁不远处,他不由得想起了焦九。
自河工动工那日在民工中看到焦九后,他便再没有见过,若焦九真的是河神,一力促成了疏浚河道的事宜,那水怪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只是有人造谣?那此人也太过大胆了,一旦被查出就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治河是江家牵头倡议的,出了这种事也当出一份力,尽快查明真相,江蓠派人在民工中查找焦九的行踪,同时跟进对水怪真伪的调查。
经过调查核实,确实有十几名民工消失不见了,也有民工说自己真的见过水怪,只是水怪的速度太快,没能看的真切。
负责调查此事的是刘潜的随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詹雄飞,他带着衙差到民工消失的地点查探过,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找到水怪存在的证据。
江蓠也到那个地方看过,他不相信十几个人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或许是集体逃跑了也有可能,民工是从上京城周边村镇里强征过来的,虽说有银钱可拿,却很辛苦,有人受不了苦跑掉也情有可原。
然而几天之后,又有民工不见的消息传来,这一下传言更加厉害了,导致民工们不敢下河,害怕触怒河神,也把他们带走。
正在此时,江蓠收到了一个消息,他一直派仆人在民工中打探焦九的行踪,但想从数万民工中找出一个人来并不容易,何况焦九不一定会用这个名字,只能依靠外貌特征来查找,效率极低。
幸运的是这次消失的民工中就有他要找的人,江家的仆人已经确认了此事,那个叫焦九的人和其他民工一起消失不见了。
江蓠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怎么都透着诡异,焦九的身份扑朔迷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四品带刀护卫来到了江家老宅,出现在他的面前。
“听闻江公子在找寻一位民工?”詹雄飞开门见山的问道。
“詹大人,实不相瞒,在下确实在找一位旧识。”江蓠坦诚道。
他猜想恐怕是仆人在寻找焦九时透露出了风声,被这位想要破案的詹大人察觉到,而焦九确实失踪了,隐瞒无济于事,只会加深猜疑。
“江公子真是交游广阔,和治河的民工都有交情。”詹雄飞冷冷道。
詹雄飞这几日带人查案,想找到造谣生事之人,他并不相信水怪之说,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听到江家的仆人在打探失踪民工的消息,便把目光盯在了江家身上,能够快速的散布谣言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民工,只有本地的豪门大族有能力办到。
可江家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据他所知,疏浚河道是江家的提议,此时又暗中耍诡计阻止,这不合乎情理,何况谁都知道和朝廷作对没有好下场,作为上京城的一方豪门,实在没必要赔上全族的性命。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没有其他线索可查,只好来到江家老宅,一探究竟。
“这件事还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那一日在下到铁匠铺想打造一柄佩剑……”江蓠叙说道,“……原本想找到焦九问明缘由,想不到连他也消失无踪了。”
江蓠没有提及狐妖莫愁,只说了有关焦九的事情,这件事铁匠铺的匠人可以证明,他不怕去查,反正疏浚河道和寻找焦九都不是犯法的事情。
“那块剑胚可否让我一观?”詹雄飞请求道。
这没有什么问题,江蓠吩咐仆人把那块收入库房的剑胚取了出来,打开供其观赏,詹雄飞拿起剑胚,仔细观瞧。
“寒铁!”詹雄飞惊讶道。
“詹大人识得此物?”江蓠探问道。
“听前辈说起过,据说这种寒铁深埋于地下,极难获取,可用于打造神兵利器,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块剑胚正是用寒铁所铸,只是还没有完成。”詹雄飞解说道,“至于其中渗出的寒气,想必是炼剑时加入了其他宝物。”
“那詹大人相信在下的话么?”江蓠沉声问道。
“我倒是想相信,不过也需要你自证清白。”詹雄飞模棱两可的说道,“既然此事与你有关,那你便随我再去探查一番,别说你是个文弱书生,想必没有人会想到江三公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江蓠无奈,正如他能察觉到詹雄飞是个高手一样,对方也能看得出来,这从呼吸吐纳中,行走的姿势中,眼神的对视中都有所体现,除非他能练到超凡入圣,返璞归真的境界,否则很难避开高手有意的探查。
两人出了江家老宅,朝着汴河河堤上行去。
第十章 地宫
汴河的堤岸上,原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
翰林院大学士刘潜可以派官兵迫使民工们出工,继续疏通河道,不过他是清官,在民间的口碑甚好,一旦这么做了,多年的声誉尽毁,还会被朝中的政敌攻击。
再者百姓信奉鬼神之说,若是查不出结果来,很难说服他们克服心理的恐惧。
江蓠再次来到这片滩涂,詹雄飞带着几名衙差划着渡船来到了事发地,这里水面平静,完全看不出有水怪出没的迹象。
詹雄飞突然跳入泥水之中,前几次他来这里也只是在水面上查看,没有下过水,当时他怀疑是有人故意所为,不相信有什么水怪,但听了江蓠的话后觉得蹊跷,想着或许水下真的有什么。
他踏足在淤泥中,逐渐朝着河中心行去。
江蓠望着詹雄飞的背影,只好跟着下了水,眼下形势紧张,想摆脱掉江家的嫌疑就要把事情查清楚,既然这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都不顾身份的下去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其余的衙差也纷纷跳下了渡船。
此时刚刚入秋,河水并不冰冷,只是脚下的淤泥太深,纠缠住脚踝,走起来甚是吃力,由此可知那些治河民工平日劳作的辛苦。
越往河心,水流越急。
江蓠倒是无所谓,他曾在瀑布下练剑,知道如何站定,这点水流对他无碍,后面紧跟的衙差则要互相拉着手保持身形平稳,他们依次来到民工们消失的地点。
詹雄飞潜入水中查探,半晌浮出水面,对江蓠摇了摇头。
“或许和时辰有关。”江蓠猜测道。
两批民工消失的地点相距不远,虽然不是同一时间,却也相差不多,这水怪或许严格按照时间出没,是个守时的好怪物。
詹雄飞望了望天色,决定再等等看,几个人在河水中围成一个圈子,戒备的望着四周,衙差们抽出腰刀,严阵以待,毕竟有关水怪的传言有些离谱,衙差们可不相信自己能杀掉那个庞然大物。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就在众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不远处的水面上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原本波动并不起眼,和平时的水波一样,不过却渐渐翻卷起浪花来,形成了一个漩涡,衙差们惊恐的望着那个漩涡,想要朝后退去,连江蓠都颇为心惊,不知道漩涡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
詹雄飞不为所动,注视着迅速扩大的漩涡,抽出腰间的佩剑,一道清冷的寒光闪过。
一剑在手,他没有后退,反而朝着漩涡走了过去。
江蓠和衙差们小心的跟在后面,他觉得越是靠近漩涡越是难以把持,只能强行定住身形,而詹雄飞已经靠近那漩涡了。
突然间,不知道是詹雄飞自己扑进了漩涡,还是被吸进了漩涡,反正就是没有了踪影。
“是水怪!詹大人被水怪吃掉了!”一名衙差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衙差们一阵慌乱,纷纷朝着河岸边逃去,如此一来,本来维持好的阵型瞬间散乱,他们非但没能逃走,反而一个个的被漩涡吸了过去,消失在河面上。
江蓠本想拉住一个从身边被吸过去的衙差,没想到反而被带进了漩涡,他只觉得一阵晕眩,身体在向下坠落,他运气全身,调整好姿态,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刚一落地,还未睁眼,他便抽出了利剑,凭着感应攻向四面八方,一阵兵器交击之声。
“好剑法!”一个熟悉的声音赞道。
江蓠稳住身形,睁开眼,看到了刚刚消失的詹雄飞,和他对招的正是此人,他转头观察四周,这里明显不是水怪的肚子里,因为他看到了石头,四周的墙壁是用巨石砌成,头顶是发光的明珠。
真是豪奢!
江蓠赞叹着,江家也是一方豪门,却也没有用夜明珠照明的习惯,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角落,若是整个地方都用夜明珠照明,那可真是富可敌国了。
“这是什么地方?”江蓠询问道。
“我也是刚来,如何知道?”詹雄飞摊开手,无奈道,“不过据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处皇陵地宫,只是没想到却建在了汴河之下。”
这点江蓠倒是知道的,有些皇帝为了死后继续过上奢华的生活,也害怕有人对他不利,便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了隐秘的皇陵,希望死后能够得到安宁,不过大部分皇陵地宫都是建在山下,建在河道下面的还没听说过。
“你是说前朝的皇帝修建大运河并不是为了方便南北交通,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在汴河下面偷偷建造自己的皇陵?”江蓠惊叹道。
这条贯穿大炎国南北的大运河是前朝所建,前朝那位皇帝一生昏庸无道,骄奢淫逸,劳民伤财,最终导致国家灭亡,不过建造的大运河却造福了后世百姓,成为他为数不多的功绩之一。
“有这种可能,只是尚不能定论。”詹雄飞沉声道,“咱们先把这些衙差唤醒,再四处查探这座地宫,找到那些失踪的民工和出口。”
这些衙差可不像江蓠一般,他们落下来之后便昏迷了过去,等唤醒衙差后,在詹雄飞的带领下,他们沿着石壁朝前行走。
这一下真是让江蓠大开眼界,这座地宫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要在汴河下建造这座工程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正在众人惊叹之时,突然从拐角处扑过来一只怪物,把一名毫无防备的衙差扑倒在地,对着喉咙撕咬起来,衙差的惨叫声瞬时响起。
詹雄飞一剑挥出,斩断了那怪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