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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从此再无相思鸟,也再也没人有办法研制出梦婆娑。
如今,居然有人拿出了这禁忌之香。难道当年退居幽域的魔修还藏有相思鸟的血,那么会是四大魔门之一的合欢宗么?他们那一派最擅长那种采阴补阳的邪门歪道。
此事即便不是合欢宗所谓,与魔修也脱不了干系。时隔万年,那蛰伏在幽域的魔修们终于要忍不住了么。
呵呵,很好,他在沉寂绿林也待够了,就等着修真界乱了。
不过今晚就算了。敢于在他面前使用梦婆娑的人都该死。谁让他不高兴了,谁也别想开心。
这一次,他就不想让他好过了。
在昆山之巅有这么大的手笔摆下“八门万象阵”的修士,除了上云宗的流朱峰主也不作他想。八门万象阵再加上梦婆娑,不得不让他怀疑流朱峰主的身份。
方才那一瞬间,便不见了那小女修的身影。若那小女修所言非虚,想必早已被流朱峰主带走了。
想到这里,赵晟瑄不由愉悦的弯了弯唇,慢慢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光球,拿在手里把玩着。
那漂亮的小球中间有一条闪着红光的绳子在里面挣扎。小红绳激烈的碰撞着透明的壁障上,一次又一次,却怎么也没办法冲破这层薄薄的球壁。
也是,这是他专门设下困住它的,怎么能让它轻易逃脱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需要它了。
“走吧,给我带路。”赵晟瑄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终于伸手轻轻的点了点小球。红色的光闪了闪,那小球上的透明壁障忽然不见了,里面的小红绳好似知道了什么,抓住机会闪电般从他手心飞了出去。
迷雾重重,前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那道鲜艳的红芒是苍苍白雾中唯一的色彩。
赵晟瑄微微勾唇,飞身追了上去。
耀眼的红芒快速的穿越重重迷雾,领着他在这片诡异的雾海中前行,一路畅行无阻。
原来两心知还能这样用呢。
我是万恶的分割线
话分两头,这边的叶若对着夙夜的□□脸,已经频临了崩溃的边缘。
夙夜也没强硬的逼迫她,不过就是放下了一句狠话,邪魅酷霸跩的甩下一句狠话:“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与你在这里耗,而你却没有那么长久的寿命,一旦灵气耗尽,你就会死在这里。”
这是威胁还是威胁呢?
这货不是说过,八门万象阵中的时间是静止的么。那她又为何会灵气耗尽而死。难道所谓的时间静止,单单指的法阵之内与外界的时间差,而她在里面的时间还是流逝的,一样要经受生老病死?
这种话她是不可能去问夙夜,不然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智商,还让夙夜生疑(⊙﹏⊙)说到底,非土著在这个神奇的修仙世界里,实在太难了。
这时候要不要放颜语卿出来呢,让她去面对鬼畜,让她的女主光环去降服他。
可一但动了这个念头,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赵晟瑄说过的话:“小丫头,你可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在那一天还未来临之前,给我好好的扮演颜语卿,不要跟我说什么无法在相熟之人面前伪装成她,若是你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那要你何用。”
留你何用啊。
若是做不到这一点,直接杀了么?
前有狼,后有虎,莫名让她有种寸步难行之感。
叶若忍了忍,终于压住了喉间的叹息,淡淡的瞟了夙夜一眼,故作高冷的说道:“当年那名女修应下了怎样的誓言。”
这就是装逼,明明是她自己想问:你要我发什么誓。偏偏还要顾左右而言他,做出一副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别扭,叶若素来就不是颜语卿这般冷若冰霜的女人,表现出来的冷漠也不是颜语卿那样自然的。还好,夙夜并不是很了解颜语卿,另外他又被“颜语卿”态度略为软化的表象欺骗了,并没去深究其中的异样。
他太自信了,从未想过身边之人已经被人“夺舍”,早就不是他心之所系的那个女子。
所以,他注定是失败的那一方。
誓言。
下界女修对那名天仙做出的誓言,是这世间最甜蜜也是最可怕的誓言。
他望着她美丽的脸庞,深邃的目光好像透过她看着什么,又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神情有些恍惚,良久之后才轻声说出两个字:“十丈。”
“十丈?”叶若忍不住惊声问道。
“对,就是十丈。世俗界有一句话叫做,十丈之内方成夫。他们约定成为夫妻,不是现今修真界所说的“道侣”。那名女修答应了,今生今世都不离开那名天仙十丈之远。十丈的距离对凡人而言很遥远,但对修真者而言不过就是一个缩地成寸就能超越的。”
叶若终于对这个故事产生了一些兴趣,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该担心的如何逃出他的魔爪,而不是在这里风花雪月。
“十丈”的誓言太沉重了,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即便要她困死在这里,也不能应下这个誓约。
夙夜本来就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在她主动提及誓约之后,更是不会让她轻易逃避了:“现在你知道了誓约的内容,也该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呆在我的十丈之内呢。”
他笑了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叶若的脸色很难看,如果真的答应了他,那才是签下了卖身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这还不是最可怕,如果两人相处久了,一旦他发现了这具身体“一体双魂”的秘密,那么作为心魔的她是不是就要领便当了。
惨淡的未来实在让人心塞。
叶若只觉嗓子干涩的难受,忍不住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夙夜那灼热的视线。
夙夜好似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挣扎,也不说破,只是笑了一笑,很容易就又抛下了一枚诱饵,诱惑着她应下:“此时的场景与那两位所处的境况是何等的相像。同样在八门万象阵之中,如果你也像那名女修一样应下了十丈的誓约,我必会像那名天仙一样放你离开。”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说辞。
叶若几乎就要答应了,但那只是几乎,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冷冷的拒绝:“我不答应。”做人要有长远的打算,若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却要让她承受一辈子对着他这张脸的惩罚,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夙夜的脸色一变,正要发怒。
不料,从茫茫迷雾里忽然传来了一个隐隐有些熟悉的男音:“呵呵,拒绝的好。”
说是熟悉,却好似不是他所认识的。
话音未落,一道刺眼的红光突地从迷雾里窜了出来,闪电般束缚在了叶若的脚上。
夙夜悚然一惊,望着她右脚上闪着红光的绳子,惊声问道:“两心知!这是谁给你的?”
叶若也吓了一跳,惊吓之后又是欢喜的,盟友总算来了。如今有了帮手,她也有了些底气,哪里还会愿意去与他虚与委蛇,直接就忽视了他。
“流朱峰主这是要做什么?”赵晟瑄笑眯眯的从迷雾里走出,来到了两人的面前,那副样子实在有违夙夜记忆里那般羞涩怯懦的模样。
“居然是你。”夙夜的眼神冷了下来,嘴里敷衍的说着,目光却不由在赵晟瑄的手上和脚上逡巡着,意图寻出两心知的影子来。
最终,竟是一无所获。
第52章 迷途
迷雾还未散去,空气中那种清甜缠绵的香气已经越来越淡,淡的几乎便要闻不到了,曾经*蚀骨的暗香恍惚只是他的一种错觉,再也不见的错觉。
时光逝去,芳香难留。
梦婆娑再怎么可怕,也不能永远留存于这片天地,它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美丽却又易碎的幻梦。十万年前的梦魇不会重现的……因为……世界已然不同,没人能够再拿着这种异香祸乱天下。
谁都不行。
赵晟瑄勾唇微微一笑,先是上前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定定的站立在距离两人五步之遥的地方,淡淡的目光掠过叶若脚上不停颤动的两心知,随后落在了夙夜的身上,眼波平淡如水,深沉如幽潭。
叶若愣了愣,怔忪的瞧着站在她面前的这名蓝衣少年。盟友君岂止是脱胎换骨,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才是妖修前辈真正的风采吧。
雾气迷蒙,那平日里寡淡的眉眼朦胧得看不真切,都说雾里看花,越是看不清楚,越是勾人心痒。再一细瞧,只见他那艳艳的唇被迷雾中的水气沾染得湿润润的,水色潋滟,娇嫩几可欲滴,映衬得他这张平凡的脸莫名有了种妖冶的感觉。莹然若玉的雪肤掩映在如墨的青丝间,淡去了容颜,只令人记住那触目惊心的白,还有那一身湛蓝的衣衫。
单单这举手投足间的万种风情,便已教人移不开眼。
极品妖孽一只。
叶若果断下了个结论,不敢再看这足以惑人心神的妖颜,急忙顺势垂下眼帘瞅着脚上不停闪光的两心知。心中默念着,颜语卿不能花痴,颜语卿不能花痴,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再看一眼的冲动。
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不会被眼前如此美好的画面迷惑。
那便是男人了。
对于赵晟瑄这般的男修,夙夜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从哪里瞧都看不顺眼,觉得实在碍眼的很。
他不由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直戳赵晟瑄的脸面。
赵晟瑄自然是觉察到了夙夜冷冽的目光,却只做不知,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然后眉眼含笑的瞅着夙夜铁青的脸,好像并没察觉到他的怒气似的,悠然笑语:“为何不能是我,除了我还会是谁。这法阵也真厉害,如果不是有两心知的指引,我倒还寻不到你们。”
这句话实在有些微妙,他竟替叶若回答了夙夜的问题,直白的告知他:系在“颜语卿”脚上的物什的确是秘宝两心知。
这位化神妖修从来就不按理出牌。他此举意欲何为,叶若看不出来,夙夜会怎么应对,她也猜不到。只觉得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的复杂,搞得她脑核都疼了。
如今究竟该怎么办。
叶若咬了咬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配合赵晟瑄,最终只好维持着冷傲的姿态,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要出事,还不如安稳的等着面前这两位大神过完招,顺便还能抓住这个间隙,容她好好想想该如何收拾残局。
没错,叶若这个怂货又萎了,缩在一旁默默围观。
好在颜语卿尊本也是个话不多的主,再加上此时夙夜也无暇去追究两心知的事情,全副心神都倾倒在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叶若暂时并没什么危机。
赵晟瑄的这一句话,叶若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夙夜则想到了更多。他与她生存的环境不同,眼界见识也是天差地别,这么一句话,他不惊异此物是两心知,而是讶异“这名修士竟能困住两心知”。
相传两心知是上古异宝,而眼前这名男修是上云宗的一名普通弟子,普通的练气弟子。
简直可笑。
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困住这秘宝的修士至少也是元婴的修为,此物可是化神修士才能炼制的秘宝,世间或许只剩眼前这一对了。
碧落黄泉遥相望,两心相惜知不知。
很显然,这两心知的宿主是颜语卿,而那一端必定系着一个男人,不然它又怎会不停的发光。如今宿主未死,两心知比不会弃。况且,相传它是即便连死亡都无法挣脱的噩梦,那又为何会在宿主未死之际,落于了赵晟瑄之手呢?除非是……
想到了这一点,夙夜的脸色不由变了变,望向叶若的眼神有些异样。
叶若脊背一冷,莫名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赵晟瑄玩味的瞧着两人各异的神情,唇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大,毫不客气的步步紧逼:“不想看见我,难道你在等人?”
语气怪异,似乎隐隐在暗示着什么。
夙夜面色微变,回以他冷冷的一瞥。
赵晟瑄弯了弯唇,也不在意夙夜此时难看的神情,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的故作惊讶的模样,恍然大悟道:“难道,你竟是在等两心知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