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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先生还是有些分寸,不要欺人太甚了!”鲁仲连定睛一看,五人正是曲许苏程张五大家将。
原来曾仲连走后,五人各以“浩然正气”冲解穴道。“浩然正气”乃儒家内功正宗,端的非同小可,不到一个时辰,五人俱已冲开身上穴道,叫来坐骑,急忙便向咸阳蒙府驰来。五人到时,正当此刻,各抽长剑,施展轻功,掠了过来。
鲁仲连止步说道:“并非姓鲁的欺人太甚,你家蒙毅那臭小子,做错了事,为何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肯相见?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曲宫听他说得有理,此时饶是他机智聪明,足智多谋,也是语塞,只是侧首望着蒙武,听他示下。
蒙武见五将来至,顿时心中平添一股勇气,反而上前有恃无恐道:“鲁先生,你想见犬子倒也可以,不过那得凭本事!我们蒙氏一族,先父蒙骜公,剑术绝伦,江湖武林人称‘中正剑’乃是齐国云中嫡传,家学‘小雅剑法’渊博深湛。而今你若胜得我府下曲许苏程张五将一二剑招,我自会让你与犬子一见,不知鲁先生敢与不敢?”
鲁仲连还当蒙武还要施展什么厉害手段哪料竟是如此,袍袖一拂,冲笑长笑道:“好好好!咱位一言为定!曲许苏程张五位兄弟,你们这就亮剑罢!”说着双手交叉,举于胸前,一上来便是得意绝学“大捭阖手”的起手式“朝宗手”。
适才他与五人一番激斗,心下深知不尽全功,织计难以取胜。曲宫原本出身草莽,此时见他丝毫不予推托,起手便要来斗,浑然不把他们五个兄弟放于眼中,心里豪气顿生,手腕圈振长剑吟吟作响,宛如击钟振铎,震动耳际,浩然正气勃发,端的不可小视,刷刷刷刷四声响彻宇孙,许苏程张四人也各出长剑,或戟指向天,或平吐进前,或横扫樊侧,或斜封欹肩,均和曲宫不约而同。亮出云中绝学“小雅剑法”的“起式”。
“小雅剑法”分为宫、商、角、徵、羽、少宫、少南七式剑法,本来无首无尾,连绵如环,各式剑法剑招又可拆将出来,特立独行,功力到处,任意一招一式都能威力无穷,克敌制胜,名响天下。所谓的“小雅剑法”起式不过是蒙骜传授五人剑法之时,首先鞠教的一式剑招而已,五人研习剑法不同,起式自然也就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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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挥泪决红颜(4)
曲宫适才给马驰援之时,早已想到这番前去少不了再与鲁仲连交手过招。鲁仲连武功高强,不知胜过自己多少,只有五位弟兄联手齐上,方有希望将他制服。可是五人剑法各行其是,初时还能稍加配合,越到后来,更越是各自为政,音律散乱,不成乐章,是以威力受限,经为鲁仲连所擒,曲宫聪明异常,将此原因一经说明,五人于马上一合计,决定只拣初始几式,反复使出,循环不断,这样便可钟吕相合,珠帘相配,必成令鲁仲连铩羽而去。
鲁仲连心思粗豪,哪里料及,奔口叫道:“五位兄弟,赐招罢!”当下曲宫剑眉一拧,峻声道:“接剑”催动“浩然正气”,足踏中正,挥剑一式“宫剑式”的“黄钟剑”,挺身直进。鲁仲连迎身上去,矮身举手,沉声说道:“好剑法!”
话声甫落,曲宫身形笔直拔开。许商旋腕圈剑,步踩旋律,一式“商剑式”的“夷则剑”横七竖八交削来至,寒芒电闪。鲁仲连心神一惊,疾忙撤手,丁步转身,一式“旋风手”斜捧而至,招数尚未用老,苏角程徵已备历长剑,兵分左右,一使“剑式”的“大族剑”,一使“徵剑式”的“仲吕剑”,急若宫火,便向鲁仲连两胁猥集。
鲁仲连心胆俱寒,又撤一步,两手横展,五指戟张,使出“摩云手”薄西二周,引过二人剑锋,捏着双臂十字交叠,疾使一记“十字手”方才将二人剑势全部化去,刚刚嘘了口气,稍慑六神,背背剑气激啸,长袍鼓风。
张羽胳膊频振,一式“羽剑式”的“应钟剑”已如疾风骤雨一般狂泻而至,密若鼓点填然轰响,鲁钟连心智慌乱,此刻还哪里腾出手来,接他剑招,轻足疾顿,夹以“九变神行”,蓦地呼啦一声冲举而起,翼翔天际,低首下瞰防他剑报来袭。霎息头顶寒风疾掠,中分飞篷,惊骇之余,仰首而视。
只见一道寒茫从天泻下,剑气如虹,剑柄之处正是曲宫手执,他首足颠倒头下脚上,倒身下否则,鲁仲连大叫一声,六神无主,向下如椎陨坠。曲宫手中长剑虽快,鲁仲连身子附得更快,阿修遥遥望见,真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叫:“三师哥!小心下面!”
鲁仲连闻声低头骤瞰,只见四道剑光齐闪,光耀眼目,许苏程张各挺长剑,戟天破空,四下鼎立而刺。鲁仲连目太息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鲁仲连英雄一世,不想今日丧命于此!”五柄三尺秦剑一上四下,锋刃交对,寒芒森然。
正在鲁仲连自筹丧命之际,谁料突然“争”地一声金石交撞响过,曲宫手中长剑齐柄折断,他连人带剑好似突然受了一股强大劲力所迫,直飞数十丈外,哗啦啦几声跌落在屋院落以外的一座老房之中,破顶而入,惨烈之极,正不知他生死如何,那柄断刃则疾如羽矢一般,诿虚冲空,厉然激情,向着蒙武溢射而去。
蒙恬顿时脸色大变,抢步上前,横剑便欲拍落断刃,岂料那截断刃劲气如流,狂飙猛进,又哪里是蒙恬劲力所能阻得了的。只听“争”地一声,蒙恬手中长剑应声折断,身体亦被刃势带及,腾空后仰,翻倒于地,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摔个仰面向天。断刃劲势不减,鸣鸣声响,便要刺向蒙武胸脯。
蒙武大是惶急,脸色倏变,饶是他久经沙场,出生入死,当此性命攸关之际,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鲁仲连见状急使了一式“擎天手”,堕身举掌,犹如共工再生一般,手中春山太阳劲力源源薄发,直如千山万岳奔涌而出,立时将曲宫掀了上去,伸足踏剑,微一借力,轻举而起,飞向蒙武。
许苏程张四人手中长剑经他顽足一踏,呯呯呯呯四声脆响,四柄长剑齐齐中腰而断。这一踏踩,含着春山太阳内力,威势着实惊人,足有千斤力气,许苏程张四人见招奇快,应变如机急忙各摧内力相御,饶是如此,长剑断时,四人也不约而同向前连连打趔。四首攒集,差点撞在一起。
鲁仲连纵跃如猿,急跳安逸,顷刻之间便已跃到断刃之后,正欲挥展袍袖,使出“大捭阖手”中一式“长鞭木”,卷住刃身,遏止激势,哪料长袖已被,目下仅余两条通红虬劲的手臂。
第二十四回挥泪决红颜(5)
救人宛如救火,鲁仲连哪敢稍稍缓上一缓,深吸猛钠,轻举腾空,赤手抓下,五指劲风,使了一式“擒龙手”,抓住断刃,拼尽全力,猛向后拉,一甩之下,断刃倒飞出去,“呯”地一声破墙穿出,劲势仍是非同小可。此点虽去,蒙武仍是吓得筋骨酥软,寸步移动不得。
鲁仲连举掌睥视,见他只手通红,满是血痕,彤驳可怖,心中暗暗生惊:这断刃上的劲力竟有如斯之强,他行走江湖,身在武林,几尽半生,生平除却师父鬼谷先生之外似乎还从未见过第二人。
不假思索,仰首环视,才见四下房顶廊上砖瓦寂寂,悄无一人,不禁心中纳罕忖道:“师父为人生极邪僻,超然尘俗,姓鲁的虽曾极对不起他,可他念及师徒之情仍然暗中援手相救,不愿现身相见,也是有的。”不由地虎目含泪,垂了下来,腾身掠入廊下,抄手搭在蒙武肩上,五根戟指一按“巨骨穴”,一按“缺盆穴”,一按“天容穴”,一按“魄户穴”,一按“肩井穴”已然钳住蒙武身体,春山太阳劲力微一催发,登从指尖注出,刺入蒙武经脉之中。
蒙武立感身体奇痛,一支胳臂宛似已被卸下一般知觉顿丧。许苏程张大惊失色,惶忙各挺手中断刃,跃了过来,张羽戟指骂道:“直娘贼!灰孙子!快快将蒙将军放了,不可无礼!”
鲁仲连手按其肩,仰首纵笑道:“可以,不过姓鲁的要见见蒙二公子!”说着又催指力,蒙武失声惨叫,痛不堪言。王夫人花容变色急忙应道:“鲁先生不可胡来,毅儿现下正在府中,我引你去见他便是!”
鲁仲连点头说道:“早该如此,也不须姓鲁的多费手脚了!”王夫人无奈,只得道声“鲁先生这边请!”当起带路引着鲁仲连便欲进去。鲁仲连朝阿修挥手,招呼她过来,阿修顿时双颊正红,孱孱地说不出话来,两腿宛如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纹丝不动,王夫人同是女人,自然一看即知阿修的少女心事,转首微笑说道:’夫君,这便是毅儿时常与你我二人提起的上官修姑娘罢!”
蒙武回首而视,苦笑点头,王夫人这么一问,在场众人无不晓他芳名,直把阿修羞得无力呒地自容,一张花容直如秋日里熟透的苹果似的,血红欲滴,心中惴惴不安,鲁仲连又她同去,阿修更是矜持腼腆,心头却是百转千回,思如潮涌,斗思激烈,莲步仍是寸步不移,场面一进僵住。
阿修拧眉叹了口气,走到鲁仲连身边,唱个万福,伸手交给他一枚物事,娇羞欲滴,微微启齿,低声说道:“三师哥,修儿在咸阳城南终南山中等侯你们。”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鲁仲连春山太阳内功深湛,耳力不凡。听她话中说了“你们”二字,心中已明其意,颔首应道:“如此也好!小师妹,你先行一步,三师哥带了蒙毅随后便来!”
阿修倘脸泛红,垂头去了,心中却如打鼓,半是喜悦半是激动。待她去后,鲁仲连方展掌而视,只见适才的师妹阿修递到自己手心的赫然是枚黄石。鲁仲连不由地深深吃了一惊,愕然愣住,背背之上宛似冰水淋漓,汗毛直竖,心中不住翻腾,自言自语道:“是他,刚才救我性命的难道是他?!”
鲁仲连平地打了一个冷颤,五指钳收,厉声令道:“快,带我去见你的二儿子!”
蒙武吃痛,只得在前引路,王夫人随同许苏程三人手持断剑,尾随在后,张羽则施展轻功,翻墙逾院,搭救大哥曲宫去了。
一行七人穿廊过院,走了约莫柱香工夫,方才来到画地为牢的书房之前,忽听书房中衣裳蟋蟀作响,悠悠叹了口气,鲁仲连疾忙松手放了蒙武,轻足数点,连连纵跃,片刻之间,身影便已掠进书房中去,许苏程急忙上前扶护蒙武。这时冯婴扶了蒙恬也跟随而来。
蒙武气急败坏,横眉怒道:“鲁仲连这混蛋欺我太甚!”他现在身居秦国将军一职,手握秦国重兵,正是春风得意,令于国中,威行诸侯之时,哪里受得这般挟遑 的奇耻大辱,叫骂道:“我武在世一日,必取鲁仲连首级而后快!”王夫人与蒙恬又哪里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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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挥泪决红颜(6)
怒号之声达于书房之内,蒙毅听后猛然一惊,抬起头来,正见鲁仲连首如飞蓬,虬髯戟天,神威凛凛地站在门口,鲁仲连怒道:“臭小子!原来你躲在这里!害姓鲁的一番好找!”
蒙毅听她话中有异,忙问:“鲁先生,这话又如何说起?”鲁仲连迈步走近,挥手便向蒙毅肩头按下,掌风劲急,直压人肩,口中却道:“你臭小子少来装模作样!这就跟着姓鲁的一起走罢!”
蒙毅早已觉察,一头雾水,兀自忖道:’怎么鲁仲连如今这般凶霸,一上手来便用上乘内力?我哪里得罪他了?”想着,忽地眼前一亮,心头彻悟,心道:“是啦!定是鲁仲连知晓了鬼谷先生嘱我杀他五位师兄弟之事!这才要来行凶杀人,先行下手!”想着,鲁仲连那掌已然拍来,含着春山太阳正阳之力,果然非同寻常,蒙毅集中精神,身子却仍跪跽原地,尺寸不动。
鲁仲连武功高强,这门鬼谷阳刚内功“春山太阳经”自小便即习练,功夫深厚,火侯纯清,已到收发自如,随心适意之意,他无心伤害蒙毅,不过借机唬他一吓,待见蒙毅好似不理不睬,跪跽不动,恁地托大,心中有气,这一手便照实拍了下去,暗道:“好小子,你以为制服了星教七子上三垣之一天市阁主司空马,便自以为了不起,可以横行武林,江湖无敌了么?当真狂得可以!”
只听风声呼呼,鲁仲连这一掌便结结实实地拍了下去,春山太阳劲力奔涌狂泻而出,可是大出意料之外的是这记手法击在蒙毅左肩肩头却绝无声响,而且犹如击中团棉败絮一般,意是无处着力。鲁仲连狠狠吃了一惊,知道蒙毅这式高明之极,急忙收力撤掌,。
蒙毅适才乘他手落之时,左肩微塌,拿捏得精彩一,正是不即不离,恰到好处,立时卸了鲁仲连攻来的春山太阳手惫,待他惊觉之时,早已失去先机,蒙毅左肩暴腾骤耸,肩头带着《阴符》内力,宛若长江大河,滔滔奔涌而至,登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