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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阔见推他之人光头无发,已然认出,此人便是日间和柳白雪柳大哥在一起那人,对众武师连摇其头,道:“你们误会了,这位兄台毫无恶意,他是在救我。”众武师见他除了肩后受了温白水一刀之外,别无其他受伤之象,方知这突然出现的光头确实没有伤害冯阔。纷纷用诧异的目光向光头看去,光头刚才推了冯阔一掌,稳稳的将冯阔送回到身边,知道这光头的武功非同小可,横空杀出这样一位高手,众人均都感到惊异。
温白水眼看就要得手,将冯阔生擒活捉,忽然被光头搅了大局,心中大怒,喝道:“阁下何人,为何插手此事?”光头生得一张凶面,眼中的目光便似野兽一般,冷冷说道:“朋友相托,保护这位冯少爷周全。”他伸手摸了摸在光头,又捋了捋满脸胡须,瞪眼道:“亏得你黑刀会威震江湖,我是何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温白水略有所悟,吸了一口凉气,道:“阁下莫非便是‘山林苍龙’萧无意?”萧无意冷哼一声,道:“算你有些眼力,正是在下。”
温白水道:“素闻萧无意的威名,不想在这里狭路相逢,今夜事情阁下算是管定了?”萧无意点头道:“那还用说?”温白水冷笑道:“别人怕你‘山林苍龙’。我们黑刀会可不把你放在眼里,在下便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飞身扑上,一刀向萧无意面门刺去。萧无意身子一侧,右手一拍,直拍温白水持刀手腕。温白水的刀法奇快绝伦,萧无意却一招之间,伸手拍向温白水持刀手腕,身法之迅速,身手之敏捷,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温白水心中凛然:“萧无意威震江湖,独来独往,果然名不虚传。”他知道遇到了生平从所未遇的劲敌,当下不敢轻敌,一招一式的向萧无意攻去。萧无意从来不使兵刃,江湖皆知,只见他一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夹杂“分筋错骨手”的手法和“小十八拿”招数,三种武功糅合在一起,浑圆天成,毫无斧凿痕迹,确是江湖上百年难遇的奇才怪杰。
冯阔和众武师听闻这光头便是“山林苍龙”萧无意,心中又敬又畏,没想到这位在江湖上消失了半年之久的人物突然在此地出现。
柳白雪从庄门里出来的时候,萧无意和温白水已经斗了三十余招。冯阔见柳白雪从庄子里出来,不禁脸露疑惑之色。柳白雪也不和冯阔说话,他一心只在追查大小姐“冯春子”和蓝无影的下落。萧无意和温白水动手,他只是用眼睛瞄了瞄,知道温白水的刀法虽快,然而绝不是萧无意的对手。心道:“黑刀会的目的只是调虎离山,这三个龙头绝不会逗留太久。”对萧无意也不担心,飞身而起,纵到一棵柳树之上,又在柳树上飞身纵起,扑到大门里侧的瞭望台架子上面,在架子上手脚并用,直上瞭望台台顶,居高临下,放目四顾。
这瞭望台四丈多高,月光之下,目能极远。他本是在台上望上一望,并没有寄托多大希望,哪知一望之下,只见远处一处屋脊之上,两条人影化作两道黑线,前后追逐。那追在后面的人,身材瘦小,似乎便是蓝无影。前面那人肩上扛着一件长条东西,因为离得太远,柳白雪看不清那人肩上到底扛得是什么东西,但也能猜到,那人肩上扛的是一个人。柳白雪心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肩上扛的应该便是大小姐冯春子妹子。”他心里猜测的同时,身形已然从高台上飞掠而下,月色下,便似一只苍鹰一般。这一掠掠出好远,足有七八丈远。
身形落地,借着飞掠之力,双脚在地上一点,又向前面跳出三丈多远,展开陆地飞腾术,向前狂奔。如此横空飞人,地上的冯阔以及一众武师,均都看的呆了。
那始终一语不发的二龙头“喋血阎罗”古凤杰忽然沉声喝道:“走!”掉转马头,手里马鞭一挥,抽在马臀上面。胯下黑马吃痛之下,一声长嘶,直向本在远处的柳白雪追去。段烟之受伤之后,早已飞身跃回马背上面,这时也掉转马头,跟在古凤杰马后追去。
温白水与萧无意斗得正酣,见二哥和四弟纷纷打马向柳白雪追去,当下无心恋战,连劈几刀,将萧无意逼住,抽身纵出。直接纵会黑马马背上面,掉转马头,手中长刀在马臀上一拍,胯下黑马箭般窜出。只听他口中说道:“少陪了。若有机会,下次定与阁下分个胜败高低。”萧无意哈哈一阵冷笑,道:“好,我便与的坐骑比一比脚程。”身形亦如离弦之箭一般,坠在温白水马后,一路飞驰下去。
这些人去得好快,转眼之间便在冯阔等人的眼中去得远了,消失不见。柳白雪出现之后,黑刀三龙便即罢手不战,尽皆向柳白雪追去,冯阔等人都是疑惑不解,不知其中缘故。冯阔肩后受伤,只得回到庄中。
回到庄中,他才知道,妹妹冯春子和蓝无影均都在庄中失去踪影,想是出了不测,心里大是焦急。
第十七章:偶然挫败三龙
蓝无影既然名字叫做“无影”,轻身功夫自然高明得很,江湖中人的外号或是名字,大多有些来历。然而前面那人肩上扛着一人,他一时半会仍然追赶不上。柳白雪在后面看的明白,心中吃惊,前面那人的轻身功夫当真高得不可思议。轻功如此,想来武功亦是顶尖高手。他和前面蓝无影相距大约半里余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追上二人,但仍是拼命追赶。
奔了一阵,前面那人和蓝无影在一处屋脊上飞跃而下,在柳白雪的视线中隐没。柳白雪心道:“蓝大哥即便追上那人,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徒然送命罢了。”心中大是焦急,蓝无影和他交情不错,挂怀得紧。片刻工夫,他终于赶到那人和蓝无影隐没的地方。从屋顶飞掠而下,这是一处胡同,四通八达,东拐西弯,地形极是复杂。柳白雪反倒松了口气,心道:“这胡同既然如此复杂,蓝大哥多半追不上那人。他追不上那人,自然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正如此想着,拐过一条胡同,只见前面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柳白雪凭着直觉,抬头向大树上面忘了一眼。
一望之下,大吃一惊,只见树上飘飘荡荡,挂着一人。那人身材瘦小,不是蓝无影是谁?柳白雪叫道:“蓝大哥!”飞身纵起,扑到树上,将蓝无影摘了下来。他飘身落回地面,心里已然凉了半截。月色之中,只见蓝无影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柳白雪伸手在蓝无影的心口处摸了摸,只觉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心中一松。他用手连连拍打蓝无影的脸颊,唤道:“蓝大哥,蓝大哥,醒一醒……”拍了变天,蓝无影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柳白雪一颗心又慢慢沉了下去,心道:“他心脏明明还在跳动,怎么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忍不住伸手在蓝无影鼻息之处试了试,结果大吃一惊,一只手触电般缩了回去。蓝无影竟是半点呼吸也无。
柳白雪双眼不住眨动,颇感疑惑,寻思:“心脏明明还在跳动,怎么却是没有半点呼吸?”他伸手再次在蓝无影的心口摸了摸,这一次只觉心口跳动越来越缓,最终停止了跳动。他此时可以确定,蓝无影确实死了。然而这种死法,令他心头大是震惊。人死之后,心脏却仍在跳动,只是越跳越缓,逐渐停止。柳白雪忍不住脱口呼出:“摧魂掌!”
江湖上“铁砂掌”、“摧心掌”这些内外兼修的霸道掌力,并不罕见,修习之人很多。只是修习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少如凤角。而像“摧魂掌”这样骇人听闻的掌法,修习之人少之又少。这种掌法,中掌之后,先将人脑震碎,而其他部位却依然存活。功力深厚之人,打死人后,中掌者最多可以存活一天至两天,然后才彻底死去。说是依然存活,其实和死人也没什么太大分别。只是心脏仍在跳动。此时蓝无影的特征正是中了“摧魂掌”的症象。
柳白雪在学武的时候,曾听父亲和冯纵天伯父提起过这种阴毒骇人掌法,至于江湖上有谁修习这种掌法,不得而知。便连父亲柳百灵和伯父冯纵天也没有听说过真正修习这种掌法的高手异人。如今这种只闻其名,从未在江湖中出现的掌法突然现于江湖,柳白雪心中的震骇可想而知。柳白雪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心里也是一阵震颤。这种掌法可怕至极,修炼这种掌法的人有多可怕,当然想象得到。
柳白雪心道:“打死蓝大哥的凶手,多半便是黑刀会的大龙头,看来这大龙头不但是个快刀高手,还是一个练有摧魂掌的奇才怪杰。”黑刀会的大龙头如此厉害,可见想请这位大龙头出马作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柳白雪寻思:“不知大柳庄冯家得罪了什么,竟然不惜聘得黑刀会大龙头这样的绝顶高手亲自出马。”他转念又想:“若是大柳庄的仇人以重金聘请黑刀会四个龙头出马,那么黑刀会四个龙头为什么没有刺杀冯氏父子,而是费尽心思,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冯春子妹子劫了出来?这其中定然大有蹊跷。”
忽听长街之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响,柳白雪心道:“定是黑刀三龙骑马追来。正好擒下他们其中一人,不怕他们的大龙头不来换人。”想到这里纵身上房,直扑长街。
月色下只见三骑快马先后奔来,二前一后,最后那匹马与前面两匹马相距一段距离,后面跟着一人,狂奔驰在那匹马的后面不远,便似一条深山中的豹子。那人光头无发,自然便是萧无意。柳白雪不禁喜上眉梢,心道:“天助我也,便擒下最后这人是了。”最后那人正是老三“马面天王”温白水。
前面的两匹快马上的乘者乃是老二“喋血阎罗”古凤杰和老四“白光无血”段烟之。古、段两人在下面街上飞驰而过,转瞬间老三温白水相继奔来,柳白雪飞身扑下,直奔马上的温白水。他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温白水毫无防备,骑在马上的身子被柳白雪抱个正着,两人一起从马上摔落到街面之上。温白水胯下黑马兀自向前飞驰。奔出四五丈远,方才发现主人已经不在背上,缓缓听了下来。温白水只觉身子如同被一个大大的铁箍圈住一般,双臂被圈在其中,丝毫动弹不得。他长声大叫:“二哥、老四!救我!”此时萧无意从后面已经奔了上来,萧无意喝道:“他妈的,叫什么?”飞起一脚,踢中温白水背心穴道,温白水立时全身酸麻。
奔在前面的古凤杰和段烟之知道情况不妙,纷纷回转马头,向这边奔回。萧无意见机极快,说道:“兄弟,你带着这王八蛋先走,我来料理这两个人。”柳白雪站起身来,将温白水扛在肩上,说道:“萧兄一切小心。”萧无意笑道:“你放心便是,黑刀会虽狠,老子还不怕他们。你先走,我马上就来。”柳白雪答应一声,扛着温白水飞身跃过街边一处围墙,身形在墙头隐没。这两人刚刚认识不久,不打不相识,都没想到,配合居然如此默契。
萧无意双掌连环推出,掌掌击在街边的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上面。杨木本来便不坚硬,在他铁掌的连环击打之下,“喀刺”一声巨响,树杆和整个树茂倒了下来。萧无意双手抓起断折的杨树,这半截杨树足有两丈多长,此时变成他巨大的武器。古凤杰和段烟之正巧奔来,萧无意手中杨树当作大枪使用,树茂直向马背上的古凤杰刺去。古凤杰胯下黑马奔得正急,只得臀部在马鞍上一弹,整个人飞离马鞍。萧无意的杨树正戳在他胯下黑马马头上面。只听树枝折断声响,“噼噼啪啪”一阵乱响,那马嘶声长叫。萧无意手中杨树横着扫出,直扫向后面跟上来的段烟之。段烟之也只得在马背上离鞍飞落,他身上有伤,动作略微迟缓。胯下黑马正被萧无意杨树扫在马头上面,那马竟被萧无意扫得翻身摔倒,轰然一声,烟尘四起。这马摔下去,正砸在飞身离鞍的段烟之一只左脚上面。段烟之一声惨呼,萧无意手中的杨树也已“喀刺”一声从中折断。他把手中半截杨树树杆抛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你们自己玩吧,老子少陪了。”飞身跃入柳白雪刚才跃进去的那面围墙。
段烟之脚上受伤不轻,不住呻吟。老二古凤杰见老四受伤,无暇再追,飞起一脚将压在段烟之脚上的黑马踢了出去。那马的颈子本就被萧无意杨树扫断,这时又受了古凤杰一脚,立时毙命。这匹庞然大物,居然被古凤杰一脚踢开三尺多远,脚上力道当真非同小可。古凤杰一直沉默寡言,此时却是暴跳如雷,脑门上的青筋盘根错节的冒了起来,喃喃骂道:“他妈的,他妈的!”伸手将地上的段烟之扶了起来。
此时深夜,萧无意追上柳白雪,堂堂黑刀会三龙居然在手下吃了大亏,满脸得意之色。年余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开怀顺畅。柳白雪扛着温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