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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话①:太平镇风云录(全本)-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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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一阵轻风一般,掠到郭奇祸窗前,只听他鼻子嗅了一嗅,自言自语的说道:“好香。师叔说的不错,只闻这股芳香,便知这最后一坛‘祭血’果真要比先前四个美丽得多。先前四个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最后一个更是天仙也似。可惜‘祭血’必须乃是处子之身的鲜血,不然这等绝色,老子哪能放过?”言语之中大是遗憾。这黑衣人并不知道,他闻到的芳香,不过是凤凰遗留下来的。若是果真闻到凤凰身上的处子体香,岂不更是令他如痴如醉?

  郭奇祸听他言语之中,充满淫猥之意,心中大怒。凤凰在他心中,犹若天神,这人如此猥亵,教他怎能忍受?至于黑衣人口中的“祭血”之类言语,郭奇祸当然莫名其妙。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事。只觉这人伸手向自己身体抓来,直奔自己胸口,想是这黑衣人把自己当成凤凰,不能得到美人身体,欲要在自己胸口抓弄一番,大占便宜,略泄*。郭奇祸恼怒之下,“嗤”的一声,枕底长剑倏地出鞘,身形在床上一翻,陡地刺向这人的前胸。

  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黑衣人猝不及防,但他反应也真神速,危急之中,身子竟然向旁扭开半尺。郭奇祸这闪电般的一剑,正中黑衣人的肩头,对穿而过。黑衣人一声闷哼,重伤之下,居然忍住剧痛,硬生生把一声惨呼咽回肚去。郭奇祸长剑拔出,在床上飞起一脚,正中黑衣人的脸颊,将黑衣人整个身形踢得凤争般飞了开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黑衣人也当真剽悍,先是一剑,后是一脚,重伤之下,摔在地上的身子居然倏地翻了起来,飞身向窗子扑去。“噗”的一声,这黑衣人已将窗子扑碎,上半截身子从窗中扑了出去。就在身子扑出一半的工夫,只觉脚跟被人伸手抓住,硬生生将扑出一半的身子拉回屋中。“噗通”一声摔在窗边地上。

  拉他之人自然便是郭奇祸,郭奇祸抬起一脚,踏在这人的胸口之上,沉声喝道:“别动。”黑衣人只觉胸口便似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只要郭奇祸脚上使力,自己立时会被踩死。当下不敢挣扎,道:“大侠饶命。”

  郭奇祸手中长剑,在这人脸上三寸远近,晃来晃去,道:“你和那瞎子什么关系,如实回答,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刺瞎你一双招子。”郭奇祸出手便将这人打得重伤,这人知道郭奇祸是个心肠极硬之人,定然说到做到,自己若是使奸耍滑,被他瞧出破绽,说不定真的便将自己一双眼睛刺瞎,颤声说道:“我和瞎子都是‘秘门’中人,他是我的师叔。”郭奇祸道:“你们捕捉十八岁、子时三刻出生的处子少女,意欲何为?”捕捉年方十八,子时三刻出生的少女,本事秘门之中的绝大隐秘,竟被郭奇祸一语道破,这人心中十分恐慌,心道:“不知门中秘密,怎会被他知晓?”说道:“我们捉拿十八岁、子时三刻出生的少女,乃是用少女的纯阴之血,救活祖师爷爷。”

  郭奇祸道:“怎生救法?”这人道:“便是用少女的纯阴之血,淋在祖师爷爷的僵尸之上,淋满五个十八岁、子时三刻出生的少女之血,祖师爷爷的僵尸便会重新复活。”郭奇祸明知此乃无稽之谈,心里还是一阵发毛,道:“当真滑天下之大稽,淋满五个少女的鲜血,便能将僵尸救活,世上哪有此理?”这人道:“师叔他老人家这么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总之师叔他老人家要我们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了。”郭奇祸此时方才明白,这人刚才口中“祭血”的含意。

  郭奇祸道:“你们已经抓了几个少女?”这人道:“已经抓了四个,再抓一个,便凑满了五个之数。”郭奇祸道:“那四个被你们抓来的少女,现在何处?”这人道:“被师叔藏在……”这人说到这里,突然语声顿住,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便似被人一刀斩断一般。郭奇祸知道有异,黑暗之中,只听一阵细小的暗器破空之声从背后袭来。郭奇祸身形连忙翻起,舞开手中长剑,将射来暗器,一一挡开。

  那些细小暗器被郭奇祸长剑挡开,“嗤嗤”有声,分别射在屋中的桌椅之上。想是银针之类的细小暗器。郭奇祸知道窗外有人,不敢贸然追出,身形一缩,躲到屋角之中。这屋角是个死区,背临窗户,窗外之人的暗器不会拐弯,休想伤得到他。那黑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是身上中针,那银针见血封喉,当即绝气而亡。

  他在屋角之中躲了一会,窗外一片寂然,想是偷袭之人已然去了。郭奇祸忽然心中一惊:“他们知道房中不是凤凰之后,定然会去十一号客房对凤凰下手!”身形一闪,来到房门之前,把门推开,溜到走廊里面,直奔十一号客房扑去。 。 想看书来

第四十章:天授七弦剑法
郭奇祸伸掌将十一号客房的房门震开,长剑护住全身上下,着地一滚,来到房间之中。只觉房中冷风阵阵,吃了一惊,知道房间的窗户已被来人撞破,才有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黑暗之中,只见床上被褥凌乱,却是无人,不见凤凰踪影。郭奇祸一见之下,心中更惊:“难道阿凤已被对方捉走?”他全神戒备,等了一会,确定房中没人埋伏,这才放心大胆的叫道:“阿凤……你在哪里?”他心中料定凤凰已被对方捉去,但还是忍不住呼唤起来。

  哪知呼唤之下,居然有人答应,道:“是奇祸么?我在这里。”正是凤凰的声音。郭奇祸闻听之下,心中大喜。凤凰的声音却是从床底传出来的。屋里阵阵冷风当中,只见床底爬出一人。

  郭奇祸窜到床边,俯身将凤凰扶了起来,道:“幸喜无事,真是吓死我了。”凤凰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说道:“若不是相公我机智勇敢,又怎会逃过此劫?”郭奇祸道:“你是怎么逃过来的?”凤凰伸手指了指破碎的窗子,冷风不断从窗子之中吹进,道:“是我自己用椅子将窗子砸破的,然后躲到床下。他们见到窗子破了,以为我已经从窗子跃下二楼逃跑,前去追赶。我其实躲在床下,他们又怎能追赶得到?”郭奇祸伸出大指,竖在凤凰面前,道:“高明。”凤凰抿起小嘴,笑道:“那当然,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真正的高人怎会胡乱打架?小施计谋,便把他们耍得团团乱转了。”郭奇祸用食指在凤凰的鼻子上按了一下,道:“你是高人。但是他们前去追你,追赶不到,便会识破你的计谋。”凤凰道:“他们识破我的计谋之后,会不会再次回来为难我们?”郭奇祸道:“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回来。”凤凰撇嘴道:“等于没说。”郭奇祸道:“不论他们会不会回来,总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话同时,把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道:“把衣服换了回来。”  

  凤凰叉着腰道:“我穿你的衣衫很是合身,干嘛换了回来?”郭奇祸道:“可是我穿你的衣衫,紧绷绷的,难受的很。万一他们回来,和他们动手,很是不便。赶快换了回来,我一个大男人穿你小女子的衣衫,实是不伦不类。”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将衣衫对换回来。凤凰笑道:“以后你嫁了给我,须得叫我相公。”郭奇祸道:“休想!应该是你嫁了给我才对。”

  如此危机之时,两人不忘互说笑话。原来两人感情极深,心有灵犀,都不想对方为了此事太过紧张,便彼此说些轻松言语。郭奇祸拉着凤凰的小手,另一只手中拿着长剑,道:“阿凤,我带你来到这苦寒之地,还需应付这些下三滥的贼子,真是委屈你了。”凤凰道:“你我不分彼此,你这话太也客气,以后休要再提。其实也没什么委屈的,我倒觉得很是好玩。”

  两人携手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面。这走廊共有两处楼梯,一处通往下面大堂,一处却是直接通往外面天井。此时夜已很深,通往大堂那条楼梯,看来是走不出去的,两人便从另一条楼梯下楼。

  开了风门,来到天井之中,夜空之中只有疏星,却无月亮。但是遍处银白,积雪反光,关外的冬夜,别是一番怡人。凤凰深深吸了口气,道:“天气虽冷,但这景象却是江南所没有的,好生漂亮。不论遇到什么麻烦,总之这一趟不虚此行。”客栈大门早已紧闭,郭奇祸把凤凰背在背上,从后墙翻出,来到后街之上。

  街上的积雪虽然扫除,但远远没有客栈天井里打扫得干净,路面上留有两道车辙。那两道车辙,乃是白雪被车轮碾轧,融化成水,和白雪混合,结成薄冰。夜色之中,街上的两道车辙直通远方,两人便似置身神话世界之中。凤凰更是心怡,道:“好美的夜色。”郭奇祸看着地上的两道车辙,忽然颇有雅兴,说道:“车轮滚滚去,车辙总相同。”凤凰道:“你这两句诗,很是浅俗。”郭奇祸道:“虽说浅俗,但却含有深远的道理。”凤凰道:“说来听听。”郭奇祸道:“车轮滚滚而去,便如人生,虽然总是不停的向前走去,但是车轮轧出的车辙却一直相同。人生若是如同车辙,不论走出多远,总是轧出相同的车辙,岂不乏味?和原地踏步,有何区别?”凤凰笑道:“那么车辙还要轧出什么花样?”郭奇祸道:“当然,人生于世,总得活得丰富多彩。若是二十岁到八十岁,轧在地上的车辙仍然一样,庸庸碌碌,不是荒废了大好人生?”凤凰道:“你要轧出如何的花样?”郭奇祸道:“我只要轧出一种花纹就足够了。”凤凰问道:“何种花纹?”郭奇祸道:“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凤凰笑道:“肉麻。这算什么花样?你已经把我拐骗了,这花纹不用你故意去轧,已经烙在地上。”她话中之意,便是已经和郭奇祸永不分离,永在一起。郭奇祸哪有不懂之理,和她相视一笑。

  两人拐进一条胡同,凤凰道:“如此深夜,这般寒冷,你我又不能住在客栈之中,却到哪里过夜?”说话同时,不住向手里呵气。郭奇祸将她一双小手抓住,只觉冰凉,运起功力,转瞬之间,便焐得热了,道:“只有到附近住户家中,借宿一宿。”凤凰道:“现在已过午夜,万籁俱静,怎好打扰人家?”郭奇祸道:“人在江湖,顾不了那么多,给他十两八两银子,他们一定愿意。”

  两人顺着胡同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只见胡同尽头灯光一闪,一盏灯笼在前面拐了出来。那灯笼灯光惨白,弥漫开来,映在一张老脸之上。凤凰一见之下,忍不住一声惊呼,身子连忙缩在郭奇祸身旁。郭奇祸伸臂钩住她肩头背后,以示安慰。只见那张老脸灰白之色,一双眼睛没有眼瞳,全是眼白,黑夜之中,灯光由下映照,乍见之下,犹如恶鬼,便连郭奇祸也是心中一阵发毛。但转瞬之间镇定下来,前面那提着灯笼的老人正是昨日傍晚在大堂之中“未卜先知”的瞽目老者。

  深夜之中,这老瞎子居然提着一盏灯笼走路,更加令人惊惧。瞽目老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明杖,一边探路,一边向郭奇祸和凤凰这边走来。方才凤凰那声惊呼,已然被老者听见,老者来到两人近前,叹息一声,说道:“小友没有按照老夫的嘱托行事,血光之祸,无法避免。”郭奇祸沉声道:“你休要危言耸听!我和阿凤深夜之中,不得安宁,全是拜你所赐。你欲要捕捉‘祭血’,救活你师傅的‘僵尸’,当真滑稽。为了一具僵尸,不顾别人的性命,更是可恶!”灯光之中,老者眉头微蹙,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听你们口音,乃是江南之人,万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恰巧这位姑娘符合我们‘秘门’的要求,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背,劝你还是乖乖的将这位姑娘交给老夫,饶你不死。”郭奇祸冷笑道:“我劝你不要再打阿凤的主意,也免得在下对你们秘门痛下杀手。”老者嘿然道:“好大的口气。太平镇乃是秘门的天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乡之人前来撒野。”

  老者手中灯笼一挥,倏地向郭奇祸面门打来。郭奇祸带着阿凤,闪身躲开。阿凤退后三步,躲在郭奇祸身后。郭奇祸手中长剑一抖,便是八个剑花,刺向老者胸膛。老者明杖撩起,将郭奇祸长剑格开,退了两步,道:“剑出如风,阁下剑法很是高明。”郭奇祸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话同时,两人剑杖相交,在狭窄的胡同里面拆了三招。瞎子手中的明杖非金非铁,与长剑相交,发出“噗噗”之声,不知是何物打造。

  瞎子将灯笼一插,硬生生将灯笼的提干插进胡同的砖墙里面,道:“阁下的剑法好生奇特,恕老夫眼拙,不知阁下何门何派?”凤凰插话说道:“你不但眼拙,简直拙到了不能见物。”瞎子一双白眼在眼眶之中转了几转,道:“小丫头,休逞口舌之利,到时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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