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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们并没有急著围攻,一个个傲然而立,刚才的狼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因为人多势众而带来的狂傲和自信,刚刚回去休息的道士们也陆继续赶来,空地霎时间站了九十几名道士。
虽然人们的心中都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和愤怒,但直到此时,还是没有人把他放在眼中,都觉得近百名道士围攻一个杀手,胜卷在握,不可能失败,轻视麻痹了他们的思绪,不少道士开始慢慢地向两侧散开,或者靠著大树而立,或者坐在草地上,脸上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些人年龄大都在二十岁以上,也有些三十几岁的中年和十**岁的青年,身上都穿著类似仙人所穿的衣袍,但大都是灰色为主,只有中央的孔燃道使穿著青色的真丝长袍,胸前绣著一团金色的花纹,衣袖上也绣著六条金丝钻花,一看就知道他的位阶比其馀道士都要高。
斩风见对方人势众多,却没有主动进攻,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因而也不著急突围,一语不发的他一边打量著面前这群道士,一边思索地如何才能将这群人全灭,使冥界不受到牵连。
阵山风拂过两阵之中的空地,卷起一拨黄尘撒向半空,气氛再一次凝固了。
个对一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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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以阵容来看,道士一方无疑占了绝大的优势,然而场面却不是一边倒,斩风的冷漠和杀气使他的气势提升到顶点,反而觉得胜券在握的道士却显得过於松散和不经意。山路文学
孔燃道使踏了第一步,接著迳自迎著斩风慢慢地走去,在离他还有十丈的地方停下,一张长脸拉的更长,表情也十分阴沉,似乎在为自己狼狈地逃出院子而感到愤怒。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斩风手中的长刀,鲜血依然沿著刀刃往地上滴落,这一幕更加刺激了他的情绪,身为道官的优越感无疑加重了他对任何挑战权威的人的怨恨,狠毒的眼神如同暴风雪一般直射斩风,像是要吞噬他似的,嘴角流出一丝冷笑,森然问道∶“你到底是甚麽人?居然跑到幻冥殿来了,还动手杀死道官,这是凌迟的死罪。”
“凌迟!”当年的裂刑之苦历历之目,终生难忘,斩风不听则以,一听之下,眼神变得比对手还要冷,仿佛是冰原中暴吹的烈风,化水成冰。
面对占有压倒性优势的敌人,他的反应就像是面对一个人似的,丝毫不为所动,不再控制的杀气从他的眼睛、身躯以及长刀上慢慢地溢散而出来。
孔燃道使很想看到他的恐惧的目光,但他失望了,一股比之前更强烈的杀意钻入了他的眼中。
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斩风立即换上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在嘲设孔燃道使的胆怯。
孔燃道使很快反应过来,脸窘得通红,目中凶光暴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该死,到现在还敢逞强,我一定让死得痛苦万倍。”
斩风没有配合他的咒骂,而是无动於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只受伤的野猪在无理的咆哮。
被他的眼神一摄,孔燃道使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自己说的话都是在反嘲自己,胸口似是炸开一般,又闷又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有身子在微微地颤抖著。
斩风把目光移向了他的身後,对方近百人的阵式横摆在前,一个个看上都是胸口成竹,一副不杀他不肯罢休的姿态。
孔燃道使见他的眼神穿过自己扫向身後,怒气更是按纳不住了,嘴里不停地咒骂著,却没有向他发起攻击,刚才所见到了腥风血雨或多或少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使他不敢冒然向前,然後背後有近百个同伴看著,还有下属,想到近百对眼睛盯著自己的举动,如坐针毡,怕自己失败了日後不好看,但又不想放弃立头功扬威的机会,所以犹豫不前。
关古抢步走了出来,机敏的他看出上司的尴尬局面,一心想拍马屁,所以怒指著斩风叫嚣道∶“道使大人,这小子一定是那几个逆谋集团的叛党。”
“杀手?”斩风微微一愣,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群道士并没有把他当成冥人,而是一个敌对势力派来的人。
这一发现使他紧绷的心情突然感到一阵松弛,此前他正为道士能突然隐身而感到烦恼,而且对方有百人之多,若想全部铲除,只怕不容易,走漏一个都可以能会为冥界召来麻烦。如今被人误会是杀手,情况就大为改观,只要一口咬定是别人派来的杀手,这些道士就不会把他当成是冥人,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对冥界产生怀疑,即使有任何怀疑,无论他是生是死,都不会把事情牵扯到冥界。
孔燃道使撇了关古一眼,又端起了架子,淡淡地道∶“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料到他是杀手,只会卑鄙的偷袭,这种货力我还没放在眼里,用不著你多话。”
“是,是。”关古阴阴一笑,向後退了两步。
孔燃道使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斜眼瞥了一眼斩风,神色之中又露出轻视之态,傲然斥道∶“你们这些逆谋叛党,前些日子居然敢在都城刺杀道官,正通缉你们呢,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嘿嘿,以为我们的好欺的吗?”
“受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只要带几个道士的人头回去就行,你们走吧,反正我已经宰了几个。”为了让他们加深误会,斩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冰漠的的气质加上冰冷的面罩,与真正的杀手十分相似。
“哦!原来你是被人雇来的职业杀手。”孔燃道使微微一愣,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点头道∶“除了杀手,那些人根本无法来到这里,不过你这单生意怕是接错,对付道官只会有来无回。”
斩风扬了扬手中沾著血渍的长刀,然後扛在肩上,像“刚才不是宰了几个吗?”
孔燃道使见他带著面具,上面还有疤痕,越发断定他是潜伏各地杀手,厉色喝问道∶“告诉我们是哪帮家夥请你来杀我们,说了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不然让你受尽痛苦而死。”
斩风冷冷地回应道∶“你会见到他们。”
“哦!”孔燃道使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冷笑道∶“还有人隐藏著吗?我保证他有来无回。”
“错了,我是说带你的人头去见他们。”语气淡淡的,还藏著一丝嘲讽。
孔燃道使还没反应过来,後面的人群突然响起了一阵哄笑。
“我要碎了你。”孔燃道使身为六等道官,在众多手下面前被敌人愚弄,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怒吼一声,奋力挥动起手中拂尘。
十条银丝从拂尘出飞出,瞬间化作了十只银色的蝙蝠,看似真实,又似幻象,让人一时间无法拿捏准备。
第一次真正面对未知深浅的道术,斩风显得很小心,望著面前的银光闪动,他的刀光又动了。
片刀光撒了出去,碎银点点,与飞舞的银蝠相互辉,十分奇特,刀光卷在银蝠身上顿时将银蝠劈成两断,然而断开的银蝠突然又活了,而且一个变成两个。
“嘿嘿,我的银蝠只会越杀越多,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孔燃道使得意地笑了。
斩风沉著应战,他知道如果连一个道士都无法付,更别说对付近百名道士。
银蝠不断地在击在他的身上,而他也挥舞的银刀相击,似乎在已经落入了银蝠的包围之中。
其他的道士见到这种情况,居然埋怨斩风的实力不高,让孔燃道使露了脸,抢了风头。
孔燃道使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面前的银蝠和刀光虽然裹住了对手的身躯,然而在这种疯狂的攻击下,对方银蝠的数目却似乎没有增加,显然刀光并没有劈中银蝠,同时也说明对方游刃有馀,只是在应付银蝠而已,不禁心中一紧,开始把目光移向其他的地方。
突然,一道猛烈的寒光在他的面前如闪电般由高空劈下,迅雷不及掩耳,势不可挡。
“啊--”
声惨叫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息。
等著看热闹的道士们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著空地之中。
黄土地上鲜血淋漓,关古的两片尸体倒。
斩风满身鲜血尸旁,伸手抹了抹面上溅来的鲜血,冰冰如刀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关古,又刺向二丈外的孔燃道使。
孔燃道使心有馀悸地看著他,眼中尽是惧意,如果不是及时把关古送到了敌人的刀下,如今躺的是他,然而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愧意,甚至连正眼都没有成为他的挡箭牌而死的关古。
“好狠呀!果然是冷酷的杀手。”他竟然恶人先告状,指责斩风杀人。
斩风已经不屑用卑鄙无耻来骂对方,而是打心眼里卑视对手,手中的刀再次扬起。
著滴血的长刀,孔燃道使不由自主又退了一大步,心中越来越感到顾忌,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幻冥殿并隐藏起来的杀手,实力定然非同小可,而且刚才的一刀凶狠毒辣,下手毫不犹豫,完个职业杀手的表现,想到这些,他甩了甩拂尘,回头怒叫道∶“我的人呢?还不过来。”
孔燃道使的十几名下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惧意,他们怕的不是对方的刀,而是孔燃道使毫无怜悯的牺牲手下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酷和无情。
斩风看著这十几人,又抬望向後面的道士,渐渐发现道士的内部似乎也存在了裂缝,所以其他的道士才会坐山观虎斗。
孔燃道使见身上多了十几人,立即松了口气,傲慢的神色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扬声道∶“最後一次机会说出最谁派你来的,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他身边的一名道士阴笑道∶“道使大人,其实也不必多问,朱雀国中反抗道官的谋逆团体有四个,沧浪社,青云阁,猛虎堂,夜鹰团,一定是其中之一个在其他地方吃了大亏,所以想在这里找回便宜。”
“不错。”孔燃道使点点头,朝著斩风阴阴一笑,却又被他冰冷的目光刺的心中发悚,头皮发麻,为了掩饰心虚,连忙大声喝道∶“按朱雀国刑法,杀道士的人会被诛杀全家,我劝你最好现在自杀,否则被我们抓住了,你的全家可要受苦了,嘿嘿!”
著飞扬拔扈面目可憎的道官,斩风打心眼里厌恶他,对道士的印象差到极点,丝毫也看不起这些仙界的爪牙,更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
孔燃道使见他向自己走来,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大定,然後用看著垂死猎物的眼神扫视著银白色的面罩,冷笑道∶“这里是道士的国家,任何反抗势力都会被铲除,就像以前的风氏家族一样……”
“风……氏……家……族!”斩风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移动的脚步骤然停止,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中似的,木然不动眼神呆滞,手脚冰冷。
孔燃道使见他如此,以为自己的话吓著他,不禁大为得意。
“道使大人,您可真威风。”
“是啊!一句就把对手吓傻了,真是英雄。”
阿谀奉承之词不断地在孔燃道使的耳边响起,道士们忘了他刚才的狼狈,也忘了近在咫尺同伴的尸体。
斩风缓缓地抬起头,原本就冰冷的眼神之中突然闪烁著噬人的怒火,孔燃的一句话带给他一个重要的消息,家族遇害一定与道士有确切的关系,也许正是因为反抗道士势力的膨胀而受到牵连。埋藏在心中的疑问终於打开了一扇窗口,答案就像一团烈火,点燃了他心中的仇恨,恨意仿佛火山暴发一样,涌入并占据了他的脑袋。
杀气如气流般向外涌出,就像是一股寒流,将所到之处都变成冰冷的世界,孔燃道使和他的手下正得意扬扬,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凝固了似的,如同进入了冰窟一样,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寒意,洗遍全身,脸色也刷的一下全白了,惊恐的目光四处张望,寻找著寒气的来源,直到他们的眼睛迎上了斩风的目光。
孔燃道使感觉到心中猛跳,为了压制心中的不安,转头怒斥道∶“还愣著干甚麽,上!”
“该死--”
近乎咆哮似的狂吼如同雷滚九天,炸得孔燃道使心惊胆寒,身子竟微微颤了一下。
面罩下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露终於变了,因为而狂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充满血丝的眼睛射出噬人的凌厉目光,狠狠地压向孔燃道使。
孔燃道使被眼神一压,觉得心头被重重压制了,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如何回应都望了,只知道呆呆地看著对手。
而在他的对面,一道道妖异的紫色光芒从冰冷的眸子中飞出,如细丝般穿过了空气,又似利箭般刺破了他的瞳孔。
孔燃道使没有反应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