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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道:“你猜的不错,不过你掉下去,也没掉下去。”
星岩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要救我,只怕要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白浪笑道:“我家在这山上,我一天不上来救你可以,难道永远都不上来,免得触景伤心?何况你救了我一命,我再救你一命,这才公平。”
星岩也笑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地要还了我的人情。”
白浪头一扬,道:“我爹爹说了,这世道既不公平,就更要坚守公平!”
星岩笑道:“好了,我不与你斗嘴。咱们还是快去找些吃的来吧。我几乎都快要冻成个雪人,又饿成个鬼了!”
白浪也嘻嘻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你是想吃鸟肉,还是想吃貂肉?”
星岩笑道:“不管是什么肉,我都吃得下去。现在就算是给我一张草席,我都能把它嚼烂!”
白浪笑道:";那么你就等我来招待你好了!”一转身,已在数步之外。刚刚的生死惊魂似乎把他身上残存的力量又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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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流年偷换若许年
一百二十
二人下至林木葱茏的山脚。这长白山每高千丈便冷数分,山高万仞,因此山顶比山脚冷了不知多少。此时又是炎炎夏季,是以山脚下树木蓊郁,溪水潺潺;山顶上却是冰积雪压,一片白皑皑景象。
二人在山脚支好树枝,点起篝火。吃着貂肉,白浪忽故意叹道:“这肉味虽鲜美,但却少了些东西。”
星岩道:“什么东西?”
白浪大笑道:“兄弟情义!如此好东西,却让两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给糟蹋了,以后这貂儿肉身便再凑不到一处,想来这貂儿死了也不甘心。”
星岩笑道:“有意思!今日死生这一场,想来咱们俩有些缘分。不如咱们便趁此机会结拜为兄弟如何?”
白浪道:“正合我意!”
两个少年于是折柳为香,以天地为证,誓说道:“白浪、任星岩二人,在此长白山上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白浪为兄,星岩为弟。究竟这两人也只有十三四岁年纪,拜完了也并不怎样放在心上,只不过比前更觉亲厚私密而已。
二人痛快大嚼了一回貂肉,星岩气力慢慢恢复,脸色由青紫变为红润。白浪看他恢复了常态,喜道:“看来你已经复原了,咱们什么时候上山?父亲独自在山上这两日,想来也该开始担心了。”
星岩道:“越快越好,我现在就可以上去!”
白浪笑道:“那还等什么?走啊,兄弟!”拍拍星岩肩膀,二人并肩再次向那白光闪烁的峰顶爬去!
一百二十一
长白峰顶,极寒之地。
一片白光之中不见人影,惟余箫声。
箫是一种凄寒的乐器。箫声永远是幽咽难言,如诉如泣,让听的人只觉柔肠百折而终无托寄。
这孤独又仓皇的箫声在这万径人踪灭的雪山峰顶响起,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凄清。似乎吹箫的人有一段难言又沉痛的回忆。
然而白浪却是丝毫也不惊异,他脚步轻快地朝着那箫声来处走去,星岩只默默地跟着他。马上,就要见到楚竹言曾嘱托他去找的人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既激动,又平静。
山顶赫然有一个极大的雪洞,白浪直直地走了进去。那吹箫之人原来是在洞中,因此箫声才能在洞中回响数回之后,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洞又显然是被精心设计建造过,洞壁光滑如新,走进这洞中箫声和外面竟然仍是一样,看来这洞的设计者是有意把箫声的回声全都用洞壁反射到洞外去,和原本的箫声合为一体。远处听到的回声多于箫声,而近处的箫声又多于回声,是以怎么听,所有地方的箫声强弱都是一样。星岩不由地开始有些佩服设计这洞的人。
这洞竟然有三进三出。星岩跟着白浪走了很久,方走至一道帘幕之前。掀帘进去,星岩只觉身上骤然一暖——这帘幕内外,竟是两重冷暖。又再穿过两层帘幕,每过一层,洞内的温度便上升一些,最后到内室时,已是温暖如春了。
这内室里,赫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持箫而立。
见到星岩进来时,他的一曲古风也恰好吹完。只见他缓缓将箫收起,望着星岩微微一笑道:“十几年过去,你终于来了。”
一百二十二
星岩终于听到了楚竹言未来得及告诉他的那些话。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背负着这样残酷的命运。想想在楚家的那些日子,竟然恍如一梦,他觉得自己也许直到此时才能算是真正的醒来!
他的母亲,林晗星,是当今千岁荣华富的远亲。原本荣华富想将她献给皇上邀宠,但林晗星却逃了出来,誓不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那天下着大雪,任武在冰天雪地里遇上孤身逃出的林晗星,*无伦。林晗星于是就此栖身在任武家中,和任武兄弟几人相熟。当时任武手握重兵,荣华富也不敢拿他怎样,林晗星的事也就暂且搁下。但日积月累,林晗星和任武日久生情,任武于是决定要向皇上请求赐婚。
但谁能想到荣华富会篡位呢?荣华富原是市井流氓一类人物,因蹴鞠踢得好而得皇上褒识。他竟借此机会大拍皇上马屁而节节高升,最后直做到和任武一般位置。任武本自谦和,虽不大看得起荣华富这样的小人,平日里也相处得风平浪静,最多只有荣华富越权时,他会皱皱眉头主持下大局罢了。但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心里却仍是会常戚戚的。荣华富早就想着要谋权篡位,无奈任武竟一直牢牢握住兵权,半点机会都不与他,这可不坏了他的好事?
任武请求赐婚之时,荣华富碍于皇上的面子假意答应了。暗中却纠结党羽,谋划着改了国号,另立新城。蒙在鼓里的任武和林晗星居然还都相信了,二人一心筹办婚礼。婚礼举行完第二天,荣华富忽然举兵谋反,措手不及的任武于是只身别过林晗星,到皇宫保卫皇上。兄弟四人收到林晗星飞鹰传书赶到后,任武和柳无名却相继中了荣华富暗算。好在荣华富虽然权大势大,听说他要谋权篡位,朝廷大臣却有一大半拂袖而去。荣华富拉不下面子,只好答应让小皇帝既位,名义上保留了原来的朝廷,一面却加紧通缉叛党乱军,
林晗星从任武家中逃出后音信全无,兄弟四人多方查探终于得知她已被富甲天下的盐商尹沧海救走。林晗星知道自己怀有任武的骨肉之后恳求尹沧海让她生下这遗腹子好为任武报仇,尹沧海答应了。于是兄弟四人约好要等那孩子出生后再做打算。若是女孩,他们就四人一起去找荣华富。若是男孩,他们就依任武的意思,将那男孩抚养长大,让他去为父报仇!
星岩出生后,荣华富不知怎的竟听到风声派人来抓,兄弟四人于是接了星岩这襁褓中的婴儿,向林晗星告别。林晗星就和尹沧海一起,浪迹江湖,倒也过得潇洒自在。荣华富既没找到婴儿,又惧怕尹沧海声望,只得悻悻作罢。
四人分道扬镳,分别到这九州最偏最远的地方隐居起来。星岩到底由谁抚养长大,是由抽签决定,只有抽到“抚养”两字之人知道,其他人也是不知的。四人如此一别,就别了十余年。楚竹言死时让星岩去找白云飞乃是因为他只知道白云飞会在极北方隐居,而其他两人的行踪他则无法断定。
如今星岩已经长大,再过几年,就是让他去复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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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
一百二十三
白云飞是个奇怪的人。
他天文地理占卜星相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但你若不去问他,是永远不会知道他懂得这么些东西的。他和白浪虽然是父子,但却相处的有如忘年之交,有时候星岩简直分不清两人中谁是父亲谁是儿子。
白云飞对白浪并不严苛,平常也从不督促他练武,白浪想学什么武功自去问他,他才会耐心又细致的教给他。星岩被楚竹言教导惯了,一时竟然很不适应。足足一个月过去,他才习惯了这种学习的方式。
不过也多亏楚竹言对他的严厉要求,他武功功底十分扎实,因此学起来竟比白浪还要快。白云飞时常在他练武场地旁静静看着他练习,目光飘渺又空虚,似乎在看着遥远时空中的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是他们四人共同的大哥!永远的大哥!
白云飞喜欢自在来去,一失踪便是好几天,这几天就只剩白浪和星岩在峰顶互相拆招练习。但等他再回来时,他总是带回来好些好东西,像是卤的刚好的美味烤鸭,轻软像羽毛般的棉被,或是用极佳材质做起来的衣服。星岩和白浪都在长高,奇怪的是,每回白云飞带回来的衣服总是不大不小刚刚好。星岩暗自怀疑,白云飞是不是曾做过天上的神仙?
但天上的神仙,怎么会如此重情重义?天上的神仙,又怎么会死去呢?
星岩满十九岁的那天晚上,繁星漫天。白云飞和平常一样手拿占星杖走出洞府。每个有星星的夜晚他都是不会错过的,他似乎总能从星星中看到星岩和白浪看不到的许多事情。
温暖如春的洞内,星岩已狼吞虎咽吃完两大碗寿面,他把筷子一放,摸着肚子向白浪笑道:“好饱,好饱!”
白浪笑着歪在桌前道:“怎么,寿星公撑到肚皮啦?”
星岩一本正经地道:“正是正是,吃得这么饱,得找点事情做才好呀!”
白浪看看洞外,笑道:“你不会又想偷着跑出去看他占星吧?”
星岩大笑着拍手道:“你真聪明,猜对啦!”
白浪忽地板起脸来道:“你明知道他占星时不喜被人打扰,还要……何况,你不是已经去过一次?那一次,你可是什么都没有看懂。依我看,你还是乖乖待在洞里的好。”
星岩皱眉道:“那时我还小,看不懂是自然的。何况他发现我又没有很生气,这一次我要认真向他学习,一定会学会的!”
白浪叹口气,道:“我服了你!那我也只好和你一起去咯!”
星岩笑道:“这才对嘛!”一面轻手轻脚地起身,掀开帘幕走了出去。几年过去,他的轻功已经练得和白浪一样好了。
洞外,冷风飒然。
一个白色人影悄然伫立在无边无际的雪原里。细碎的雪花被风扬起,又随风飘散,点点滴滴,落在那一片洁白纯净的雪地里。质本洁来还洁去,强如污淖陷沟渠。
星岩他们刚走到洞口,白浪就低声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星岩猛抬头,看见一颗流星从白云飞头顶斜斜飞过,也低声惊呼道:“流星!”
白浪叹息道:“传说天上一颗流星划过,就代表地上一个人要离开。”
星岩没有说话,他沉默着,想道:“今天又会有谁要离开了呢?”经历过死亡的人,就会比一般人对死亡有更加敏锐的直觉。
白云飞的身影忽地颤动了一下,抖了几抖,他手中高举的占星杖慢慢向下倾斜、倾斜,终于颓然坠地。他似是再也无力举起那占星杖,忽地用力一甩将它甩入雪地,从怀中取出那支玉箫,呜呜咽咽地吹将起来。
这是一首非常悲凉的乐曲,似是在安慰逝去的亡灵,又似是在哀叹生命的短暂。白浪问星岩:“你听过这首箫曲么?”星岩摇摇头黯然道:“没有。”他已想起了楚竹言死时自己那刻骨的孤独和绝望心情。这箫声竟似是有灵魂的,温软地缠绕着他,让他越来越深地进入自己的记忆。
白浪却很不安,他摇晃着星岩:“你想到了什么?”他此时也已笑不出了。
星岩沉痛地答道:“楚伯的——死。”
白浪猛地跳起来,道:“死!”
白云飞的箫声忽断,似是刚刚才发觉自己背后有人,他转过身来,望着这两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孩子,眼中光芒不停地闪烁变幻。
他缓缓叹道:“你说的不错,兄弟五人,第四人也已去了。我在这茫茫人世间,真是越来越孤单。”
他忽又转过身去,弯腰捡起刚刚被他甩开的占星杖,再一次指向苍天!
“师父!”星岩心头忽地有种很不详的预感,他忽然跳起身来,想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