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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不懂,谪龙者,乃行云布雨之神,或因犯天条之罪贬谪下界受苦。一旦期满终归又会飞到天上重新执掌天机运行。
(三)
照族叔的话来说,谪龙在断魂岩现身那意义非同小可。瞧瞧咱县太爷,那是个成了精的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硬瞅着不动。他这是在看火候找机会啦,如果哪一天他瞅准了这谪龙的来势,早晚还不是个成天价跪在断魂岩候架的份儿!到哪天这龙遭够了罪,风雷砰訇飞入九重,咱这些人都是个死!谁让你见天眼瞅着它老人家来来回回千辛万苦去找吃喝还在旁边指指戳戳当戏看?这事有个说法,要是咱压根不知道还可以装糊涂,不知者不怪嘛,现儿今知道了还不去待候着,这大不敬的罪起码都是灭九族的!
老大这回才真真有些感觉到活见了鬼。他族叔显然把这事给弄深夸大了。倘若此理成立,哪还说得上去灭它,根本就是该当供起来才对!但他又说不服这老东西。再往下说他妈让大郎探蛇踪一事也会给他牵连着弄出一大堆祸事,弄出一个大不敬的罪状来。于是只好顺着话头东拉西扯一阵退了出来。
(四)
从他族叔那儿出来后他顺着村子走了一圈,见街头巷尾田边地角都有围一坨摆条扯白的人群;话题全都是关于是蛇是龙的。他才知他家找我去查蛇踪的时候全村人都没闲着,依据远远看见的那么一点见识已展开了无穷探究。消息灵通者还带来了关于其他村甚至县里关于这事的见解。
第九章谪龙(二)
(一)
这事就苦了附近几个村的人,最近大旱,没雨,龙上不了天,大家都希望这些长虫也好谪龙也好最好走开,让这地方能重新恢复安靖。
百姓只想过安稳日子。
(二)
这事一早就有人报到县上,县太爷张子衡讳莫如深,听到后唔唔一阵,也不表态,也不动兴亲临实地看看。未了只说知道了,就打发来人回转。
其实他是怀疑“走龙”一说的。但不由得联系到朝庭中皇室那几个太子间的纷争,失利的皇子被囚入宫禁,朝内跟着造势的党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但众皇子在朝在野早已广植羽翼,要清剿干净岂是容易的事?散在民间的各股力量有的合拼有的树倒猢狲散,有的虽然另寻东家,但大部份也不耐烦从此作丧家犬,临时啸聚山林隐藏身子以图东山再起。
“谪龙”应该是应在某个太子身上,命不该绝,合当再起方能作潜龙之举。可怜啦,本该翱翔在九天,不想碾转于泥涂!
(三)
他认定这早晚是一场政治事件,自己人微官轻最好不置一词。内心有了这番成算对百姓就采取敷衍,万退不过必须表态时就说:天生万物各行各事,各归其本。就譬如是鬼,也得容他活动不是?得把人定到鸡鸣这段时间让给它,方各能相安。总不成要本大老爷把黑夜也交给尔等去快乐,让县里去捉鬼抓妖给村民让地儿,说笑!这事皇上也无法可想。赵李各村这事也大可如法炮制:它们出来你们就回家,它们回家你们就出来。
其实至从这事有些风闻他就遗手下去见了个实在,手下因也不敢走得太近,麻麻杂杂在晨光熹微中见了那一大堆物事,就结合着村民们的传说给县太爷作了个回报。把那有角的蟒说得神奇庞大了若干倍,好象也不再仅止一条,弄得条条都是头上有角。
(四)
子衡大老爷紧着害怕的事是:那么大的家伙即或要除灭,火枪都打它不穿!况且现在是龙是蛇都还不清楚,要是弄拐了不但这几个村子,就是连他这县里都要兜不转!他怕万一这事传到朝庭说他在任上杀了龙,那才是犯大忌讳的事。即或朝庭无暇顾及,那些失了势的党人一腔怨气没处撒,找着他这儿个空子,借口说就是因为他把龙杀了才导至某某皇子失利。既卸了自家的责任又找着了个替死鬼,如其这样才真比窦娥都冤!
真不知是啥事!好呢坏呢?他心中犯嘀咕:现在的事不要说是去做,看白相瞧热闹也可能引火上身,就是连知情都可能灭了九族!前年史侍郎因无意知晓东宫太子洛阳一处秘宫,酒后偶与同僚王知矩王大人提起,后来洛阳秘宫被奸人利用,朝庭追查时他被按知情不报论斩。满朝百官皆觉他冤,没出事时那不过就是洛阳的一所宫殿,就好比官宦大富人家的一座府邸,闲聊时海阔天空提一提,无非惊羡于其规模排场。谁还有那么丰富的连想把它和天下安危挂上钩?现在任事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归根不过是“惧祸”
第十章 无妄之灾
(一)
但跟着他这大有古意的“养晦”也养不下去了,装聋作哑也不行了,因为长生道郑教主已让人传话不日即临县一睹传闻。而胡得功胡大人的的手扎也递到,语气客气得很:
子衡县台大人:
弟欣闻贵地惊现龙踪,唯地灵人杰方可得此殊荣,群龙过境想来是何等浩浩荡荡的声势。弟冀一拜见之,叨搅贵县之处难免,此先谢过。弟所从骑不过十人,烦兄代为备一稳妥安静所在歇马足已,此事兄万不可让第二人与闻,切要切要。
纸短言长不胜区区。
弟得功再拜顿首
(二)
张知县方才明白自己已是不能再置身事外,仅这一明一暗前来的两拨人马都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动地。想那长春教现在蒸蒸日上,朝野上下左右都有利用的意思,要借此处走龙的事由来地处西南要冲的地段扎根打基扩充势力,其用心深远。而当朝胡丞相之子胡得功为治黄太守,有朝庭第一能员之称,为朝庭中几股重要势力争相罗植,是个跺一脚五省八州地皮打颤的角色。张知县除了谨遵教谕之外就只能是诚惶诚恐的份儿。
(三)
张知县回到后衙闷闷不乐,夫人吩咐备下他平时爱吃的几碟风鸡酱肉让他吃着,慢慢问他根由。都因为天下多事,朝中搅云搅雾,为官一个不慎就是横祸加身。夫人在后堂也不敢掉以轻心,担的心的事情比夫君还多。她知张知县是个最会糊涂的人,天大事都看得轻松,这回连这么个豁达人都皱眉头肯定遇到的事儿非同一般。
夫人啦,这赵李村出长虫恐是自然物理,古人有云: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其实这龙和皇家那作为图腾的龙不在一个理上,实生的就是个大蟒蛇。村人愚昧把它看成神物这也罢了,我最怕附会到朝庭那儿,如其有人居心不良这么一牵扯我这父母官的职责就大了。一个不妥当咱全家都别想活命。所以我装湖涂到底,有人来说这事就打哈哈儿。
夫人说:对嘛,这样处理不就得了?
得了!不成不成,这不,我在当世最怕的两个冤家偏偏找上门来,你道这两尊神是啥好鸟么?简直就是我的灾星!
谁?
胡得功胡大人和长春邪教姓郑的东西!
夫人倒抽一口冷气:冤孽!咋又撞上了他们?他们也是冲这长虫来了?
可不是,我琢磨定是打算在这长虫身上打什么毒条了。长春教的事好猜测一些,不外想在这儿发展教众,把他们那一套污七八糟的玩意儿鼓捣到咱们这儿来。胡得功胡大人的事就不大好想,不过以他身份,所谋如其不是天大的事也不会轻易动身来这儿。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他要利用我还真真是无可逃脱于天地之间!最可能的是我尚蒙在鼓里面就身首异处了。 这胡得功谋事设局犹如天罗地网,一层一层圈中有圈环中套环。只要被他惦记着没能逃得过的。
(四)
张知县的夫人也是个知事明理分得轻重缓急的人,就对他说:事情诚然无赖,但也得作些准备,预备着防他些,总之聊胜于无。我看先把婉琳丫头叫出来,这儿恐怕马上要成是非之地,得为她另寻安全之地躲避才是。该着这小女子有如许多磨难,爹爹在任上被人黑整下狱正不是个了局,自家又被胡得功物色去差点被活剥了皮,幸遇容若公子搭救投到咱们这儿才刚刚过了两月平安日子这又要挪窝。
张知县叹口长气:那也是无法子的事情。看那胡大人是要亲自前来,如果知她在我这儿还不把我当秋少雨的一党办了!她是你姪女儿这一节也就让她藏不下身子,的确也该赶在胡大人来之前躲开。听说那郑丘也是个荒淫无耻之徒,见着好看的姑娘没个能逃得出他手心。明里不来尽来暗的,听说还有从前秋知县的一个幕僚专为他出损招。这世道之坏竟至连官宦人家的小姐尚且不保清白,寻常百姓更加如何是好!
夫人安慰他:你也不要着急,究竟他们是为长虫而来,大可不必慌神,自家多加些小心作些准备是正理。
这又是一档子事儿,天知道从这长虫身上又会引来多少皇室官场祸水冲到这僻地小县,我是担心有了差池人家把我这七品拿来挡罪,岂不冤枉!
原来宾隆秋少雨知县是张子衡夫人的兄弟,秋少雨被郑丘算计入狱正是胡得功经手作成,女儿秋婉琳也被胡得功掠入内府,“容若公子”一章中被救逃到广德县藏在姑父家里。
第十一章 婉琳
(一)
婉琳姑娘出来见过姑父姑母,听说了这事倒也平静。自从经历了笑面佛爷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当真把生死都看得轻了。自家安危原不重要,倒是关心姑父一家恐有无妄之灾。
她劝慰张知县夫妇说:姑父姑母也不要太过担心,此事各方都在插手,反倒增加若干变数,仍可超然对待,送往迎来只当着一般事务,静待变化到来方才顺势而行,想来如此复杂的局势,必有空档生路可走。万不可学爹爹先就气愤得心智全无,上了人家恶当。现在世道,仅只会呼天抢地喊冤叫屈可是大错!我看这上下为官都是个虚应故事的行尸走肉,心内只剩些懍然疑惧,日夜惴惴不安唯恐祸事临头。无所不为的反倒是胡贼郑丘之流,残毒天下宰杀黎民。即我自己如不是偶然遇到容若公子还不是被那些心智不全的疯子给活剥了皮!这样一来反倒成就一死志,随时可死随地可死!唯遗憾者身为女子,事事要人保护,尚能有教小女子技击之术的地方,才是我此时的意愿,拼了命地去学,再不济三五年也可拼得过胡贼一二爪牙!如天下女子皆如此,则胡贼之威定可大打折扣!
(二)
她姑母听得伤心:皇天!皇天!连这娇弱女子也给逼得煞气冲天,这些狗贼也该当快要恶贯满盈!看来你想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如有此心我倒不是想你去报仇,有得这几年的时间远避尘嚣也可躲祸。你这一提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我未出嫁前有一闰中秘友一尘道姑,驻锡天狼山后山五十里地的陈家沟五行道观。那地方偏僻少人,一尘又是个最有善心的人,你到她那儿我放心,只担心道观里面生活清苦,你是否受得下去。
婉琳姑娘就说:姑母,有这好去处如何现在才说,我现在是苦也吃得,命也舍得。说什么苦不苦的话。只是这一尘道姑可有技击之术?
夫人就说:这我可就不太清楚,只是年轻时,这一尘道姑红颜绮丽,有多少登徒子想打她的主意。我也时时提醒她小心一些。你想,一个弱女子平时就和观中三四个上了年龄的道姑过日子,不时还得游方为人治病换些银子供一观人吃喝,实在危险得紧。我家那时也算当地绅粮,因为和我要好她外出时就会到我家来住几天,我也时时接济于她。听了我叫小心的话她那时笑笑说,我又不是软柿蛋,可是个刺儿果!别说有那贼心的人有,有那贼能耐的人就难见了。依然故我独来独往的也真没见她出过事儿。附近一个姓陈的接生阿婆是个见闻广博的人,我也听她说起过这一尘小道姑可以高来高去不是个简单角色,那五行观一观没用的姑子遇上她正是好运得紧,不谛摊上了个护法神人。
(三)
张知县夫妇俩又劝说了婉琳一回,大意无非是山中道观里的清贫艰苦不是寻常人能过得下来,何况她一个娇弱女子,又惯是在深闰里面长大的小姐等等。但婉琳心意决绝誓不回头,到得最后只好由她了。
夫人赶着去为她准备一些出去的行李衣物,张知县吩咐一个长随唤着瑞升的护送她去。未了婉琳将夫人准备好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全都留下,仅只要了两套男装粗布衣裤把身上的衣裙换下,把一头长发挽上去用青布包扎妥当,把夫人给的银两取了二十两揣在怀里面,让瑞升揣了三十两,其余的也都不要。她不坐车,要了两匹马,与瑞升一人一骑就上了道。临走时她要了张知县一把祖传的短匕,贴心窝处收着。临行时她给姑父姑母叩头行大礼,看得张知县伉俪眼泪直流,琬琳反倒硬撑着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