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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大宗师,亦要对这在武林内从未发生过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徐子陵吁出一口气道: 这些碎砖木屑压下来时最舒服,就像几十个人一起来和我们作推拿那么写意。 倾了顿苦笑道: 究竟我们算赢了那妖女还该算是输了呢? 寇仲吸了一口从石碎隙处吹进来的晚风,沉吟道: 表面看当然是一败涂地,至少妖女以为如此,不过她恁是狡猾,竟懂得欲擒先纵之策。先诓得我们以为气漩会逸出体外,待我们慌忙回收气漩时,便顺水推舟地猛力催动气漩,不费吹灰之力的反以我们的气漩来对付我们。 徐子陵犹有余悸道: 当时实在险至极点,若非侯希白那傻瓜闯进来,她只须略作检查,便会知机地给我们每人补上一掌,那时我们就要到地府去陪娘呢! 寇仲露出倾听的神色,低声道: 不要动!好象又有人来了。 徐子陵留神细听,骇然道: 我们的听觉为何变得如此厉害,蹄声至少在十里之外,我们已可觉察,以前我们最本事亦只能听到五、六里外的声息,还要风向有利才成呢。 寇仲咋舌道: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给埋在瓦砾里,嘿!不过声音该是由地底传来,我甚至有被拋震的感觉。 徐子陵低笑道: 你这人说话最爱夸张,咦!他们来得很急,十一、十二,唔!该共是十七骑,正朝我们这里赶来。 寇仲怪笑道: 再扮多一会死尸好了,说不定会有更意外的收获呢! 来骑进入村内,大部分人立即甩蹬下马,四处插上火把,接着逐屋搜索,透出一派强横霸道的味儿。藏在瓦砾下的徐子陵和寇仲只听他们破门碎壁的四处硬闯,便知这批人非是一般江湖人物,而是可列入高手之林的高手。这种人平时想遇上一个都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来了十多个,还声势汹汹的遍搜全村,自是令两人大感好奇。其中两个没有下马,显是他们地位最高,策骑缓缓来到两人埋身处的瓦砾旁。这两人一胖一瘦,各具异相。胖的那个体型肥大,但出奇地竟仍可予人扎实健美的矛盾感觉,年纪在三十许间,皮肤自晢异常。他生就一副大脸盘、鼓下巴、眼神锐利得似两团鬼火,本有点狰狞可怖的霸气,幸而抿成一条线的薄嘴唇不时挂着一丝笑意,大大冲淡了他双目透出的杀气。瘦子比他年轻了几年,体型匀称修长,长得颇为漂亮,神态自负,瞧了半晌后才开腔道: 这土屋显是坍塌不久,故此原本向内的一面并没有受风沙的侵蚀,家具仍相当完好,兼且后两进依然屹立无恙,此屋倒塌得甚为耐人寻味。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肯定而有自信,使人觉得他很少遇上挫折的感觉。胖子壮汉哈哈笑道: 凌风兄言之成理,只看此村伏尸处处,便知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又看此屋塌下的方式,分明是有人蓄意震断梁柱,推倒四壁而致。 瓦砾下的寇仲和徐子陵均为这两人的观察力而动容。那凌风微笑道: 金波兄素以智计闻名,果非虚传。此事相当奇怪,何人如此费力,硬要把整幢房子弄塌,而此人功力之高,亦足可置身一流高手之林。 胖汉金波淡淡道: 只要往瓦砾发掘,必有所得,凌兄可有兴趣? 此时一名矮瘦老头来到两人马前,沉声道: 村内共有尸骸十四具,大多是被人以内家手法点中要穴而死,只其中三人被人割破咽喉,但伤口却不似是刀剑等利器所造成。 凌风道: 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陈老可有眉目? 寇仲和徐子陵生出奇怪的感觉,只听这批人互相间的称呼,可推知他们既不属同一门派,更非上司下属的关系,而凭他们一派共同进退的态度,究竟所为何事呢?姓陈的老者道: 他们的兵器均有相同的标记,若我陈广记性不差,该是势力日趋庞大的江南清江派的门人。 金波 啐 的一声叹道: 这事愈来愈有趣呢!清江派掌门';无定风';向清流最爱包庇门人为非作歹,现在竟有人敢捋其虎须,我';胖煞';金波敢包保以后好戏连场,热闹好看。哈! 徐、寇听他满口幸灾乐祸的口气,不由得对他心生鄙视。凌风不解道: 这批人既非那两个小子下的手,会是谁人所为呢? 瓦砾下的两人听得心中一动,隐隐猜到这批人是冲着他们而来的。此时另有人来报,表示村内无人。金浪叹道: 现在我们哪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自巴陵传出那两个小子北上去发掘';杨公宝库';的消息后,讯息到处,无不惹起哄动,连四大寇都派出高手,沿途追截,我们更是怠慢不得。 陈广道: 江湖上从未试过有人像他们般的好价钱。得到宝藏,固是非同少可,立可招兵买为,争霸天下,至不济亦能变成天下最富有的人,何况只须提着他们的人头去见密公,已可光宗耀祖了。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他们北上一事极端秘密,只是巴陵帮和巨鲲帮有限人知晓其事,可是现在却是他们甫离巴陵,便有人漏出消息,看来还清楚指出他们北上的路线,否则这批人就不会寻到这里来。凌风的声音传来道: 我们得立即起程赶路,迟了就会给人捷足先登了! 金波等再无暇理会瓦砾下有何物事,转眼远去。※※※ 蓬! 砾石弹上半天,两人腾身而起,落到村间的空地处。寇仲拍掉身上的沙石尘土,皱眉道: 尘屑都钻进了衣服内去,怪不舒服的,最好找条溪河洗个澡,才继续上路。 徐子陵点头道: 我们边走边找,目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到竟陵与玉成、志复他们会合,然后再想办法应付这些情况。 寇仲一拍背上井中月,哈哈笑道: 想不到我们干掉任少名而来的威望,仍不足以阻吓贪婪的人、就让我们索性放手大干一场,令那些人知道';后悔';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微一笑,领头去了。明月此时爬上中天,照得大地一片金黄。
第四章 飞马牧场
两人先后从小湖水面钻出头来,洗干净的衣服则挂在湖旁的小树干处。寇仲仰观天上明月,叹道: 我们很久未试过在溪水中洗澡了!假设娘仍在旁看着我们,会是多么美好的一回事呢? 徐子陵双手缓缓拨水,眼中射出伤感的神色,没有答话。寇仲赤裸裸的爬上湖边一块平滑的大石上,道: 会否是萧铣暗中出卖我们呢?只有通过香玉山的情报网,消息才可以散播得这么快。 徐子陵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换了是其它有心人,只会怕泄出消息,以至被他人捷足先登。 寇仲从大石站起来,摆出一个即将跳水的完美姿态,侧头思索道: 但这样做对萧铣有什么好处?假设杨公寇藏落在别人手上,对他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 徐子陵苦笑道: 像萧铣这种老狐狸,实在很难猜出他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定他是想我们知难而退,乖乖的回去投靠他,当然还要顺手献出';杨公宝库';的秘图哩! 寇仲动容道: 这猜测颇合情理。 耸身而起,投进水里。徐子陵见他跳得快意,也学他般跃到石上,再故意重重一头栽进湖水里,溅起漫天水花。寇仲游到他旁笑道: 陵少的心情似乎很好呢? 徐子陵欣然道: 有什么须不开心的?妖女的身份既被识破,我们又功力大进,有把握应付任何强敌,你说有什么须担心的。 寇仲心中一动道: 要不要试试我们现在厉害至何等程度? 徐子陵像回复了儿时爱闹玩的心情,道: 仲少你有什么好提议? 寇仲微笑道: 刚才那十七个傻瓜看来都有两下子,若我们翻过山去追他们,说不定仍可把他们截着,顺手抢两匹马儿也是好的。陵少你有没有更好的意见? 徐子陵哈哈笑道: 怎敢有意见?现在我们先比赛穿衣服,后比脚力,如何? 寇仲一声怪叫,嘻哈声中,两人全无高手风范的争先恐后爬上嫩绿的湖岸去。※※※天刚破晓。寇仲和徐子陵并排挨坐路旁,背靠一棵粗须数人合抱的老杨树,神采飞扬的吃着山上采来的鲜果,说不尽的闲适写意。蹄声隐隐从路子另一端远处传来。寇仲吐出果核,得意地道: 送马儿的傻瓜到了,定要问出他们是从哪里听到有关我们的消息。 徐子陵盘算道: 他们该是曾在路上歇息,否则没有理由落后我们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寇仲哂道: 管他的娘,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最好就拿来试刀。 徐子陵皱眉道: 你何时变得这么杀气腾腾的,没必要最好不要杀人,这叫积阴德,明白吗? 寇仲笑道: 徐爷教训得好,小子怎敢不从。嘿!自出道以来,请问我可曾试过滥杀无辜? 徐子陵没好气道: 谁是无辜?还不是由你寇大爷随自己的意思去决定吗? 寇仲默然半晌,然后忽有所悟的道: 你这番话很有意思,说到底,人世间的所有纷争,都可算是一种思想的斗争。 顿了顿续道: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希望别人接受,斗争亦从而展开。像李小子便有李小子的想法,我寇仲也有自己的一套。谁人成功,另一方不管服或不服,都要接受对方的一套,否则便要被消灭。当然这是指大家目标相同而立场不同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否则就像你和我般,河水永不犯井水。 徐子陵笑道: 这是否废话呢?简简单单的事弄得如此复杂。不若直截了当的说,皇位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人能坐上去,这样不是清楚明白吗? 寇仲正容道: 其实我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就是若要争天下,必须先有一套完美的思想,使别人有所适从,这包括了完整的计画、理想,至乎日后权力分配和统治的方式,这就叫做旗帜鲜明。否则只像那四大寇般,上上下下都不知自己在干甚么。 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怪笑道: 像李密以前公布杨广十大罪状,便含有昭告天下,他李密若当上皇帝,绝不会再犯杨广这些老毛病,于是立时令他声誉提高,权势大增,既不费力又不用花一兵半卒,多么划算。 徐子陵动容道: 你这小子果然有些想头。 此时蹄声渐近。寇仲跳将起来,拦在路心,恭候快要从弯角转入眼前直路的敌人。徐子陵则仍安然挨坐,吃着手上最后一个野桃。寇仲倾耳细听,发觉来骑至少达三十之众,可能对方与其它伙伴会合,故人数增加了一倍,唯一令他不解处,却是蹄声轻重不一。敌人虽实力大增,寇仲却只觉更加有趣。体内真气像流星赶月般以螺旋的方式往来于天灵、涌泉诸穴,使他浑身充盈着爆炸性又冰寒无比的劲力,脑筋更变得至静至冷,不含任何半丝扰人的情绪。他甚至感受不到 自己 的存在,就像一潭清澄的井水,只客观地反映着这世界。这种感觉维持了数息的光景,他便 惊醒 过来,回复了以前的心境。那就像由天上回到地下,给打回原形。寇仲正要向徐子陵报讯时,敌方最先头的两骑由弯路转入直路来。而当寇仲晋入那奇异的境界时,徐子陵亦立时生出感应。在那数息的时间内,寇仲明明卓立路心,但徐子陵却有种寇仲已化为无形的玄怪感受。他再察觉不到寇仲身体传来的寒气,至乎他的存在。接着一切便回复原状,寇仲往他瞧来,张口结舌,一脸错愕。来骑不住涌入直路。策骑的大汉一式灰色劲装,襟头绣着一匹背生双翼的飞马,共有十二人,其它十多匹都是无鞍的野马,给绳子串连起来。徐子陵见寇仲仍呆头鸟般站在路心,叫道: 认错人了!还不回来! 这时赶着野马而来的队伍离寇仲只有两丈许的距离,带头骑士是个中年壮汉,眇了一眼,脸容古拙,独目仍是闪闪有神,见有人拦在路心,一声叱喝,示意随后的人勒马减速。寇仲才如梦初醒的向那人打躬作揖,表示歉意。狼狈的回到徐子陵身旁,还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行程。中年壮汉已猛勒马头,健马人立而超,首先停下。其它人见状纷纷勒马,整队人马刚好停在两人前方丈许路上处。十二个人二十三只眼睛,像二十三支箭般落在两人身上,连喷着白气的马儿,都朝他们投以警惕的眼神。寇仲自知理亏,陪笑道: 是我们认错了人,请各位多多包涵。 独目大汉旁的矮瘦老头从挂在马腹的行囊拔出一枝烟管,阴侧侧笑道: 好小子,看你两个轩昂高俊,各具奇相,却是好的不去学,竟学人当起拦路剪径的小毛贼。现在见我们不好惹,又立即缩退,你们是否还有羞耻之心呢? 除了那独目大汉外,其它汉子均哄然大笑,极尽嘲讥的能事。寇仲这人确是奇怪,虽遭对力出言侮辱,但知道只是一场误会,竟毫不动气,微笑道: 这位老人家误会了,我两兄弟最不屑就是剪路强盗的行径,刚才的确只是误会罢了。 另一名汉子嘲弄道: 你们不爱当强盗,只是资格的问题。只看你背上那把快生诱的刀,便知你们是小毛贼了……哈…… 众人再次大笑。其中数人更拔出兵器,准备动手。更有人向仍挨坐地上的徐子陵喝道: 那小子,还不跪起来求饶? 徐子陵缓缓起立,拍掉身上的灰尘,看也不看对方,径向寇仲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