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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四散流窜,还强攻进经脉去。陶叔盛全身剧震,魂飞魄散时,徐子陵的右掌改拍为拂,扫在小腹处。陶叔盛颓然欲倒,却给徐子陵的手一把抽着腰带,轻轻放倒在地上。本来他至不济亦可支持上十招八招,只估不到世间有如此怪异的劲气,才一个照面下着了道儿。包括商秀珣在内,无不目瞪口呆,势想不到以陶叔盛的功力,竟这么容易给人收拾了。幸好此人似乎并无恶意,只是点了陶叔盛的穴道,使他暂时昏了过去。商秀珣长剑扬起,遥指这充满粗扩味道的轩昂男子,冷喝道: 你究竟是谁? 徐子陵功聚双耳,细察远近的动静,知道贼寇暂时移师往别处搜索,松了一口气,深深望进商秀珣的俏目里去,装出豪迈不羁的神态,洒然道: 刚才鄙人冒眛发言惊扰,场主可知是什么原因呢? 商秀珣冷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瞧着仰躺他脚下的陶叔盛,淡淡道: 若朋友不先表明身分,一切免谈。 徐子陵退到陶叔盛原先立处,道: 场主只要派人搜索贵属怀内之物,便明白我的说话! 商秀珣愕然朝他瞧来,秀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沉声道: 朋友意思是指他乃叛徒吗? 只听她的语调,便知她早心中生疑,只是不敢肯定他真是内奸而已!因为这个月刚好是陶叔盛当值负起收集情报的重任。徐子陵淡淡道: 适才我见他欲把烟花火炮一类的东西投往窗外,咦!有人来呢! 破空之声同时由四方八面传至。※※※牧场靠峡口的原野处。寇仲藏身一棵大树之上,全神贯注五十步外的李天凡、沉落雁等一行十五人的动静,瞧着他们换上牧场的装束,其中一个身形和样貌都有点酷肖商震的老者,更打扮成商震的模样,若非熟识他的人,还要在近处细看,才能分辨其伪,否则很易便被他鱼目混珠瞒过。此时见他提起烟管,呼噜呼噜的吞云吐雾,连寇仲亦要心中叫绝。其它人则是扮作商震随卫的行头,以李秀宁这些外人,又有苑儿在旁掩饰,不中计才怪。此计最厉害处,就是把李秀宁引离城堡,而李秀宁又势不能率领大批手下前往赴会,假商震在李天凡、沉落雁等众高手配合下骤然发难,成功的机会实是极大。假扮商震的正是那被称为陈老师的人,除李天凡和沉落雁外,亦以此人武功最强横。另外尚有一个三十来岁白姓大汉和一个叫马方的瘦汉,看来都是这群人中武功特别高明的好手。前者背挂双斧,后者则腰佩长剑。其它十人年纪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间,人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只从他们能攀山越岭潜入牧场,便知非是庸手。沉落雁神色冷漠,消瘦了少许,但仍是那么美丽,正以帽子把秀发遮盖起来,一身男儿打扮,另有一股引人的味儿。四周不时传来马嘶声,牧场一片宁静。现在牧场的人均集中到两边峡口和城堡去,牧场只留下十多个人守卫,像个不设防的地方,兼之这处是近东峡的疏林区,又是星月迷朦的深夜,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会知道。整个阴谋是那末天衣无缝,唯一的破绽就是给寇仲在旁窥伺个正着。沉落雁边行边简单扼要地道出动手的时间和配合的方法,这时李秀宁来了。寇仲运足目力瞧朝环录园的方向瞧去,七道人影刚抵疏林边沿处,李纲和窦威领头,中间是李秀宁和苑儿,押后的是柴绍和另一年轻高手,迅速接近。寇仲心念一动,滑下树去。※※※商秀珣色变道: 快入地道! 掌按馥大姐的粉背,首先吐力把爱婢送入地道。其它人慌忙紧随。商秀珣抓着陶叔盛的腰带,略一犹豫,朝徐子陵道: 朋友!下来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道: 我留此对付敌人,场主记得关上入口。 商秀珣提起陶叔盛刚跃入地道,闻言愕然抬头朝他瞧来。两人目光相触时,大门四分五裂,一人挥刀杀至。徐子陵大喝一声,凝聚到巅峰的一拳隔空击出。 蓬! 那大汉竟连人带刀,给他无可抗御的拳劲轰得风车般急旋着往后飞退,撞倒了五、六个随后而来的贼寇,人人骨折脏裂,无一幸免,可见此拳之威。商秀珣看得目瞪口呆,等徐子陵再催她走时,才没入地道去,关上入口。左右两窗同时碎裂,两枝长矛如毒蛇吐舌般电射刺至。徐子陵听着地道口掩闭的声音,两手左右分张,一把抄着两矛,运劲震断,那两人留不住势,同往他撞来。徐子陵双手回收,左右肘重击两人胸膛。那两人喷着血颓然倒地。接着徐子陵看也不看,把两截断矛往后反手掷出,正中另一穿窗而入的大汉胸前,那汉一声不吭,倒撞窗框,上半身仰挂出去,死状离奇可怖。屋外倏地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猎猎燃烧的声音,却没有人再敢闯进去。曹应龙的声音在门外暴喝道: 商秀珣,有胆就滚出来和曹某见个真章。 这众寇之首显然是被徐子陵的霹雳手段,激起了凶性。徐子陵涌起万丈豪情,哈哈一笑,负手悠然步出门外。屋前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死状千奇百怪,难以形容。以曹应龙为首的四大寇一字排开,其它人在他们身后布成弯月的阵势,强弓劲箭、刀斧剑矛,在火把光下闪烁生辉,杀气腾腾。百多道目光,全贯注在徐子陵身上。众寇见出来的非是商秀珣,大感愕然。 寸草不生 向霸天戟指厉喝道: 你是何人? 徐子陵从容道: 我是什么人,你连问的资格也没有! 众贼怒叱连声,十多枝劲箭离弦而出,向他疾射而来。※※※两边人马逐渐接近。李秀宁亦是谨慎小心的人,放缓脚步,到离假商震等三丈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施礼道: 大管家你好! 假商震踏前一步,领着众人回礼,道: 这都是随我多年的心腹手下,宁公主可以放心。 此人连商震的老嗓音都学了七、八成。加上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不熟悉他的人确很难分辨。李秀宁瞥了苑儿一眼,淡然道: 要劳烦大管家从东峡抽身赶回来,秀宁真过意不去,为何诸位不用马匹代步呢? 假商震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道: 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唉!咦! 足音从李秀宁等后方传来。两方人马均讶然瞧去。只听有人嚷道: 公主啊!对不起,我解完手了!真舒服! 李秀宁娇躯剧震,认出是寇仲的声音。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一个满脸络腮胡、满带泼野神色的鹰钩鼻汉子,由林木间搓着肚子一步高一步低的赶来。柴绍等知他厉害,色变下正要掣出兵刃,李秀宁及时以手势制止,娇呼道: 都着你不用来了,你听不到吗? 寇仲改变声音不住点头道: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那边厢的假商震、李天凡、沉落雁等都看得眉头大皱,又是一头雾水。以李秀宁的尊贵身分,她的手下怎可说出 解手 这么无礼的话来呢?寇仲像看不到李秀宁般,左摇右晃的在柴绍等的怒目注视下走到两帮人中间处,干咳一声道: 公主恕罪,请先让小人引介,嘿! 接着伸手指着假商震身后侧的李天凡,朗诵般唱道: 这位是李天凡公子,乃瓦岗寨密公的独子。 李秀宁等同时色变。寇仲身子一晃,闪到苑儿之侧,嘻嘻笑道: 这位俏夫人乃真大管家新纳之妾,以前的身分却是李公子的女……啊! 苑儿知身分暴露,那还沉得住气,翻出袖内暗藏的猝毒匕首,分往寇仲和李秀宁刺去。李秀宁早在寇仲揭破李天凡身分时便对苑儿留了神,娇哼一声,翠袖拂往刺来的匕首锋尖处。寇仲装作骇然退开,大叫大嚷 要杀人呀 声中,又赶到假商震身前。苑儿见没了寇仲阻挡去路,收回刺向李秀宁的匕首,避过她拂来的一袖,正要开溜时,柴绍无声无息地一指戡在她背上,苑儿应指倒地。寇仲不理假商震等人人脸露杀机,哈哈笑道: 这位假冒大管家的人叫陈老师,至于大名嘛……哼! 李天凡旁的一名年青大汉按捺不住,抢前挥刀削向寇仲左肩,刀法迅快严密。 铮! 井中月离鞘而出。众人只觉黄芒暴现,尚未看得清楚时, 当 的一声,那进袭者连人带刀旋飞开去,到翻倒地上时仍要滚出丈许之远,撞上一棵树才颓然停下,当场毙命。如此霸道怪异的刀劲,众人还是初次得睹,登时镇着了李天凡方所有想出手的人。寇仲像做了件毫不足道的小事般还刀入鞘,来到假商震另一边的沉落雁前,尚未发话时,沉落雁已冷冷道: 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的好兄弟呢? 寇仲把大头凑过去,涎着脸道: 因他怕了你,所以躲起来哩! 李天凡方无不愕然,想不到两人竟是旧相识,却怎也想不起武林中有那个厉害的人物像他的样子。沉落雁秀眸射出奇异复杂的神色,轻轻道: 教他出来杀了我吧! 寇仲退了开去,哈哈大笑道: 谁舍得杀有沉鱼落雁之容的沈军师呢? 锵! 井中月出鞘。寇仲脊肩猛挺,登时生出一种横扫千军的霸气,厉喝道: 除沈军师外,其它一个不留? 双目寒芒罩定李天凡,井中月划出,去势强猛绝伦,但偏又予人灵动无迹的奇异感觉。螺旋的真劲,笼布整个战场。李秀宁娇躯轻颤,心知自己这一世都休想忘了目下寇仲的威霸动人的气概,偷看了站到身旁的柴绍一眼,他正脸露惊容地瞧着寇仲,芳心里不由生出轻微的犯罪感觉。
第五章 生死真情
徐子陵足尖点地,弹往前方上空,避过激射而至的箭雨,再一个大空翻,正要往四大寇扑去时,四寇之一的 焦土千里 毛燥焦雷般暴喝一声,斜冲上天,炮弹似的朝他射去,双掌推出。徐子陵心中叫好,这使他免去了受第二轮箭攻之苦,同时又感到周遭的空气寒若冰雪,气漩狂&;#65533;,激起他强大的斗志,趁势两腿弹出,足尖刚好点在对方掌心处。毛燥高瘦的身体剧烈抖颤了一下,不但强大的掌劲被迫得不是往掌沿处泄出,就是倒撞而回,在经脉中乱窜,使他难过得要命。原来徐子陵这两脚的劲度绝顶怪异,一轻一重,轻者柔而&;#65533;,不但使他右掌的劲气无法吐出,还给对方有若游丝的一股真气钻入掌心,长驱直进般送入脏腑。重者则刚猛无伦,像个不断急转的钻子般狠狠在掌心锥了一记,手掌登时如着火灼,劲气像大石投水般往四外溅泄。毛燥一生杀人如麻,大小战争无数,尚是初次遇上这种怪异厉害的真气,闷哼一声,运起千斤堕,往下落去。 鸡犬不留 房见鼎见毛燥吃了大亏,怕徐子陵乘胜追击,背上两根各重逾百斤的狼牙棒来到手中,巨躯翻腾斜起,快速来到徐子陵上方,狼牙棒舞出重重棒影,凌厉无匹的往徐子陵罩下去。 寸草不生 向霸天矮胖的身体则由地面冲前接替毛燥,两只钢齿环左右旋飞,斜斜往仍离地寻丈的徐子陵两胁弯旋过去,发出奇异的尖啸声,气势逼人。除了曹应龙昂立不动外,其它贼寇亦空群而出,拥往三人交战处,布下重重围困。徐子陵紧随毛燥往下疾落时,猛提一口真气,翻身两脚疾踢,破入房见鼎的棒影里,一丝不误的踢中他两根狼牙棒。同时双掌虚按,发出两股螺漩狂&;#65533;,袭向毛燥的瘦背。丈外的曹应龙大吃一惊,急跃而起,双掌内收后再平削开去,两片锐利的劲气,却非是攻击徐子陵,而是削往徐子陵下压往毛燥的掌劲。 笃笃! 脚尖正中狼牙棒。螺漩劲气透棒而入,破进房见鼎的真气内,房见鼎不但所有后着变化无以为继,还阵脚大乱,迫得借力飞开。心中不由骇然大震,为何忽然间会钻了个厉害至此的高手出来。下跌的毛燥感到气漩压体,知道不妙,勉强压下经脉内翻腾的气劲,又吐出一口助他减压的鲜血,右掌按往地面,真气吐出,就借那反撞之力,凌空侧滚,希望能避过这可要他小命的两掌。 蓬蓬 闷响,徐子陵的掌劲给曹应龙后发先至的掌风削个正着,劲度登时大幅减弱,同时整个人被带得往回拋飞。这才知曹应龙之所以能成众寇之首,皆因功力实远胜其它三大寇首。曹应龙则浑身剧震,往后退了两步,亦暗叫厉害。向霸先的夺命齿环由于连着细丝,此时经他把真气注入丝内遥控,两环改变角度,如影附形的锲着徐子陵追至。徐子陵一声长啸,闪电堕地,避过飞环。矛枪刀斧,立时从四方八面攻来。徐子陵知道若不把握机会,趁毛燥尚未回过气来,加以搏杀,那今晚就休想再有第二个机会。心中闪过寇仲的大头,暗忖有他在就好了。念头才起,他已扑伏园内的草地上,双腿车轮般往四周狂扫,飞天神遁却从敌人脚下的间隙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疾往落地又弹起的毛燥右脚眼抓去。向霸天和房见鼎见徐子陵被己方十多个高手围着厮杀,暗忖先消耗他一点气力也是上策,遂在外围押阵,蓄势以待。曹应龙则缓缓朝战圈迫来,两手持矛,每踏下一步,地上都现出一个深达三寸许的足印,显示他正不住提聚功力。毛燥跳起来后,功力已大致回复过来,心中杀机大盛,正要报仇雪耻,忽地右脚踝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