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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的形势和布局,始可有机曾办到。而尚书府的大堂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有利的场所。王玄应跃落他左侧,欣然道: 寇军师请! 寇仲深吸一口气,终于为自己的命运作出了关键性的决定。***破墙而出后,徐子陵尚未有机会从地上弹起来,左脚踝一紧,已给尉迟敬德贴地窜至,令人防不胜防的归藏鞭缠个结实。鞭身的小圆吸盘缠进皮肉之内。假若徐子陵未见过尉迟敬德与王薄动手的情况,此刻必千方百计设法甩开归藏鞭那可厌的纠缠。现在他却深悉这天策府高手变化无方的奇怪鞭法,心知若要与对方比赛变化,他的左足休想能保持完整。徐子陵冷喝一声,左足柱地,整个人像铁板般从仰卧变成双足直立。 崩 !归藏鞭蹬个笔直,徐子陵却是纹风不动,另一端鞭子紧握在立于三丈外,沉腰坐马,形态威猛之极的尉迟敬德手上。后者更是心中大懔,他刚才连施手法,先欲把徐子陵拖倒地上,继之则想利用鞭身吸盘拉扯之力,断他足踝。可是竟给徐子陵巧施内劲,吸牢鞭身,反以足踝把他的归藏鞭锁实不放。如此奇招,确出乎他意料之外。风声四起。五道人影分由瓦顶和前后院院墙扑至,把徐子陵围在正中。手持四尺青锋的庞玉立在墙头上,在夜风中衣袂飘飞,潇洒之极,眼神却利比鹰隼,居高临下狠狠盯&;#65533;像对围堵者视若无睹的徐子陵。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白哲清秀的长孙无忌,则负手立在以徐子陵为核心,与尉迟敬德遥遥相对的另一方,腰背插&;#65533;玉箫,颇有出尘之姿,绝无半分剑拔弩张之态,洒脱得像是来赴文友之会。可是徐子陵却绝不敢小觑他,只从他那种渊亭岳峙的气度,便知他的武功不会在尉迟敬德之下。另三人分别是持刀的罗士信,提矛的史万宝和握棍的刘德威,散立四周,封死徐子陵所有逃路。徐子陵凝望给自己撞穿的墙洞和散布地上的红木椅碎片,沉声喝道: 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寇仲以内劲振发声音,道: 王公若仍念&;#65533;一点宾主之情,便请出来答话! 身旁的王玄应、郎奉、宋蒙秋和一众亲兵尽皆愕然,接&;#65533;大半人手按兵器,同时挪开少许,对他怒目而视。声音远远传开,响彻皇城。鸦雀无声。宋蒙秋乾咳一声,打个眼色,&;#65533;其他人勿要妄动,向寇仲道: 寇军师误会了!圣上仍在龙床养伤,嘿… 寇仲哂道: 宋将军不是说夷老和长林兄在府内吗?为何他们竟不吭一声? 宋蒙秋登时语塞。寇仲得势不饶人,长笑道: 古语有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哼! 锵铿 连声。王玄应等不待他把话说完。露出狐狸尾巴,纷纷掣出兵刃。寇仲再一声长笑,冲天而起,惹得宋蒙秋、郎奉和王玄应三人腾身追赶。无数箭手从附近建筑物的瓦顶现身,一时杀气腾腾,喊杀连天。岂知寇仲升高不到两丈之际,竟凌空换气,改直上为斜掠,投往尚书府的台阶上。此&;#65533;大大出人意表,而追兵中谁有他凌空换气的本领,全追过了头,升上两丈外的上空,反令伏在瓦面的数百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寇仲尚未踏足实地,已拔出井中月。十多名如狼似虎的王世充近卫兵由四方杀至,眼看要成混战之局。寇仲心知若给这些近卫兵缠上一阵子,将会陷入以百千计的王军重围内,那时就算是宁道奇,也难逃死战的厄运。猛喝一声,人随刀走,硬撞进敌人阵内。井中月化作护身寒芒,领先拦路的两名近卫兵立时打&;#65533;转横跌开去。 当 !另一人连人带剑,给他劈得往后倒飞,连续撞倒两个近卫,一起滚下台阶。此时长阶下人声沸腾,刀光剑影,敌人像潮水般涌上长阶来,一时也弄不清楚有多少人。寇仲不敢跃高,倏地横移,避过十多个扑过来的敌人,沿&;#65533;尚书府朝东面最接近的宣仁门掠去,杀机填满胸膺。敌人纷纷拦截。寇仲心知肚明宣仁门必布有重兵高手,往那方遁走只是作个样子的惑敌之计。事实上整座内皇宫和皇城组成的洛阳都城,若关上所有城门,再于所有高达多丈的城墙布满箭手,可顿成飞鸟难渡的绝地,其安全防范至为严密。幸好城内楼台林立。楼堂四面虽有高墙,但墙上均设门户,楼台间连环相通,正是捉迷藏的好处所。王世充是个爱充面子的人,绝不愿让暗杀寇仲这种丑事扬出去,所以才要诱他进尚书府加以伏杀,避免他的鲜血沾染到他的宫城之内。寇仲猜估只要他能逃出尚书府的范围,王世充狙杀他的力量将大幅减弱,而他亦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寇仲再改方向,绕往尚书府后,掠往太仆寺和将作监,越过这两座宏伟的建筑物后,就是一排并列的大理寺、宗正寺、都水监和卫尉寺,接&;#65533;就是含嘉门和皇城北面的出口德猷门。两边全是高起十丈过外的城墙,此刻在号角声中,一队百多人的铁甲军从尚书府后杀出,往他拥来。墙上则人影憧憧,满是敌人。要闯上墙头,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若没有敌人在墙头拦截,凭他可凌空换气的功夫,或可勉强办到。但在敌人无情的矛枪箭矢下,跳上去只是送死。余下的迷路只有五个离城的出口。首先是由尚书府前大道贯通的东西两门宣仁门和东太阳门。宣仁门是离开皇城的东门出口,刚才已试过该路不通,可以不提;东太阳门则是通往内宫城之路。承福门是尚书府南面的皇城出口,徐非他肯回头重投满布于尚书府的主力大军怀抱之内,否则也不用费神去闯。余下只有前方含嘉门和德猷门这两重门。两门间尚有一座含嘉仓,专储米粮等物。当日寇仲曾参与攻打宫城的战事,故对整座都城了如指掌,只是想不到这认识最后会用在逃命之上吧了!刀光连闪,两刀分左右斩来,劲力十足,显然是王军亲卫中的皎皎者。寇仲一看刀势,如若再硬闯,必是敌兵齐至,把他围在核心之局。他到现时所保持的最大优势,就是不让敌人有缠上自己的机会,而是带&;#65533;敌人大兜***,利用皇城的形势东奔西跑,教敌人乱作一团。一旦失去这优势,便是他寇仲末日之时。井中月先后往左右挑出,同时往后疾退。那两人应刀惨叫,竟打&;#65533;螺旋,风车般旋了开去,不断口喷鲜血,后至者走避不及给他们撞上的都立即痛哼倒地。等若给寇仲的螺旋劲直接撞上无异。原本声势汹汹的十多名堵截前路的敌人,立即溃不成军。寇仲亦一阵虚弱。这两刀虽巧妙地把螺旋劲贯进对方体内,却也令他真元损耗,故不能乘胜追击,破入敌阵往正前方城墙尽处的含嘉、德猷二重门冲去。不过他已极为满意。蓦又横泻七丈,避过身后自尚书府方向潮水狂浪般涌来的以百计敌人。他决定放弃前闯。因为要抵达那二重外门,尚需经过太仆寺、将作监等六座建筑物。王世充既处心积虑布局杀他,当然会在那里布下伏兵,等他自投罗网。唯一的生路就是逃进皇宫去,那时他尚可利用种种形势,为自己制造逃走机会。寇仲长啸一声,腾身斜起,往分隔外皇城和内皇宫的城墙投去。箭矢嗤嗤。寇仲真气换转,改斜上为斜下,数十枝劲箭从头顶上掠过,他却投往城墙脚下,再贴墙反往尚书府方向疾掠。敌人像一匹布般往他卷来。墙头和尚书府四周以百计的火把灯笼照耀下,刀剑矛戟和盔甲盾牌闪烁生辉,皇城忽然成了血战的修罗地狱。寇仲不断增速,贴墙朝唯一通往皇宫的东太阳门射去。不理要杀多少人,他都要杀入东太阳门去,即管宁道奇亲临,也阻不住他。
第二章 浴血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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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负手从破洞悠然步出,微笑道: 只要子陵兄能在此小留一个时辰,李世民保证让子陵兄能安然无损的离开。 徐子陵朝正不断运劲用力扯鞭的尉迟敬德瞥了一眼,淡然道: 世民兄不要骗我,若非你答应王世充保证能把小弟收拾,王世充岂敢贸然对付寇仲,他不怕以后睡难安寝吗? 长孙无忌等无不露出讶色,感到有重新评估徐子陵才智的必要。徐子陵这猜测显示出他对人性有深刻的体会和认识。现在天下谁不知寇仲和徐子陵乃生死之交,若干掉其中一个,不遭另一个报复才怪。留有这种可怕的敌人。任何人以后都难望能一觉安眠。尉迟敬德心中还多了另一番奇异的感觉。徐子陵瞥向他的那一眼,清澈如神,似乎能把他里里外外一览无漏,尽悉他的虚实,教他难受得直想喷血,手劲登时弱了三分。李世民苦笑道: 子陵兄太了解王世充了!不过我李世民却另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不会为任何人所左右。 徐子陵洒然笑道: 世民兄若不肯回答刚才的问题,小弟便要硬闯突围。 李世民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摇头道: 除了虚彦兄外,尚有小弟的二叔,子陵兄该知寇仲再无生还的机会。不如就此收手,我可安排让你领回寇兄的遗体。 李世民的二叔就是李阀内出类拔萃的高手李神通。徐子陵仰首望天,盯&;#65533;刚升上东方空际的半阕明月,语气冷静至像不含半丝人世间的感情,沉声道: 我要动手哩! 李世民一对虎目涌出热泪,转身掉头便走,黯然叫道: 子陵兄得罪了! 这句话等若颁下要把徐子陵处死的命令,登时燃&;#65533;了酝酿积聚至颠峰的战火。***寇仲疾如狂风,贴墙滑去,既免去了右方来的攻击,又使墙上的箭手无从瞄射,最令截击者头痛的是他遇上强敌时游鱼般滑上墙壁,避过硬撼;敌弱时便全力施展杀&;#65533;,在短短十多丈的距离,他固是多处负伤,敌人也给他宰掉数十个,战况激烈纷乱。刚劈飞了两名挡路的敌人后,左后侧锋锐疾至,寇仲来不及□眼去瞧,左足柱地,虎躯疾旋,井中月快逾闪电般劈出,格开偷袭者的长矛。一个照脸下,寇仲认出对手乃王世充亲卫里的一名领军偏将,还曾几度交谈和并肩作战。此时对方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抽矛后退,寇仲本要连珠而发的宝刀不由硬收回来,心中一阵感触下,三枝长枪已疾刺而至。寇仲一个空翻腾身而起。只见东太阳门已在不到十丈之处,可是楼门处满布敌人。用的均是利于长攻的矛、枪、戟等最不利他想贴身攻坚的重型武器。而左方有一批大约百多人的生力军,正朝他围过来,左盾右剑,队形整齐,若给截上,定是死路一条。寇仲心中大懔。敌人显已从混乱中恢复过来,重新组织攻势,且看穿他要硬闯东太阳门,故在该处布下主力,要他插翼难飞。四枝长矛像四道闪电般脱手往他射来。右脚撑墙,寇仲改变方向,投进一堆敌人丛中,身刀合一,多个敌人立时仰跌侧倒,给他冲出围困。此&;#65533;虽出乎敌人料外,但由于四处都是敌兵,使他只能从一个重围闯到另一个重围里,但离东太阳门的距离却缩短至六丈。一人倏地以左手盾护&;#65533;身体,右手剑迎头劈至,势道十足,劲风扑脸。寇仲哈哈笑道: 宋将军你好! 来敌正是宋蒙秋。四周的敌人配合宋蒙秋的攻势,浪潮般卷过来。宋蒙秋大喝道: 若立即弃刀投降,我保证可让寇兄全尸而死。 寇仲冷笑道: 宋将军如此照顾小弟吗? 当 !寇仲迅闪一下,避过对方剑势,肩头撞在左侧敌人胸口处,那人骨折喷血后跌时,他已振腕一刀劈在宋蒙秋精钢打制的盾牌上,发出震慑全场的一声巨响。矛尖刺到后肩胛,寇仲身子一晃,长矛被震得滑了开去,只能留下一道血痕。宋蒙秋却吃足苦头。寇仲这一刀乃全力施为,暗含旋劲,猛若迅雷,劲道强绝,以宋蒙秋的功力,亦被刀势硬劈得远跌近丈。撞得己方之人左仆右跌,就像有心为寇仲开路的样子。宋蒙秋整条左臂和半边身子都麻木起来,而尚未来得及催动血气,寇仲如影附形的贴身追来,井中月杀气狂潮怒涛般卷至。宋蒙秋大叫不好,寇仲这一刀巧妙至极点,令他只有一个选择,忙举剑挡格。螺旋劲如巨浪狂潮般卷转而来,宋蒙秋痛哼一声,像傀儡般被寇仲摆布得朝东太阳门的方向跄跟连退十多步,再为寇仲开出一条通行之道。寇仲身后的百多名剑盾手虽拚命追来,始终落后了几步。四、五支长矛从宋蒙秋左右剌出,希冀能阻止寇仲继续以宋蒙秋为主要目标发动猛攻。寇仲知这是生死关头,只要再把宋蒙秋劈得倒退十多步,便可抢进深达八丈的门道去。寇仲仰天长啸,运尽余力使真气行遍四肢百骸,再满贯刀上,井中月立时涌出森寒凌厉的杀气,挡路者但觉森冷的刀气扑脸涌来,全身如入冰窖,呼吸艰困。刀风呼啸,劲厉刺耳。宋蒙秋趁此缓冲之机,横移避开。数声沉哑的响声后,挡路的数名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