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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之前宰掉他。王通和王世充同时长身而起,却苦在不能插手。欧阳希夷此时心无旁鸯下唰唰唰一连三剑连续劈出,每一剑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轻忽重,任谁身当其锋,都会生出难以招架的感觉。但偏是跋锋寒长刀疾运,一一化解,还刀势突然扩张,取口了少许主动,其势并且保持下去。寇仲和徐子陵偷眼向对面的单婉晶望去,只见她美目异采涟涟,一瞬不瞬地盯着威武若天神的跋锋寒,似若已把他们两入完全忘掉。尚明等则是州脸震骇,全神注视场上的恶斗。此时不走,更侍何时。寇仲和徐子陵虽有点舍不得观战,但小命要紧,试探的往大门处硬挤过去。给他们挤单的人,都似毫无所觉,自动让开些许容隙好得继续观战。好不容易挤到最挤迫的大门处,萧音忽起。两人好奇心大起,谁人会在此时还有闲情逸致吹箫呢?不由窗神倾听。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怛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寇仲和徐子陵像书了魔般给萧音勾动了内心的情绪,首次感受到音乐比言谙更有动人的魅力,竟忘了逃走。场中拚斗的两人杀意大消,虚击一招后,各自退开,肃立恭聆。白衣女冰冷的玉容第一次露出心神颤动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怛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箫音倏歇。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王通此时早忘了跋锋寒,心中杀机全消,仰首悲吟,声调苍凉道: 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育出于蓝,王通拜服。 众人至此才知王通与石青旋有善深厚渊源。又见他提起石青旋母亲时双目隐泛泪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欧阳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这日: 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众人大讶,这才知道难怪一直见不到这出名神秘的美女,原来她到此时始大驾光临,以绝世箫艺化解了一场恶斗。跋锋寒朗声道: 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 此时他声价倍增,没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曰下轻柔的叹息,来自屋檐处,只听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相见争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厅内各人立时哄然,纷纷出言挽留。人影一门,跋锋寒和那白衣美女同时消失不见。厅内仍是混乱之极。寇仲和徐子陵清醒过来,忙拔脚溜出门外去,落荒逃走。寇仲和徐子陵可说已成了逃亡的专家,趁混乱之际,迅速逃离王府,并不远去,只躲到附近另一家大宅院落的一间柴房里,相互大叫侥幸。两人舒适地躺在一堆禾草上,均觉王府之行不虚。寇仲叹道: 虽然给恶公主发觉了我们仍然健在人间,但能睹那风湿寒和那欧阳老头的比武,又听到江湖奇女的箫艺,怎都值得。 徐子陵羡慕道: 那风湿寒比我们大不上几年,不过手底真硬,何时我们才能像得他那样子呢? 寇仲冷哼道: 这家伙看来好人有限,而且似乎很擅长勾引女人,给他目光瞟过的女人都要失魂落魄,看来你的公主都给他勾了魂魄呢! 徐子陵哂道曰: 什么你的我的。鬼才会欢喜那种目中无人的女人。管她是什么臭屁公主。 寇仲坐了起来,竖起拇指赞道, 有种!哈!我似乎也忘记了我的秀宁妹妹了呢! 徐子陵摇头晃脑道: 原来对阵要讲气势,我的娘!气势究竟是怎样营造出来的呢?那绝不是发恶发狠就成的,谈笑间用兵,才是上乘之道。 寇仲思索片晌,正容道: 那该是精神加上内劲合起来的效果。真个高下立判,一点不能勉强。 顿了顿又道: 你猜那风湿寒能否追上石青旋?若给他勾引了,我们岂非再没有机会, 徐子陵皱眉道: 你省点精神不要痴心妄想好吗?李秀宁的教训还不够重吗? 寇仲尴尬地躺回禾草堆上,闭起眼吁一口长气,颓然道: 好吧!明早我们立即起程到荣阳找素素姐,什么都不再想。 徐子陵突然道日: 你说凭我们的轻功,能否越过城墙呢? 寇仲一震道: 你怕那官儿认出我们吗? 徐子陵道曰: 像我们这种超卓的人材,哈!实在大易认出了。换了你是他,会怎么办呢? 寇仲色变道: 他自然会知会宇文化骨了。 徐子陵道: 若如此我们早走远了。最怕就是他立即自己动手拿人,只看他的眼神和听他喝令那低手陈当家退下的口气,便知他可能比我们要多两下子。所以我现在怕的是他而非臭屁公主。 寇仲道: 那怎办才好? 徐子陵苦笑道曰: 我正要你想办法,亏你还有脸来问我。 寇仲惟有大动脑筋,接着一拍额头道: 只要我们足不出柴房的在这里躲上三天,夜深入静才去偷吃偷喝,等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已逃远了后,才施施然动身,你说这妙计够不够妙? 徐子陵奋然道: 好!就让我们潜修他娘的三天,把这些日子得来的经验和所儿所闻融会贯通,倘获大成,那就不用每趟都给人杀得落荒而逃寇仲道曰曰 但解决了这难题后,尚有另一道难题,就是安顿了素素姐后,我们究竟是拿账传递扬州向皇帝老子告宇文化骨的御状,还是到东都去碰和氏璧的运气,抑或去京师把杨公卖藏发掘出来呢? 徐子陵道: 你又怎想呢? 寇仲道: 我是尊重你才问你嘛? 徐子陵没好气道: 你若问我,我当然会说给娘报仇是最重要。 寇仲不悦道: 在我来说不也是那么想吗?就让我们先困江都好7徐子陵笑道: 竟然发我脾气,好吧!算我误会了你好哩。 暗黑里,寇仲默然半晌,才道: 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你怎样说我,我也不会发你脾气的。 寇仲又坐了起来,抱头默想片刻,点头道: 你一向都比我随遇而安,容易感到满足,我却是心多多的。唉!人生在世,不好好干他一番事业,是多么没趣。 徐子陵道: 我绝对同意你的话。坦白说只是对妞儿我的心似没你那么多,除非遇上能令我情不自禁的人儿,否则我不会轻易动情。但我若真的欢喜上她,便永不会改变,更不台三心两意。 寇仲抱着膝头,把脸埋在两腿间沉吟道: 我是否很易爱上不同的女子呢?像李秀宁、恶公主,甚至美人儿师傅,至乎沉落雁那婆娘,我都觉得她们很不错。但又知自己不会只钟情于任何一个。我究竟是比你更多情,还是更无情呢? 徐子陵好一会后,才淡淡应道:';我想因为娘儿并非你最大的目标,自少我便觉得你仲少是天生做领袖的那种人,最爱出头做主,而我亦很喜欢你那样子。唉!夜了!我要练功哩。';听着徐子陵均匀的吐纳声,寇仲脑海中不由重演跋锋寒和欧阳希夷剧战的每招每式,一时心神俱醉,完全察觉不到时光的流失。徐子陵醒来时,天已经光了。
第五章 宇文无敌
三天瞬眼即过,两人又有点不愿动身了。这三天他们像回到了那傅君悼的埋香之地,恢复了浑浑茫茫的心境,不分昼夜的埋首练功,只在听到人声时才先一步躲了起来。能目睹跋锋寒与欧阳希夷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一战,对他们的益处实在非同小可。以前他们练功因乏人指点,总像盲人骑瞎马,又或似在没有箭靶的情况胡乱放箭。但今趟他们却有了明显的指引和目标,明白精神、真气、战略三者必须合而为一,才能做得真正高手。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从《长生诀》学来的练气之道,本身已是专讲精、气、神的无上妙法。这刻给他们误打误撞下、竟无意中掌握了其中精髓,故虽只是区区三天光阴,却使他们在武道上得到了裨益终生的突破。两人商量过后,决意多留七天。就是此一决定,使他们避过了一场灾祸。王世充当晚对他们动疑后,找来沉乃堂说话,知道他们曾和杜伏威在一起,那才知道当面溜走了两个宝,忙发散人手,四出搜捕。同时通知正在附近的宇文阀另一号人物宇文仕亲来主持。差点把束平郡都翻转过来,才认定两人已逃远了。换了这搜捕行动是由杜伏威主持,定会看破两人仍留在城里。但宇文仕那想得到两人如此沉得住气,五天过后,便将搜捕网撒往邻近的郡县,再不着意于东平。到第六天早上,两人心念素素,又觉练得有点气闷,寇仲道: 娘不是说过练功最好在有意无意之间进行吗?这两天下知是否太刻意了,反有点心浮气躁的感觉。 徐子陵同意道: 我刚也在思索这问题,娘说过练内功至紧要是调节火候,寒热适中,我们这么埋头埋脑的苦练,看来是过火了,好该暂时放缓下来。 寇仲道: 那不如立即起程往荥阳吧,真怕素素姐已出事了。 徐子陵道: 不能这样出城的。说不定那官儿已下了搜捕我们的命令,莫忘了沉乃堂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 寇仲冷哼道: 在朝廷眼中,沈老头不也是与反贼梁师都勾结的人吗?只是别人不知道吧! 顿了顿又道: 现在天气日渐寒冷,我们也应添置点御寒衣物,顺便买些绳索铁钩一类东西,到晚上便攀墙出城,那就万无一失了。 主意既定,两人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柴房,展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当晚无惊无险地越城离去,有若脱笼小乌,认准荥阳的方向,在荒野中狂奔了一晚。天明时,已是身疲力竭。坐下来时,寇仲笑道: 我们真笨,竟忘了自己身家丰厚,待会我们就近卖两匹马儿代步,岂非可免了跋涉旅途之苦。 徐子陵笑道: 乘马不若坐船,索性买艘小渔舟,你我还可轮番操舟和睡觉练功,岂不快哉。 寇仲摇头道: 你当我们是游山玩水吗?现在去的地方是瓦岗军的巢,若你是官兵,肯让人随便进进出出吗?还是陆路稳妥一点。哈,给你提引醒,就让我们买辆马车吧,那依然可轮流驱车休息,哈,既省时、省力,你跟着我是没错吧! 笑骂声中,两人驰往附近最大的城镇,购买了辆由两匹健马拖曳的简陋马车,继续行程。两人还是初次拥有这么贵重有用的交通工具,对两匹马儿宠爱有加,把较白的一匹唤作白儿,灰色的一匹叫作灰儿。四天后,他们到了翟让起义的瓦岗城,不过这时此城已再落入朝廷兵马手内。两人甫入城便感到气氛紧张,不但城防加强,街道上更不时遇上一队队不知开往何处的军队。找到了客栈后,寇仲特意打赏了店伙记,千叮万瞩要善待马儿,顺便向他探听形势。在客栈附设的饭馆用饭时,低声道: 原来李密本要攻打东都洛阳,不知如何泄漏秘密,现在改为攻打兴洛仓。而镇守东都的越王杨侗则派出刘长恭阻截,还有镇守荣阳西虎牢的裴仁基,则准备拖李密的后腿,看来李密的形势并非那么乐观。 徐子陵奇道: 瓦岗军的大龙头不是素素姐的主子翟让吗,为何你开口闭口只是李密什么的? 寇仲耸肩道: 那伙计就是如此说,可能翟让因被那怪人打伤而要闭关修练,又或,唉!希望他不是给李密宰了吧, 说到这里,两人都心焦如焚,恨不得可插翼飞到荥阳去。寇仲苦笑道: 我刚才向伙计探问过荥阳的路途,那伙计力劝我不要去那里,还说过了阳武便乱成一团,随时会遇上危险。哈,他说遇上瓦岗军反没有问题,最怕是遇上官家开小差的逃兵又或败军,那比遇上虎狼还惨。 徐子陵想起那支杀人放火的败军,叹了一口气。寇仲忽然兴奋起来,低声道: 现在天下愈来愈乱了。听说金城府一个本是当校卫叫薛举的人,起兵造反,竟自称西秦霸王,想学秦始皇般一统天下,现在攻陷了天水,并以之为都。我看这个薛举也不是什么了得人物,换了是我,怎会笨得急于称帝,摆明看不起其它义军,变成众矢之的。 徐子陵道: 天水在哪里? 寇仲得意洋洋道: 天水在秦岭之外,京师之西,难怪你不知道了。 接替分析道: 若非瓦岗军拖住了京师和东都的大军,恐怕薛举仍不敢作反。另外还有个叫李轨的家伙亦在武威起兵,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