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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这么年轻。赌场这门生意并非有钱就可做得来的,能做得有声有色人人称赞的更可数得出有多少个人。 尹祖文欣然道: 赌场旁例必有押店,生春做得越是有声有色,司徒老板的生意做得越大,所以今天怎少得生春和我们天仙他老人家? 寇仲闪闪缩缩的躲在池生春身后,皆因一眼扫去,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生怕给人认出体型气度,真的作贼心虚。尹祖文居于背南生家位,右手顺序是任俊的司徒福荣, 天仙 胡佛,胡佛右边赫然是沙家二少爷沙成功。这好色的二世祖初抵长安时并不得意,唐室的权贵虽借重他老爹沙天南,对此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儿并不放在眼内。不过他今天能出席这个宴会,显然是尹祖文着意笼络,看中的当然非是他木人,而是掌握在他沙家手上的兵器和矿藏业务。寇仲倒非怕给他辨认出是丑神医莫一心,因沙成功并没有如此高明的眼力,他怕的是位在沙成功右席的薛万彻。此人为李元吉的心腹大将,无论才智武功,均不在李元吉之下。兼且此时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寇仲的恐惧非是没有根据的。薛万彻旁是宋师道的申文江,另一边虚位以待的是对正尹祖文的席位,当是留给他生春的。接着是雷九指的苏管家,这老小子表情十足的盯着寇仲,一面不悦,反应恰如其份。雷九指另一边亦是熟人,是外务省言词便给的温彦博,他专责招待外宾,出席这类场合不会令人感到突兀。再过去是另两个空席,寇仲猜到其中一席该是留给纪倩这长安最有地位的名妓,另一席却不晓得留给谁。看宾客座位的安排,可知尹祖文的高明,如非寇仲等知悉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为对付池生春而来,定看不透这宴会的目的是尹祖文和池生春阴谋的第一步行动。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忽然间双方即互相入局,正面较量起来。寇仲尚是初见胡佛,这赌界宗师级的人物有种一般江湖人物欠奉的灵秀文气,与侯希白的气质颇为神肖,不知是否因对字画艺术的锺情,使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气质上相近。 大仙 胡佛哈哈回应道: 赌场旁有押店是个不争事实,可是押店旁却不是非有赌场不可,我和生春的小生意怎能和司徒兄相比,哈! 众人齐声陪笑。池生春注意到雷九指瞧向寇仲的眼神,知机的反手挽着寇仲,朝酒席行去,笑道: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开口生意,闭口生意,不过上林苑是不应谈生意的地方。这位是大名鼎鼎太行双杰的蔡元勇兄。 按着向恭立门旁负责伺候众人的上林苑美婢道: 给我加两席,还有一席是匡兄的。 寇仲硬着头皮随他入席,又略敛眼神,心中只能求神拜佛不会被薛万彻和温彦博两个熟人看破他的伪装,否则一切休提。
第三章 飞钱生意
徐子陵漫步于昼夜喧呼、***不绝、华车健马、比肩接踵的北里主街,忽然对寇仲那晚体会到的孤独有深切的感受。不知是否因前仆后继般发生的烦恼,令他的情绪开始低落,他感到主动再非掌握在他们手上。无论是对付石之轩,又或池生春,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候机会。置身于长安不夜天的北里,他想起在云深不知处的师妃喧,想起远在巴蜀的石青旋,可是这一切他只能默默去忍受,孤独地一个人承担思忆的痛苦。这是他内心的秘密,他不会把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寇仲在内。此时有人在他身旁策骑驰过,转进横街,徐子陵看到的是他马上的背影,认出是李密现在长安最亲密的头号手下王伯当,心中一动,收摄心神,跟踪去也。池生春亲自把寇仲的蔡元勇介绍予席上诸人,入席甫坐下,池生春神态恭敬的向 大仙 胡佛问道: 小仙还未来吗? 胡佛微笑地从容道: 这野丫头很难管教,我这作爹的答不了你的问题。 他答得风趣,登时惹起哄笑。寇仲始知另一空席是予胡小仙的,心中暗赞胡佛的老到,能丝毫不表露心内对池生春的顾忌。雷九指往寇仲瞧来,皱眉道: 文通在那里? 寇仲装出怯怯的神态,先朝池生春打个眼色,才道: 他遇上相熟的朋友,哈! 瞧他言不由衷的神态,谁都晓得他在胡诌为匡文通开脱,实情当是开小差。池生春知机的岔开道: 长安多名胜,司徒兄到过什么地方游玩? 任俊的司徒福荣以他断断续续的语调道: 长安有什值得一游的地方呢? 薛万彻笑道: 温大人是席上最有资格回答大老板问题的人,因为来长安外宾的游览节目,都是由他安排的。 温彦博洒然笑道: 薛大将军又来耍我,长安值得去的地方因人而异,对我来说坐在上林苑已心满意足,不用到别的地方去。 尹祖文失笑道: 想不到温大人这么容易满足。我的情况有些不同,在上林苑满足后,还要过对街的明堂窝或六福找些别的满足。 他的话语带双关,暧昧抵死,又惹起哄堂大笑。寇仲轻松起来,感受到尹祖文、温彦博等这些交际老手口角生春,潇洒野逸的情趣;更重要是薛万彻终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显是没有对他起疑。苦无机会开腔的沙成功终掌握到机会,道: 长安多的是可供游赏的园林,例如昌明坊的令寺园,升平坊的药园,体祥坊的奉明园。不过若论名气和规模,则无出于乐游原和曲江池,前者是城内高地,位于升平坊和新昌坊间,登高望远,别有一番开拓自由的境况。但论景观,曲江池仍是长安之最,它位于城东南隅,一半在城内,一半在城外,南北长而东西短,两岸弯曲,苑殿连绵,楼阁起伏,花卉周环,绿荫围绕,加上沿江设置的笑蓉园和杏园,以及沿岸小巧雅致的曲江亭子,使人几疑是置身天上而不是人间。 寇仲首次发觉沙家二少的长处,就是在吃喝玩乐方面绝对不赖。宋师道往沙成功瞧去,脸上掠过你对我老板说这些话等若对牛弹琴的神色,恰到好处。果然任俊知机的道: 长安现在最赚钱的是什么生意? 众皆愕然,心付这大俗侩刚才定是对沙成功的话半句没听进耳内去。池生春哈哈一笑,圆滑的道: 说到做生意,我敢说在座者没有人及得上司徒兄,所以司徒兄问的该是目前在长安最赚钱的投机生意,对吗? 任俊展示出被宋师道和雷九指苦心训练的成果,点头道: 池兄确是我的知心人,城市城市,有城必有市,城是由城墙和沟河组成的军事防御,保证住民的安全;市是商品交换的场所,代表城内外居民生活所需的经济活动。没有城市,生意怎都做不大。 温彦博赞道: 司徒兄做生意确有见地,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有生意眼的人最易起家。说来好笑,司徒兄刚才那番话正点出目前长安最赚钱的生意,就是经营船店,这相当于货栈,只要你在东西两市又或通衡大街有十来间邸店,可赁予从各地来做生意的人,赚取租金佣金。特别是不远千里而来的胡人,十来天的租金动则以黄金计算,利润惊人。 胡佛笑道: 司徒兄在长安收押回来的物业不在小数,确可想想这门赚快钱的生意。 寇仲心底开始羡慕徐子陵,众人说的是他没有丝毫兴趣的话题,不过却是任俊表现他是司徒福荣的好时机。任俊摆出专家款儿,道: 邸店是让人住宿或存货沽卖的地方,我的想法更进一步,何不经营让人存钱的邸店,加上飞钱的方便,我做的将是整座城市所有商家的生意。事实上这正是我来长安其中一个目的,这当然须靠座上各位支持,又或大家看看可如何合作。我司徒福荣牙齿当金使,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 众皆动容。寇仲心中叫绝,暗付这必是宋师道的脑袋想出来的,雷九指肯定没这种智计。尹祖文正容道: 司徒兄的提议确是精采,可否进一步说明概要。 任俊侃侃而言道: 其实这是钱庄和钱票的生意,这方面我仍是刚起步。商家在各地奔走赚钱,一旦钱囊胀满,首先考虑是要把钱放在什么安全地方?就需要一个能绝对信任的钱庄作长短期的存放。其次是带着一箱箱的铜钱上路,笨重而不方便,且须雇请保镖,我的飞钱对他们是一种恩赐。例如把钱放进长安钱庄,可凭钱票在江都兑现后用来买进淮盐,我们只赚取手续费和佣金。 胡佛叹道: 这等若手上长期拥有大量现金,做起什么事来都方便。 爹啊!是什么都方便哩? 众人朝大门瞧去,进来的正是姗姗来迟,艳光四射的胡小仙。徐子陵翻过后院墙,借夜色和园内树木掩护,潜往外堂的方向。王伯当非常狡猾,诈作进入明堂窝,寄放马匹后只身从后院翻墙离开,来到离明堂窝不远水安渠旁一所看似是寻常百姓家的宅院。若非跟踪他的是徐子陵而是一般庸手,肯定会被他甩掉。此时宅院没有半点***,但徐子陵超人的灵觉清楚正有十多人分伏院内各处,布下暗哨,宅内外全在严密的监视下。在如此情况下,即使高明如徐子陵亦感有心无力,只能行险一博,趁王伯当敲门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刹那空隙,闪入宅内。过得此关,轻松多了。说话声从中进传来,徐子陵不敢太过接近,躲在后进一间寝室内,功聚双耳,窃听对方的说话。一把低沉的声音道: 我们已为密公打通所有关节,密公出关一事该没问题。 徐子陵心中一震,认出说话者是京兆联的老大杨文干。想不到他造李渊的反失败后,仍胆敢留在长安,难怪宅内外均有人放哨。却又大惑不解,杨文干为何要助李密?李密怎肯信任他?他们如何会勾结起来?杨文干又道: 只要能离开长安,我们有办法保你们安然出关。 王伯当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 那我就回去和密公商量,看该否于明天早朝时正式向李渊提出来。 杨文干道: 千万勿当众提出来,若有不识相的大臣反对,会横生枝节。尤其是天策府的人,必会指秦王正用兵洛阳,任何行动均须押后为由反对此事。一旦有其他人附和,李渊又不想在此非常时期令李世民不快,会弄巧反拙。 王伯当道: 那只好由密公私自求见李渊。 杨文干道: 李渊未必肯私下接见密公,且必有其他人在,亦不妥当。不过你可放心,明天宫内将有一场马球比赛,李渊最爱热闹,一向欢迎大臣旁观或参与,我已使人作出安排,密公会在被邀之列。到时密公只要把心愿轻描淡写的提出来,李渊点头便成。 暗里听着的徐子陵大感不妥,杨文干应是不安好心。若真的打通所有关节,又得李渊同意的情况下,何须如此偷鸡摸狗的。偏是一时间仍看不被杨文干的用心和目的。如李渊一日拒绝李密,反没有问题;假设李渊真的答应,问题将复杂多了。王伯当感激的道: 今次倘若事成,我们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反悔。 杨文干道: 此处你我均不宜久留,一切依约定办。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暗付如若明天仍联络不上沈落雁,沈落雁因眷念故主之情,大有可能被敌人算计,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他绝不能容许事情如此发生的。胡小仙芳驾一到,有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立即注进这男人世界另一种活泼的生机。表现得最殷勤的是池生春,亲自为她拉开座椅,伺候她坐下。胡小仙头梳盘龙髻,面饰朱色花铀,身穿粉绿色紧袖糯衫,紫红色的披巾,乳白色窄长裙,脚穿尖头履,尽显其优美的身形体态。她的美丽虽与商秀珣、师妃喧那级数的美女有一段距离,可是美目流盼间自有一股骚在骨子里的媚态,非常引人。被她能摄魄勾魂的美目扫过,寇仲心付恐怕除她老爹外,谁都要色授魂与,至少令他本人心动。胡小仙坐往寇仲右旁,似另眼相看别有含意的先朝这邻居慷慨地送一个媚眼儿,仍立在她椅后的池生春忙作介绍,接着引介任俊、宋师道和雷九指三人。胡小仙晓得对面的任俊是 正主儿 ,嫣然笑道: 希望小仙不用光顾司徒大老板就好哩! 众皆大笑,晓得她不明白任俊的生意并不限于押店。任俊的表情有点尴尬,两眼放光地直勾勾的瞧着胡小仙,竟忘记回答。寇仲心中奇怪,若按先前与池生春争夺胡小仙的计划,任俊此刻的表现肯定是超水准的精采演出,连他都不会怀疑。可是目下该已把原计划放弃,任俊此刻的情况如是情不自禁,那就糟糕透顶,因怎可对这荡女动真情。忍不住朝宋师道和雷九指瞧去,只见两人均对任俊的神态露出错愕之色,更感不妙。池生春回归席位。 大仙 胡佛佯作不悦的朝胡小仙道: 仙儿为何这晚来?还不向各位赔罪。 胡小仙现出一个受责委屈的神情,另有一番楚楚可怜最能打动男性的娇柔风韵,先谢过罪,秀眉轻蹙的解释道: 小仙千辛万苦从皇宫脱身赶来哩! 接着美目往身旁两个空席一瞥,撅起小嘴刁蛮的道: 不是有人比小仙还晚来嘛! 她无论表情动作,均是娇俏可人,媚态横生,惹人遐想。此时有人进厅附耳跟尹祖文说了几句话,把众人注意力扯回尹祖文身上,那人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