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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肯定可胜此一筹。哈没美见状勒马调头一阵风般追来,给李渊硬以马儿迫往北边外档,两人快马加鞭,争先恐后,蹄声急起急落,争持之烈,是开场以来首见,可知双方求胜之心,在赛场上绝不容让。此正为球赛令李渊沉迷的精采处,在平常的日子那有如此乐趣,谁敢和他争雄斗胜?过千观者和把守四方的禁卫见李渊方有如此出色表现,登时打气声震天价响,鼓乐齐鸣,人人看得如痴如醉。张婕妤、尹德妃等诸妃嫔都不顾仪态,状似疯狂,赛场内外气氛激烈至极点。球儿着地滚动,离西门洞网只三十多步的距离,只要李渊能先一步赶上,肯定可击球入网,让众人有机会高呼万岁。变化横生,哈没美一声暴喝,提缰跃马,马儿升离地面,跨过近两丈的空间,竟先一步落在球儿右前方,然后大半边身子往左探出,鞠杖伸展,堪堪勾着滚来的球儿,李渊赶至时刚迟却半步,成功本在望,最后却是功亏一篑。李渊直冲至西门才能勒马调头,哈没美早控球驰奔东门方向。欢呼变成叹息。寇仲和徐子陵心叫糟糕,李渊重整阵脚后的如虹气势,受此重挫肯定溃不成军,四对三下肯定李渊方守不住此筹。寇仲差点想闭目不看,叹道: 不是有人说过我们曾大败吐蕃的马球高手吗?若我们待会表现得像不懂打马球的初哥,李渊会怎样看我们? 徐子陵听他不住重复这忧虑,知他担心得要命,就算没有这被揭破身份的可怕的后果,以寇仲的好胜,仍难忍当众出丑受辱的待遇。苦笑道: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信心,必须以井中水月的心法去演好来临的球赛。 寇仲惋惜道: 真后悔没带千里梦和万里斑两匹宝贝来。 三通鼓响,波斯方果如所料再入一球。此时有禁卫来到,着两人准备下场,两人均生出被催往刑场行刑的感觉,万般不情愿下前往挑鞠杖和拣马。负责的禁卫和马夫没暇理会他们,全神观战。李渊方又输一球。两人手提鞠杖,另一手牵马,呆头鸟般在赛场东北角观赛。若李渊方此盘连输三球,此仗必败无疑,除非接下来的三盘有一盘能全胜,另两盘多取一筹,但照眼前双方实力比较,这是没有可能的事。哈没美再次表演马上控球的功架,先后盘过李渊和李元吉,将球儿交给前线的支理,支理挥杖一扫,球儿从李渊方球技最弱的李南天马脚间穿过,流星般命中球洞。鼓乐呜奏,上半场终告完结。双方下马施礼,各自离场。寇仲苦笑道: 丑妇终须见家翁,更不幸是我们的家翁有上千之众。他娘的!都是雷九指那家伙,硬要我们扮他***什么太行双杰。看吧!现在如何收科。 哈没美等回到己方族人处,接受祝贺。李渊出奇地没有返回妃嫔堆内接受安慰,立在场边,还召来韦公公、程莫两人说话。徐子陵失笑道: 你这小子只懂怨人,关雷大哥什么事?记着人马如一和长生气两大打马球绝技便成,其他千万不要去想。 寇仲道: 惨哩!要下场哩!你看李渊不住拿眼来看我们。 徐子陵正留心李密,看他会否趁此机会去和李渊说话,可是李密仍坐在西看台,频频与身旁的晁公错密语。闻言往李渊方瞧去,只见他一边听韦公公说话,一边往他两人审视。讶道: 看来似乎不只要我们下场那么简单? 寇仲大吃一惊道: 难道发现我们有问题? 此时李元吉手下的两名马球高手牵马持杖移往赛场的西南角,作好入场表演的准备,看得两人更是心中发毛。两个看台的嘉宾回复先前热闹的情况,谈笑议论,闹哄哄一片。围着李渊的李元吉、李南天和李神通均往徐子陵和寇仲瞧来,显然这代表李阀大唐的领袖人物,谈的正是两人。寇仲道: 算啦!若有半点不妥当,我们立即杀出重围。 程莫直朝两人走来,到他们身前道: 随我来!皇上要和你们说话。 看他神情肃穆,两人心叫不好,但就这么放脚开溜,杀出重围,于此吉凶未卜之际又毫没道理,只好牵马举步。程莫阻止道: 留下马儿和鞠杖。 自有人过来牵马拿杖。两人一头雾水的随他直趋李渊立处,正要跪下敬礼,李渊喝道: 赛场上不拘俗礼,你们看过刚才一局,有什么话说。 李元吉、李南天、李神通和韦公公四人目光灼灼打量着他们,看得他们心中只能祈神求福,不断唤娘。寇仲勉强收摄心神,垂首恭敬地扮作专家道: 皇上明察,波斯人打马球的方式别树一格,以哈没美王子表现最佳,全队整体配合得天衣无缝,唯一的弱点是隆盛,控马的灵活及不上队友,但击球的手法毫不逊色。 韦公公提点道: 皇上是指有什么方法可破他们的马阵? 两人晓得李阀方没有看破他们,只是虚心求教,心中大定。但又另生焦虑,假设他们现在说得天花乱坠,待会则表现不济,岂非更惹人起疑?徐子陵答道: 只要在马术上能克制哈没美王子。可牵一发动全身的破去他们的配合,此是唯一制胜之法。 李渊看看李元吉,又看看李南天和李神通,然后石破天惊的沉声道: 若改由你两人下场,有多大胜算? 这两句话就像晴天霹雳,震得两人失魂落魄,他们毕生未碰个马球,对方还是超级的马球高手,他们怎样答李渊呢?
第一章 换边换人
寇仲不用征求徐子陵同意,也知道答案只有一个,不敢犹豫的答道: 皇上有命,小人等必尽力而为。 李南天不悦冷哼道: 皇上是问你有多少成胜算?不是担心你尽力与否的问题。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恍然,知李渊正考虑以他们入替较次的李南天和李神通,令两李大失面子,故李南天向他们发难,发泄心中愤怨,更是间接向李渊表示不满。自家知自家书,不论他们的 人马如一 如何高明,长生气如何出神入化,怎都须一段时间熟习打马球的技巧,但到他们能掌握取胜窍要时,早输掉这场球赛。所以现在他们真的是骑虎难下,心惊胆战,却苦无应付之策。徐子陵硬着头皮答道: 小人两个每趟下场打马球,都有十足取胜的信心,请皇上明鉴。 李渊闻言目光投往李元吉,李元吉却望往韦公公,韦公公干咳一声道: 御骑长应比较清楚点。 李元吉和韦公公可避而不答,免开罪李神通和李南天,程奠这御骑长却没推搪的资格,无奈地垂首如实的道: 臣下尚未有机会亲睹两位仁兄打马球,不过他们的骑功肯定不在对方之下。 此时两边看台的人大多发觉场边李渊等人的异样处,纷纷往这边瞧来,且议论纷纷。徐子陵和寇仲很想知道沈落雁瞧见他们的反应,却不敢朝她望去。李渊终下决定,道: 就由你们两人下场出替神通和南天,赛场如战场,调兵换将乃平常书,我现在是以奇兵克敌,好教对方一个引和摸不透我们的部署。 李元吉道: 可是他们上场的共并非是惯用的鞠技和赛马,很可能会予波斯人可乘之机。我们已失三筹,不容再失。 李南天和李神通绷紧的脸孔露出嘲弄和得意的表情,正晓得李元吉站在他们一方说话。寇仲心中不知多么感激李元吉,趁势恭敬的道: 齐王可说出小人们的心意,不是用惯的鞠杖和马匹,我们争胜的能力会打个折扣,请皇上明鉴。 这不是故意谦虚的话,听进李神通和李南天耳内,才使他们对两人恶感稍减。李渊略作沉吟,点头道: 有道理!联就招呼波斯人到殿内喝酒聊天,公公会领两位入宫从朕的鞠杖和赛马中挑选最合用的,练习半个时辰后下场作赛,可千万不要令朕失望。 众人皆无话再说,寇件和徐子陵更是难作异议,只好谢十降恩,跟韦公公入太极宫待老天爷安排。徐子陵和寇仲随韦公公在十多名御卫前呼后拥拥下,绕过太极宫,朝御洲方向走去。他们不敢和韦公公并肩而行,堕后两步。韦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道: 两个后生小子走前些,方便老人家悦话。 两人赶前到他身侧,韦公公道: 为省时间,我只带你们到较近的贡品堂挑选皇上珍藏的鞠杖,赛马则从玄武门那边的御马房由御马长拣七、八匹来让你们从中选择,否则哪来充裕时间练习,你们这身服装也要换掉才像样子。 两人唯唯喏喏的听着,以 太极宫原来是这么宏伟壮观 的目光好奇地左顾右盼,扮足初入城市的大老乡。韦公公压低声音道: 你们能有这机会与皇上并肩作赛,肯定是你们祖宗积下的大福荫,只要能有好表演,皇卜除赏赐金帛外,说不定另有奖赏。 寇仲闻弦歌知雅意,忙谦卑的道: 全赖韦公公提携拂照。 韦公公欣然道: 凡人总有怜材之念,若你们待会有出色表现,我会为你们求皇上讨个一官半职,以后不用过刀头放血的帮会生涯。 寇仲和徐子陵暗吃一惊,心忖这岂非弄巧反拙。韦公公可能是宫内最懂揣摩李渊心意的人,知道假如两人助李渊胜得此赛,龙心大快的李渊将会给个什么 马球长 的官儿两人当,所以韦公公顺水推舟,预早收两人作心腹。若输掉球赛,当然一切休提。徐子陵补救道: 可是我们…… 韦公公笑道: 你们正为司徒福荣那暴发户办事嘛!我知得一清二楚。放心吧!只要是我的人,我会处处为你们着想。我欢喜你们这对主尽忠的态度。 寇仲正思忖应否为不用当官输掉此赛,旋又暗笑自己是白担心,因此赛要输还不容易,想赢则难比登天。韦公公又道: 输赢本是等闲事,不过波斯人一向视打马球如打仗,更认为我们汉人的马球技术远逊他们。皇上今趟特别邀他们千山万水的远道前来作赛,事前准备经年,非常重视。故今仗是不容有失,务要波斯人输得口服心服。你们现在该明白为何皇上不理会淮南王两人的感受,硬要换你们入场。 此时他们从御园转右进入李渊的后宫,朝位于西南角的一组建筑物走去,北邻就是两人差点饮恨收场的御书房。内宫的守卫明显增强,出入门道团是守卫森严,还添加不少明岗暗哨,气氛紧张。进入由十多名御卫把守的大门,在两人眼前矗立着四座宏伟的建筑物,环绕建筑物的回廊更是五步一卫,十步一哨,恐怕苍蝇亦难在这种形势下自由飞翔。韦公公领他们朝位于西南那座殿堂走去,道: 四方献给皇上的礼物贡品,都置于此四座贡品堂内,单是鞠杖足有过千之数,包你们看了爱不释手。不过时间无多,勿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接着对随行御卫道: 你们留在这里。 众御卫轰然应诺立定,韦公公领着两人步上石阶,由把门的禁卫大开中门,让三人进入上挂横匾写上 朝凤堂 三字的殿堂。朝凤堂共分八个贡品室,紧闭的铁门分列左右,此时负责贡品堂的太监官儿闻风带着四名小太监匆匆赶至,为大太监韦公公启锁开门。两人心忖韦公公确是大架子,竟不先去知会看管贡品堂的太监官员,若对方来迟,肯定受责。两人随在韦公公身后深进堂道,忽地心神同震,忙功聚双鼻,果然一股本是似有若无从门隙透来的淡淡香气变得浓郁起来,正是雷九指今早曾给他们嗅过的气味。徐子陵和寇仲,心想又会怎么鬼助神推的李渊竟把《寒林清远图》收到入门左方第一间贡品堂内。韦公公道: 到哩。 室门敞开,来自中外各地不同款式、纹样、颜色、质料的鞠杖排得成行成列,密密麻麻,如入鞠杖的森林,只能侧身而行。徐子陵和寇仲记起即将来临的命运,心中苦笑,跨步入室。两人牵着披挂得七彩缤纷的赛马,马腹挂着精选鞠杖,从太极宫回到横贯广场,依韦公公指示在赛场西北角恭候李渊圣驾。东西两看台都哄哄一片,回复开赛前宾客间互相寒暄笑语的情景,与肃立四方的禁卫形成鲜明对比。太极宫共有三门,正门为承天,另两门是广运和长乐。他们从承天西的广运门入场,故没惹起太大的注意。刚才在御园内他们尽量利用时间练习和掌握打马球的技巧,两人乃武道的天才,触类旁通,于目睹李阀和波斯人二盘高手争锋的赛事后,对打马球的手法技巧早看个通透,经过练习后更信心大增,再不像先前般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徐子陵往另一边远处的东看台张望,见沈落雁正定神朝他们打量,却苦无把心声传递之法。寇仲凑到他耳旁道: 李密肯定尚未有机会接近李渊,看他心神不属的样儿便晓得。 忽然鼓乐齐呜,宾官全体起立。李渊和哈没美王子等波斯来客,在高呼万岁声中从承天门进入广场,接着乐声敛去只余击鼓声。李渊以手势示意,众人纷纷坐下。两股人马分开,李渊和李元吉边在马背上交谈,边策骑朝寇仲和徐子陵缓驰而来。寇仲在徐子陵耳旁道: 不知陵少是否发觉这两座看台分列东西实在没道理,该设于赛场南北才对,那会让人看得清楚点。 徐了陵点头道: 我有想过,照我看是李渊防范刺客的布置,东西两台位置较远,行刺比较不方便。 寇仲同意道: 有道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