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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 三人转身离开,沿官道往长安方向迈步,踏雪缓行。可达东道: 入城方面须我帮忙吗?现时长安的城门都很紧张。 徐子陵摇头道: 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最好不让人徐子陵摇头道: 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最好不让人晓得我们和你有任何关系,那对你有害无利。 可达志默然片刻.叹道: 若可以的话,我想请子陵取消长安之行。 徐子陵心头暗震,可达志肯定是对付李世民的主力,所以知悉整个刺杀李世民的计划,故而不愿他徐子陵留在长安。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可达志对着于,不由心中难过,偏别无选择。可达志当然不会怀疑他在寇仲与李世民势不两立的情况下,仍生出助李世民之心,可他却不得不隐瞒自己真正的心意,这样对待可达志,令他感到很不舒服,说不出话来。另一边的阴显鹤道: 子陵是为探问舍妹的消息陪我到长安去。 可达志释然道: 何不早些说明?让我疑神疑鬼。 徐子陵更觉不安,又无话可说。可达志微笑道: 子陵请为我问候少帅,告诉他直至此刻可达志仍视他为最好朋友。达志要先走一步,希望在长安不用和子陵碰头,因为不知到时大家是敌是友。请啦! 言罢头也不回的加速前掠,没入风雪里去。在夕照轻柔的余光下,宋缺和寇仲来到登上净念禅院的山门前。院的山门前。大雪早于他们弃筏登陆前停止,银霜铺满原野,活像把天地连接起来,积雪压枝,树梢层层冰挂,地上积雪齐腰,换过一般人确是寸步唯艰。寇仲环目四顾,茫茫林海雪原,极目无际冰层,在太阳的余晖下闪耀生光,变化无穷,素净洁美得令人屏息。宋缺从静坐醒转过来后,没说过半句话,神态闻适优雅。可是寇仲暗里仍怀疑他对梵清出思念不休,不由为他非常担心。宋缺负手经过上刻 净念禅院 的第一重山门,踏上长而陡峭延往山顶的石阶。 当!当!当! 悠扬的钟音,适于此时传下山来,似晓得宋缺大驾光临。寇仲随在宋缺身后.仰眺山顶雪林间隐现的佛塔和钟楼,想起当年与徐子陵和跋锋寒来盗取和氏壁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如在不久前发生,而事实上人事已不知翻了多少翻,当时斗个你生我死,天下瞩目的王世充和李密均已作古。第二重门山现眼前。宋缺悠然止步,念出奋刻门柱上的佛联道: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有意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有意思有意思!不过既身陷苦海,方外人还不是局内人,谁能幸免?故众生皆苦。 寇仲心中剧震,宋缺若是有感而发,就是他仍未能从 苦海 脱身出来,为梵清惠黯然神伤,那么此战胜负,不言可知。他首次感到自己对梵清惠生出反感,那等若师妃暄要徐子陵去与人决战,可想像徐子陵心中的难受。宋缺又再举步登阶,待寇仲赶到身旁,边走边微笑道: 我曾对佛道两家的思想下过一番苦功,前者的最高境界是涅磐;后者是白日飞升。佛家重心,立地成佛;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把自身视为渡过苦海的宝筏,被佛家不明其义者讥为守尸鬼,事实上道家的白日飞升与佛门的即身成佛似异实一。道家修道的过程心身并重,宁道奇虽是道家代表,实表道佛两家之长,故其散手八扑讲求道意禅境,超越俗世一般武学。 寇仲曾与宁道奇交手,点头同意追: 阀主字字枢机,我当年与他交锋,整个过程就如在一个迷梦中,偏处处遇上过意禅境,非常精采。 宋缺来到禅院开阔的广场上,银装素里的大殿矗立眼前,不见任何人迹,雪铺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足印。足印。止步油然道: 宁道奇的肉身对他至为重要,是他成仙成圣的唯一凭借,若他肉身被破,将重陷轮回转世的循环,一切从头开始,所以他此战必全力出手,不会有丝毫保留。小仲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苦笑道: 我明白! 宋缺淡然自若道: 所以我们一旦动手交锋,必以一方死亡始能终结此战,且必须心无旁骛,务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过如此一意要杀死对方,实落武道下乘,必须无生无死,无胜败之念,始是道禅至境、刀道之致,个中情况微妙异常,即使我或宁道奇,亦难预见真正的情况。 寇仲愕然道: 这岂非矛盾非常? 宋缺仰天笑道: 有何矛盾之处,你难道忘记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吗?若有生死胜败,心中有物,我不如立即下山,免致丢人现眼。 寇仲剧震道: 我明白哩! 就在此刻,他清晰无误的感应到宋缺立地成佛的抛开一切,晋入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至境。宋缺欣然道: 现在少帅尽得我天刀心法真传,我就说出你仍不及我的地方,得刀后尚要忘刀,那就是现在的宋缺。 寇仲再压迫: 忘刀? 寇仲再压迫: 忘刀? 来缺扬声道: 宋缺在此,请道奇兄赐教! 声音远传开去,轰鸣于山寺上方,震荡每一个角落。寒风怒吹下,气象万千的长安城在雪花狂舞中只余隐可分辨的轮廓,雪像千万根银针般没头没脑的打下来,方向无定,随风忽东忽西,教人难以睁目。徐子陵和阴显鹤立在一处山头.远眺长安,各有所思。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纪倩问个清楚,接着徐子陵会通过李靖与李世民见面,后果则是无法预测。发展到今时今日的田地,李世民会否仍视他徐子陵为友,信任他的话,或肯听他的劝告,实属疑问。阴显鹤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暂且掩盖呼呼怒号的风雪啸叫,道: 这场风雪大大有利我们潜进长安,我们以什么方式人城。 徐子陵道: 有否风雪并无关系,因为我们是从地底人城。 阴显鹤为之愕然,徐子陵虽向他提过有秘密入城之法,但从没向他透露细节。徐子陵解释道: 杨公宝库不但库内有库,且有真假之别,假库被李渊发现,真库却只我们晓得,连接真库的地道可直达城外,就在我们后方的雪林秘处。 库的地道可直达城外,就在我们后方的雪林秘处。 阴显鹤恍然道: 难怪你们取道汉中,原来是要避开洛阳直攻长安。 接着感动的道: 子陵真的当我是好朋友,竟为我能安全入城,不惜泄露此天大秘密。 徐子陵微笑道: 大家是兄弟,怎会不信任你,何况宝库作用已失,寇仲要得天下,先要落平南方,攻下洛阳,始有入关的机会。 阴显鹤道: 子陵在等什么? 徐子陵淡淡道: 我在等纪倩往赌场去的时刻,那时只要我们往明堂窝或六福赌馆打个转,必可遇上她。 阴显鹤道: 原来她是个好赌的人。 徐子陵摇头道: 她好赌是因为要对付池生春,我到现在仍弄不清楚她如何晓得池生春是香家的人,待会可问个清楚。 明显出道: 子陵准备以什么面目在长安露面? 徐子陵道: 就以本来面目如何?在长安反是我的真面目较少人认识。不过如何令纪倩信任我们说真话,却颇不容易。可能由于她少时可怕的经历,她对陌生人有很大的戒心。 阴显鹤道: 对她来说子陵不该算是陌生人吧了';徐子陵苦笑道: 很难说!那要看她大小姐的心情。 阴显鹤道: 对她来说子陵不该算是陌生人吧了';阴显鹤担心道: 那怎办好呢? 徐子陵道: 首先我们要设法和她坐下来说话,然后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瞧她的反应随机应变。唉!不瞒显鹤,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阴显鹤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同是道: 就这么办! 徐子陵关怀问道: 不再害怕吗? 阴显鹤用力摇头,斩钉截铁的断然道: 是的!我心中再没有丝毫恐惧,无论她说出的真相如何可怕,我只有勇敢面对,何况得失仍是未知之数。 徐子陵道: 或者悬赏寻人的事已生效,小纪正在彭梁待你回去团聚。 阴显鹤目无表情的道: 现在我想的只是纪倩。 徐子陵一拍他肩头道: 那我们立即去见纪倩。 两人转身没入雪林去。
第八章 禅院之战
净念禅院静得不合常理,这好应是晚课的时间,刚才还敲起晚课的钟声,为何不但没有卜卜作响的木鱼声?更没有和尚颂经禅唱?似乎全寺的出家人一下子全消失掉。明月取代夕阳,升上灰蓝的夜空,遍地满盖积雪的广场.银装素里的重重寺院、佛塔钟楼,温柔地反映着金黄的月色。在这白雪和月色泽融为一的动人天地里,宁道奇的声音从铜殿的方向遥传过来,不用吐气扬声,却字字清晰地在寇仲耳鼓响起,仿似被誉为中原第一人,三大宗师之一的盖代高手宁道奇,正在他耳边呢喃细语道∶ 我多么希望宋兄今夜来是找我喝酒谈心,分享对生命的体会。只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胸臆。今中原大祸迫于眉睫,累得我这早忘年月、乐不知返的大傻瓜,不得不厚颜请宋兄来指点两手天刀,却没计较过自己是否消受得起,请宋见至紧要手下留情。 寇仲心中涌起无法控制的崇慕之情,宁道奇此番说话充分表现出道门大宗师的身份气魄,并不讳言自己暗话充分表现出道门大宗师的身份气魄,并不讳言自己暗存机心,凭此破坏来缺出师岭南的计划,且不说废话,以最谦虚的方式,向宋缺正面宣战。来缺只要有任何错失,致乎答错一句话,也可成今夜致败的因素。高手相争,不容有失,即使只是毫厘之差。宋缺两手负后.朝铜殿方向油然漫步,哑然失笑道∶ 道兄的话真有意思,令我宋缺大惑不虚此行。道兄谦虚自守的心法,已臻浑然忘我的境界,深得道门致虚守静之旨。宋缺领教啦! 寇仲心神剧震,宋缺的说话,就像他的刀般摄人,淡淡几句话,显示出他对宁道奇看通看透,证明他正处于巅峰的境界,梵清惠对他再没有影响力。宋缺怎能办得到?得刀后然后忘刀。苦思后是忘念。从梁都到这里来,对宋缺来说,正是最高层次、翻天覆地的一趟刀道修行,得刀后然后忘刀,瞧着来缺雄伟的背影,他清楚感觉负在他身上是强大至没有人能改移的信心。没有胜,没有败,两者均不存在他的脑海内。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天刀。宁道奇欣然道∶ 宋兄太抬举我哩!我从不喜老子宁道奇欣然道∶ 宋兄太抬举我哩!我从不喜老子的认真,只好庄周的恢奇,更爱他入世而出世,顺应自然之道。否则今夜就不用在这里丢人现眼。 两人对话处处机锋,内中深含玄理,寇仲更晓得自宋缺宋缺讶道∶ 原来道兄所求的是泯视生死寿夭、成败得失、是非毁誉,超脱一切欲好,视天地万物与己为一体,不知有我或非我的';至人';,逍遥自在,那我宋缺的唠唠叨叨,定是不堪入道兄法耳。 宋缺之话看似恭维,事实上却指出宁道奇今次卷人争霸天下的大漩涡,到胸存机心.有违庄周超脱一切之旨。只要宁道奇道心不够坚定,由此对自己生疑,此心灵和精神上的破绽,可令他必败无疑。打开始善攻的宋缺已是着着进迫,而宁道奇则以退为进,以柔制刚。寇仲随在宋缺身后,经过钟楼,终抵禅院核心处铜殿所在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于白石广场正中心处的骑金毛狮文殊菩萨像前,宁道奇拈须笑道∶ 后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终。故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验,此自然之道也。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道有体有用.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元气运于天地间。所以物极必反,福兮祸所寄,祸兮福之倚。老子主无为,庄子主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否则何来老为,庄子主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否则何来老子五千精妙、庄周寓言?只是创造却不占有.成功而不自居。宋兄以为然否? 宁道奇风采如昔,五缕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着宋缺,似没觉察到寇仲的存在。四周院落不见半点***,不觉任何人踪。寇仲知机的在白石雕栏外止步,不愿自己的存在影响两人的战果。宁道奇只要心神稍分,宋缺必趁虚而入,直至宁道奇落败身亡。宁道奇左右后侧是陪侍文殊菩萨的药师、释迦塑像,而平均分布白石平台四方的五百铜罗汉,则像诸天神佛降临凡尘,默默为这中土武林百年来最影响深远、惊天动地的一战默作见证。文殊佛龛前的大香炉,燃起檀香,香气弥漫,为即将来临的决战倍添神秘和超尘绝俗的气氛。宋汉从容自若的步上白石台阶,踏足平台,直抵宁道奇前两丈许处,淡淡道; 道兄从自身的生死,体会到天地的终始,自然之道,从而超脱生死终始,令宋缺想起庄周内篇逍遥游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巨鹏神鸟。宋缺虽欠此来回天极地终之能,但纵跃于枝丫之间,亦感自由自在任我纵横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