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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惊呼都不及时,单琬晶的剑尖离徐子陵胸口只有一寸。寇仲微微俯前,双目电光闪射,只要单琬晶这剑真的透徐子陵胸口而入,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将单琬晶扑杀。跋锋寒的目光凝定在寇仲身上,亦是蓄势以待。剑气催得徐子陵破烂的衣衫往后狂扬,可是他昂然立在那里,一对虎目闪烁着神圣而秘不可测的光辉,脸容静若不波古井,一点不把这决定他生死的一剑放在心上,连眉头都不皱半下。就在决定生死的一刻,单琬晶的眼神终于出现变化。那是既苦恼又愤怒的微妙表情。剑气倏收,锋尖斜斜朝上滑去三寸。利刃刺入徐子陵左胁。徐子陵清楚感到剑锋及骨而止,然后单琬晶抽剑疾退。鲜血狂涌而出,但徐子陵仍是稳立如山,没晃动少许。到这时仍没有人惊叫作声,两条船上百多人都似变了哑巴。寇仲松了一口气。跋锋寒目光回到徐子陵身上,眼内先闪过赞赏的眼色,接着是一现即消的凶厉杀机。单琬晶退到船头尽处,低头察看染到剑锋上的徐子陵鲜血,铁青着脸颤声道: 徐子陵!为何不还手?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运功收止伤口流出的鲜血,柔声道: 公主的气消了点吧! 单琬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抬头瞧着徐子陵,缓缓摇头道: 气是永不会消的,但偷盗账簿一事就此作罢。 腾身一个空翻,消没在岸旁的密林里,最出奇是没有招呼跋锋寒一道走。众人的目光落在有点尴尬的跋锋寒身上。云玉真惊魂甫定,娇喝道: 公主走了,跋公子还不走吗? 跋锋寒摇头苦笑道: 变了心的女人,有什么好追呢? 身形闪了闪,就像忽然消失了般的离开了。
第五章 长江夜话
黄昏时分,战船从河弯驶出,进入长江,逆流往巴陵开去,而货船亦沿河北上。寇仲推门进入徐子陵房内时,后者正调气运息,除脸色仍有点失血后的苍白外,一点不像刚捱过一剑的样子。两人坐到窗旁的两张椅子里。寇仲叹道: 小陵你的确胆子真大。当时我真怕她收不住手,要了你的命,事后想起亦要冒一身冷汗。 徐子陵苦笑道: 这是唯一解决的方法,否则她怎么下台?拚将起来,谁伤了都不好。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 任少名之死,不但改变了南方的形势,亦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更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虽说以前一向如此,但现在我们的情况会更凶险。 顿了顿续道: 有两人我们必须倍加提防,猜到我是想说谁吗? 徐子陵沉吟道: 其中一个是否跋锋寒呢?当单琬晶放过我时,我感到他对我动了杀机。另一个该是铁勒大盗曲傲吧? 寇仲道: 若说的是曲傲,哪用你来猜。我想说的是杨虚彦,他要刺杀香小子,摆明在帮林士宏和任少名,现在反给我们宰掉了任少名,他不来寻我们的晦气才怪。 徐子陵瞧往窗外月照下的江岸,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似欲把所有烦恼挥走的样子。寇仲试探地道: 连跋锋寒都看出恶公主对你是大有意思了。 徐子陵心不在焉地答道: 有意思又怎样。东溟派最多怪规矩,公主早定了驸马爷。更重要是我根本不想娶妻生子,只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度过这一生算了,亦不像你般胸怀大志,什么救世济民的。 寇仲苦恼道: 又来耍我了。 徐子陵正容道: 我说的只是事实,在策略上,若你能娶得宋玉致,确是上上之着。 寇仲仰望舱顶,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旋又抹上一层茫然之色,梦呓般道: 无可否认她有很吸引我的地方,但我总不能像对李秀宁般待她,那是一种梦萦魂牵,令人夜不能寐的感悄,既痛苦又快乐。唉!是否因我受到李秀宁的教训,所以再无胆闯情关呢? 徐子陵断然摇头,微笑道: 李秀宁代表着仲少你生命上一个关键性的转折点。由那刻起,你把对美好事物的憧憬,转移到事业上去。所以你仍可在弄不清楚是否爱上宋玉致的时候,毅然决定娶她为妻。因为对你来说,没有事情比争霸天下更重要,所以凡事只能从这方面的利害关系着眼。我有说错了吗? 寇仲愕然道: 那我岂非永远丧失了深深爱上一个女人的能力? 徐子陵同情地道: 这就叫有所求必有所失。选择就是选择,选中了这个,自然失去了其它的。 寇仲抓头道: 我可否同时向两者选择呢?再求其中的平衡呢? 徐子陵没好气地道: 假设现在李秀宁来找你,告诉你她终于发觉爱的是你,求你与她偕老。在这情况下,你肯放弃宋玉致吗? 寇仲立即哑口无言。这时云玉真推门进来,艳光照人的笑道: 两位大英雄谈什么呢?我可以参与吗? 寇仲一拍大腿,笑道: 美人儿师傅,有没有兴趣坐这世上最令人舒服的肉椅子呢? 云玉真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坐到床沿处,向徐子陵道: 还痛吗!那公主对你看来该是…… 见到寇仲不断向打手势,云玉真知机的改口道: 哎!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最新的消息,和氏璧出现了! 寇仲动容道: 详情如何? 云玉真道: 江湖间盛传宁道奇会在端午前往洛阳把和氏璧交给师妃暄。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一脸茫然。徐子陵不解道: 和氏璧竟在宁道奇手上吗? 寇仲兴趣却在另一方面,问道: 师妃暄是谁?听名字该是女儿家。 云玉真见引起两人兴趣,欣然道: 这个消息显是疑点重重,首先,两个当事人都不会泄漏这种可招来无穷烦恼的消息,而造谣者肯定很有想象力,更懂捉摸人的心理。 寇仲皱眉道: 你还未说师妃暄是谁呢? 云玉真横他一眼道: 你是否只要对方是女人就大感兴趣呢? 寇仲哑然失笑道: 我的美人儿师傅,就算你说的是宁道奇要把和氏璧交给的人叫寇老牛,我也会对这寇老牛大感兴趣。这叫针对人和事,而非是性别。 云玉真媚笑道: 算师傅错怪你了呢!你们听过慈航静斋吗?她和阴癸派很相似,既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又秘不可测,分别只在一是正一是邪吧! 徐子陵虎目精光闪闪,缓缓道: 那样这师妃暄就是这一代代表慈航静斋与阴癸派决战的人选了。 云玉真点头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正邪两大宗派的事,今趟你们杀了任少名,阴癸派肯定不会罢休。 寇仲微笑道: 若没有阴癸派这种敌人,我将永远登不上宁道奇那般级数的高手境界。 云玉真呆瞪了他半晌,有点忍不住地问道: 你究竟是想做皇帝还是做真正的武林高手呢? 徐子陵淡淡道: 美人儿师傅把这两样事说得就像当盐枭或是当厨子般轻松容易,对仲少来说,这两个目标就是鱼与熊掌,皆欲得之而后快。 云玉真欣然道: 小陵你很久未唤过人家作美人儿师傅了!今天是吹什么风呢? 徐子陵叹道: 今晚美人儿师傅无论一颦一笑,均带上点以前所没有的真诚味儿,使我心生感触,记起了初遇你时那段美丽日子。 云玉真娇躯微颤,看看徐子陵,又瞧瞧寇仲,垂下螓首轻轻道: 我认识你们时,你们尚是未长大的顽童,到现在你们杀掉称霸南方十多年的厉害人物,我忽然惊觉到你们终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武林高手。 顿了顿又叹道: 虽然我曾算计过你们,但事实上那时心中矛盾痛苦得要命。不知是基于什么原因,我总感到和你们特别投缘,愿意信任你们,为你们办事。我是不大信任萧当家的。 最后一句声细如蚊蚋。寇仲双目神光电射,低声道: 美人儿师傅若肯助我,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 云玉真带点无奈地道: 希望你不会有一天忘了这个保证,小陵就是证人。 徐子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寇仲正在逐步完成他的计划;建立自己的势力和威名,而成功杀死任少名,正是最重要的关口;否则像云玉真这种有丰富江湖经验的帮主级人物,怎会向他表示臣服,而其中牵涉到男女间的吸引力,更形复杂。假若将来寇仲做出对不起云玉真的事,他徐子陵该怎办呢?寇仲对云玉真展现出动人的笑容,柔声道: 美人儿师傅放心吧!我最懂尊师重道。是呢!那师妃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武功如何? 云玉真受他笑容的魅力感染,喜孜孜的道: 师妃暄就像石青璇般处处都透出神秘的味儿,见过她的人不多,但举凡见过她的都会被她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慑,她就像代表一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某种事物,使人心生向慕,但又绝不会兴起色欲之心。且不论男女,在她面前都要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呆了起来,世间竟有如此人物。徐子陵奇道: 她不是个尼姑吗?为何偏用俗家姓名? 云玉真答道: 这就没人知晓,但她虽蓄了如云秀发,又用俗家姓氏,但行藏却与出家人没有分别。生活刻苦朴素。 寇仲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用的是什么兵器? 云玉真摇头道: 表面看她没有佩带兵器。更从未听过她和人动过手,据说任何遇上她的人,恭敬崇慕都来不及,那能兴起杀戮之心呢? 寇仲讶道: 师傅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听你的语气,你也未见过她的,是吗? 云玉真秀眸透射出惆怅和被伤害的神色,颓然垂头道: 是侯希白和我分开前说的,他是师妃暄看得起的人之一,曾与她同游三峡,谈古论今。唉!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均感受到云玉真对侯希白的依恋和苦楚。上趟提起侯希白时,她拒绝回答,今次坦然说出,显是向寇仲表白心迹,不想将来惹起误会。她之投向寇仲,可能亦有借他来忘却侯希白的苦衷。徐子陵皱眉道: 难道侯希白在她面前,一点都不感自惭形秽吗? 云玉真秀眸闪过温柔之色,低声道: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挥洒自如。文采风流,对事物有很深刻的见解,或者只有他才配得起跟师妃暄为友。 两人愕然对视,这才明白侯希白在云玉真心中的位置。即管黯然分手,仍是不能自拔。徐子陵道: 侯希白不是想追求师妃暄吧!他究竟是什么人,出身背景又是如何? 云玉真答道: 他是个谜样般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囊内却有用不尽的金钱,立志要遍访天下名妓,本身更精于琴技,又懂作曲,多才多艺,所以才被称为多情公子。我就是因对他生出好奇心,故意在玉山开的一所青楼结识他,岂知……唉……我不想说了。 寇仲淡淡道: 不说这方面的事好了,他的武功如何,用的是什么兵器? 云玉真道: 他的武功只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出道不过五年许,死在他手上的采花淫贼已过百数,用的是一把画有美女的大折扇,是他亲手绘上去的。每认识令他心仪的女子,扇上便会多添一个美女肖像。 寇仲愕然道: 这小子真算是个风流种子。 云玉真叹了一口气,凄然道: 可以不再谈他了吗? 敲门声响。寇仲问道: 谁! 宋玉致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道: 徐公子有空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徐子陵和寇仲愕然以对。她究竟有什么话要私下和徐子陵说呢?※※※徐子陵跟在宋玉致身后,步出船舱,江风迎面吹来,令他精神一振。在甲板上工作的巨鲲帮,见他出来,都忙唤徐爷,神态较前恭敬,这或者就是因刺杀任少名而来的威势了。宋玉致大步朝船尾走去。她的步姿虽不像沉落雁或云玉真般婀娜多姿,但却另有一股讨人欢喜的爽健。当她在船尾止步,徐子陵来到她旁,默然不语。宋玉致任由秀发随风拂动,手按在船栏处,幽幽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否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呢?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也不问人家为何不避嫌疑的唤你到这里。 徐子陵瞧往月照下的茫茫大江,左岸远处泊了十多艘渔舟,隐隐透出昏暗的***。当他想到每盏***代表着一个温暖的家时,心中一阵感触。从小到大他们都欠缺一个真正的家,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而他也习惯了没有家的感觉。深吸一口江风,徐子陵淡淡道: 宋小姐请直言。 宋玉致别过俏脸,往他瞧来,微笑道: 你和寇仲怎会成为比兄弟还亲密的朋友呢?你们的性格是这么不同。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耸肩道: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有可能小时候人单纯多了,很快就习惯和接受了对方。 宋玉致那对美目亮如天上闪烁不休的星儿,露出个回忆的表情,淡然自若道: 自幼我便不像女孩子,总爱和家中的男孩子玩耍,也当了自己是男孩子,也比别的孩子好奇心大。看到一座山,就会问人山后有什么。瞧见一道河,便想知道河水流往哪儿去。 徐子陵哑然笑道: 这真想不到,宋小姐为何会想起这些儿时旧事? 宋玉致皱眉摇头道: 我也不明白,或者因为我信任你,与你相对时心情特别轻松所致吧! 徐子陵愕然道: 这更令我想不到,宋小姐和我只是初识,为何肯信任我呢?别忘了我和仲少是一伙的,所以其它人都以两个小子或两个小贼来称呼我们。 宋玉致罕有的 噗哧 娇笑,横他一眼道: 你说话的刁滑处其实一点都不逊于寇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