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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智笑道。你是说，上帝随时准备垂顾？
永健也笑道，这样的问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挺深刻。不过，你从这个角度提出问题能解决什么问题？
吴为道。我是猜测，假如这块地方的人折腾来折腾去没个安稳，上帝兴许会亲自惠顾。这块地方的人，也开始意识到并发出疑问，莫非上帝在有意考验着自己，同样是人，上帝对别地别国的人灵验却惟独对自己怎么不灵验呢。于是终于明白了上帝的意图，原来自信也是上帝植入的程序。是上帝赐予他们最宝贵的东西，获得自我救赎自我解放的无上喜悦。
永健“啊”了一声，随即道，原来你是针对我们的自信，的确，我们习惯讲自信。
吴为又道，这样的自信是有局限的。上帝造人原本就存在程序上的缺陷，上帝即使发现了这种缺陷并派出天使采取了补救措施，却终归难以弥补先天的缺陷。我又发现，上帝造人形成的缺陷。使人注定陷入难以逾越的短板效应。释迦牟尼破译了人体密码，干脆灭了人欲以防遭到魔鬼的捉弄。这样的发现几乎摧毁我的自信。人自身如果没有神性，人自身如果不能成为神。人的自信就缺乏牢固的内在基础，人的自我完善就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精心建构的生命大厦常常会猝不及防地发生轰然坍塌。
看着博智永健专注的神态，吴为继续道，中国人没有得到上帝的垂顾，又与佛陀无缘，如何得过困境险境，靠的是富有担当精神的人格力量。国破家亡，民族国家危难之际的大灾大难的大担当、大作为。打动人心鼓舞人心振奋人心，化腐朽为神奇。丝毫不亚于上帝、佛祖的魅力，小灾小难的小担当小作为。也有大灾大难袭来之时脆弱不堪一击的汉奸卖国贼，小灾小难也担当不起来的懦夫软蛋，沦落为掉队人落伍者牺牲品。自信与担当，可与上帝佛祖等量齐观的伟人性格，大灾大难关键时刻的大担当大作为，小灾小难的小担当，自信不足人格缺失的掉队人落伍者牺牲品，自信与担当的有无决定着命运，分出成败荣辱高下。自信不足，人格缺失，难以有限的存在有限的依靠去承担无限的依托，何况常常是以有罪待罪之身去担当，却常常经受不起命运中小小意外事件的冲击，精心建构的完美瑰丽景色无限的生活大厦顷刻瓦解，如同昙花一现。精心努力成就人却因一念之差一着不慎如此轻而易举毁灭人的一生。出现重大闪失不再有翻身机会。
这却给中国人提供了难得的机会，探索精神出路无穷期，正如宇宙探索之路一般，精神本来是无限无边界的，意味着拥有无限的出路，似乎是合乎逻辑地陷入无穷尽的探索之中，才合乎人的心性。人类的精神探索之路注定是无穷期的，于是也只好安于这样的无穷尽探索了。既要担当这样无穷期的探索使命，又要安于永远是未完成的探索。以有限的生命存在去担当无穷期的使命，只能如此惟愿如此安于如此。
自信发挥到消极方面，自足安逸的小农经济，养成国民自足安逸的心性，计划经济又给予极大的满足，难怪改革的震荡打破单位办社会体制寻求心安之所，迷茫。市场经济，人还原为原子般的存在，面对市场压力，普遍无法自安。
小安安于静处，大安随处可安。想来世间总有无处而安、难安之人，佛门永远敞开接纳，虽有清净体性，还要有恰当机缘，不然也是枉然，幸得与佛门有缘。除佛门之外，世间还有谁能做得到呢。从中可见佛教的巨大存在价值，入佛门仍有成就另一番大业机缘。中国人的儒教正心，正心者担当，现世突破成就，不成杀生成仁，舍生取义，壮举悲壮人生，感天地泣鬼神。
中国人的自信与担当，因缺少命运元素的终极皈依，自信显得过度茫然，担当显得悲壮，杀身成仁舍生取义。面对不可知的命运，或者知之甚少的命运，是无知的茫然。司马迁有名有姓列举的那些在苦境中有大作为的人，鲁迅无名无姓带有悲壮意味讲的埋头苦干、拼命硬干、为民请命、舍身求法的人，我曾经提到的掉队人落伍者牺牲品，干来干去不知为谁而干，为何而干，陷入终极迷茫。不如金钱的实在。金钱也的确可作为依托，相当于上帝那样的终极依托。现实的元素，各种责任来拴缚寄托。结果呢，担当的元素太多太杂，人们常常陷入多极平衡的苦境，增加了把握的难度，上帝赐予人的宝贵的合理适当常常被遗忘，演绎出受到命运之神捉弄的一幕幕闹剧丑剧悲剧。现实有限的存在不足以支撑无限的期待。
我没有放弃努力的寻求，便拿着不懈的努力来安慰自己。乐业顺理成章地成为上乘选择。不停地做，不懈的努力，命运便消失在这样不知疲倦的努力中。
吴为意犹未尽地又道，现在看，**并不是遥不可及。财富的充分涌流，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永健现在不就是**生活？西方高福利社会，生活中不用自己花钱的份额越来越高，人也不必奋斗终生，干上几年十几年，一辈子的钱都挣出来了，剩下余生游山玩水过上舒心的日子，人又不必经过个人艰辛的原始创业可以直接出任高管，成为职业经理人，支配巨额的财富。西方有人描述了历史终结的景象。在我们中国，这样的景象距离我们还远么。
三人都无心浏览湖面景色，不想辜负了难得相聚的机会，彼此分享心灵的景象。或许都沉浸在吴为所描述的景象中。（未完待续）
第二九六章 上帝的伟大实验（下）
吴为想了想继续描述道，我们中国人身居众人围困争执无休的险地，可忧；似无主的孩子常受众人欺辱孤苦，可怜；却能自强不息不失骨气，可喜；遇事甘当看客无事沉溺于俗乐，可悲；陷入疲累之状穷于打点应酬，可叹；以史观之，前途充满未知变数，难有一劳永逸安全的应对法门，又觉得茫然。即便全知全能的上帝看到了，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上帝是否会中断甚至结束这样的试验，那是上帝的事情，至于中国人是否会接受和习惯上帝亲自教诲的如何坚守和舍弃的智慧，接受与别国别地的人相同的命运，能否独自成功应对各种挑战，依靠自己努力的命运是否会比上帝的亲自垂顾要好，同样变幻莫测，也不好妄加猜测。
永健疑惑道，我原想问你，上帝拿中国人试验，对中国人来说是幸事还是不幸？照你所言，幸与不幸竟然很难断定。
吴为道，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信上帝其实也有很残忍的一面，圣经里面上帝要求亚伯拉罕拿自己儿子当祭品，这是上帝在考验他对自己的信心是否坚牢，亚伯拉罕照办了，把自己儿子当了牺牲品，牺牲这个概念就来自于宗教。又有上帝对约伯的考验，上帝施展神力先把他辛苦积攒的家财洗劫一空，看他经受住了考验，又夺去了他一切亲人的生命，他依然信心坚定。这是坚信的代价。对我们中国人来说，虽然躲过了这样的不幸，却同样面临着把现实的多种精神元素放到一起权衡轻重取舍的重负，摆脱不了受着复杂力量控制和奴役的命运，面对这样的力量，自信常常显得渺小和脆弱。需要有一种暂时的忘却。建立暂时的安逸轻松，面对处于胶状的命运力量压迫，迷恋于游戏生活。
两人听了道。言之有理。
吴为又意犹未尽地说道，应对这样的命运力量。自信与担当，显得太骨感和坚硬，缺少柔性精神元素的润滑和驱动，难免会伴随另一种牺牲。
两人被他的叙述深深吸引了。
博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打开接听，边听边嗯嗯嗯，是，对。好，显然是有人在汇报工作，听了一会儿，他称好道，仔细修改定稿，下午报送国务院秘书局。然后松了口气，收起手机，看着二人，道，国家让我们公司接管一家大型证券公司。这家公司的几位核心层高管收受上市公司的巨额贿赂，牵连一大批中层干部，又挪用客户大量资金违规操作形成巨额不良资产。致使整个公司陷入瘫痪。刚才吴老师提出的问题，对我来说太新奇了，容我慢慢消化吧，这个时代的确需要有人思考，不过，对我来说，眼下还是得集中精力应对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吴为道，老板有病员工吃药。
博智道，是啊。处理这类事情，最重要的是善后。我们制定的政策是给员工们充分选择的自由，敞开大门全员接收。当然，也允许人家自谋，给予优厚的补偿。
吴为道，这是员工们遇到了明主啊。
博智笑道，吴老师所在的a行，我也知道，收缩调整后遗症严重，我非常熟悉你们的行长，听他说过，a行广大员工为国家改革发展稳定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吴为道，事在人为，作为行长的他，进行收缩调整，如何善待员工，没有做好，依我看，他这个人是技术至上主义者，只认指标不认人，把自己的员工当成了包袱，减掉了事。在岗不在岗的与他结怨很深，上访事件不断，整个a行陷入到上访纠结之中。上边要安排他去r行当行长，r行的几十位离休老干部集体上访坚决反对，后来上边来行里考核他，高层的支持率不足20％，我还奇怪，这样的行长居然能一干十几年不倒。a行的治理结构先进，成为标杆旗帜，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对员工虽然苛刻却没有贪腐。员工有怨气却可以高枕无忧。
博智笑道，吴老师这是给我敲警钟呢。
吴为笑道，博智是学者出身，为官亲民，平步青云直上，后面还有步呢。
博智笑道，仰仗吴老师吉言。
永健笑道，怎么客套起来了。
吴为道，我也挺注意博智的，他原是一个报纸的编辑，却站在高处辐射群伦结交广泛，人脉关系深厚，成功实现了由文人向实业的华丽变身。如今金融进入到新的重组时代，打造金融巨无霸，就是给他这样的人准备的。
博智道，吴老师对时代脉搏把握的很准啊。前几年我看到金融行业期刊，那上面居然有对吴老师的专访，是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专访。
吴为道，那是刊物主编薛仁约我写的，我当时还说，那样的重头戏我恐怕难当重任，他却说，我不看牌子，只看文章好坏，文章写的好不问地位高低，拿过来就用。我也一直在思考，发展的代价与启示。
两人听了不约而同道，这个问题提的好。想必吴为又有一番感悟了。
博智似乎想起一件什么事，猛然道，电视台下周约我谈谈金融经济形势，我看，干脆吴老师去谈谈吧。我负责向电视台推荐。吴老师就别推辞了。
永健笑道，吴为来个当仁不让，就当我们提前给你喝彩了。说完举杯祝贺。三人不知不觉把两瓶茅台喝完了。
永健看了看远处山顶上的一座白色球状的寺院道，我们下午去寺院怎样？
吴为率先响应道，好啊。
博智笑道，吴老师对寺院也有这样浓厚的兴趣啊。
吴为道，人间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想去应去可去，也有不应去不能去去不得的许多地方。有个贪官说，她为自己的人生设想过一亿种，规划过上千亿种，就是没想过进看守所监狱，一想到那个地方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