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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柳山庄内家功夫……
问柳剑法!
人都已经到了眼前,司马当活马医了!
黑鹰冷冷瞅着眼前的人,两人也不知为何要对峙,明明在他的箭下,他已经逃不了,居然还没有放弃。
眼角瞥到一闪而逝的一点红影。
毫无意义的对峙没有必要继续下去,拉开了弓,正准备松手,便见眼前的流光剑极其缓慢地朝着自己划来。
搞什么鬼?
韩流之功夫不弱,落到如此境地不过是因为他占了个暗处的上风而已。如此慢的剑招,是在求死?
懒得再管他,定神准备射箭之时,却见眼前出现了几道影子。只是倏忽间的事情,他打定主意与他对峙便是想如此出奇制胜?
不过三道影子而已。
再次冷哼一声,拉满的弓突然松手,朝着其中一道射去,箭方才脱弓,转瞬间又是一箭射出,速度极快,三箭几乎是同时朝着韩流之的三道影子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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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死讯
瞧着箭如此近距离地冲着自己而来的瞬间,韩流之的心几乎是死了,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住。这箭,他逃不脱。他的剑只能朝着黑鹰劈去,但他知道,定然是他先中招,而黑鹰尚有余力躲开。
果然百步之内,无人能躲。
那边亭中骤然响起一声琴声,乍然而出,戛然而止。
短促而铮然的一声。
那三支箭几乎是快到韩流之胸口的时候,只差半寸,就因这一声,急转直下,射在了他脚边。
有人在救他。
凝固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来不及多想,趁着这个空隙,赶紧逃离。
身后的黑鹰又是转瞬间架起弓箭,射出的箭又被一声短促的琴声给拦下。
已经钻进左边那座房子的韩流之立刻将门关上喘了口气,悄悄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离他只有十步的亭子,依旧是那张琴安静的摆在原地,空无一人。
黑鹰已经追了上来,韩流之连忙将门关上,从一旁随手搬了一块石头来挡住这里。
这屋子里怎么会有石头?
漆黑一片的屋子没有半点光亮,四处摸了摸,找到一个烛台,从身上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才看清,这里进门居然是一条石道,他左右手处是两个石头做的烛台,方才有个被他拿去抵了门。前方十步左右开了两个门,尽头是阶梯,通往楼上。快速地将每间房扫了一眼,整座房子全是住人的地方,似乎还是一人一间。上上下下共有八间屋子。曼陀罗只有八个人?若加上右边那座房子,也是与这边一般构造,那曼陀罗的人是不是也太少了些?
这座房子没有有用的东西,便只好去中间那间屋子再瞅瞅。可屋外有黑鹰守着,出门必定会与他遇上,到时候能不能逃走,也是未知。那个救他的人也不现身,也不知会不会再救他一次。只有找别的法子,方才瞧,每个房间都有窗户,从靠近那边的窗户先探一眼,若是黑鹰在门外,便从窗户溜,若是也在窗户外守着,便从门外溜。
如此一来,比较保险。
靠着主殿的那边应当是西北方向的窗户,进了一楼右边那间屋子,那间窗户正紧紧的关着。门外已经响起了声音,似乎是黑鹰在砸门。可是不知为何,黑鹰始终没将门砸破。或许这是曼陀罗的地方,黑鹰不大敢乱来?
这么一想,韩流之倒是有些放下心来。可又一想,黑鹰这么砸门,将顾守城惊动了,他可就真的毫无悬念,逃不走了。江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能从顾守城手里逃走。简直就是极其可怕的存在。
韩流之摆弄窗户的动作快了起来。这窗户怎么也打不开,朝外朝里都不行。大不了砸了出去,正要动手,从窗户上离开的手指似乎摸到了什么奇怪的凸起。
凑近仔细研究了会儿,窗户的框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像一个木钉一样将整个窗户钉在了墙上。难怪纹丝不动。韩流之摸了摸,发觉木钉与窗户之间有非常细小的缝隙,应当可以拔出来。门口的响动大了起来,黑鹰似乎打算砸门了,需要快。便使力拔了拔,依旧纹丝不动。不能再耽搁,这里不行便去二楼那面窗户看看,泄气地一砸,骤然间听见整座屋子似乎发出轰隆的声音。
门外的声音停了一瞬,似乎也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下一刻便是门被砸烂的声音。
黑鹰已经进来了。
来不及惊讶,韩流之看着这间屋子床移开后出现的地道,立刻跳了进去。进去之后左手边便是一个机括,一按,上面又封了起来。
黑鹰连忙进到屋里,瞧见的便是快要合拢归位的床,去窗户上准备再开一次,却瞧见机关已经被韩流之一掌给拍得粉碎。
面具后的眼眸稍稍冷了几分。随后进来的红衣少女瞧了不言语的黑鹰一眼,又瞧了一眼窗户上的机关,捂嘴惊道:“呀!他进去啦?”
黑鹰不言语,默默点了点头。
“总要出来的,我们去那边等着。”红衣少女对着他笑了笑,拉着他便出了这座屋子。
走入暗道的韩流之听着外面的话语,暂松了一口气。至少如今他是安全的。出口如何,到时再想办法吧。试了试旁边的机括,果然只能关,不能开。
看来真的要上演一出守株待兔的戏码了。
旁边的烛台可以移动,点亮了拿在手中,才看清暗道中的景象。
他所站的是一条长阶梯,一旁是墙壁,一旁则是空的,阶梯下是一间空屋子,什么都没有。听他们说,还有另一头,那么这条暗道一定是通往什么地方的。而且方才瞧黑鹰听见他打开机关的声音这么着急,或许这条暗道中有什么重要东西,也或许,这条暗道正是通往那座宝塔顶大殿的。
四处摸了摸,石壁有一处被他推动了一些,退后瞧了一眼,是扇旋转石门,果然是有路。
轻笑了笑,推开了走进去,是另一条石道,狭长而黑暗,一路摸着墙过去,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长长的石道偶尔有转弯的地方,却再也没瞧见门。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面前的石道出现了两条。估摸着主殿的位置,朝着西北向的走了过去,才走没多远,便发觉视野陡然开阔起来,这是一间大屋子,中间落了一扇门。
一扇精铁做的门,门前两只石雕,气势汹汹。门上雕着一只凤凰,凤目圆睁,凤凰嘴大张,嘴中有一个圆形的凸起,似乎与盘旋在殿顶的龙一般,衔着一颗珠子样貌。推了推门,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打不开了。不知是曼陀罗什么重要地方。直觉绝对不是藏着秦可言的地方。
中间凸起的地方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凹槽,伸手摸了摸,有暗纹,或许是个机关。那便绝不是他能打开的。
上雕龙,下刻凤。
韩流之皱了皱眉,只好向着另一条路走去。方才走了几步,便听闻那条路上有些动静。
有人?
正准备跟过去看一眼,就那一刹那,石道两边的烛台几乎全都亮了,让韩流之在那一瞬晃了晃眼。那条石道依旧很长,只不过走了没多远便瞧见左右各开了几间屋子。最后那一间透出些光亮。
在那儿?
韩流之慢慢靠近,走到门口朝里打探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又在四处瞅了瞅,才放心走进去瞧了瞧。
这好像是一间藏书的房间。摆着几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放着许多书籍。
难不成与空劫洞一样也有许多武功秘籍?倒是不知道,顾守城这一身武功,究竟是看了些什么武功秘籍。凑近随意拿了一本,只是一本干净的簿子,什么都没有写。又找了几本,也是一样,这些簿子也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的。在这儿也不好久待,曼陀罗知道他已经来了,秦可言的处境则更加危险。
准备离开,迎面吹来一阵怪异的风,似乎是带着一股内劲,书架上的一本簿子掉落在地。
谁?
韩流之走出去左右瞧了瞧,没有半个人影。方才明明有人。
回头瞧了一眼那本掉下来的簿子,捡起来瞅了一眼,面上写着“杀人名册”四字。
曼陀罗的杀人名册?翻开了第一页,第一行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籍贯,以及卒日,而后另起一行,是另一个人的。一页大约记载了四到五人。
大略翻了翻,这本簿子估摸着记有几百人。
那人分明是想让自己看看这本簿子。只是为何,韩流之还猜不出来。上百页,大概里面是有什么人的名字想让自己看到,韩流之便顺着翻了翻。曼陀罗杀的人各地都有,尤其秦可言一家被灭门之时,周遭亲眼见到的乡邻也全都死了个干净。光这一次,便记载了十数页,光靠着这些名字,韩流之大约也能想到,那年的曼陀罗杀人究竟有多残忍。
身后的寒意还在,手指还在因愤怒而颤抖,陡然间停住。
那些愤怒和寒意全然消失了个干净。
耳边不断回响着一个清脆的声音。
时而与人吵架:“柏汇阳!肯定是你偷吃的还赖给我!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转过头又向他扮可怜,“流之……你看……你每次出去他就欺负我。”
流之……流之……
她比他小得多,始终只唤他的名字。
韩流之的手来回抚摸着那个名字,眨了无数次眼睛,眼前的名字依旧没有丝毫改变。他没有看错,并不是幻觉。
楚弦,扬州人氏,宝治三年腊月初二卒。
那时她离开问柳山庄后八个月,才满十三岁。
韩流之的眼眶渐渐红了,摸着她的名字,口中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阿弦,阿弦……”
他宠了三年的人,他找了七年的人,他发誓要娶的人。
就这么没了?
连尸体都不给他见到,就给这么单薄的一张纸,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告诉他,他挂念的人已经不在了么?
心中悲痛难当,将头埋在手中呜咽起来。
那个少女,从此,只能成为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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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差距
中央的宫殿一间房内,两人一坐一站。
黑衣铁面的男人坐着,红衣少女站着。等待着从密道出来的韩流之。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狐来来回回走着,时而朝已经洞开的密道口探头望一眼。瞧见还没有人影,有些泄气,跺了跺脚:“他在里面死啦?怎么还不出来!”
黑鹰默默不言语,瞧了一眼安静的密道口,伸出手朝着火狐。
火狐撇了撇嘴,使了下小性子,发觉对方的神色愈加冰冷,连忙咧了个笑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手上,靠着他坐下。黑鹰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抚她浮躁的心情。
“唱歌。”
冷漠的声音,生硬的语调,惹来火狐一阵轻笑:“你也觉得无趣啦?真不知道干嘛让我们守在这里,咱俩进去把人抓出来不就好了吗?”
黑鹰偏头瞧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唱,嘻嘻。”火狐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转了个方向,“你盯着里面就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怕。”
黑鹰鼻孔哼了一声,听话地转头盯着密道口。火狐轻灵的歌声回荡在耳边,唱到一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黑鹰冷漠的眼神似乎软化了一些。
“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黑暗中一个深沉的声音。
黑鹰皱眉看着黑暗中,立刻拉满弓对准密道口方才声音发出的地方射去,一箭刚出,却见下一刻韩流之已近到身前,一剑劈开他的弓。未做丝毫停留地转身,下一剑朝着火狐砍去。速度之快,让黑鹰悄悄皱了皱眉。
火狐一惊,立刻翻出屋子逃了。
韩流之缓缓转身,用剑尖指着眼前那个冷漠的男人,轻轻勾了勾唇角:“百步之内,无人能逃?”
面具下的眼眸波澜不惊。
眼前的这个人变了。
与下密道前的感觉完全变了。
韩流之走近几步,微笑道:“不如你带我去找秦可言,我饶你一命?”
黑鹰沉默着打量了他许久,似乎是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