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欧阳健低头向她打量了一下,笑道:“我倒真的想不起你是谁来。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碰到了熟人,我倒不好意思教训你了。你先不要说,等我揍完了你你再说不迟。”
吉娜脸上泛起一个诡秘的笑靥,突然喊道:“大自在!”欧阳健砰的一声倒跌出去,脊背在地上一触,重新跃起,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叫道:“小丫头,原来是你!”
吉娜笑道:“你看,这种方法多好啊,你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你把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东西拿过来,我看看又在做什么坏事。”
欧阳健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盯着吉娜上看下看,笑声越来越响。
吉娜皱眉道:“你脑袋跌傻了么?怎么笑得这么恶心?”
欧阳健笑声不绝,道:“我的脑袋没跌傻,只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宝贝太大了,它一下子欢喜傻了。你知道吴越王发下多大的赏格寻你么?我只需这么将你一绑,望吴越王府那么一送,六品的小差人就变成三品的大员啦!你说我的运气好不好?”
吉娜看了卓王孙一眼,笑道:“你的运气是好,可惜你的命不好,这运气就只能看一眼,再想得到,那是想也休想。”
欧阳健笑道:“是我的就是我的。现在哪里还由得你?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吉娜眼珠转了转,道:“只怕这位大爷不答应。”
欧阳健看了卓王孙一眼,猛地将腰刀抽出,喝道:“老头子,本官现在告你个拐带人口的罪名,你跟我去见官去吧!”
卓王孙道:“大人要带她走,只管带就是了,不用寻我的麻烦。”
欧阳健归刀入鞘,笑道:“看到没有?你这靠山一见了官,就吓得要命。吓唬吓唬平头老百姓可以,在我们面前,那是一点咒都没的念。”
卓王孙等他说完了,慢慢道:“只怕你带不走她。”
欧阳健对吉娜道:“听见没有,现在就看你肯不肯跟我走了。”
吉娜笑道:“你不怕你打不过我啊?”
欧阳健哈哈大笑,回头对他的那些属下笑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小姑娘居然说我打不过她?”
他带来的人自然也是哈哈大笑,吉娜也眉花眼笑道:“刚才你还给我一下吓倒了呢。喏,几个月前还差点被我打死了,你那些属下不知道么?”
欧阳健怒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小丫头,快快随我走,再不走我就要报仇了。”
吉娜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道:“谁怕你。”伸手对他道:“我要那张请贴,快拿来!”
欧阳健四下看了看,冷笑道:“琴言这恶婆娘不在,我看你还能仗谁的势?”手一反,就来拿吉娜的手腕。吉娜在他手上啪的打了一下,道:“你这人真是的,动手动脚的讨厌死了。”
欧阳健吃了一惊。脚一滑,退开丈余远,看着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吉娜,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的手掌竟会被吉娜拂中。吉娜又冲他扮了个鬼脸,笑道:“现在相信了吧?”
欧阳健左掌一引,右手穿出,穿云掌带着阴寒之气向吉娜迎面袭来。吉娜呆呆地看着他的掌势,却不躲闪。欧阳健猛想起她是王爷要的人,终不能真的将她打伤,急忙收束掌力。吉娜却趁着这微妙的一点时机,中指探出,点在他手掌的劳宫穴上。欧阳健就觉掌心一阵刺痛,掌力竟然发不出去。吉娜转头对卓王孙道:“他好象还不懂什么叫以神为用。”
卓王孙道:“笨人一般都这个样子。”
吉娜道:“我跟你说,这个人真是笨得要死。上次我刚跟琴言姐姐见面的时候,他要来抓我,结果也是给我暴打了一顿。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他那时那个样子,你要见到了,一定也会笑的这么大声。”
欧阳健听她如此羞辱,也不禁动怒。刷的将腰刀拔出,恨声道:“小丫头,这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说着,一刀劈下!
第二十一章青云衣兮白霓裳
这一刀乃欧阳健全力施为,糅合了北派断门刀和南派柳叶刀的优点,刚柔并济,劲力闪烁,威力既强,招式又美观大方,真可说是颠峰之作。他本来修的是阴寒内力,这时全力施为,刀尖上一脉蓝紫光芒流动,破空声竟在刀影之后。他这一招暗藏七个变化,后续又有五个变招,名字叫做月落寒梅,乃是欧阳健保命救急的绝招,这时施展开来,声势果然不同。他一旦认真起来,就不是吉娜所能对付的了。刀风霍霍,匝地追袭过来。突地手上一空,刀已被人夺去!这一下吃惊更在刚才之上,定睛看处,方才他瞧不起的那个中年人,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的,正是他的刀!只见他仰头将杯中的茶喝干,反手一刀劈下,用的也是这招月落寒梅!
但同样的刀,同样的招式在他手中施展,威力就大大不同。欧阳健就觉一阵冷风扑面吹来,眼睛登时酸涩得睁不开。他急忙举手来挡的时候,就听赤赤之声不绝,欧阳健就觉一阵恐怖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脑袋、心脏、手脚正被一点点地从身上割下来,化成碎片抛洒在地面上。他怎么也忍不住这恐惧的感觉,长声惨呼起来。赤赤之声忽然停息,欧阳健定了定神,低头看身上时,却好好的什么都没少,连衣服都是完整的。那中年人看着他微笑道:“地狱的味道怎么样?”他的眼珠中仿佛有种妖异的力量,欧阳健竟然不能抗拒它们的吸引,不由自主地盯着它们看,但目光一接触到它们,便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所攫取,忍不住要匍匐在地上,用最卑贱的姿势来求乞这个人的宽恕!欧阳健惊恐道:“你……你是什么人?”
卓王孙淡淡一笑,取过茶壶来慢慢斟了杯水,道:“我叫卓王孙。”
欧阳健呆滞地重复了一声:“卓王孙?”突然惊恐道:“华音阁主?”
卓王孙道:“对。就是我。”
欧阳健道:“你……你要怎样?”
卓王孙将茶杯放在嘴边:“没怎么样。你冒犯了吉娜姑娘,总得留下些礼物,表示歉意。”
欧阳健犹豫了一下,终于从怀中取出请贴,放在桌上,道:“既然是卓阁主要的东西,我也留不住,做个人情,送给吉娜小姐好了。”
卓王孙看也不看,摇头叹道:“礼物太轻,只怕吉娜小姐是不会高兴的。”
欧阳建一怔,惶然:“那你要什么?”
卓王孙淡淡一笑,将杯中茶饮尽。手腕一沉,一道淡青的刀光缓缓起自袖底,他的动作很慢,刀光也并不凌厉,然而却宛如罩上了一层七彩的光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它的走势。欧阳建只觉得那种无所不在的恐惧顿时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非常清楚这个人的目的——他要他留下的,正是自己这条性命,而他手中的刀刃,在下一刻就要刺入自己的咽喉,但欧阳建却无法躲避。因为这道光彩从他手中透出,顿时有了妖异的力量,四周的一切都宛如被它阻隔,他的每一分筋脉,每一次呼吸都被这华光吸引、同化,再也没有自主的可能。
欧阳建的瞳孔瞬间变得灰白,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死亡的影子。吉娜在一旁也被这凌厉之极的杀气所摄,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门口帷幕一动,传来一声轻呼:“先生,住手!”
卓王孙目光一动,轻一撤手,空气中宛如玄冰的杀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淡淡笑道:“你来了。”
吉娜长长松了口气,一边摸着胸口,一边讶然道:“谁?”
跟着向声音看去,一缕金色的夕阳正照在竹帘上,帘下站了个女子,她此刻皱眉看着茶寮中的众人。
她清丽绝尘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思,似乎在为她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杀戮、争斗而忧伤。她身上一袭淡红的衣衫就宛如夕阳边浮起的云彩,缥缥缈缈地托起她那出尘的风姿。四周的一切喧哗,都瞬间沉寂下来,似乎无论怎样的执着、恐惧、痛苦、贪妄的心,都会在这一瞬间变得宁静,似乎竟连呼吸都入灭那欲逝的斜曛中去了。
这时,竹帘轻动,那女子秀眉仍然轻颦着,嘴角却浮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你也来了。”她一笑,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笑了起来。然而她的笑容又那么空漠,竟似带着种忧伤的味道,似乎承接了世间一切的痛苦和哀伤。
吉娜身子一颤,一种奇特的感觉自脚下升腾而上——她仿佛一下子被抛到了宇宙的终极处,隔着无限远的空间,看着两位光芒闪烁的神诋,在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交谈着。而这个世界就在它们千劫万世的交谈中,毁灭,重生,然后再毁灭,再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卓王孙挥手对欧阳建道:“你可以走了。”
欧阳建愕然,颤抖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卓王孙注视着那女子,淡淡笑道:“在上弦月主面前,杀人是件很煞风景的事。”
相思低头一笑,道:“先生要真能这么想,我真宁愿无时无刻跟随先生左右。”
卓王孙笑道:“我本不愿带你赴嵩山之会,你却执意要来。那种血腥杀戮之地,本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相思摇头道:“或许尽一点力,这个世上的血腥就会少一些呢?”
吉娜突然捂着头,摇道:“哎呀,你们说什么,都听不懂!”
相思转头向她,笑道:“这位可爱的妹妹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她这时的笑容中神秘的尊崇隐去,只有一种温煦,也让吉娜看到了原来她一直没有注意过的女人的另一面:坚忍,温柔,温顺而和美。
她无尽柔和的眼波,似乎并不是只注视着夕阳竹帘,而是爱惜地关注一切生长着的东西,为任何不幸的陨落而垂泪,面对渴求的乞丐,将自己瓶中甘露尽倾,而不会因此感觉有任伟大。她就这样淡淡微笑着,站立在斜阳之下,看着吉娜。
吉娜脸挣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我叫吉娜,姐姐你好漂亮。”
相思盈盈一笑,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道:“我叫相思,在阁中司上弦月主之职。看着你这样活泼的小姑娘,都不免觉得自己老了。”
吉娜急忙道:“姐姐一点都不老!姐姐才是漂亮的不得了呢。我原来觉得我最喜欢琴言姐姐了,现在我不最喜欢她了,我要最喜欢相思姐姐。”
相思和卓王孙听到吉娜如此天真的说话,不禁相视一笑。吉娜急道:“你们不相信我么?我也说不出来的啦,就是一见到姐姐,就觉得很亲切,好象一见就知道一定会对我很好似的,我就想我以后要最喜欢相思姐姐啦……”
卓王孙笑道:“这孩子本就有些花痴,是见了一个喜欢一个的,你还要顺着她说。再惯下去,直怕这就成了她打招呼的口头禅了。”
吉娜脸通红,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的!我们喜欢来喜欢去关你什么事。反正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喜欢你!”
相思朝卓王孙微微一笑,这孩子,又哪里明白人世间的忧愁?
吉娜突然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欧阳建等人道:“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欧阳健如梦初醒,嘎声道:“今日我不敌你们,异日……”
卓王孙微笑接口道:“异日等你武功大成之日,当来寻我报复是不是?”
欧阳健道:“我也知道我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也不用折辱于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招手带着他那些同伴走了出去。卓王孙抬头对雁翎帮的人道:“你们也可以走了。”
那大师兄道:“那请贴……”
卓王孙笑道:“你若还想要的话不妨过来拿。”
那大师兄走上两步,相思微微蹙眉,吉娜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突然醒悟,道:“不……不要了,我们还是回去的好。”拣起长剑,垂头丧气地带着师弟们走了。
相思拾起桌上大红的请贴,见上面蘸金墨写着行书小字,云:“月之二十日,邀足下会于嵩山少林寺,共商武林大计。武林盟主杨逸之拜。”卓王孙连看几遍,笑道:“我本以为白道的请贴会与给我们的不一样,哪知这个杨逸之竟然不肯贻我一点口实。看来白道这一次是想要大作为了。”
吉娜疑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我们啊?”
卓王孙道:“九大门派向来标榜自己才是武林正道,可惜武功往往比不过别人,只好借了人多来虚张声势。许多陈腐的规矩又多,不但自己遵守,还要逼着天下人都要遵守。若是不肯遵守的,就不问青红皂白,扣一个黑道的帽子,然后格杀勿论。倘若有人强过他们,那更是必定要打倒的。我们华音阁几百年来励精图治,上下齐心,无论武学造诣还是总体实力上都强过这些正道人士许多,渐渐江湖重心由他们而移到我们这边,你想他们能不着急么?加上咱们又极不齿这种虚伪的做法,积年累算,恩仇日增,当然要对付我们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