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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莳突然想问晏北归他几岁了。
“当时我跟随师尊走南闯北,正好到了长武仙城,师尊去拜访好友,我一人在仙城中闲逛,发现有一妇人在路边哭诉玉衡道的弟子欺辱于她。”
“……所以你便去管闲事了?”
“我是打算去管一管,不过在我之前,就已经有人上前询问,正是这位江桐道友。”
“哦?”季莳瞥一眼此刻不知道在和燕重说什么,正手舞足蹈的江桐,道:“我猜,那妇人说的话,不过是给那莽撞小子布下的一个陷阱?”
晏北归笑了起来,“春道友如何知道?”
季莳翻了个白眼,“在玉衡道的地盘上,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控诉一位玉衡道的弟子?如果她不是脑残,要暴露自己,就是知道自己一定会遇上一个能管闲事的人,比如说你。但是你不过是偶然遇到这妇人,不可能在她的估算里,所以她的目标只可能是一直在仙城里的江桐道友。”
“我的想法侧重点和你不一样,但也觉得不对,便去拦下了江桐道友,没想到江桐道友听不得人劝,二话不说就动手,后来虽然证明那不过是有人要借江桐道友之手对付另一位玉衡道弟子,但因为江桐道友当时信誓旦旦,所以那一段时间他的脸面算是丢尽了吧。”
“……哼,大宗门……等等你不说他们内斗不狠吗?”
“会用这种不太好的手段的是少数。”
“不太好?”季莳皱起眉,语气陡然变冷,“手段哪有好坏之分,只有有效和无效而已。”
说完季莳就紧紧闭住嘴,不打算在和晏北归说话。
而另一边,燕重正皱着眉头指责他师弟。
“我知道你觉得晏浩然当初落了你的面子,想要报复他,但也不能这样……”
“不,不是,”江桐打断燕重的话,双瞳中流动着坚定的光,“师兄,当年我确实有少许怀恨,但我并非不知道理的小儿,自我开解一番早就放下了,让我铭记的不是被落了面子,而是……晏浩然的实力。”
他垂下眼帘,慢慢道:“我出生在宗门,周围皆是宗门弟子,日日夜夜被宗门以精英方式教导,自认能够成为玉衡道的承道之基,而那晏浩然,据说二十岁才开始修行,不将自己当修仙之辈,只想做个浪迹江湖的侠客,甚至天资也好不到哪里去,却是我们这一辈人第一个成就一品金丹……”
燕重皱起眉,语气严厉,“总是思虑这些,难怪你近年来修为一直没有进步,门内虽然鼓励弟子竞争,但你这种已经落下心魔了。”
“是的,此事已经成为师弟我的心魔,一日不除,难有进益,我听说晏北归最近常常在东陵露面,又听说师兄要和其他少城主一起到东林山来,所以求着师兄带上我,没想到真的便在此处遇上他。”
江桐安静了片刻,抬起头来,道:“我和晏浩然迟早要做过一场,既然今日有缘,那就是在今日了结,无论输赢,我心魔都可解。”
燕重知道这必须斗上一场了。
但玉衡道的这位长武少城主想到有如此重要意义的比拼竟然赛得是酒量,就不由眼前一黑。
毕竟……这位传承浩然一脉的散修晏道友,可是个人尽皆知的大酒鬼啊。
要举办斗酒擂台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甚至有酿酒师专门送过来一百坛仙人醉作为比赛用的材料。
酿酒一道算是丹道分支的分支,好的灵酒如同丹药一般,有各种效用,晏北归的那个玲珑葫芦除开能装下一座湖大小的酒水外,还有把丹药化为酒液的能力。
酿酒师们酿造的灵酒也不会如同凡酒一般被修士们的真元轻易化解,若要用凡酒来比拼,恐怕晏北归和江桐喝个三天三夜也不会醉。
……若能喝上三天三夜,说不定倒如了晏北归的愿。
擂台上已经开始,晏北归和江桐一坛一坛牛饮,颇具狂士风范,赢得众位观看擂台的修士的掌声,作为主持的燕重在上面计数,而季莳站在角落里,眼神晦涩不明。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些天脑子里几乎考虑得全部都是晏北归的事情。
季莳眼神从晦涩变为冰冷,他转过身穿过高柱,将这个擂台抛在身后。
穿过热闹的人群,信步而行,沿着湖边,找到一处僻静之地。
盘腿坐在地上布下一圈简单阵法,季莳平心静气,一个一个将杂念驱除,神识沉入心界之中。
心界里,香火缭绕,如云如烟,仿佛茫茫云雾萦绕着春山的虚影,山魂玉卵高悬在顶部,散发淡淡光辉,照耀心界中的一切,如同日月。
山魂玉卵上那一道长长裂纹在季莳的神力蕴养下被修补,如今只看得到浅浅的痕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失。
知道修补山魂玉卵需要另外的机缘,季莳将山魂放下,开始感悟大地之德。
这些天的悲催遭遇完全是实力不够导致的,为了以后不会被晏北归抓住,他要更加努力才是!
……等等为什么又想到那个混蛋啦!
季莳咬咬牙,重新驱除杂念。
等一个时辰快要过去,他对大地的法则的感悟进益少许,季莳睁开眼睛,将胸中一口气吐出。
那边应该要比完了吧。
在离开这里去晏北归那边和继续留在这里的两个选择中犹豫不过片刻,季莳便做出决定。
晏北归是谁?哼。
这个地方僻静,他正好可以好好思考一些问题。
比如草老人的态度,比如三宗门的精英弟子,为何突然到这东林山来。
见到三宗门的出行法宝,他心头就一直萦绕着不安感,可惜没有学过天机演算,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
反正不论从何而来,都应该和仙道三宗门有关……
季莳眉头越皱越紧,却有一女声打断他的思考。
“这位道友?算命数算仇敌算情缘算因果,只要一块上品灵石,真的只要一块哦,你不试一试吗?”
“……嗯?”
季莳诧异抬起头,见到一位穿着金灿灿宫装的清丽女修笑着向他打了个稽首。
同时,被草老人赠与的七宝千叶,毫无预兆在他袖中簌簌震动起来
第三十四章
季莳首先去看他之前布下的简单阵法。
说是简单阵法,但应该有的功效并没有缺失,哪怕不能阻挡外人进入,至少也能做到预警,但这女子完全没有惊动他布下的阵法,悄无声息地便进来了。
……若是常人,此刻一定觉得这位女修手段莫测,是个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高人前辈吧。
季莳看着眼前这位女修,沉默片刻,突然绽放开一个灿烂笑容。
他道:“敢问前辈……”
女修躬身,轻柔道:“不是前辈,道友称小女子鸢机便好。”
“鸢机道友,”季莳从善如流改变了说辞,“虽然你的价格很便宜,但我没有上品灵石。”
“中品灵石……”
“没有中品灵石,”季莳笑容不变,打断她,“以道心起誓,我也没有下品灵石,贫道是个袖中空空的穷光蛋。”
这话的意思是很明显的拒绝,然而季莳没有想到对方和她一样不要脸。
……或者说,对方比他更不要脸。
只见这位浑身金光闪闪,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有钱”三个大字的清丽女修端着世外高人混杂走街串巷老骗子的风范,浑然不顾自己她之前说的话,改口道:“小女子觉得自己与道友甚为有缘,想要替您免费算一卦。”
季莳:“……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
“万物皆有缘,缘是空无,缘是因果,有缘无缘或一念之间,小女子一念间深感与道友缘分不易……”鸢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为了你我不易的缘分,给道友卜一卦是小女子分内之事。”
“……”季莳。
他真的从未见过此般厚颜无耻之人。
张口胡编简直和他一样熟练。
按捺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季莳的笑容更灿烂了。
“鸢机道友请不要勉强自己,像我这样的微卑之人怎么值得道友价值千金的卜卦,为了沧澜大世界的和平,为了我等修仙之士的未来,为了更好的明天,道友要仔细取舍,切莫浪费。”
最后一句话季莳提高了嗓门,远处有不少路过的修士目光投向这边。
并不想让别人关注的鸢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收回手指间扣住即将打出的铜钱,慢慢道:“……这话不能这么说。”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辩论下去的打算了,因为很明显季莳不会给她机会。
演技浮夸逻辑死的男女对视片刻,同时展颜一笑。
“在下散修时季。”
“逍遥道弟子鸢机。”
互相通报完姓名,鸢机后退两步,目光不住打量季莳,语气也重新恢复轻柔:“时季道友……”
“时道友,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男声突然从她背后传出来。
鸢机下了一跳,连忙转身后退一步,正好看到一个发如霜雪,穿着破旧道袍,浑身酒气的修士走过来,修士的目光再两人身上转过一圈,装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般,和她的目标打招呼。
“我下了擂台才发现你不见了,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你在这里……没想到是在幽会佳人?”
晏北归这句让在场两个人的脸一起青了。
鸢机僵着脸,一句一顿地道:“原来是浩然道友……”
真是人人都认识这白毛啊,季莳想。
眼珠转了一圈,他撇嘴道,“是你太慢,竟然说我?赢了么?”
这是从未出现在季莳口中的亲近语气,虽然有些醉意但意识还算清明的晏北归愣了一愣,挑起眉,他瞬间了然季莳的想法,便顺应季莳的意思,同样以亲近的语气开口道:“自然是赢了。”
说完这一句,晏北归像是才发现鸢机一样,道“鸢机道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莫非是丹元大会最近又产生了什么新的商机?”
“道友说笑了,丹元大会是天下的盛事,我不过来散散心……浩然道友既然要和朋友说话,那小女子就告退了。”
“嗯,不送。”
两边在愉快的气氛下拜别,鸢机一人踏上小径离开,等转过一个弯,背后两人的目光消失不见,才有一个年轻的修士从山林中出来,跑到鸢机身边。
年轻的修士喘了一口气,才小声问道:“大师姐,是那个人吗?”
鸢机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
三枚铜钱在她手指间以眼花缭乱的动作穿梭不停,她眯起眼睛,突然把这三枚铜钱拍在自己的手背上。
周围的气机有短短一瞬间的凝固,鸢机抬起她的手,盯着手背上的卦象。
半晌后她摇摇头:“迷雾一团,不知底细……掌门这次交代的任务可真是难办得很,刚才那个叫时季算是有嫌疑,但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在一心真人那里求到的卦象显示出有嫌疑的人成千上万,也不知道是有神道的大能出手掩盖天机,还是神道复兴在望,有潜力的种子真有这么多。”
这么长一段话听得年轻修士晕头转脑,他认真想了想,又问:“所以这个时季是神道种子?”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鸢机没好气道,“所有嫌疑人要一一排查下来,恐怕这届丹元大会都已经办完了。”
“不用担心啦大师姐,”年轻修士安慰她,“丹元大会说是举办一年,但哪一次没有延期过?”
“不是延期的问题。”鸢机一脸灰暗。
“呃?”
年轻修士看到他师姐不顾清冷仙子的形象,抓着头发蹲下,一脸悲愤的表情。
“老娘好不容易在北方找到的发财路啊,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越多,能赚到的钱越少,一想到金灿灿的灵石从我手中流出去,简直要道心失守了……”
年轻人嘴角抽了抽,别开眼不去看他师姐发出奇怪的呻。吟。
而此刻,就在鸢机刚刚离去的地方,季莳一脸郑重,从袖子中抽出八宝长叶。
自鸢机靠近他,八宝长叶就一直在他的袖子中瑟瑟发抖,发出微不可闻的簌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