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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旧堂？”程子虞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如黑葡萄般漆黑的眸子骨碌骨碌的转动着，一会儿瞅瞅远处亮着灯光的kfc，一会儿瞄瞄顾沐阳的表情，小嘴撇了撇，一副无比纠结的小模样。
不得不说，程子虞还是偏爱旧堂多一些。
盯着kfc看了好一会儿，她昂着头睨了顾沐阳一眼，哼了一声道，“kfc什么时候都能吃，还是去旧堂吧！”
两个人打了的士，然后步行进了弄堂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了一家民宅门口，门檐上挂着一只灯泡散发着晕黄的灯光，门匾上刻着两个强劲有力的大字——旧堂，朱红的大字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不真实。
怕是太过久远了，朱红的旧字已经掉了半边的漆，不注意看的话还会以为是日堂呢。
门木看起来也有些老旧了，半掩着，门上还贴着两张门神。
程子虞跟着顾沐阳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很古朴的院子，但是里面的房子却和外面大相径庭。
四合院，朱红漆，琉璃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整个院子十分宽敞，雅白的瓷砖砌成一个四方方的花坛，中央栽植着一棵看起来有年头的松树，松树的四周种植着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吐露着淡淡的清香。
程子虞边打量着边跟着顾沐阳的步伐往里走，心中不时惊呼。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各个貌美如花，浅笑盈盈，院落里弥散着幽幽的檀香味，青烟袅袅间，他们被带进了水云阁。
四个角落里，竹木编织的灯罩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纸，里面燃着烛光，摇摇曳曳，更让程子虞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会自动的旋转。
“顾沐阳这里好牛逼啊！”接过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水，程子虞抿了一口，然后赞叹道，“这地方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的啊？”
毕竟它的外表是如此的其貌不扬。
“我爸带我来的！”顾沐阳伸手朝着她招了招，“咱们两人三菜一汤够了吧！”
程子虞点点头，应了声，“嗯，多了吃不掉也是浪费。”
两个人点了几个家常菜，服务员大概计算了下时间，笑吟吟的说了句请稍等便出去了。
顾沐阳手握着白瓷底花纹的杯子，嘴角噙着笑，目光紧紧的锁在程子虞的身上。这丫头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从刚进门到现在嘴里一直喋喋不休的嘟囔着。
“子虞你要不要喝点茶啊？”说了这么久的话，嗓子应该哑了吧。
程子虞点点头，顺势将外套脱了下来。
包间里开着暖气，窗户边放着一束紫薇花，暖暖的空气里溢满着花香，淡淡的。
“叩叩叩”，程子虞刚坐下门就响了。
刚刚不是说要等半小时左右才会上菜的吗，怎么现在就上菜了？
她心中腹诽着，不过早点吃完也好，这样还能去逛会儿子夜市，想着打算去开门，不过却被顾沐阳拦住了。
“不用开，不是上菜的！”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黑眸如鹰般锐利的扫了眼门口，口气淡淡的却又不容人置喙。
这样的顾沐阳是很少见到的。
程子虞微愣，抿了抿唇然后缩回手坐回位置上，什么都没问。
“顾沐阳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出声……”门被拍的重重的发响，门外的人大着声嚷着，不过这嘴里喊的词却是让程子虞哭笑不得，“顾沐阳，开门哪，你开门哪……”
噗！这明显是翻版的雪姨唱的《你有本事抢男人》。
小脸憋得通红，抿着唇，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一手揉着肚子，一手端着的杯子，只是杯子里的茶水被洒的七七八八。葡萄般亮黑的眸子泛着光，盯着顾沐阳面色如墨的脸。
极品，绝对的极品！
她突然好想开门看看到底是谁啊，这么的……这么强大！
门外的人越拍，力越大，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终于程子虞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瞥到顾沐阳更黑点的脸庞后，心中做了个决定。
她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牛哄哄的，能将顾沐阳气成这样。
门被打开的瞬间，就听见顾沐阳那平波无澜的响起，“耿栮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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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吃不掉的东西习惯给顾沐阳
“子虞妹妹还记得我吗？”耿栮并未搭理顾沐阳，只是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站在程子虞的面前，嘴角含笑，问了声。
程子虞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在很努力的思考这个问题，许久后摇摇头，反问道，“我应该记得你吗？”
这一问，让耿栮噎住了，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子虞别理他，小心他将低智商传染给你。”顾沐阳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轻声喊道，不过目光却是落在耿栮身上，那墨色宛如黑色宝石般的剪瞳透着寒冽冷凛之意。
“哦！”程子虞瞄了眼顾沐阳，又瞅了瞅耿栮，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咧开唇应道。
不过心里却想着，这人怎么认识自己的啊？而且他似乎和顾沐阳的关系很不错，要不然以顾沐阳的脾气刚刚早就发火，拉着她离开了，也不会任由这个叫耿栮的男生在外面嚎叫着。
细长嫩白的手指缠绕着墨黑色的长发，黑白分明，一圈又一圈。
“你才低智商呢！”话音刚落，耿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过一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许久后又听见他说，“要说传染，也是你传染给我！”
“嗯嗯！”顾沐阳这次竟没有反驳，倒是点着头，抿了口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妄图以为能将自己的高智商传染给你，却忽视了你的接受能力，导致你的智商一直徘徊在那么低的状态。”
噗……
程子虞此刻突然很庆幸自己没喝水，要不然她现在就该喷的坐在对面的耿栮满脸茶水了。她突然觉得耿栮好可怜啊，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很开心，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饱受某人的毒舌啊！
原来她还是有同伴的！
但很快她又发现，耿栮似乎比她还惨，顾沐阳的每句话都戳着耿栮的心窝子，说的他是哑口无言。有那么一瞬间，程子虞觉得顾沐阳对她是极好的，他只是偶尔对自己毒舌一下。
而且此等毒舌程度和现在想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程子虞一直坐在旁边默默不语，手上捧着茶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眼神里透着幽幽的兴奋的光芒，好像在听着无比有趣的事情般。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间，菜上齐了。
整个包厢里透着饭菜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每一道菜摆盘都很讲究，光是看看就觉得很满足了。
程子虞的视线也由他俩身上转到了饭菜上，眯着眼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这味道留在记忆里，然后再缓缓的张开，吞咽着口水。
一阵咕噜声突的响起，囧！
程子虞的脸瞬间跟着红了，如煮熟的龙虾，吐了吐舌头，低着头，不想去看他俩憋笑的模样。
不过这实在不是她的错，拍戏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很费力的。再说了她中午也没吃多少，然后下午又走了那么久，肚子现在才叫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
当然了，这些都只能在心里想想，程子虞打死都说不出口。
雪白的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色，连同着脖子也映上了一层绯红，晕黄的灯光下朦朦胧胧的。
顾沐阳一手握拳掩唇，轻咳了几声，看着耿栮道，“你该回你那边去了，我们要吃饭了！”
闻言，耿栮起身朝着大门走去，程子虞正想说句将门关好，可是……她低估了某人厚脸皮的程度。
只见耿栮摸了摸脑袋，然后笑眯眯的盯着程子虞，说着，“子虞妹妹，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吧，反正三个菜呢，吃不了也是浪费，不如让我帮着解决吧！”
“啊？额——”夹着糖醋排骨的筷子抖了一下，程子虞瞪大的眸子，嘴角微微抽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厚脸皮能到这种程度的！
程子虞看了看面前的菜，一个糖醋排骨，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地三鲜外加一碗豆腐鲫鱼汤，每份菜的分量都不是很多，因为顾沐阳特意要的都是半份。
两个人吃是足足有余，但多一张嘴的话……
想着，伸腿踢了踢一旁的顾沐阳，脸上却是笑靥如花。
“哦，那你去找服务员添双筷子，再让她拿个空碗过来。”一直默默看着的顾沐阳在接收到指示后，点点头同意了。
说话间，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放进程子虞的碗里，自己又夹了一大筷子的鱼香肉丝。
原以为顾沐阳就算同意也肯定会刁难一下自己的，却没料到他这次这么爽快，心里突地感觉毛毛的。
点点头，往外面走去。
只是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
程子虞的碗里堆着高高的肉和菜，顾沐阳的碗里也差不多如此，留在盘子里的菜合起来都没有他们碗里的四分之一多。
耿栮突然间明白了，怪不得顾沐阳如此好心的，还怂恿他去拿碗筷，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心里那叫一个泪奔啊，撅着嘴眨巴着眼睛，无比郁闷的坐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碗里，许久后才闷闷出声，“子虞妹妹你吃的了那么多吗？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些啊，浪费是很可耻的！”
但是卖萌更可耻！
程子虞很想回这么句。
不过……她摇摇头，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吞了下去后又喝了口鱼汤，绽着笑容道，“没事，我吃不掉的东西都习惯给顾沐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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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耿木耳，木耳，木耳羹
“嗯，是的。”一旁的顾沐阳也跟着附和着，“这丫头从小吃不掉或者不爱吃的东西都爱塞我碗里。”
说完，伸手拿过耿栮面前的空碗，用勺子舀了满满一碗鱼汤放在程子虞的面前，还很贴心的将没有什么刺的鱼肉挑了放进她碗中，嘱咐着，“慢点吃，要细嚼慢咽吃饱了！”
就这样两个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本来就不多的菜这下子更是少之又少了，耿栮恍悟，连忙抓起手上的筷子将剩余的菜都倒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盘子里，双手环着盘子，喊道，“这些都是我的！”说完，还不忘从汤盆里夹起一块鱼肉。
整顿饭吃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九点了，程子虞打了个电话给萧漓，告诉她自己还要和顾沐阳再玩会儿，让她不用担心。
结账是在外头，等看到账单的时候，程子虞吓了一跳，明明就是几个很普通的家常菜，怎么价格居然这么高。
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着耿栮，嘴角噙过一抹狡黠的笑，葱郁嫩白的小手扯了扯顾沐阳的衣角，歪着脑袋，朝着他挤眉弄眼。
顾沐阳只一眼便明白了这小丫头的心思，嘴角微翘起一抹笑，但很快便掩去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转身，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耿栮的肩膀道，“听说耿家吃饭只要签单就可以了，从不付现金，这是真的吗？”
耿栮是站在他俩前面的，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俩坏银的举动，听到顾沐阳的问话后，点点头，唇畔携着痞痞的笑，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子微斜着靠在收账柜台，“是啊，月底的时候直接去耿氏财务部报销就好了！”
“耿栮的栮是行远者必自迩的那个迩吗？”程子虞突然插话进来，拉了拉耿栮的衣服，仰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是木子旁一个耳朵的耳。”耿栮笑笑。
闻言，只见程子虞拧着眉，眼睑微敛，黑不溜秋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动着，许久，“有这个字吗？我怎么从来没学过？”
顾沐阳站在一旁，默默不语，只是一脸宠溺的瞅着小丫头。
“耿栮要不然你写给这丫头看一下吧，要不然她会闹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