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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莲亭不语,这个时候逞强对他毫无益处。他转过头看到那人坐下,一时恍惚,竟错觉那姿势很有些优雅,与那人的长相迥然。
然而那个姿势却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他甩甩头丢开这种想法,这个人怎么能与那人并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现在他与其去想这些,还不如考虑一下要如何脱身。
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那人道:“我劝你最好别动歪脑筋。落在我手上,想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知为何,他这句话说得竟有些咬牙切齿,仿佛真有人曾从他手中跑掉过一般。
“……没有。”杨莲亭抿紧唇,口是心非地回答。适当的示弱有助于迷惑敌人,这一点胜叔曾经教过他,而且不知为何,他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此时透出的气场明显比之前平和许多,语气举动也不复最初的激动与剧烈。
“希望如此。”那人听起来满意了,翘起一条腿,之前看起来还有些气质的姿势瞬间便被痞气十足的动作取代,杨莲亭默默地移开眼:如此轻佻的举动,还有这般调笑的语气,与那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那人虽然态度随和,却始终是严格认真的,更何况还有那不经意间透露的身居高位以及胜券在握的气质,怎么可能会像眼前这人这般?
果然之前只是错觉罢了。
那人当然不会知道躺在地下的少年心中想法,两人之间静了片刻,杨莲亭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状态,再度开口道:“放开我!”他必须先得到自由,才能考虑逃走的方法。
听出他语气中的示弱,那人很是可恶的低声笑了笑:“不想放,怎么办?”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这是个好问题!”对方笑了笑,再度站起身,“最少也要等我确定你没有再次从我身边逃走的想法再说其他。现在么,你还是老实在那儿趴着吧!”
“你——”
“嗯?”
“……没事。”杨莲亭咽下了冲口欲出的骂语,心中恨恨然地想到,等他脱困了,一定要这人好看!
第41章 二十、
船舱的地板并不潮湿,为了保证来回运输的货物不会受潮铺了厚厚的草垫,还有其他防潮的措施。然而受制于人趴在地上的感觉终究好不到哪儿去,杨莲亭暗暗运功试图冲开穴道,求人不如自救。
那人站在原地踱了几步后便向着门口走去,脚步在舱门前停了下来,将再度倾斜的门板捞起。杨莲亭见他竖起门板立在那里,心中诧异:这人走到门口却不出门,反而摆弄那个已经坏掉的门板作甚?真是怪人多做怪事。转念一想又忽有所悟:是了,他该不会打算修好那扇门吧?
恰好此时那人貌似自语的声音传来:“唔,原来是这里断了,得重新弄一个过来……也罢,先做个伪装免得旁人察觉——喂,小鬼,你混上这艘船究竟是为了什么?”最后一句却是扬声问他的。
“……干卿底事?!”杨莲亭一开口便觉得真气外泄,忙又闭上嘴,他没做过运功冲穴这种事,只听胜叔提起过理论,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运转内力的时候必须集中精力,说话显然是要不得的。
那人似乎没听出他话音末尾的异常,径自摆弄着那块门板:“当然与我有关!无缘无故多了个累赘,总要知道怎么处理好些。你的理由要是不让我满意了,我就把你丢出去!”
杨莲亭撇了撇嘴:除了丢出去他还有没有别的威胁可以说?偏偏这个威胁对他最有用,只好放缓内力运行速度,再度开口道:“自是有事的。”
“哦?”
“……我是为了找人。”杨莲亭含含糊糊的回答,并不打算将自己真正的打算说出来。毕竟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若是贸贸然提起父亲,说不定反而给父亲他们带来麻烦。
“找人?”那人握拳在门板上锤了几下,声音沉闷,杨莲亭猜他是在敲实舱门与门框的接合处,“什么人值得你不顾一切的混上船?你家娘子?还是其他什么人?”
一句“娘子”令杨莲亭双颊发紧,忙道:“你少胡说!”这一着急,体内内力差点行岔,忙收摄心神,这下是再也不敢开口了,只在心中很是“问候”了某人一阵。
显然某些人完全没有被厌弃的自觉,又追问了他几句,杨莲亭只是闭口不答暗自运功。感觉到他的沉默,那人轻笑道:“怎么,闹别扭了?有胆子一个人不知死活遛上船,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嗯?”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怪,然而杨莲亭此时正努力冲穴,并未注意。他的内力通过这段时间与胜叔之间的双修深厚许多,运转片刻被制住的穴道已有所松懈。见状他心中大喜,正待一鼓作气,忽觉背上一指戳下,竟是那人不知何时走了回来,再度点了他的穴道。
“难怪半晌不见你开口,原来——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这一指点的十分刁钻,那处穴道正是鲲跃北冥运行之时必经之路。这一指下去,杨莲亭的内力当即滞涩起来,再也调动不了,更别说是运功冲穴了。
杨莲亭不禁惊怒交加,眼睁睁看着那人双手环胸在他面前蹲下,带着恶质的声线中隐含冷意:“小鬼,在我面前耍花枪你还差得远呢!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在这艘私船上要是没我保着你,出不了两天你就得玩儿完!”
“你!”杨莲亭怒视着对方裤脚处因为下蹲的姿势露出的脚踝,那人这一指补下来后令他全身酸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勉强看到这个位置——不过那个人的脚踝颜色看起来倒挺白皙,与那双黝黑粗糙的大手不太一样……呸,就算是不一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一样讨厌的人?!
那人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居然还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不想死就老实点,懂?再让我看到你企图逃跑到处乱窜,我就废了你的功夫,让你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他随口威胁了两句,忽然侧耳听了听,一把拎起少年便向着里面走去。
“放……唔唔……”杨莲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叫他放手,却被一把捂住了嘴。那人径自将他拎到里面放在草垫上,低声道:“在这儿老实待会儿!我不点你哑穴,相信你也明白放开嗓子喊是什么后果!等一会儿我再回来,知道吗?”
杨莲亭怒视着他,直到此时他才完整的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舱中光线极少,他只能看出对方装扮得与其他水手并无二致,长相十分普通,属于丢入人群之中便看不到的那一种。肤色黝黑,浓眉小眼,还有一双厚唇。他隐约记得这人是船上的水手之一,之前见过的,为人木讷得很,很不起眼,与此时表现出来的气势大相径庭。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是武功高手——胜叔曾说过这个江湖上藏龙卧虎,果然不是虚言。
那人见他半晌无语,虽然犹有怒色,但却没了反抗之意,顿时满意地伸手拍拍他的脸颊:“早这样不就得了?乖乖听话我就会原谅你,苦头也能少吃点。”他顿了一顿,似乎是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道,“害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差点便……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莲亭没听懂他言下之意,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搬起一个又一个货箱将他围在其中,直到完全遮住,而后又忙活了片刻便出了门。听着脚步声消失他才闭上眼,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并不笨,早已看出那个稀奇古怪的水手并没打算把他交出去,否则也没必要将他藏在这里,之前还助他避开了被发现的危机。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算盘,不敢轻信,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父亲的面还没见到,却已出师不利,杨莲亭此刻深深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莽撞了,若是当时发现船开了也能沉住气,没准就不会被这个人发现——他竟然还想过要凭借一己之力闯到上面救出父亲,现在想来,真是头脑发热痴心妄想。
想到此刻船已经开动许久,就算见到亲人也没办法上岸,杨莲亭不禁郁郁起来。思绪不由得转到刚出去的那个人身上,那个人也真够古怪的,人前人后性格差了这么多,简直判若两人,很显然他也是有目的的,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他救下自己为的是什么?一再强调要自己乖乖呆在这里又为什么?
也许……也许他可以试着相信他?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余下的思绪便滔滔不绝起来:若是在这个船上能够有人掩护,救出父亲的可能性会大很多,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而且他的目的只是救人,跟对方绝对不会冲突。若是他肯与自己合作……
如此胡思乱想,脑海中转着各种念头,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再度传来脚步声。他心中一紧:也不知道那人之前修好门没有,如果被人发现这门已开,自己的行踪恐怕就要暴露了!
随着脚步声靠近,杨莲亭的神经也跟着越绷越紧。片刻后舱门被拉开,并未传来其他什么古怪的响动,看来门上的问题应该没被发现……
来人在门前待了片刻,不时弄出一些奇怪的声响,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杨莲亭听了片刻不得要领,正自猜测,面前的货箱忽然被挪动,他吓了一跳:该不会对方还是发现了什么吧?!
注意力再度紧绷,他死死盯着那些货箱,直到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之后才反射性瞪大了双眼。
第42章 二十一、
二十一、合作
“怎么,吓到了?”
看到少年圆睁着双眼,来人“噗”地笑出声,瞬间柔化的神情竟似有些宠溺的样子——杨莲亭抛去脑海中突兀出现的错觉放松下来,道:“你回来做什么?”
那人挑了挑眉,看着少年别扭的神色,道:“莫非你还希望来的是别人?”
“……”当然不可能!这船上对他的存在能善意接受的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个,这人的出现至少表示他现在还是安全的。至于自己之前的神情,只不过因为这人才离开片刻就回来让他有些诧异罢了。
也许因为骤然放松,少年心神有些失守,不再像之前那么戒备,心思大半都写在了脸上。那人看着他变幻的神色轻笑道:“既然这样就别多想,你已经上了贼船,接下来还是将精力用在正事上罢!”说到“贼船”二字不禁好笑,眼下他们所在的可不就是贼船么!“这段时间你就先住这里,食水我会给你弄来,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准备过这些东西,饿了吧?”
听他说到这点,杨莲亭顿觉肚子有些空了。他凌晨下船后只来得及匆匆啃了个烧饼而后眯了一觉,早晨一来就发现码头收拾干净了,迫不及待的跑上船后又被关在这里半天,别说准备食水了,早饭都没吃,腹中现在还空空荡荡。
忽然鼻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鲜香味,杨莲亭抬眼一看,就见那人皱着眉从身上那件破衣之中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纸包递过来:“喏,这里有些鱼干,还有两个烧饼,你先凑合着吃。啧,船上只有这些东西,填饱肚子比较要紧。”
他语气太过平和,杨莲亭顿时有些诧异:这人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态度好了这么多?他这是特地去给他弄吃的不成?他盯着那个纸包,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怎么不接?怕我下毒?”那人见他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纸包,似乎有些不耐烦。
杨莲亭忽然抬眼横了他一眼:“……穴道。”
那人一怔,才想起自己根本没解开少年的穴道,顿时有些尴尬,忙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杨莲亭只觉自己身上的桎梏感随着对方手掌的移动逐渐消失,虽然内力依旧滞涩,手脚总算是能够控制自如了。
见少年坐起身活动手脚,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那人好脾气的笑笑,将纸包再度递给他。杨莲亭不客气地接过,目光瞥见对方的神色,心中暗忖:这人虽然长相普通,倒是难得很有亲和感,旁人看着他只怕经常会觉得亲切吧!那种目光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起最亲近的人,父亲或是——胜叔。
忍不住又看了看对方蹭了灰的朴实脸庞,心中忽然一动,又看了一眼:为什么他会忽然觉得这人与胜叔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尤其是这般宠溺的目光……
忽然额头被弹了一下,杨莲亭反射性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哪还有什么宠溺?分明便是之前一般恶质的调侃:“发甚么呆?快吃!不想吃的话我可就拿走了,让你饿上两天就知道滋味!”
杨莲亭乍然清醒,忙低下头打开纸包拿了烧饼咸鱼出来,心中唾弃自己:那两个人明明完全不同,怎么总是弄混?!不能再乱想了,若是胜叔知道自己将他拿来与一个粗鄙的水手相比较,定是要生气的!
那人看他终于打开纸包,便随意从附近的货箱中推出一个空档端正的坐下,片刻后又换成之前痞子的姿势,忽然道:“小鬼,你是不是姓杨?”
“唔?咦走喔丝号(你怎么知道)?!”杨莲亭口中塞着烧饼,诧异地抬起头,脸颊鼓成一团随着咀嚼一动一动,很有些可爱。那人心中一动,遏制住想伸指捏上